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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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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石床上的披散着乱发的少年猛地从起身，他捂着脸，喘着粗气，碎发落在指缝，遮住他半张脸。
“啊啦~啊啦~是带土的便意时间到了吗？”白花花的人形在他的床边扭动着，声音带着波浪式的起伏。
少年捂着脸，手撑着膝盖，静静地缓和着内心起伏的情绪。
“琳....”他的声音暗哑，低低地落在空气里，慢慢地消失在冷清寂静的黑暗里。
“什么？”白花花的人影凑近他。
“没什么。”他抬起头，乱发遮住眉眼，露出的半张脸孔一边布满褶皱，皮肉连成一片，眼皮连着眼角的皮肉，整个右眼瘪了下来，看向人时，带着阴沉的冷意。
连声音也压低了一个调，带着与方才的声音完全不符的、颇为成熟的语气，不像一个少年的声音，更像是玩弄风云的大人物的声调。
“斑大人快死了哦~带土，他在叫你哦~”白花花的奇怪人形在一旁扭成了麻花，语气荡漾地叫唤着床上的少年。
“我知道了。”他收起脸上所有的表情，径直朝石凳走去。
那里坐着一位蛰伏几十年的亡灵，从战国时代活到现在，一直不甘心死去，妄想创造一个绝对完美的世界，开辟一个死者能够活下来、生者不会承受太多悲痛的梦境。
他的脚落在地面上，轻轻地碾过地面爬动的蚂蚁。
曾经他一度以为这是一个老头的白日梦，当时，他可笑地觉得相比做梦，还是尽快恢复好身体，尽快找到水门老师和卡卡西、琳更重要。
但是.....
他站在闭着眼睛沉睡着的男人面前，看着眼前腐朽苍老的身体。
这个世界.....已经看不到希望了。
“宇智波斑。”
“啊.....”老人慢慢睁开眼睛，轻轻地喘着气。
“宇智波带土，我已经把宇智波的禁术六道之术以及阴阳遁之术交给你了。”
他招了招手，将一个白花花、没有一只手臂的人形唤到石座旁，伸手搭在断臂上的缺口，黑色粘稠的物质自他掌心钻向白花花人形的右侧身体。
“我把我的意志注入了这家伙，你可以当他是一半的我，这也是劣化的产物。”
黑白人形低头看了看长出来的右手臂。
宇智波斑的声音继续传来。
“你可以把这些用阴阳遁创造出的家伙当作棋子驱使。”
他闭着眼睛，在胸前竖起二指，一根黑色的长棒漂浮在空中。
“那根黑棒是我的意识体，用六道之术时，你可以使用它。”
说罢，他朝前慢慢走着，奋力一挣，连接着后方的树干和他背部的白色管子一一断裂。
带土面无表情地看着断开的管子飞溅的汁液。
宇智波斑颤抖着，一步一步，喘着气，嘶哑着，缓慢地坐回石座。
“好了，去吧。”
带土慢慢转过身，一步一步朝外面走去。
身后传来嘶哑无力的声音。
“在我复活前的这段时间里。”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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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
昏暗的屋子里，少年静静地躺在地上，五指张着，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指缝间，好像透过它，那看见猩红的血液。
“卡卡西，杀了我....”
“杀了我，卡卡西！”
棕发的少女睁大的瞳孔看着他，手里的千鸟刺破血肉，尖锐的声音混着血液迸射的声音。
他的眼眶带着热意，睁大瞳孔，看着面前的少女。
他的手上带着湿热、粘稠的触感。
而他没有一丝感觉，只觉得自己身在混沌。
“琳.....”卡卡西捂着眼睛左眼，疼痛自大脑蔓延向眼睛深处。
卡卡西撑着地板，捂着眼睛走向洗手池。
将水龙头拧开，不断地搓洗着手。
手上黑压压的一片，粘稠、猩红的血液从指缝滴落。
“卡卡西！”
门被猛地打开，屋外的微弱的月光落在昏暗的屋子内，少女站在月光下，皱着眉，看向站在水池前不停搓洗的少年。
“卡卡西！”少女将手里的包裹放到一旁，猛地冲进屋子，拉住卡卡西的手，盯着他。“你到底要把自己逼到什么程度？”
卡卡西将手抽回，继续在水流里冲洗着。
“带土前辈和琳前辈，他们希望看到你变成这样吗？”她握住卡卡西停在水流下的手，目光定定地盯着他沉默悲伤的面孔。
卡卡西还是沉默地，用力抽出在她手心的手，挣扎间迸射的水珠飞溅，落在两人的身上，也落在两人的眼睫、眉间。
椎名透过水珠模糊的视线，恍然间，看见他微红的眼眶，以及左眼艳红到不详的瞳孔。
“洗不干净....”
他的声音极轻，落在椎名的耳朵，却恍若惊雷。
椎名松开他的手，看着他又重新低头搓洗自己的手掌，手不由一点点握紧。
卡卡西不断地搓洗着自己的手，一遍又一遍，手渐渐通红。
他眼中映着的血色，就像他成为下忍那一年，父亲蜷缩在榻榻米上，染透了整个房间的猩红，笼罩住他整个童年的阴影，是父亲放弃任务选择同伴后被鄙弃的下场。
然而，带着护目镜的少年背对着他，一字一句地告诉他。
“....打破忍者世界规则和铁律的人，我们都叫他废物。可是.....不懂得重视同伴的人，连废物都不如！”
被同伴视为英雄的父亲是如何看待这么失败的自己？抛弃守护琳的约定的他又是如何被带土看待？琳呢.....
“卡卡西.....”椎名只能轻轻地念着面前人的名字。
她不像野原琳一样会温柔抚慰别人的痛苦，也不像宇智波带土一样像照耀着别人的太阳，即使是卡卡西，也会因为他的一言一行，冷漠的面具被打破。
就像当年父亲死去一样，她依旧站在原地，看着同伴死亡、离去、悲伤，没有一点用处。
她整个人被拖进木叶39年的冬天，像沉浸在无法逃脱的弱水里，全身的力气被吞噬，仅剩下躯壳在现实世界呼吸着。
椎名伸出手，想要抓住空气中虚幻的光影，指尖却触摸到虚无的空气，她慢慢将手落下。
“爸爸，什么是火之意志？什么是忍者？”
记忆里的云雾被推开，俊秀的青年弯下腰将小女孩抱起。
“我们的小椎名已经开始思考什么是忍者了吗？”
“是，爸爸，告诉我嘛！”
“忍者啊......”
月光慢慢偏移了身影，屋内重新陷入昏暗，沉寂蔓延整个屋子，只有水流冲刷、水珠落地的声音。
椎名的眼眶慢慢湿润，泪水自她眼底涌出，带着温热的湿意，滴落地面，在地板上渐渐形成晕开的阴影。
她侧着身子，抹了抹自己的脸颊。
又侧过头，凝视着不言不语的少年。
“卡卡西，我知道，你认真地完成任务，履行你忍者的职责，甚至没有人看出你为带土前辈和琳前辈难过。”
她转过身，二人背对着。
“但是，只要是关心你的人都看得出来，你很难过.....”
“卡卡西.....团藏大人曾经说过，忍者不需要过多的感情。那么，既然死者已经远走，生者就应该重新站起来.....”
她半侧着身子，看着卡卡西的背影。
“无论死者，还是生者，大家都很关心你。”
说完，她转身朝外面走去。
立在门前，回头看了一眼少年的背影，然后，轻轻扣上门。
“卡卡西，我不能回木叶。”
“卡卡西，快杀了我！”
“卡卡西，我不能回木叶，我会袭击木叶的！”
“那么卡卡西，我曾经也是.....”
卡卡西坐在地板上，靠着橱柜，捂住眼睛，手心的水珠和眼眶的温热混在一起，打湿了面罩。
“我和带土约定好要好好保护你的。”
“我....是曾经想要舍弃你的人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