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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日常（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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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柯情绪不太对，说不上多不好，就像从一个睡了长长午觉下午醒来，想起明天还要考试，同学们都在复习，而自己什么都来不及做而感觉到的焦躁和烦恼一般。
训练结束，他一边想着是不是确实是自己太过松懈，仔细想来，考试这件事情并没有影响他太多。马哥为了考试，组织了“灼烧”；魏芊和孙峰已经辞职住在金椰，由马哥为他们提供住处和工作。顾随一身矫健肌肉，也不知是不是为了考试而特意练出来的；连齐少阳和云苗苗都经常翘课，来基地和他们讨论考试和练习。
相比之下，自己的日常生活，除了多出一样来健身房训练，照着柳教练的食谱吃饭，基本没有什么变化，该上班上班，该下班下班。戴柯摸摸头，顾随这一下一点都不疼，只是像把之前包裹住他的肥皂泡捅破了一样，新鲜的空气涌进来，他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感到挥之不去的焦虑和慌张。
“走，请你吃饭。”也许是顾随看出他心情不好，说道。
“哦，”戴柯点点头，自然地说道，“回家吗？先去买菜？我想喝可乐……”
戴柯说完，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等他对上顾随略显戏谑的笑容，才突然反应过来，这里已经不再是之前和顾随同居的考场。
“啊，我不是……”戴柯急忙准备解释。
“今天就算了，家里没菜，买完再做太晚了，”顾随笑了一声，“下次去我家给你做吧。”
“哦……”本来想解释的戴柯被打断了，他脸又红了，既想解释，又觉得越描越黑，而且也没有什么可以解释的不是吗！他想通了，昂首挺胸地跟在顾随后面，开车去了商场。
周末的商场人很多，餐厅的炸猪排很好吃，戴柯一口猪排一口可乐，吃得不亦乐乎。
顾随倒是吃了几口就不吃了，也不说话，默不作声地盯着戴柯看。
戴柯被盯久了，突然反应过来，有点莫名地停下筷子，问道，“怎么了？你怎么不吃？”
顾随没有回话，而是垂下眼睛，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又将杯子放了回去，沉默两秒后，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咳咳咳……”戴柯正喝着可乐，突然听到这句话，手一抖，一大口可乐冲进嘴里，把他呛到了。他一边咳嗽，一边找纸巾擦嘴。
顾随也不催他，慢悠悠地又喝一口水，好整以暇地等着戴柯回话。
戴柯咳得天昏地暗，脸都红了，一边脑子疯狂转动：怎么发现的？难道是自己太明显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诈自己？他会觉得恶心或者膈应吗？如果承认，会不会讨厌自己？
戴柯逐渐平静下来，就是脸还发烫。他怂，不知道后果，他不想改变。他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呼吸几口气，咬咬牙，决定装鸵鸟，不承认。
“没，没有啊！”戴柯回答道，眼神躲躲闪闪。一方面，他又觉得有点委屈，顾随也真是的，就算看出来了，就不能当不知道吗？
顾随被气笑了，“是吗？”
戴柯不擅长撒谎，便没有再回答，安安静静地把猪排都吃了。顾随站起来结账，戴柯把脸贴在冰冷的杯子上，很想抽死自己。
肯定是之前在考场里同居的时候看得太明显，被发现了！这下好了，只能硬着头皮死不承认，然后稍微拉远一点距离，减少接触，等这段回忆慢慢淡化。到时候，顾随可能就会又觉得自然了……
他抬起头，看着顾随结账的背影，突然有点鼻酸。想到他还载自己来，请自己吃饭，给自己做冰可可，陪自己练习，帮自己通关……就觉得既难过又委屈。同时又觉得自己很卑鄙——他很享受现在和顾随现在的关系。
他又把头低下来，额头抵着桌子。过了一会儿，顾随结账回来，说，“走吧。”
“哦。”戴柯别别扭扭地起来，虽然没有哭，但是他眼睛有点红。现在抬头可能会被注意到。他深吸一口气，“走吧。”
两个人沉默地走着，有点尴尬。戴柯一直低着头，跟在顾随的后面，希望自己的眼睛赶紧恢复正常。
电梯缓缓下行，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顾随看了戴柯一眼，皱眉道，“你哭了？”
戴柯一惊，心想自己这也太不争气了，怎么现在眼睛还红着。他赶紧抬头用手揉揉眼睛，道，“没有啊。”
顾随抓住他的手，说，“别揉了。”
“哦。”戴柯讪讪地放下手，只觉得气氛更加尴尬，第一次希望自己能够瞬移，直接到家。
几秒种后，电梯到达。顾随走在前面。又过了几秒，他突然忍不住了似的，回头站在戴柯前面说，“你是不是个猪脑子？”
戴柯懵了，“啊？”
“我问你是不是傻。”顾随说。
戴柯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愣愣地看着顾随。车库里有点闷热，偶尔有一两个人从别的电梯中出来，咋咋呼呼地边聊天边找车。
“我也没有很傻吧……”好歹名牌大学毕业的呢……
“那我喜欢你。”顾随打断戴柯的话。
“哦，啊？”戴柯傻了，“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顾随哭笑不得，“当然是喜欢你，所以带你去店里，请你吃饭，送你回家。不然呢？”
“啊这这，你不是直男吗？”
顾随看他一眼，没有回答，而是又问道，“回答呢？”
戴柯脸又红了起来，确实，谁会把“我是直的”或者“我是弯的”贴在身上？戴柯先入为主，自我认定顾随肯定是属于那个大多数。他摸了摸滚烫的脸，又看了眼顾随，见他表情认真，一副要等到答案的模样。
他的心跳声大起来，飞速地移开视线，低声回答，“……是。”
“什么？”顾随没有听清。
“我说我也是。”戴柯说。他豁出去了似的，抬头看着顾随的眼睛。
顾随又笑起来，眼下的一点泪痣被牵起，他抬手摸了摸戴柯的头，“走，送你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