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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跟屁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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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场诡异的审讯仿若梦境，赫丝特的脑海中对此没有丝毫记忆，她只知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回日本的飞机上，而隔壁坐着的，是正在看报纸的莱伊。
莱伊见她醒了，将报纸卷了卷放在前排座椅的储物袋中，扭过头来看向她：“醒了吗？昨晚是不是通宵看电视剧了？今天我怎么叫都叫不醒，差点误了航班。”
有这事？
赫丝特挠挠头。
脑海中确实出现了‘阉人’‘万岁爷’‘福晋’之类只有在中国宫廷剧中才会出现的词汇，让她更加确定是自己通宵看剧导致的神志不清。
“谢谢哈。”她嘿嘿一笑。
“不用谢。”莱伊也回报她一个笑脸。
“这是要去哪啊？”
“回日本。”
目前对于赫丝特来说，日本是最安全的地方，因为日本被组织全部掌控，每个外国杀手想要在日本杀人都需要提前跟组织报备，赫丝特既然被组织重点保护，那昨天那个黑虎阿福便不能对她做什么。
大概是用药过量的原因，赫丝特一直蔫蔫的没有精神，趁着起飞前的空隙跟欧维拉打过电话提前告别，她便拿外套罩住脑袋呼呼大睡，期间空姐推了餐车过来，询问要不要什么饮品，莱伊满腹坏水，推醒了正在做美梦的赫丝特不说，还给她要了一杯红艳艳的西瓜汁。
赫丝特现在一看见西瓜汁就想吐，盯着面前那杯东西连眼睛都不想睁开，做了半天思想斗争，她才可怜兮兮地扭过脑袋，皱着眉头看着他，语带哭腔地说道：“莱伊，你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吗？”
这时候飞机正在穿越一片云层，云朵大片大片在她身后铺开，有璀璨的朝阳透过云朵的缝隙洒过来，再照在她身上。
她这幅模样确实可怜，瘦削的肩膀上顶着那个小脑袋，脖颈白皙细长，似乎一只手就能掐断。
“你不喜欢啊？”莱伊选择妥协，拿过西瓜汁放在自己面前的小桌板上，“那我帮你喝掉好了。”
她不再任性，乖乖拿外套罩住脑袋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赫丝特心里已经盘算好了，等飞机一落地，她跟莱伊分道扬镳，然后她就直接跑回美国，想让她乖乖为他做事，未免太异想天开了些。
即便他们的飞机不需要转机，这条跨越半个地球的航线还是用了十几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不知道赫丝特真的一直在睡还是装睡，总之，全程都拿外套包着脑袋，一点没有想跟他沟通的意思。
临近降落时分，大概是睡累了，她双手摸到腰间松了松了安全带，哼哼唧唧地扭过头换了个姿势。
莱伊不经意地侧过头。
她小巧白皙的耳垂如同色泽饱满又圆润的珍珠，让他一看到就又不知不觉被蛊惑了。
莱伊下意识地就向她伸出了手，小心翼翼地凑近她。
飞机突然剧烈的向右颠簸了一下，赫丝特根本没有防备，她的安全带本就是半扣着，这种程度的颠簸直接把她甩了起来，只听到卡扣位置‘咔哒’一声，安全带自她腰间松开，她像一个沉甸甸的铅球，直直砸向了坐在一旁的莱伊。
莱伊揽住她。
她坐在他腿上，抓着他的肩膀才避免了直接一屁股滑到地上的悲剧。
而她软软的耳垂，就在莱伊眼前。
“坐稳，扣好安全带。”他撇看视线，将她放回原处，因为遇到了气流，广播中声音甜美的空姐一个劲儿地道歉，周围的乘客议论纷纷，莱伊扭过脑袋不去看她，一闭上眼睛却全都是她脸上挂着那么一副无辜懵懂的单纯表情，尖尖小小的精致下巴，柔软的下颌线，连接着那块白皙的软肉，是她的耳垂。
“莱伊……莱伊？”赫丝特小心翼翼地喊着他，“我刚刚砸到你了吗？表情很痛苦的样子。”
其实倒也不是痛苦，就是很……她无法用语言形容这是什么样的表情，硬是要她说的话，像是便秘。
她瞬间就往开始往不太好的地方想了。
视线兜兜转转来到他双腿中间，刚才她砸下来的力度应该足够大了，不会把他给砸内个了吧？
赫丝特顿时觉得愧疚不已。
“莱伊……你没事吧？”她紧张地抓着他的手臂晃了晃。
“没事。”莱伊这才转过脸来，朝她宽慰一笑。
“没事就好。”赫丝特松了一口气。
被时差折磨得难受，飞机落地的时候赫丝特依旧神志模糊，组织派了车来接莱伊，她强撑着精神站在车边朝他摆摆手。
“你要去忙了呀？不用管我，我自己回去。”赫丝特满脸乖巧。
“上车。”莱伊拉开车门，率先坐了进去。
她的表情出现了龟裂：“我想回住处休息……”
“我们不是有约定吗？”莱伊坐在后排，咬着烟沉声说着。
他的视线尖锐且危险，似乎赫丝特敢说一个‘不’字，他马上就会掏出枪在她脑袋上打个洞。
“哎，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赫丝特连忙点点头，谄媚地笑了两声，钻进车里乖乖坐好。
他们达成的是什么协议来着？
赫丝特搜肠刮肚，才想起莱伊那晚的话，似乎是有个土地交易，他要她去偷合同？
赫丝特跟着去了交易现场，他们的谈判很快，组织的司机准备了一手提箱现金，原土地所有者乐得开花，抱着手提箱直点头。
莱伊签了字，还盖了手印，交易完成后，他便冷着脸摆出一副大爷模样，让组织的司机先回去复命了。
司机前脚刚走，他就一抬下巴，示意赫丝特上车。
他们跟踪着交易对象的车子，直到他在一个偏僻的加油站停了下来借厕所，期间他一直紧紧抱着箱子，里面不仅有现金，还有印着莱伊手印的合同，赫丝特快速伪装成一个瘦瘦小小的男人形象跟着那人进了厕所，趁他坐在马桶上尽情放松的时候，她翻过厕所间的隔板，将他的手提箱给勾了过来。
打开那个密码锁对她来说轻而易举，她拿出合同，想了想又从箱子里取了两沓现金揣进怀里，才美滋滋地将箱子放回原处。
天色已经晚了，莱伊站在加油站外的小路旁，靠着车子等她。
不一会，他就看到赫丝特快步向他跑来，手里捏着那份合同，跑起来的时候脑袋后面的马尾颠来颠去，这形象又一次跟幼年时期的小野兔模样重合，回过神来时，他发现他早已经勾起嘴角笑了起来，顿时又觉得懊恼异常，
“莱伊——！”赫丝特举着手，晃动着手中的合同，“我拿到……”
“飞天猴巧夺宝盒！”
树丛中突然窜出一个体型如大猩猩一般的生物，冲过来的速度太快以致于赫丝特只看到了他张扬又凌乱的红发。
“阿、阿福？”她愣在原地。
赫丝特离莱伊的距离不算远，可如果这时候阿福出手，她绝对死定了。
想到这里，求生的本能驱使着她快速朝莱伊跑去，想都没想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她是真的害怕，这个黑虎阿福完全可以秒杀她，她多年来苦练的体术功夫在他面前都如同小儿过家家，连最基本的防身功能都丧失了。
“这是什么？”阿福晃动着手中的合同，见赫丝特已经跑远，便哧拉几下将那几张纸撕碎，团了团扔进了嘴里。
“他、他吃了？”赫丝特这会儿还像一只落水狗似的缩在莱伊怀里不敢动，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抓着莱伊的手臂，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阿福‘咕咚’一声将那些纸全吞进了肚子里，顿时气得红了眼：“我好不容易偷来的！你！”
后面的话被她吞进喉咙里，因为阿福斜着眼睛瞪了她一眼，顿时吓得她噤了声
“哼。”阿福不屑地翻了个白眼：“狐假虎威。”
“你说谁狐呢？”
“谁承认就是谁！”
“你这个海星头，我、我！”赫丝特张牙舞爪，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一拳。
“狗仗人势。”
“你说什么！”赫丝特被莱伊抓着后领，这会儿就像一只被主人牵着狗链的癞皮狗，呲牙咧嘴满脸凶相，似乎他一松手，赫丝特就能冲上前把阿服的喉咙给撕烂了似的。
“莱伊！你别抓我！今天我不教训一下这个海星头，我这二十年白活了！”她挣扎着，做了几个高难度的高踢腿动作。
“好。”身后的莱伊小声回答道，接着真的放开了手。
赫丝特被惯性冲击摔了个踉跄，勉强稳住身子才没有跟大地亲密接触，半晌，她揉了揉鼻尖，笑得一脸尴尬：“你还真松手啊？那个阿福会打死我的。”
“那就别浪费时间跟他吵架。”莱伊从口袋中掏出烟盒晃了晃，像摇神社中的祝福签似的摇出一根烟来，叼在口中口齿不清地说着。
赫丝特挠挠头，莱伊见她没有反驳，便拽住她的手臂像甩陀螺一样扔到了身后。
“这里是日本，你既然是干这一行，应该懂规矩吧？”这次换成了他跟阿福谈判。
“我当然懂。”阿福从鼻孔中哼哧哼哧吐着气，像一头健壮的公牛，“她只要踏出日本一步，马上就会血溅三尺。”
了解这个黑虎阿福不多，但莱伊已经敏锐地注意到，他脑子不大好使。
“那合同怎么办呀？”赫丝特呲着牙，像只被抢了骨头的小狗。
“本来就是让你偷来销毁的，他吃了就吃了吧。”莱伊毫不在意，也没搭理放狠话的黑虎阿福，反而给赫丝特使了个眼神让她上车，赫丝特战战兢兢地坐进副驾驶，摸了摸兜里刚刚顺手牵羊的现金，确认还在，她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
“给我。”莱伊发动车子，同时朝她伸出手。
赫丝特摆出防备姿势，双手下意识护住了身侧藏着钱的口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