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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徐沉,今天又没有上课呀!”黄姨将桌子上的盘子收起来,招呼着从沙发上坐起来的少年,“桌子上是我在家煮的粥,你赶紧去喝。怎么又喝酒呀,年纪轻轻要爱惜身体呀……”

      少年没有在意阿姨的唠叨,迟缓的坐起身,一手揉着头,一手撩起自己身上发酸发皱的衣服闻了一下,差点儿被上面汗味酸味复合气味毒倒,直接走向卫生间将衣服脱下来丢进脏衣篓里。

      他在水池里接了一捧水,冰凉的水扑在脸上顺着脸上线条流到脖子往下。从旁边挂好了的架子上抽出一条毛巾,将脸上的水渍擦干净,眼前的世界也清晰了。

      冷黑色的边框框着一面镜子,擦拭的很干净,将台前的少年照得清清楚楚。徐沉看着镜中的自己,由于洗脸,水沾湿头发变成一缕一缕的,露出了那双暗沉的眼睛以及形状优秀的额头。青年精致的下颌线已经初露头角,嘴巴天然薄唇,不需装点已是抿了草莓的红。鼻子很挺,像极了自己的父亲。

      可以说,虽是少年,他的长相已经是帅气至极,放在外面肯定是受人追捧的帅哥。
      他嗤笑一声,将撇到旁边的头发又捋了过来,盖住了漂亮的眼睛,发尾直愣愣地戳在鼻尖,将冷白的皮肤扫出一道红痕。长的好看又怎么样,长的再帅又怎么样,长的再像自己的父亲,又怎么样?不还是把他丢在一边。

      他猜想了无数个理由,现在更相信的是,他是私生子。所以父亲从来不来看他,只是定时给他的卡里打钱。给他配了单独的房子、保姆、司机,但是他从记事开始就没有母亲的存在。

      他将毛巾甩在肩膀上,黑色的毛巾将皮肤映衬的雪白,上面错落着一些红痕伤疤,转身出去了。

      “徐沉啊,你怎么光着膀子就出来了?赶紧进屋穿衣服,等会儿给你煲一点汤,去去昨晚的寒气。”黄姨摘了一只手的手套,推着徐沉的肩让他换衣服。

      徐沉被推,却也不生气,嘴角上翘,顺从地进房间换衣服了。

      黄姨带了徐沉五年,是带徐沉时间最长的保姆了。有时候徐沉甚至会产生幻觉,觉得黄姨是他的母亲。还记得他十四的时候,那时候黄姨带他第三年,他是真的黏上了黄姨,跟着黄姨回了家。

      黄姨家离得很远,一路换乘都没有打消徐沉的热情期待。黄姨的儿子比他小两岁,徐沉还带了一个自己的飞机模型,希望可以怂恿小弟弟叫自己哥哥。那个飞机模型是限量版的,可是由于黄姨的打扫失误,一侧机翼顶角磕掉了,徐沉买了新的在黄姨的帮忙下安了上去。他感觉那还独一无二的,所以想送给黄姨的儿子,他还可以聊聊当时和黄姨补安的小趣事。

      可是那天,他是自己回来的,自己坐了公交车,还坐反了站。站在更荒芜的郊外,他感觉自己是一个傻逼,掏出手机喊司机过来接他。回到家,他把自己带去的飞机模型放回了柜子。那个缺了角的飞行模型似乎在提醒他,别人的爸妈是别人的,他再怎么也无法共享,假装安上去的也会被摔掉。

      看着床上的搭配好的衣服,徐沉笑了一下,想起了不开心回忆的脸上即使笑着也带着苦涩。换上衣服去洗漱,他先垫点东西再去洗澡。今天没有事情,他刚好可以补个觉。

      黄姨已经收拾好了厨房,正在收拾徐沉换下来的衣服。一件件分类好,哪些送去干洗,哪些丢进洗衣机,那些需要手洗。徐沉几天糟蹋的衣服被收拾的服服帖帖,一叠一叠摞着收进不同的袋子。

      “徐沉啊,你这几天去买几件厚衣服,这都快入秋了,你除了短袖也带两件外套。”

      徐沉最喜欢黄姨叫他名字后面带一个啊字,亲切中还带着一丝叮咛,有一种被苦口婆心的感觉。可是终究是比不上母子之间更亲切的正大光明的称呼。

      “知道了,黄姨,不能洗的就丢掉吧,我明年反正也不会找出来穿了。”徐沉制止了黄姨把他几件脏的不像样的衣服单拎出来的动作。父亲虽然和他跟陌生人一样,在钱财上也没有亏待过他。再说了,他还打着小主意,每次都是他要钱父亲才理他,他马上就要分文理,想问问父亲的意见。

      “哦,哦。”黄姨有些手足无措,她一开始是把徐沉当成自家小孩照顾,可是随着徐沉越来越像他父亲,她也不由得拘束了一些。她看着手里的衣服,一件都是大几百,才穿了没几次,就是上面沾了些油渍酒渍怎么就扔了呢!

      “你这衣服不要,我拿回去洗干净给我儿子穿,那小子现在正在抽条比你瘦了不知道多少,正好能穿。”黄姨说着,那几件也不往袋子里装,直接卷一卷夹在胳膊下面。
      骤然听到黄姨的话,徐沉愣了一下,缓了一下想要劝阻,听到后面的才哦了一声,继续听着黄姨的唠叨。

      “你长的高,我家小孩怕是拍马也赶不上,他要是长到你肩头我就放心了!”徐沉现在身高184,看着长势还没有停止,有望突破190。到他肩头,也就是170,这个年纪也差不多。
      说到自家小孩,黄姨脸上都是温柔的笑意,鱼尾纹都带着舒展的放松。

      徐沉不自觉点点头,几下洗漱好,从卫生间出来,有些落荒而逃。他心里想说些客气话,可是生怕一张嘴,深埋的酸气就要呕出来。

      桌子上放着一个保温盒,他去厨房里面找了一个大碗,把粥全部倒在里面。保温盒冲冲干净,留着等会儿黄姨走的时候带回家。

      粥是普通的杂粮粥,豆子已经煮的稀烂,咬在嘴里有沙沙的感觉。一口一口,温软的粥下胃肚极大的安抚了空虚的胃,身上一下子热了起来,鼻尖渗出薄薄一层的汗水。
      还差一点儿的时候,他已经喝饱了,可是看着碗底的剩余,还是勉强两三口喝下肚。放下碗之后,他站了起来,感觉喝下去的粥顶到了嗓子眼。

      他进了卧室,又换了一件上衣,想了想没有把那件衣服丢到浴室,丢到了床上。到门口拿上手机冲着浴室喊道:“黄姨,我去买衣服去了,顺便同学庆祝生日,中午就不回来了,你做好饭直接放进冰箱。”

      说着也不等黄姨回复,就换上鞋出去了,出去之前他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最里面那双黑红的鞋子,眼睫垂下。

      在地下车库等了一下,他开了车门,坐进了后方,无聊地掏出手机。一按开手机,各种信息轰炸过来,好几个群都直接炸了。

      他皱了皱眉,点进没有屏蔽的群去看。

      ‘快乐小分队’

      【图片】【图片】【图片】……

      每张上面主角都是同一个人,一个浓妆艳抹的男生,穿着暴露性感的渔网衣,坐在酒吧的桌子上,一只脚踩在一个浑身黑的男生腿上,另一条腿蜷在桌上,姿势撩人。

      下面还有一些聊天记录,是一个全黑的账号向另外一个账号的发送消息,语气嚣张话语简短,但是里面仍然暗藏关心。

      看着那个眼熟的黑色,还有那眼熟的坐姿,一切事情不言而喻,有人碰瓷他。徐沉手指向下一滑,果然后面兄弟们都开始@他,问他那个人是不是他。

      徐沉没有仔细看,直接回到:“不认识,哪家的?”他的意思是那个酒吧是哪家的,以后都不去那家店了。里面照片有些镜头很明显是监控,泄露客人隐私的店不用再去第二回。

      【干翻市华】:“沉哥,是霍袁那孙子家的,他和霍袁分分合合,不知道搞什么把戏,把你也给搅进去了。现在白莲花不吭气,外面的人都以为你是他的备胎,准备看你和霍袁的好戏。”

      【下坠】:?

      徐沉回了一个问号,也不高兴拉回上面去看,直接问:“霍袁插手的?”

      徐沉高中之前都是别人家孩子,他们两个挨在一起,霍袁总是被映衬成不学无术小混混,不是被训就是挨揍,自然心里咽不下这口气,时不时就要来找茬。

      霍袁和徐沉同一所幼儿园、小学、初中,竹马的路数硬生生走成仇敌,就是因为他嘲笑徐沉是孤儿。这简直是点到了徐沉的引线,之后两个人就势不两立。

      上了高中,徐沉因为一些事情消沉下去,成绩一落千丈。霍袁就抖了起来,后来两个人发现对方性向相同,霍袁也许是羡慕徐沉无父无母无人责骂,可以肆意大胆公开去一些场所。没了敌意,两人的关系也就莫名其妙缓和了,甚至还能互通一下消息。

      这个泼脏水的事情要是霍袁干的,徐沉绝对算个清楚,说好了互通有无,哪有背后捅刀子的。自己要是不张口,绝对又像初中那样带来连锁反应。
      至于其他人,还不值当他出手,也就是谣言随便传传,几天就消停了。他身上已经够脏了,无所谓了。

      【卡卡真相】:“霍袁没插手,他那边的人还帮忙撤贴子。”

      【干翻市华】:“霍袁要是插手,我们现在就去干他!”

      【斯蒂芬莫】:“不过……沉哥,你真的没搞这个人吗?”

      三条消息刷得跳出来,最后一条消息出来后,群里一下子平静下来。

      他们这几年也挺疯的,游荡在各个酒吧之间,沉哥凭借着一张脸加出手大方可太招人喜欢了。明明都是差不多的年纪,他们战战兢兢,沉哥却好像一条游鱼,在自己的海域肆意撒欢。看着对方怀里搂着的人换了又换,心里对朋友的私生活也是好奇又担心。真遇到事了,第一反应还是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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