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可知》红领巾的小道长

14、第 14 章

　　“椎名酱，听说你要有个小弟弟了，很棒啊。”

　　穿着碎花小短裙的小胖妞撑着下巴，看着收拾书本的椎名，脸上的笑也带着小孩子的歆羡，下巴的肉被胖乎乎的手挤成一堆。

　　椎名扯着挎包被身上背去，回过头拍了拍自己玩伴的肩膀。

　　“你也想当姐姐呀？”

　　“是啊。”小女孩闪着亮晶晶的瞳孔，整个人手舞足蹈。“要是我有个弟弟，我就可以带他一起去吃好多好多好吃的，我还要让他骄傲自己有个超级漂亮的姐姐耶。”

　　“你才不是漂亮的呢....”椎名小声嘟囔一句。

　　“可是我妈妈说我不会有弟弟的。”小女孩沮丧的嘟着嘴，瞳孔里晶亮的星光慢慢泯灭。

　　“为什么啊？”椎名疑惑歪头看向沮丧的孩童。

　　“那是因为秋道一族只能有一个继承人。”椎名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扎着冲天马尾的小女孩穿着背后绣着族徽的长袖衬衫和黑裤子，目光懒散，整个人都像夏日里被烈日炙烤的小树苗。“泉此方，你再不走就自己回去了。”

　　胖娃娃站起来，拎着自己座位上的小背包，慢慢走向冲天马尾的小女孩。

　　“真是的，幸子酱，你真是越来越不会体谅我了。”

　　“就是因为体谅你我才多此一举来找你的，麻烦的家伙。”奈良幸子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揣着裤兜转身要走，忽然顿住脚步。

　　秋道泉此方疑惑地看着转过头的同伴，目光随着她的视线看向一旁挎包的椎名。

　　“那个千手同学.....”奈良幸子目光带着怜悯和同病相怜的痛楚。

　　然而孩童时期的椎名还没能读懂其中含义，只觉得这个与她一般大小的孩子紧盯着她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

　　“奈良同学，有什么事情么？”她扬起天真的笑容，眼神却不自觉地挪开，避免对上那股视线。

　　“没什么，就是祝贺你要做姐姐了。”奈良停顿语气，忽然低下声音。“还有千手同学，请节哀。”

　　“欸.....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啊？奈良同学？”椎名疑惑看向奈良幸子。

　　小女孩说完便朝外走去。

　　秋道泉此方朝椎名挥了挥手，“呀，椎名酱，幸子酱的话你不用多想，这家伙总是这样神神秘秘的。我先走了，明天见。”

　　“明天见，泉此方。”椎名挥了挥手，和泉此方告了别。

　　深秋里的下午寒意重重，来往的路人都裹着棉服揣着手匆匆走过。天空染着浓墨般的色彩，秋风吹起路边逐渐颓落的树木，树上枝丫的叶片渐渐枯黄，夏日里枝繁叶茂的绿意脱落成瑟缩干瘪在秋风中凝成枯燥水墨的树杈。

　　穿着长袖衬衣的孩童拉着大人的手，仰着小脸朝着拎着背包的父母撒着娇。三三两两的父与子，母与女匆匆走过。

　　椎名站在校门口，抬头看着牵着孩子的父亲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倾听着自家孩子的笑语，偶尔才附和几声，拍着自家孩子的头，脸上是属于作为一个父亲的骄傲。

　　大概是发觉有人盯着，牵孩子的父亲抬起头，看着一个挎着背包穿长袖连衣裙的小女孩，父亲善意地朝小女孩笑了笑。

　　椎名局促地转过头，脸上带着烫人的红晕。

　　一个个孩子渐渐被接回家，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路旁高立着的路灯闪烁几下，一个接一个渐渐明亮起来。明黄的光线照着昏暗的天色，拉长了校门口孤零零的孩童的身影。

　　椎名呼出一口寒气，拉着袖口到手腕处，抬头看着昏暗的路灯，不知名的飞虫徘徊在闪烁不定的光影下，椎名看着光亮微微有点晕开的模糊，眼眶里聚着热意，滚烫地徘徊在眼角处，连视线也模糊，眼前的光散成一团，似近似远。

　　椎名低下头，重重吸了一口气，肉乎乎的手揉了揉眼睛。

　　“可恶.....眼睛.....眼睛进东西了。”

　　小女孩揉着眼睛，迈开脚步，离开原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凝重的夜幕和昏暗的光线，她的背影显得落寞而孤独，整片大地沉寂地只剩下这么一个孩子在天地间踽踽独行。

　　喧闹的街市上，木叶村的夜晚灯火通明，贩卖的商店门口挂着通红的灯笼，店家牌匾的灯光一家家亮起，在夜晚闪烁着。

　　椎名慢慢地走着，凉风吹起她细碎的额发，绑着辫子的白色发带也随风扬起，露出描补上去的千手族徽。

　　“喂，爱哭鬼。”隐隐约约有声音传来。

　　椎名转头看向周围，还是方才喧闹的街道，行人依旧是行人。

　　“笨蛋。”

　　手按住了椎名的头，男孩叹了一口气。

　　“哎？卡卡西？”椎名提高嗓音，愉悦地转过头。

　　夜晚街市的灯光照着男孩的银发，脸上罩着面罩。黑色的瞳孔在灯光下闪烁着显得流光溢彩，他蹙着眉头压着她的头，连语气也带着不耐烦。

　　可是椎名看着光影下的卡卡西，慢慢绽开笑容，连眼睛也笑成月牙。

　　“卡卡西完成任务回家了？”

　　“那个.....我今天准备做秋刀鱼。”

　　卡卡西收回手，瞥了微笑的小女孩一眼。

　　“你要是有时间就来吧。”

　　“咦.....卡卡西居然也会邀请我去吃饭。”小女孩凑近卡卡西，脸上笑容弧度越来越大。

　　“啊.....看你比较可怜。”卡卡西拎着鱼竿和小铁桶走在前面。

　　椎名歪头笑了笑，追上卡卡西的步伐。

　　“才不是呢，我要看看卡卡西做的鱼好不好吃。”

　　活在战争年代的孩子会下意识默契地遗忘某些痛苦，而选择其他苍白的话题来填补内心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