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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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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俞之燃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收拾自己。
因为今天闻华要上门拜访，他早早的就起来，想把自己拾掇的稳重一点，不给妹妹丢面子。
然而，看着自己一整个衣帽间的机车外套和各种休闲服饰，他突然想起来，每次正式场合都是约自己的服控团队到家里来试装。
现在倒不是来不及让团队来，但是他不想搞太大动静，让妹妹和父亲知道。俞之燃有些别扭的想到。
看着被挤在角落里，虽然被近侍打理得很好，但明显过时的几套正装，俞之燃头一次因为衣服觉的头疼。
本来他以为这个准未婚夫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还曾因为两人巨大的年龄差，想帮小妹搞黄这次相亲。哪里会为了留下第一眼好印象，而去做什么提前准备。
可是，现在情况变了，他不能给小炣拖后腿呀！俞之燃一阵抓耳挠腮。
过了一会儿，俞之燃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拿出手机，在联系名单中找到了发小范迪的通讯号。这个自小最会装模作样的家伙一定有办法。
一顿连环call打过去。过了好一会，那边才终于接起电话。
“艹，俞之燃你神经病吧，现在才几点，你精力旺盛不用睡，老子通宵需要补眠的！”
俞之燃伸手按按自己紧皱的眉头，也不回应发小因为睡眠不足，不顾形象地歇斯底里。
“别说废话，赶紧让人给我送几套体面点的衣服，我今天急用。”俞之燃刚打算放下电话，突然又想起来什么，把手机收声端放在嘴边，“让你的人悄悄地来，我亲自去门厅取衣服。以及不要你穿过的。” 说完就直接挂掉了电话，随手把手机扔到一边的黑色布艺沙发上。
而电话那边，大清早就被发小一通电话抓作工具人的范迪，也只能恨恨的在被窝里一顿无能狂怒后，认命地起床，亲自给发小在自己的宝库里挑选衣服。
解决了燃眉之急后，俞之燃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终于没有再一直抽抽地不停作痛了。
俞之燃身边的近侍阿勇，早就注意到自家少爷不停揪眉头和按压太阳穴的动作。他建议俞之燃请家庭医生来看一下。俞之燃却摆摆手拒绝了。
他熟练的从卧室的五斗柜中翻出经常吃的药瓶，倒出一颗扔进嘴里，毫不费力地直接咽下。
然后随手从衣帽间中抽出一套黑色的家居服换上，打算先去餐厅吃点东西，然后边吃边等他的形象外援。
可等俞之燃出了东跨院，迈过垂花门，一路溜溜哒哒地穿过游廊和前院的小花园走进餐厅时，却被实木餐桌上，一整套牙白色的骨瓷盘中盛满的各式黑灰相间的食物，或者说，不知道该不该定义为食物的东西吓到了。
看着这些焦黑的不明物体，俞之燃正打算叫人问问情况，顺便处理一下眼前的惨剧，却听到背后传来妹妹气喘吁吁的声音。
“哥？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俞之燃扭头，就见自家堂妹，一身黛蓝色袄裙，雅白色袖口紧束的俞之炣，端着她最喜欢的青色印花瓷盘，笑着向自己走来。
直到看清青花色的瓷盘上，盛着和实木餐桌上，大同小异的食物。俞之燃才搞明白了，这些黑暗料理的来源。
此情此景，俞之燃扯扯突然感觉有些紧的黑色卫衣衣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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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之炣昨天晚上在梦里失去意识之后，再睁眼就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
她猛地坐起，却在环顾四周后，不得不接受自己已经醒来的事实。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双眼，俞之炣一把掀起杏黄色的蚕丝被，蒙在头上。
光透过被子，营造出的温暖的暗黄色空间，俞之炣把自己藏在被子下面，双手抱膝，团成一团，盯着虚空中的一点发呆。
她开始怀疑，自己记忆里的那些对话，是真的切实发生过，还是自己太希望找回情绪，潜意识营造的梦境。
突然想起还锁在保险箱里的古钱币，俞之炣一个激灵赶紧爬出被子，衣衫不整地跪坐在床头，赶紧打开暗格，取出保险箱里的古钱币。
然而不管俞之炣怎么研究，这枚刀剑型的古钱币都和昨晚放进去是一样，并没有产生什么变化。
正当俞之炣有些魔怔得打算尝试一下最传统的滴血认主时，听到屋内动静的阿兰，以为俞之炣已经起床，在敲门向俞之炣问询。
被打断思绪的俞之炣瞬间回神，她隐约感觉自己好像有一点不对劲，不过现在不是思考的时候。
俞之炣重新安置好古钱币后，摇响床边的金铃。
阿兰收到小姐的示意后，就直接带着下人进入卧室。让别的下人去收拾床铺，自己则帮小姐梳洗装扮。
衣帽间里，趁着挑选衣饰的空隙，俞之炣问阿兰，最近家里和外面有没有什么趣事。
她想借八卦了解一下，底下族人以及其他世家之间的动向。
以往的俞之炣从来不关注这些，哪怕这些本该是作为一名继承人应该具备的基本储备。
阿兰看着难得上心的小姐，喜笑颜开。
一边细心地把绣着金丝菊花图案的黛蓝色的汉制袄裙，用双耳手法系在俞之炣腰间，一边赶紧把自己收集来的各路小道消息，简短又诙谐地讲给俞之炣听。
俞之炣一边分心听着八卦，手里还不停地在衣帽间里，寻觅自己之前买的那件绣着菊花暗纹的纯白色汉纸上衣。
突然，一个词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孝女守则是什么？”俞之炣打断阿兰，问道。她好像有所好奇，然而手上却还在漫不经心地摆弄一件青色碎花小衣。
阿兰看小姐如此，赶紧给俞之炣解释。
近两个月来，由王家大小姐王慧晴成立的闻贤书会，牵头上虞的世家小姐们，组了个读书品文局。
众人一起参悟，领略，古今几位女大家的著作。
而“孝女守则”则是王家大小姐携王家姐妹，以明朝明成祖的徐皇后所撰写的《内训》事亲篇为依据，重新编撰的事父母篇。
听着跟王家姐妹有关，俞之炣动作微顿。她想起自己在家养病已有一月多的好友王慧珺，不知道她有没有和她那个喜欢附庸风雅的大姐一起搞事情。
不过俞之炣转念一想，思及好友的脾性，指不定人家还不想带她玩。
至于“孝女守则”这种作秀的东西，俞之炣不宣扬，但也不批判。
王家大小姐是个聪明人。
虽然没有王家的继承权，却凭着自己高超的交际手段，在整个上虞的交际圈中，左右逢源，八面玲珑。
依她那颗玲珑心，和那套左右逢源的处事原则。
为了造势和博取更多的关注而编撰的所谓的“孝女守则”，就不可能出现明显有歧义或者有漏洞的词句，让嫉妒她的人抓住把柄，抨击她崇尚父权和男权。
虽然肯定会在上虞及其周边引起一阵文化导向，但孝顺总归是好事。
至于愚孝什么的，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俞之炣虽然觉得自己和王慧晴合不来，但这并不妨碍俞之炣欣赏她。
毕竟不是所有的贵女都拥有继承权，而增加自身的才名和获得世家之间的赞誉，不过是女子为了在望族中更好地生存的一种手段罢了。
不过王慧晴的“孝女守则”倒是提醒了俞之炣。
她可以趁着天色还早，给大伯和堂哥做顿爱心早餐，但俞之炣高估了自己，和上辈子一样，这辈子的她还是没有什么做饭的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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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转回到现在。
俞之炣端着蛋饼和堂哥站在餐厅僵持。
这时，站在一旁，一直静立不语的阿勇，抬手扶住耳机，听到了里面门厅传来的通报。
他上前一步，打断了两个小主人的无声对视，并俯身对着俞之燃说，“少爷，范少来了。”
范迪？他怎么今天过来了，还这么早过来？俞之炣正纳闷，却见堂哥突然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嗯咳，那个我有私事找他。那什么，我有点饿，你手里的蛋饼，看着还不错！我先拿走吃了。”
说完，不等俞之炣反应，直接从她手里接过，装着半焦不黄的蛋饼的青色瓷盘。转身走了。
俞之炣有些措不及防，正打算唤住堂哥，却在看到匆匆离去的堂哥泛红的耳朵后，眼神中流露出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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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有仆人经过俞之燃身旁，停下来俯身向他问好，但正激动的俞之燃，难得的都没理睬。
他专心致志地端着盘子，与来时的散漫完全不同。直到跨过垂花门，沿着抄手走廊，回到自己的东跨院，他才逐渐放慢脚步。
俞之燃拒绝了阿勇要把蛋卷接过去让小厨房再加热的请求，端着瓷盘直接走进大起居室。
打发阿勇去拿餐具，俞之燃满心期待地看着眼前的蛋饼。
他咽了咽口水，心想，虽然看起来不太体面，但应该吃起来还行？
被激动冲昏头脑的俞之燃已经选择性地忘记了，同样摆在餐厅实木餐桌上，但是完全不像可以入口的焦黑料理。
一只手突然从俞之燃身侧出现，径直地拿走了盘中唯二的一块蛋饼。
“咦～，燃子，你家把泰姨给辞了吗？怎么这蛋饼味道不太对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屋的范迪，咪了眯还没睡醒，有些肿胀的凤眼，也没多看，就直接从俞之燃手中的盘子里拿起蛋饼，扔进嘴里。
然后，下一秒就被齁得彻底清醒了。
苦着脸的范迪本想把嘴里的蛋饼吐出来，却在看到俞之燃一脸懵然加震惊的表情，突然趣上心头。
一边故意吧唧吧唧地嚼着嘴里的蛋饼，另一边迅速抬手，在俞之燃震惊的间隙，又快速地拿走了青色瓷盘里的最后一块。
强忍着吃完，咽下后，范迪就一手插着米色西装裤的后兜，眯着狭长的眼睛，惬意地斜靠在大起居室的红木门上。
他倒不是有多饿，况且这蛋饼也不好吃。
只不过看着发小，居然无视英俊潇洒的自己，只顾着傻乎乎地盯着个蛋饼，就有些按耐不住，想要作死一把的躁动。
范迪大概是嫌不够过火，边吃还边吐槽。“今天的蛋饼怎么里面加生外面焦？还又苦又咸。”
要是平常，俞之燃肯定早炸了，指不定还会回怼两句，类似爱吃不吃。
可今天，自己接着吃完了两块蛋饼，好兄弟怎么还没动静？范迪抬头一看。
咦！这脸怎么又红又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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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死得死，求锤得锤。
范迪被俞之燃按在起居室的真皮沙发上一顿修理。
从一堆暴怒屏蔽言语输出中，范迪才终于听出来，自己刚才吃的蛋饼（two），居然是上虞俞氏小公主的厨艺处女作。
呲，难怪这个妹控一脸火大。
本来熬夜后就精力不足，还被俞之燃劈头盖脸，辣手摧草地一顿收拾，范迪终于端不住，他那风流世家子的作派，也不顾被压皱的衣角，直接毫无形象地瘫在沙发上。
伸手推了推还压在他身上，一顿发泄后，却还是气不顺，试图输出第二波的发小。
范迪求饶道，“你还要不要衣服了？还记得大清早叫我过来干嘛的吗！？”
“我没叫你过来！我只是要你的衣服过来！！”俞之燃又忍不住气上心头，掐住范迪的脖子就是一顿上下摇晃。
直到范迪娇弱的身躯终于承受不住，开始一脸讨好作揖，俞之燃才没好气地推开他，侧身站起。
他跨过散落在地上的布艺沙发靠垫，坐到另一侧的真皮沙发上，冲着矮几上的空瓷盘，继续释放不爽的气息。
和来时的整洁帅气不同，一顿修理过后，一身皱皱巴巴的米色西服已经半挂在范迪身上，里面黑色的丝质衬衣也没了体面。
发型凌乱的范迪却毫不在意地继续瘫在沙发上，有一没一地甩着手边随手抓来的驼色靠垫的流苏。
明明知道一提起堂妹相亲，俞之燃就会炸毛，刚刚才吃过一顿修理的范迪，还是嘴贱地逗到，“谁让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是咱妹妹相亲的大好日子。忍不住过来凑凑热闹哇～”
谁知这次俞之燃却一反常态，低下头，一言不发，双手交叉紧紧地抵在唇部。
下垂的金色刘海和双手遮住了俞之燃大部分的脸，虽然看不清发小的神情，但范迪还是感受到了他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无力与焦躁。
“闻华就这么让你看不上眼？人家可比咱们年轻有为多了。”
为了宽慰好哥们，范迪开始一条条列举闻华的优点，“先说个人能力。闻华当初离家才刚刚成年吧。年纪轻轻，不靠家族帮扶，在举目无亲的海外，自己一个人就能拼下一份产业，这不得不说是个牛人！
再说家世。闻家军政起家，现在在部队服役和议会入职的族人也不少。虽然比不上北渝俞氏，但与上虞俞氏相比，可是旗鼓相当。虽然明面上闻华和主家不再来往，但你也知道咱们这世家间的弯弯绕绕。
最后再说长相。我可看了最新发表的商刊新秀杂志了，闻华长的也不差呀，文质彬彬，谦和儒雅的，多配咱妹妹。
况且，闻华以后还要以个人名义，与俞家建立深入的经济发展战略联盟。为了在国内商圈出头，他就不得不接受你俞家的制约，这样也不用怕他以后会欺负你妹妹。
虽然咱妹妹确实挺不错，但相比之下，比之炣优秀的世家女不是没有。
就俞家内部，我估计想抢闻华当女婿的都不少吧？也就咱俞叔厉害，压的别人一点小心思都不敢显露。
诶，你能跟我分享分享，俞叔怎么在群狼环绕之中，抢回闻华这个好女婿的？”
用力推开范迪凑过来的猪脸，俞之燃当然不能跟哥们透露自己堂妹急着相亲的内情，只能抓着以前的借口强行转移一波话题。
“可是他都已经28啦！比我都还大六岁！比小炣都大一轮了！”
正在俞之燃手下挣扎地范迪一噎，嗯…28对16，这确实差了一轮。这么一看，发小的烦躁也不是没有道理，俞之炣这波相亲是有点急。
看着范迪因为自己的话陷入沉思，俞之燃知道他脑筋转的快，生怕发小真猜出什么，再追问自己。就赶紧出声打断，“算了，你让我看看你带过来的衣服。完事后赶紧滚蛋。今天没空招待你，也没热闹给你看。”
回过神儿的范迪看发小不想多说，也就不再过多探究他态度突然变化的原因。
但却不想动弹，仍赖皮到底地瘫在沙发上，远程地指导着俞之燃，从架子上挑出一套套衣物开始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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