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苦果亦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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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花月一收手回神，便惊恐万分地抓住了云鹤语。
“师尊，我、我肚子里多了个小人！”
云鹤语哭笑不得，强按下那股晕眩，轻拍了拍他的手，”莫慌，那是你步入元婴境之后，凝养成型的仙灵。”
“哇！元婴境，那我如今岂不是比他厉害得多了！”
冥花月伸手一指旁边脸色难看的穆云亭，满脸都是雀雀欲试的兴奋。
“……”穆云亭一张俊脸瞬间沉成锅底，他迟早找机会好生收拾这混账玩意儿。
云鹤语不赞同地告诫他，“我门弟子修行向来以大道为先，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对世间万物需得一视同仁，你万不可生此攀比嗔心咳咳咳……”
冥花月嘴角的笑倏然一收，连忙低眉顺眼地扶紧了她的手臂，“师尊，我错了，你快别生气了。”
云鹤语闭眼调息了片刻才稍微缓过来些，抬眼瞥他。
“为师方才传你的是一至七重九转星辰诀，此乃为师本命功法，经你师祖与为师多年钻研，已是变化莫测、无迹可寻。”
“待此间事了，你我前往神兵阁寻一件称手的法宝便可修炼具体招式了。”
“我要跟师尊一样练剑，将来也成为一代剑仙！”
冥花月仰头接过她的话，却引得穆云亭一声讥诮的冷哼。
“这世间剑修众多，其中亦不乏修为大成者，但真正能成为剑仙之人屈指可数，花月公子倒是抱负不小。”
冥花月欠扁地勾了唇角，“羡慕吧，羡慕死你，这么好的师尊也不会是你的！”
穆云亭：“你！”
“哼！”冥花月得意洋洋地打断他。
云鹤语沉下脸色，“为师方才说什么了？”
本打算回到师门见过师尊，再考虑传授他九转星辰决，但未曾想到与狐狼二王的交峰，意外让他们师徒灵力共享，从而导致他体内的三方力量失衡。
再者，如今没了遮云，她又至少半个月无法再动用灵力，不得已提前传他功法，助他化纳仙灵与星宿之力以元婴修为稳住体力灵力，借此平衡住他体内的魔气。
但他这般争强好胜的心性，修炼九转星辰诀只怕雪上加霜，弄巧成拙。
“对不起，师尊。”
她苍白又冷凝的脸色让冥花月又是担忧又是愧疚，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唯恐再惹她半点不快。
云鹤语眸光动了动，没再多说其他，转而看向面色不佳的穆云亭，“劣徒多有冒犯，还请见凉。“
她顿了顿，又诚恳道，“方才洞府中多赖云亭拖住狼王，我们方可及时阻止孤王。后续路途中难保不再有纷争意外，还要请云亭多加照抚，待回师门，定然重谢。”
穆云亭听她对自己的称呼变了回来，手中折扇摇得欢快又惶恐。
“鹤语严重了，你我既然已经是朋友，再言谢字便是太伤情义了。”
他说着又冷淡地瞥了眼冥花月，“至于花月公子嘛……我已活了上千年，自然不会同一个心智还未成熟的孩子计较。”
冥花月：！
“云亭果然心怀大量，君子坦荡荡。”云鹤语真心赞了句，“那我日后便也不再客套了。”
“该然，该然。”穆云亭温雅地点头，犹如春风化雨般的笑，见到的人很难不心生好感。
两人的“相谈甚欢”令插不上话的冥花月十分郁淬。
他抓紧了云鹤语的手臂，恨恨地加快了御剑的速度，“师尊，前方便是花魁大赛的舞台了。”
云鹤语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随着距离的靠近，她的脸色愈渐凝重。
前方并未传来想象中的欢声笑语，原本该是热闹的红灯笼将黑夜的天空晕染出一片血色。
静，是死一般的寂静！
穆云亭也不由得沉了心思，“太安静了，难道狐王献祭阵有何意外？”
云鹤语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他的猜测，“花月。”
冥花月会意，提起灵力，带着她闪电般落在舞台上，穆云亭紧随其后。
现场所有人皆倒落在地，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几乎趴满了整条长街。
穆云亭与冥花月两人难得很有默契地分走向舞台左右两边。
穆云亭伸手试了试琴师的鼻息，冲云鹤语摇了摇头，“毫无气息。”
冥花月也回到她身边，“师尊，他们身体冷得同冰块似的。”
云鹤语闭眼感受着现场的气息流动，片刻后，又伸手掐指算了算，眉心紧锁，“果然，虽然打断了狐王的献祭妖阵，但还是对他们造成了伤害。”
穆云亭：“此言何意？”
云鹤语声音压得及低，眸底闪着悲悯之色，“这些百姓丢失了至少一年的寿命，需得狐王内丹返还血气方可及时清醒，但这失去的寿命却是再也挽回不了了。”
穆云亭闻言眸色深了几分。
冥花月则是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眼露担忧，“师尊。”
云鹤语低叹着摇了摇头，反手运出一枚红白色相互缠绕的妖丹来。
妖丹不断散发出红黑妖力，在烛光映照下越发妖异非常！
冥花月惊呼，“狼王给的那枚内丹！”
穆云亭瞳孔微紧，“他们竟共修妖丹，这狐狼二王究竟是何关系？”
妖丹对妖族而言犹如心脏，可谓是承载了妖所有的修为妖力，无论何时，妖都不可能现出妖丹，更莫要说与他人共修，因为这相当于把自己身家性命交到那人手中。
他这话一落，原就静得渗人的气氛，越发沉闷。
连冥花月都低垂着脑袋，难得不吃飞醋与他抬杠。
这让穆云亭越发好奇，探究地看向云鹤语。
云鹤语眼角余光扫过突然低落的冥花月，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回正事。
“云亭，你本源修为为妖力，你能否将魂力转化为妖力注入其中？”
穆云亭折扇轻搭在左手手心，“我自渡劫失败，元神进入这凡人之躯其实已非妖族，而这500年来又以修炼鬼道为主，我并无十足把握能成功。”
他微微蹙眉，面露犹豫，“而且转化过程中，戾气过重，唯恐我失去神智伤了你们。”
云鹤语稍松口气，“无妨，只要有一丝应当便能引起这妖丹共鸣。”
冥花月此时也顾不上低落，“我如今可是元婴修为，若你有异，我不会手软。”
穆云亭剜了他一眼，再看向云鹤语时，眼神瞬间温和，“有劳鹤语为我护法了。”
云鹤语点了点头，“你且放心。”
穆云亭手中折扇抛上半空，在折扇变大的同时，他如鹰般矫健地飞上折扇，扇面打坐。
随着他闭眼结印，魂力自他周身源源不断地溢出，水墨一般围绕着他，与烛光血色交相辉映下，透出诡异诱惑的美感来。
冥花月低语嗤笑，“装！”
云鹤语瞥了他一眼，冥花月迅速收起嘲笑的心思，收敛心神，老实护法。
“鬼兮妖兮，尽归幽冥，转魂大法，去！”水墨魂力聚集在穆云亭指尖，墨色褪去，转为金黑妖力。
他倏然睁开眼，眉心闪现出一朵彼岸花图案的妖异纹路。
“师尊，小心！”冥花月闪身到云鹤语身前，双手各画了半个圈，一方金色八卦图稳稳挡下那暴冲而来的魂鬼妖力！
云鹤语抓准时机，抛出妖丹恰好承接住那源源不断的魂鬼妖力。
妖丹瞬间迸发出剧烈的黑红光芒，妖异迷雾摧枯拉朽地铺满整片街道！
云鹤语与冥花月来不及反应便被裹进了那迷雾之中。
……
大人……
谁？
云鹤语挣扎开双眼，入目却是一片混沌，隐约可见一道威武陌生的龙影，正对龙影的是一道看不清面容的人影。
“为何坚持这般？你该明白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是，大人是神，与天地同寿，生灵万物皆一视同仁，但金龙偏要强求。”
“强求是苦，苦果生怨，回你该回之处去罢。”
“苦果亦是果，心魔亦成魔，入魔又如何！”龙吟响彻云霄，翻起云海浪潮！
云鹤语心口莫名一堵，却与那人影吐出一摸一样的几字，“何至于此。”
一瞬间她似乎与那人影合二为一，抬手之间便是无尽神威压下，将那即将入魔的金龙压入了无尽混沌之中。
“大人！”
“师尊！”
撕心裂肺的惊叫声响起，一模一样的嗓音却是不同的情感。
云鹤语猝然回神，猛地睁开双眼，便见冥花月当胸穿过一把长剑，鲜血几乎染红他整个上半身，而她右手正握在那柄含光剑柄上。
云鹤语瞳孔无限紧缩，面色惨白如纸，松开的手，指尖止不住地颤抖，“……”
冥花月却径直拨出含光剑，迅速点了身上的几处大穴，摇摇晃晃地走到她跟前，握住了她颤抖不止的指尖。
“师尊，我不疼，没事，我们都没事，真好。”
云鹤语瞳孔再次紧缩，此时，一阵风铃声传来，犹如天外之音，重重砸在她心上。
云鹤语如梦初醒，眼神倏然一凌，毫不犹豫地召回含光，回刺穿了他。
“你与他，与这六域，皆逃不过这劫！”难以形容的嗓音随着他嘴角的邪笑一同消失。
迷雾散去，耳边传来关怀备至的声音。
“鹤语，你可算清醒了。”
“穆云亭？”云鹤语迷茫地看了看四周，歌舞升平，长巷热闹，再无半点先前的死寂。
穆云亭放松地点了点头，“是，我们成功了，众人都好了，为免引起恐慌，我便用阳铃抹去了他们的记忆。”
云鹤语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忙搜索了一周，在看到趴在右手边茶桌上的冥花月时，抓过他的手腕把脉，难得声音带急。
“花月？花月！”
穆云亭心里不是滋味，但还是安慰她道，“你别担心，他只是因为拉我们俩脱离幻境，灵力与心神耗损过度，睡饱起来便无事了。”
云鹤语稍松了口气，低头看了眼窝芥子空间中的小白狐，不由得眉心微锁。
幻境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