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考场》每一只磷虾都在努力活着

115、日常

　　他住过几回顾随的家里，虽然舒服，但是通勤时间长了一半左右。戴柯是个起床困难户，自己一个人还好，和顾随住在一起，几乎要被哄着起床。

　　戴柯租房子的地方离地铁站很近，去上班通勤时间短，但是房子确实小了一点，隔音也不太好。

　　“你听。”顾随和戴柯躺在他出租屋的一米五双人床上，戴柯正困得迷迷糊糊，顾随躺在他身边严肃的说。

　　“什么？”戴柯眯着眼睛，“没有什么声音呀。”

　　“你仔细听，”顾随道，“有人的声音。”

　　戴柯清醒了，他猛地翻起，心想不会是考试提前了吧。他屏气凝神，3秒钟之后，听到从隔壁传来一声清晰的娇|喘。

　　戴柯：……………

　　“听到了吗，”顾随说，“听到你的墙壁在喊救命了吗？”

　　“听到了……”戴柯道，“那我也没有办法啊……”

　　戴柯租的是单身公寓，隔音确实不好，之前一个租户还喜欢半夜唱歌，逼得戴柯买了副耳塞。但是他们搬走之后住进来的小情侣基本没有什么声音，最多偶尔吵吵架、看电视的声音大了一些，自己总不能去隔壁敲门，让他们停止生命大和谐运动吧？

　　“住在这里也太不安全了，”顾随把伸手捏捏他的耳垂，“还是住我那里吧。”

　　戴柯最终还是搬到了顾随那里去。当然，他也不会永远住着，他想着如果要出差、或者公司有事情需要早起，还是住回自己的小屋里去。

　　之前他就会偶尔住一住顾随家，因此已经有了一些牙刷之类的日用品在那里。他这次又带了几套衣服，一套睡衣，临走之前，他又把打游戏的电脑给揣上了。

　　“晚上马哥邀请我们去聚餐，灼烧的人，去吗？”顾随一边收拾一边问。

　　“去呗。”他这几天去金椰没怎么见到云苗苗和齐少阳，还有点想。

　　他们到达饭店包厢的时候，里面的人基本已经全了。齐少阳椅子背上放了个书包，正艰难地在餐桌上写作业。

　　“哇，这未免也太用功了。”戴柯由衷地赞叹了一下。

　　“没办法，”齐少阳头也不抬，“它给的实在太多了……”

　　“什么什么，给我看看，”云苗苗本来在自拍，听到了对话赶紧把身体凑过去一点，看齐少阳的试卷，“有困难找我啊！姐姐给你做！”

　　齐少阳在草稿纸上刷刷运算，云苗苗就把他的卷子拿过去看了一眼，“已知双曲线balabalabala，左右焦点为A和B，P是双曲线左支上的一点，Q满足PQ乘……这两边的竖线怎么念来着，绝对值？”

　　齐少阳抬头，死鱼眼看了她一眼，默默地把试卷抽了回去，继续写。

　　“啊这，”云苗苗有点泄气，“高考是我的智商巅峰期啊，大学之后智力匀速下降。”

　　“是直线下滑。”齐少阳把答案填上。

　　“好了好了，”马哥让服务员开始上热菜，“人齐了，小阳先别写了，吃饭吧。”

　　马哥选的饭馆是A市数一数二的高级饭馆，如果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肯定就是，贵。

　　装修金碧辉煌，路上全是香味，天花板和柱子上都是壁画，还有两个戴着手套的服务员站在一旁专门布菜。

　　戴柯一个平平无奇的打工仔，这个地方听都没有听说过。一进门就有两个员工戴着白手套对着他90度鞠躬，给他吓了一跳。

　　马哥叫了啤酒，给齐少阳和云苗苗点了西瓜汁。但是云苗苗图新鲜，要了一瓶米酒。

　　戴柯也倒了一杯，米白色的半透明液体，甜甜的，带一点点酒味，还挺好喝。

　　“我们自己来就行，”马哥对着服务员道，“你们先出去吧。”

　　气氛逐渐热络起来，大家说起以前遇到的趣事，孙峰在一边嘲笑马哥，“当时我们进到一个北方的冬天副本，马哥没怎么见过大雪，非要去舔那个栏杆，拦都拦不住！”

　　他一边说，一边给自己夹了口菜，笑得嘎嘎的。

　　“后来呢？”云苗苗问。

　　“后来就被黏上了呗，”孙峰道，“在马路牙子上，撅着屁股，扯都扯不开！”

　　“你还说我！”马哥被气笑了，“那场考试，冰天雪地的，你非要站在雪里面，风口上尿尿……”

　　“欸！打住啊！”鲁臣说，“吃饭呢！”

　　“后来呢后来呢？”云苗苗起哄。

　　“那尿出来，热量马上散光了，后来也冻住了呗，”马哥喝了一口啤酒，“我最多是不能讲话，好家伙，他剩下几天都岔着腿走路……”

　　几个人笑鹅叫，戴柯也笑得不行。他喝了一大口米酒，呛了一声，低头正好看见手机上关系不错的同事来电，便打了个招呼，出去接电话。

　　来问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他比较苦逼，这个时间虽然不在公司，却仍旧在家工作，变相加班。他们俩说着说着，就开始骂起了老板，说他是周扒皮，是万恶的资本主义。

　　“呜呜呜，柯儿，我要跳槽！”同事在电话那头假哭。

　　“跳吧跳吧，”戴柯去了一趟卫生间，洗完手他都没有挂电话，便只能湿着手继续打电话，“还有刘扒皮、陈扒皮等着你。”

　　“要不是这个破公司工资还可以，我真的跳了！”同事恶狠狠地说，“我连和我对象电影都没成！”

　　戴柯接着电话，余光看到有人也进了卫生间，还把门给关了。他疑惑地抬头，发现是顾随跟了进来。

　　顾随走到他身边，开始慢条斯理地洗手。戴柯看看他，他也没有回看，水哗哗地流着。

　　“下回再看呗，”戴柯道，“社畜罢辽。”

　　顾随手洗完了，抽了张纸给自己擦手。擦完，又抽了张纸给戴柯擦。戴柯挺自觉地换了手接电话，把另一只湿淋淋地手递给他。

　　顾随抬头看他一眼，挑挑眉，把纸扔了。又在洗手池上接了护手霜，开始给他抹。

　　戴柯：？

　　他抹的挺认真，从掌心，到手背，虎口，又涂到手指。他两只手捏着他的指缝，开始缓慢地往指尖上抹。他接的护手霜有点多，滑腻腻地，因为手的温度更加湿润。涂完，他又把手指放进指缝里，做出一个十指相扣的姿势，用指腹重重地滑过他的手背。

　　戴柯脸红了。

　　他结结巴巴地挂了电话，顾随就吻了上来。

　　顾随没喝酒，嘴里是一股花茶味。戴柯闭上眼睛，又睁开，眯着眼睛盯着那扇门。卫生间的门虽然关了，但是没有锁，谁都可以开门进来，他有点紧张。

　　“这米酒好像还不错，”顾随笑了，轻轻咬了他下唇一口，“挺甜的。”

　　戴柯脸更红了。

　　他之前的恋爱经验为零，即使交往与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也不怎么经得起撩拨。

　　“怎么办？”戴柯道，“我们早点回去？”

　　“算了，”他又嘟囔道，“快结束了，提前走太明显了。”

　　“回去吧，你出来太久了，”顾随拉着他往外走，“回去的路上要去趟便利店……”

　　戴柯听懂他什么意思，还没来得及不好意思，一开门就看见马哥正站在卫生间门口望着窗外一脸凝重。

　　“怎么了？”顾随问他。

　　“没，没怎么。”马哥差点咬到舌头，他总不能说，这扇卫生间的门隔音不好，他几乎听了个十成十吧？虽然自己也挺祝福他们的……还好他们没有干什么奇怪的事情，不然以后自己要怎么面对这两张脸……

　　“哦，”戴柯点点头，“那我们先回去了。”

　　这次仅仅是个朋友聚会，虽然气氛很好，但是没有人喝多。马哥给大家叫了代价，自己也打车回去了。

　　顾随没有喝酒，他载着戴柯往回走。他家小区的对面有一家24小时便利店，他把车停在路边，一边解安全带一边道，“这次买多点备着吧，好像用的还挺快的。”

　　戴柯扭头看窗外，脸上面无表情，实际人都在冒烟。

　　顾随笑了一声，不再逗他，关门下车。

　　戴柯看着顾随的背影，把脸贴在冰凉的车窗上降温。

　　他的同居生活，要真正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