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抢了万人迷男友》钟吾生

41、梦境与现实

　　苏培元看着说完话之后仿佛又沉浸在课程中的徐沉，看着电脑屏幕的光照在眼眸上反射出来一些晶莹，他没有开口，而是朝徐沉挤了挤，在他身边支持着。

　　然后就点进他的邮箱，里面除了一些游戏的推送，每月一封的报销事项准时送达。

　　苏培元点开了上个月的，谁知道一进去就看见了一些例如澳龙、鲍鱼之类的，一个月的伙食费竟然达到了4万多。他一拉到底，就看见在月底的时候，购入了两箱牛奶，可是现在家里面什么都没有啊？

　　察觉到蹊跷，他推了推徐沉：“我去厨房看看，有事请喊我啊！”

　　徐沉点了点头，心情因为刚才的贴贴好了很多，现在面前的课程也看得进去了。

　　苏培元看着手中只剩下一半的耗油，耗油一瓶100多？
　　拉开冰箱下面的冷冻区，空空荡荡，排骨十斤？
　　踩着凳子拉开顶上的柜子，对着里面的一打洗干净的抹布，清洁用品500多？
　　等看到月末购入大米50KG，而苏培元上上下下都没有找的时候，他已经出离愤怒了。

　　他打开监控，但凡黄姨出现的画面都一个个查看，看见她干完活一身水渍坐在沙发上休息，看见她买菜进来烧好了饭带走，看着她将牛奶提进来又提出去。

　　苏培元感觉自己都要七窍生烟了，等看着一个男人跟着黄姨大大咧咧进了房间之后，他汗毛倒竖，上一辈子听闻的消息一下出现在脑海里。

　　“一男子入户盗窃，与户主玄关相逢，怒捅户主十八刀致其死亡！”
　　“年轻小伙深夜回家，命殒家门”
　　“变态杀人犯，断送高中生性命”

　　他拿着手机的手都开始有些抖了，腿也有些发软，从凳子上下来的时候差点摔倒，凳子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徐沉一冲进来就看见苏培元站着，一脸全是惊恐，嘴唇和脸色都有些发白，额头上也很难快渗出汗珠，与梦境中的形象悄然重叠。他站在厨房门口，突然不敢走进去，半抬着手，直到下一秒人影扑进怀里，才抬手紧紧抱住对方。

　　“徐沉？徐沉！徐沉！”苏培元一遍遍重复徐沉的名字，好像只要叫了名字才能确认对方的存在。

　　徐沉将头埋进苏培元的颈侧，缓缓闭上酸疼的眼睛，一声声回答苏培元的呼唤。感受到怀中的人停止了颤抖，他才伸手将人拉着到了客厅。

　　苏培元松开了紧握着徐沉的胳膊，接过递过来的水杯。他抿了一下唇，斟酌着话语：“徐沉，你了解你家阿姨吗？”

　　徐沉看着苏培元谨慎的模样，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说：“黄阿姨在我这里做了五年多了，”等看到苏培元皱起的眉头，补充道：“她可能有点小偷小摸，但是从来没有怠慢过我的吃喝，相比于其他阿姨还算可以。”

　　对黄阿姨的偷拿，他是一直知道的，但是因为黄姨从来没有将手伸向昂贵的必需的东西，那些东西往往也只是因为她想要改善一下家里的生活，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现在被苏培元发现，徐沉想要解释，却感觉语言表达出来显得那么干瘪，可是要说吗？

　　要说半夜发烧，误拨给黄姨，她骑着电瓶车连夜赶来带他去了医院？
　　要说去她家，他碗底的面条下卧着两个鸡蛋，而她的儿子只有一个？
　　要说变天前的提醒，还是初三从没有迟到的午饭？

　　虽然后面明白血缘关系终究是血缘关系，然而他确实还惦念着曾经得到的那一些照拂，所以他闭上眼睛，看不见那些瑕疵。

　　他没有再说话，双手放在膝盖上撑着，但是他的沉默更有力量，代表着这件事到此为止，拒绝沟通。

　　苏培元有些着急，水杯的凉意顺着手心传到了胳膊。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徐沉表达的他的担忧，不是在黄阿姨的小偷小摸，而是对方对徐沉安全可能会造成的威胁。
　　他小声地说：“这个事情你知道就行，但是她带了一个人进了你留给我的房间。”

　　徐沉看了一眼，说道：“你住我的房间，这个人是黄阿姨的儿子，我忘记和阿姨交代不能让别人进你的房间了。”一下子想到了床头柜上的钥匙，心里明白了什么。补充道：“我们搬去别墅区那里吧，我在那里还有一个房子，房间也很多！”

　　看着徐沉各种方式都说了，就是不正面这个问题，苏培元终于火了。“砰”地一声玻璃杯被放在了茶几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直接伸手拉住徐沉胳膊，将他的上半身都掰着朝向自己：“徐沉别转移话题，我是担心她对你的安全造成威胁！”

　　“现在你不像是她的雇主，反而你像是她的所有物，你的房间、你的意见、你的东西这些所有他都有权利处置，可是她只是一个保姆！”看着徐沉越来越低沉的气压，他喘了一口气说道：“你的东西、你的房间我不管，但是我不允许她可能给你带来的危险！”

　　“会有什么危险？”徐沉不明白苏培元为什么一下子激动起来，关键是一直强调他的安全，他能有什么不安全的？

　　他伸手抱住苏培元的腰，仰头安抚道：“小区安保很严的，黄阿姨也就带带她儿子，我们小时候就见过，不算是陌生人。再说了，最近派出所都在严查，更安全了。你别担心！”

　　顶上的光照在徐沉的眼睛里，闪着光仿佛是黑曜石般，苏培元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泣不成声：“不安全，根本就不安全！”
　　他一边说，一边捶打推搡着徐沉的肩膀，想要分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徐沉愣愣地收回了手，只感觉随着苏培元的崩溃，周围的空间都好像扭曲了起来。痛哭的苏培元整个人仿佛失去了颜色，周围的一切也仿佛退却了颜色，变为了平面。

　　他想要站起身，却发现那些扭曲的画面像是一座山一样压在了他身上，喘息、挣扎，仿佛被禁锢在了一幅画中。眨了一下眼睛，面前的一切又像是浪潮一样消退，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感觉自己似乎从二维的“丰满”起来变成了三维的，徐沉第一时间就站起身了，走到了苏培元面前。

　　苏培元已经不说话了，在刚才徐沉被困住的时候，他一直说个不停，但是那些话语仿佛被擦除了一样，就连他刚才崩溃的过程也被擦除了，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蹲在了地上，双手环抱着自己。

　　“苏培元，”徐沉清晰地念出了他的全名，郑重其事道：“我明白你的好意，马上就到我十八岁了，我想和黄姨好聚好散。明天，我收拾东西搬去宿舍可以吗？”

　　苏培元抬起头，两只眼睛红红的，表情有些懵，对于徐沉的退让，他只感觉到心酸。他此刻像是一个刽子手，用蛮力强行将徐沉周围的联系全部斩断，不管这些联系给曾经的他带来多大的支撑。

　　他狠下心点了头，将手放在徐沉的掌心里，借力站了起来。看着面前的青年，他坚定下来：无论如何，这一次排除一切危险，他一定要保证徐沉的安全成年！
　　他避开徐沉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手。还是自己弱小，所以只能快刀斩乱麻，病急乱投医，粗暴地将徐沉拉到唯一的安全区。调整好表情，笑着抬起脸朝徐沉说道：“拉勾！”

　　两个人的小手指拉在一起，承诺就像被盖了章约定生效。

　　“洗澡睡觉！明天跟我走！”苏培元格外亢奋，转身就朝着房间走过去，过了会儿扒着门露出一张烦恼的面孔，嘟囔着：“徐沉，里面真的有味道，黄阿姨的儿子是不是在你的房间里面抽烟了，你一定要通知他的家长！”

　　等看见徐沉点了点头，才笑嘻嘻补上一句话：“那我今天晚上能和你一起睡吗？”

　　徐沉无奈地点了点头，等苏培元去洗漱了，在床旁边打了个地铺，躺在上面，他思考着苏培元一直说的安全，脑海里一下子浮现了梦境中苏培元出事，自己却无法触碰的事情。

　　难道那个时候自己已经死掉了？
　　苏培元对公寓的安全一直很在意，难道说他是在公寓里面出事的？
　　但是苏培元又不知道凶手是谁，那是不是说明苏培元不认识，但也不是黄阿姨和她儿子？究竟是谁？

　　他的脑海里乱七八糟想了很多，梦境与现实在他的思维里已经混在了一起，他的所有假设都基于一个梦境，但是他丝毫都没有察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直到一声委屈的质问：“你打了地铺？我还以为你和我一起住床上呢？这个床很大，躺我们两个绰绰有余！”

　　徐沉发散的思绪收回，说道：“害怕你认床，我去洗漱。”

　　谁知等他洗漱完回来，地铺已经毫无踪影，苏培元站在床上满脸通红，说道：“我住床上，把你主人挤到地上面去，多不好意思，来这！”

　　看着苏培元拍着他旁边的位置，徐沉躺了上去，等感觉旁边温热的气息靠近，他僵硬了一下，很快又放松下来，脑海里想着：我死了，苏培元过得一点儿也不好。
　　我不能就这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