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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苏培安怏怏地回到家,一大早去霍袁那里刷存在感失败,然后回去上课又被老巫婆抓个正着,在门口罚站了一上午。他把包往沙发上一丢,人也整个躺了下去,感觉自己的小腿快要抽筋了。身上穿的衣服有些服帖,将一双腿绑成两根棍子。

      他唉声叹气,开始后悔,早知道不去学校了,谁重生了还去学校。可是给父亲知道了,就没钱了。听到卧室房门传来的声音,他一个轱辘爬起来坐好,手也牢牢握住书包,假装站起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过去,一副乖巧模样。

      房间里面走出来一个面相白净的男人,他拽了拽身上的衣服,身体上还有些未消退的红痕,打了个哈欠:“回来了?”

      看见他这样,苏培安眼睛咕噜噜转开,“爸,我一放学就回来了,哥哥还没回来吗?”上一世,哥哥今天就被霍袁带走了,结果正好被霍家妈妈撞上,一开始以为是霍袁的男朋友,恶感非常多,后来因为他的好成绩印象得到了改观。这可不行,得把哥哥叫回来!

      苏培安和苏培元的父亲叫苏钱,一听就知道小儿子再给他哥上眼药,正好他也不喜欢大儿子,立刻说道:“给你哥打电话,叫他回来给你烧饭,我出去见个朋友,晚饭你们也自己吃!”

      苏培安立刻小人得志,打开手机拨打电话,谁知道怎么打都不通。心里一下很着急,不过一想,事情发生在晚上,这个时候霍袁估计还在教导主任办公室喝茶 ,顿时又放下心来。

      *

      “别说你还要上晚自习?!”霍袁恨不得扒开徐沉脑子,看看里面被苏培元灌了什么迷魂汤。上了一上午课,他恨不得立刻就回家,可是之前的承诺放在那了,只要他有一点儿异动就会被徐沉用眼神谴责。一上午坐立难安,本以为就一天,谁知道,竟然还有晚自习!

      徐沉和苏培元坐在食堂里安静地吃着饭,霍袁罕见的离开了自己的小团体凑到他们这里,一边吃嘴也不停,叭叭叭实在聒噪。

      徐沉被吵得受不了,直接说:“别打扰我们,午休之后还有一下午课,晚上还有晚自习,你要是没事就闭嘴保存体力。”

      霍袁一听,先是震惊,然后迅速萎靡不振,感觉碗里的饭也不好吃了。

      苏培元看着挑挑拣拣的霍袁,笑道:“中午之后就没啥休息了,我们晚上准备连着上到9点。”他在学校有宿舍,即使再晚都有地方住,徐沉作为走读生本来可以不上晚自习的,可是苏培元想让他留在学校。

      徐沉有些破罐子破摔,看向霍袁:“怎么样?还跟我们一起吗?不上晚自习就滚去你自己那组。”不要在这里做电灯泡。

      霍袁本来就想走了,可是被这么一说,顿时理直气壮又坐了回去:“不就是晚自习吗?谁怕!我就和你们一组,尤其是你,看看你有没有偷懒。”

      徐沉上了一上午课,不说是似懂非懂,也可以说是云雾缭绕,大脑里名词飘来飘去,无法串成完整的知识点,更不要说形成体系了。许久没上课的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像一台生锈的机器,现在运转卡顿还掉渣,压根没有多余的精力关注霍袁。

      午饭结束,苏培元看了一下手机,上面简直未接电话连成串。
      苏培元:怎么了?
      苏培安:你怎么不回来?父亲让你回来给我烧饭。

      苏培元:转账200,自己吃去,我今天晚上可能不回家。
      来到市华,他手里不仅有了钱,在学校还有带手机的特权,不过也不怎么用。

      苏培安:接收转账,我不管,你今天晚上一定要回来,要不然我就告状。
      苏培元:你随便说。
      父亲初中还能掌控他的生活,可是现在家里只剩下他手里有钱,也就这个弟弟不知道,还以为能像初中一样拿捏他。

      他收起手机,看向一旁的徐沉,“怎么了睡不着吗?”

      徐沉睁着一双眼,眼下都是青黑,可是就算这样,他还是有些睡不着,教室里太嘈杂了。他直起上半身,回道:“你睡吧!”

      苏培元看着徐沉,凑过去小声说道:“走,跟我去宿舍睡。”

      学校午休时间还比较长,再加上佘曼不怎么管他们,一般走读的一些同学会在家里午休之后回来,住宿的在宿舍休息,只不过一班竞争压力比较大,中午基本没有人回去,都是在桌子上将就一会儿就起来学习。

      徐沉拉下苏培元的手,也没松开,藏在袖子里拉着。这种将温暖私藏的感觉让他的心脏快速跳动了起来,手心也微微出汗。他们站起身,他换了一只手拉着,原本那只手在外套上蹭掉上面的汗水。

      同学已经睡了一大半,几个人抬头看了一下,又低下头继续自己的学习。
      霍袁胳膊都麻了,换了姿势继续睡,胳膊下面垫满了兄弟贡献的外套。

      走在学校里,徐沉感觉困意一下子飞走了,只感觉头顶的太阳有些暖烘烘,手心也如此。

      市华是排名靠前的学校,绿化、设施不用多说,面积也很可观。此时外面没多少人,风吹树叶发出哗哗的声响。他们走在路上,倒像是在公园里漫步。

      “苏培元,”徐沉感觉自己心里塞住了很多话想要说出口,可是到说话的时候,却羞怯起来。

      “这周末有小测,回去我给你补课吧!”苏培元点了点自己的下巴,计算几次考试徐沉能回归原来的排名。

      徐沉一下子松开了握着他的手,莫名感觉在这春末夏初的日子,脊背有些发凉。掩饰地抬起手咳嗽了一下,说道:“宿舍还有多远?我要困得睡着了。”

      苏培元一听立刻加快了脚步,很贴心的扶住徐沉,“快了快了。”

      阳光照射在地上,世界都仿佛被烤化的奶油蛋糕,空气中都散发着甜蜜的奶油气息。远处走过来一个老师,徐沉立刻菟丝子一样柔弱地靠着他,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倒在地。可是落在地上的每一步都坚定有力,尽可能减少靠在苏培元身上的重量,可是头却蔫蔫垂在脖颈处。

      “同学,怎么了?”一个路过的年轻女老师赶紧凑上来看,生怕是出现了什么意外。

      徐沉把头埋得更低了,黑色的碎发扎过苏培元的皮肤,刺起一阵的鸡皮疙瘩。苏培元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发抖:“老师没事,他有些不舒服,我带他回宿舍休息。”

      那老师点点头,嘱咐道:“有问题不要硬撑,宿舍的内线电话直接打给医务室。”

      苏培元点了点头,那老师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他们正准备继续走,就听见一声遥远的叫声:“徐沉,你们背着我要干嘛!”这叫声先时极高,后又仿佛百灵鸟一般垂直下降。

      徐沉不需要回头就知道是霍袁,抬手揽过苏培元,疾步快走:“别管他,我们快走。”暗骂一句阴魂不散,等他们走到宿舍,气喘吁吁的声音已经出现在后面。不过他没有住宿生的门卡,只能隔着宿舍铁门,欲哭无泪。

      徐沉等到进了寝室,才感觉坐立难安,四周充满了苏培元的生活气息。他仿佛入侵别人家的窃贼,站在原地,左右观察,畏畏缩缩。

      苏培元并没有带别人回自己的宿舍的陌生,看向徐沉:“你睡我的床,还是另一张?”要是徐沉早点来学校,另一张床就是他的,他们两个人可以一起学习、一起睡觉。

      之前也有同学被邀请过来睡午觉吗?徐沉忽视心里的不舒服,回答:“另一张吧,你也早点睡。”另一张只有一个基础版的床垫,不过看着很干净,他也不嫌弃,曾经在医院的水泥地上睡过,能躺着已经很好了。

      刚想上床就被拦住了,苏培元从自己的柜子里就像是变魔术一样,掏出一整套的寝具,只不过铺上之后,他一拍脑袋:“我忘记拿被套了。”说着转向徐沉,眼睛里闪着光,“要不现在你和我一起,等下次我给你装上被套。”

      徐沉差点咬到舌头,掩饰自己想要答应发出的气音,“可,不,就住这里吧。”

      下一秒,“咚咚咚,”苏培元连忙抬手制止徐沉,“你坐着,我来开。”他在床上伸直了手,正好够到门把手。

      门开后,霍袁自在地进来,感叹道:“真不错啊,”说着目光看到苏培元,说道:“你睡这里?”他伸手拍了拍另一边,“那我住这里。”

      徐沉把他手拍掉,说道:“你睡这张,那是人家的床,你别像个主人一样。”说完突然意识到,也可以不让霍袁留下来,可是看着已经窜上床的人,他闭了嘴,伸手扶苏培元下床。

      霍袁得了便宜还卖乖:“学霸,你和我一起呗!徐沉独来独往的,可嫌弃别人了。”

      一直到躺在床上,苏培元小声地说:“你是不是嫌弃别人,别人用过的东西?”
      徐沉盖住他的嘴,“睡觉,不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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