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hapter15 乌骓是匹绝世好马（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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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城门之前，箭楼上的守卫早已搭弓挽箭，大喝道：“什么人！？”
淇奥举起手中令符，朝上喊道：“奉司马大人之命出城公干！尔等速速打开城门！”
城下一众守卫眼见令符，立时七手八脚忙着开门，厚重城门刚刚启开一道缝隙，身后已隐隐传来马蹄雷动，我慌忙朝后看去，却见无数火把从长街尽头朝这边聚拢过来，仿佛一条蜿蜒狰狞的火龙，张开大口欲啖了我二人。
“快走！”我一声疾呼，下意识掐在淇奥腰间。
城上守卫见远处驰来人马，一叠连声催促下面众人开门，待城门容得一匹马身通过时，淇奥用力蹬了下马腹，乌骓吃痛，嘶鸣声中扬蹄蹿了出去。
嗖——！
一支狼羽长箭擦着我的脸颊飞过，狠狠钉在城门上，尾羽颤动，嗡声长鸣。我吓得缩脖子躲回淇奥胸前，后面追兵再彪悍，只要有淇奥这只挡箭牌戳着，想必一时半刻我还不至被扎成刺猬。
他似看透我的想法，纵马飞奔之际，屈指在我头顶一敲，谑笑道：“好啊，我拼死拼活为你卖命，你这丫头不说声谢，倒想拿我当挡箭牌用？好没良心呢！”
我揉揉头顶，和他杠道：“你好歹是只妖诶，虽说不指望你上天入地，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带个把人逃命总该顺手了吧？”
“本尊，本尊早晚叫你活生生气死！想我居然也会沦落到今日这等带人逃命的地步，若让那光华公子知晓了，不定还要怎么笑话本尊呢！”淇奥脸上神色不知是怒抑或笑，刹时间精彩纷纭瞬息万变，看得我心下暗爽。
时时叫他压迫在头顶，此番也叫他尝尝吃瘪的滋味，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随便给我气受！
“别的妖兴许不怎么厉害，淇奥你可不同，你若是不厉害，还让我指望谁去呢？”我拼命忍笑，顺嘴送上马屁几句。这小猫妖脾气执拗得紧，又兼阴晴不定，若真把他惹急了，回头一高兴将我从马上踹下去也不无可能。
“哼！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臭丫头，谁知道你心里真正想的什么！”他鼻孔朝天哼了声，再不搭理我，从官道上掉转马头驰入近旁密林中。
乌骓神骏非凡，四蹄如踏云端，早将身后追兵远远落了出去，这一入林，更不见身后还有半个人影。这番我与淇奥能够逃得性命，全亏了乌骓的脚力，如此良驹，诚然是一匹天下无双的绝世好马。
我坐在马上，仰头望向夜空，此处漫山遍野尽是茂密修挺的毛竹，只能依稀从枝叶缝隙里窥看到支离破碎的星空。秋夜的星空清冷如洗，缀了几点淡淡星辰，在竹海中穿梭，眼看参天毛竹擦身而过，令人不禁恍惚以为这片竹海在不住倒退。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一刻钟，许是几个小时，我再也无法忍受这弥漫在身畔的沉寂，忍不住问道：“淇奥，咱们这是直接去垓下等着项羽吗？”
头顶传来一声轻吟，待了半晌，淇奥有气无力的声音飘进我的耳朵里，“阿离，我怎么偏偏就……遇见你这傻丫头？项羽既已在陈县失利，想必此时正率军撤往垓下。不去垓下，难道直接去乌江踹他下去吗？”
我动了动僵硬的肩膀，低头盘算道：“虞姬死了，想个万全法子逼项羽去乌江边上自刎，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又有什么鬼点子了？”
淇奥口中喷出的热气忽远忽近徘徊在我的后颈上，我支肘轻轻撞了他一下，嗔道：“别闹了，帮我想想……”
我的话未完，只觉背后一空，淇奥竟一头自马背上翻了下去，我慌忙跟着跳下马，三步并两步扑到他的身边，却见他双目紧闭，眉头淡淡蹙着，似在极力隐忍着痛苦。我不敢乱动他，试探着伸手在他脸上拍了下，见他没反应，又加重力道拍下去。
“喂，你怎么了？说话啊？臭毛团，小猫妖，你，你别吓我啊！”我一叠连声叫他，心下慌乱不已，手上力道不由更重了几分。
他轻哼了声，修眉略微皱了皱，双眼勉强睁开两道缝，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断断续续的□□：“臭，臭丫头，你打得，好过瘾是不是？”
见他开口说话，虽是底气不足显得有气无力，我终是放下了一颗心。
这倏忽间一紧又一松，我双腿顿时泄劲，软着脚一屁股坐在地上，摸着他刚刚被打肿的脸傻笑起来，“你这臭猫没事装什么死！？一惊一乍，想吓死人啊！”
“本尊，不是猫！早晚，早晚有一天不被你折腾死，也要叫你给，给活活气死！”他挣扎着想起身，不知是否牵动了痛处，咝一声倒抽口凉气，重又躺回地上，瞪着那双水汪汪的碧眸怒道，“本尊丰神俊朗，你居然敢打我的脸？你，你哭什么……”
我抬手擦去脸上泪水，方才心情大起大落，眼泪竟不争气地自己跑出来。这番差点让他吓死，现下见他精神头十足，还有力气骂人，想必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我这叫喜极而泣！淇奥，你，你伤得重不重？能不能赶路，我扶你起来吧？”
我伸手架在淇奥的小蛮腰上，疼得他又是一阵子哇乱叫。这妖孽的腰又细又软，几乎不盈一握，拉扯中他被我揽在怀里，有些红肿的小脸儿贴在我的脸侧，呼吸之间近在咫尺，他的绿眸宛如两泓碧水，看得我心头小鹿忍不住怦怦乱跳。
“你轻点，轻点啊！诶哟！”
我用力将他推上马背，他脸朝下俯趴在鞍子上，我牵住缰绳，拉着乌骓慢慢前行，心下盘算着待出了竹林寻个市镇，为他弄些药草才是当务之急。
林间静谧异常，偶尔马蹄踏在碎叶上，噼啪作响。淮南的竹海葱郁繁密，倏忽间一阵山风穿梭竹林，将我的衣袂高高朔扬起来。
我抬手挽了下束发的丝绦，山涛竹海间，听风敲竹叶之音，一人一妖一马静静走着。
“小丫头，你在想什么？你脸红了。”
淇奥的声音蓦地打破此时的沉静，隔了半晌，见我不搭言，他追问道：“本尊问你话呢！你在想什么？”
我仰天翻个白眼，咬牙，握拳，叹口气，顶了句：“我在想猫肉好不好吃！看你精神头挺旺，一点儿也不像受伤了，干脆自己爬去垓下吧？”
“你舍得，将我一个丢下吗？”无耻的声音从马背上再度飘下来，我回过头，他轻佻望着我，唇边挑着一丝浅笑，“你刚刚脸红，是垂涎本尊的美色了吧？”
“闭嘴！”
“承认吧？”
“滚——！！”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Chapter15 乌骓是匹绝世好马（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