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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44章 ...

  •   耐心等了两天,但闻华还是不见回来的迹象。

      俞之炣按耐不住,直接私下里单独去找了管家。她想要询问闻先生具体的归期,但熟练太极话术的管家愣是在俞之炣的追问下,顶着一张极其恭顺的笑脸,把一切问话搪塞的滴水不漏。

      管家这里无从下手,主人不在又不能擅离,急于归家的俞之炣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另一种方法。

      她回到起居室,招呼阿兰拿来纸笔。坐在桌前沉思片刻,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打算向堂哥求助。

      知道堂哥的压力很大,精神状态也不是特别好,俞之炣一开始并不想把他拉进这个危险又诡异的漩涡。但俞之炣左思右想,能够支持自己,并且同时还能接触到俞氏族人的核心信息,又不会引起大伯警觉的也就只有堂哥这一个人选了。

      想到这儿,俞之炣突然停下笔,嘴唇紧抿,心头泛起一股酸涩。她抬眸看向桌上绽放的百合,睹花思人,竟突然有些怀念已经逝去的大伯母。

      也不知道大伯母看到我把自己搞得跟个家贼似的,是会笑骂我愚钝不灵通,还是生气我打算算计大伯,还拉燃哥下水。

      俞之炣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情感的回归总是让她在某个瞬间,突然品尝往事迟来的酸涩滋味。虽然远不如当下那般剧痛,但这连绵不绝的侵袭也着实让人有些吃不消。

      端着一杯温水,阿兰走近俞之炣写信的桌子,便看见自家小姐正拿着笔,眼神带着一丝怀念地冲着桌上的百合发呆。

      她若有所悟,随即便一边轻轻地把水放到桌上,一边缓缓出声。

      “小姐是又想起夫人了吗?”

      听到阿兰的声音,俞之炣晃了一下神,随即从回忆中抽身。

      抬起头对上阿兰带着关切的双眸,俞之炣苦涩地抬了一下嘴角,并没有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

      她干脆地放下笔,一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手探身端起阿兰带来的温水,低头喝了起来。

      直到感受到一双手接替自己的手指,柔和地按压在太阳穴上时,俞之炣这才放下杯子,垂着眼帘,带着一股怅然的失落开口说道,“这么明显吗?”

      座椅后,阿兰没有回话,只是无声地点了点头。可前面的俞之炣却仿佛看到了答案,直接闭上双眼,向后一靠,苦涩地咧了咧嘴角。

      片刻后,俞之炣按住头上还在动作的手。她轻轻拍了两下,阿兰便会意地停下,躬身行了一个礼后,悄声退去。

      随着一声叮当,门被带上,整个起居室内再次只剩俞之炣一个人,可她却仍出神了好久,直到阳光逐渐消逝,才再次拿起笔,继续完成信件的书写。

      对于大伯母的早逝,俞之炣知道,不光她自己,大伯和堂哥其实至今也都没有释怀。只不过佳人已逝,生人犹存,再多忧愁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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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林中,一处偏僻的山洞里,一个形如枯槁,削瘦干瘪的身影正佝偻着身子,蜷缩在山洞最里侧的阴影中不住地剧烈颤抖。

      他抱紧双膝,头脸竭力地埋进胸前,一双枯瘦苍白的手无意识地紧扣肩胛。这样用力的动作使得他已然血肉模糊的十指再次崩裂,男人却仿佛毫无感觉,手上继续用力,直到青筋暴起,染红肩胛。

      一滴滴鲜血顺着破败的袍角汇聚成滩。明明身体贫瘠到只剩皮包骨头,十指间流失的血液却仿佛无底洞一般连绵不绝。

      抬眼望向男人的藏身之处,除了他蜷缩的那块土地无法辨识,四周几乎所有处于阴影之中的石壁及地面上都密密麻麻地叠满了各种凌乱的血色划痕。

      有的颜色鲜红,一看就是刚刚留下的痕迹,有的却已经红的发黑,还层层叠叠地与几道颜色暗度不同的血痕交缠在一起。那几乎没有缝隙的密度,看得人简直头皮发麻。

      大概是到了最难熬的时刻,一直咬牙颤抖的男人终于忍耐不住嘶吼出声,而他一直蜷缩成一团的身体也控制不住的剧烈抽搐起来。

      艰难的几分钟格外漫长,就在男人以头捶地,几乎承受不住,就要绝望的时侯,脖颈旁男人的右手处突然发出一道灰色的浮光,并且从右手向外蔓延,缓慢地包裹住了男人的整个身体。

      随着浮光的出现,之前难熬的痛苦似乎有所退却,然而还不等男人喘息,下一秒,一股更令人恐惧,深入骨髓的瘙痒又再次袭来。

      这彻头彻尾,无力抵抗的侵蚀让男人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理智。他如同一头发疯的困兽,佝偻在阴影之中,癫狂地挣扎着,发泄着,身上地上到处都是他难耐之下宣泄的痕迹。

      然而神奇的是,现在的男人无论如何造作,他身上的伤口都会在灰色浮光的笼罩下快速痊愈,不论新旧。

      随着灰色的浮光颜色逐渐变得透明,男人的身体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一直枯瘦苍白的躯体逐渐变得紧致光滑,丰满健壮。就连那满头灰败的枯发,也如同吸饱了营养一般,瞬间疯长成一头及臀的乌黑长发。

      可就算身体上的状况有所好转,男人却仍旧无法摆脱那逼人发疯癫狂的痛痒地狱。

      不过好在任何痛苦折磨都是有限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男人的嘶吼声在经历了几轮变化后,最终逐渐平缓下来。他无力地瘫软在地上,侧脸紧贴地面,身体还在无法自控地微微轻颤。

      过了好久,男人才从躺尸的状态稍微好转。他挪动着手指,艰难地缓缓侧过身子,一只手摩挲着墙壁上的凸起,想要尝试把自己移到墙边,靠着墙壁慢慢坐起。

      可就算是如此简单的一个动作,也几乎耗尽了男人所剩无几的力气。索性他一次成功,哪怕靠着墙壁,大喘粗气,也能继续为下一次动作积蓄力量。

      又缓了好半天,男子摸到手边熟悉的凹痕,他使劲全力把手插进缝隙之间,一个用力,艰难地扶着石壁站了起来。随后男子没有再休整停顿,直接踉踉跄跄,扶着石壁向山洞外走去。

      随着男人一只脚迈出洞口,一束明亮的月光正好洒在他的脸上。这个刚才还在山洞中挣扎求生,现在如同乞丐一般落魄憔悴的男人居然就是管家口中,出公差半月有余的先生,闻华。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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