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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3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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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平日里都做些什么？”李思齐低头侧目望向沈瑜，两人身高差了许多，他特意放慢了脚步，与她并肩而行。
沈瑜不咸不淡地回应道，“不过是与寻常姑娘家一样，看书习字练女红罢了。”
事实上，她平日里除了看话本子，就是出门逛街找乐子，去马场骑马练鞭子，女红什么的迄今为止只做过一回。这样看起来，她似乎活得更像一个纨绔，沈瑜不禁反思自己是否太不知进取了。
李思齐轻笑了一声，像是看出了她刻意的回避，却也不气恼，只是继续温声道，“嗯。我听阿远说，郡主很喜欢福缘居的蜜汁火方。”
沈瑜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未曾料到李思远连这个都和他说，遂又点点头，没有否认，“是，总觉得味道很特别，家里的厨子一直做不出那种感觉。”
“不如你让他加糖桂花试试，不过得是金桂制的蜜糖方可，将金桂与麦芽糖一道蒸……”李思齐仔细地告诉了她制作的关键之处，倒是完全不担心会泄露配方。
这让沈瑜不禁对他有些不一样的感觉，原来并不是一心只有前程的世家公子，看起来是个有趣的人。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真诚的笑容，“李公子竟如此清楚？”
他笑了起来，仍旧是那般温和的模样，“当初阿远出新菜时，我提了些小建议。”
“这哪里是小建议，明明是关键所在。你真厉害啊。”沈瑜毫不吝啬地夸奖他，“真是要多谢李公子了，我回去就让厨房的人试试。”
沈瑜心情愉悦，眉眼都弯成了月牙，脸颊的酒窝若隐若现，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轻松自在的感觉。
“那么，我可否提一个小小的要求？”李思齐目光柔和地落在了她的侧脸，语气比刚又更亲昵了些。她眼含笑意地望向他，示意他继续说。于是，他继续道，“郡主可否莫要再叫我李公子？唤我思齐吧。”
沈瑜犹豫了一下才回答，“我还是叫你思齐哥吧。你也别叫我郡主了，直接叫我沈瑜就行。”
“好。”李思齐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温和地点了点头，又像是在询问她的意思一样，轻声开口，“那么，小瑜？”
“嗯。”她随意地应了一声，遂又问，“你可知今日宴会的目的？”
李思齐眼里闪过一丝讶异，想想又觉得她的性子本该如此直白，脸上露出了认真的神色，“今上为小瑜你寻未来夫婿。”
两人都不遮遮掩掩，直接开诚布公地说了出来。沈瑜想着如果必须要订亲，那不管自己是否心动，对方至少都得是个看着舒服，能相处得来的人。
而眼前这位李思齐，是她至交好友的兄长，看着是位谦和有礼的人，所以多了解一点应该也没坏处。
两人走进了御花园的一处凉亭里，坐在了连着湖边的石椅上，沈瑜望着泛着波光的湖面，沉思了片刻，又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因着阿远的关系，我多少听说过一些关于小瑜你的事情。在见到你之前，我就想你应该是个有趣的姑娘。如果可以，我希望能与你有进一步的了解。”
沈瑜头一回遇到异性这样的表白，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有什么反应，只是保持着礼貌回应道，“哈哈。我也总是听李思远说，你在京城中可是很受欢迎的。”
李思齐无奈地笑了一下，“阿远向来说话比较夸张。那么小瑜你觉得我怎么样？”
她抿嘴沉吟了片刻，看向他认真地说道，“你是一个很好的人……”
“小瑜这么快就给我划为好人了？”李思齐不急不躁地笑问道。
沈瑜点了点头，又继续道，“温文尔雅，谦和有礼，与你说起话来也不累，相处起来简单舒服。我很开心能多一位你这样的朋友。”
他目光柔和地落在她白皙的面庞上，眼里露出了赞赏的笑意。这位小郡主虽比他小五岁，却很通透，也很有主见，与一般的女子不同，相处起来也很坦诚。那么，先从朋友做起，不就是一种很好的开始么？
“小瑜能把我当朋友，我也甚是高兴。”
两人坐在凉亭里又闲聊了几句。不远处站着随行的宫人，都在偷偷往他们俩身边瞧去，忍不住互相使了几个眼色，就像在窃窃私语一般。
待宫宴结束，这二人相谈甚欢的消息就不胫而走了。宫里和宫外的都知道了，这永安伯爵家的大公子很得郡主的青眼呢。
晚膳时，皇帝也来了慈宁宫，他一脸笑意地问，“阿瑜，今日可有相中的人？”
嘴里正塞着一块肉的沈瑜，有些懵懵地抬头，鼓着腮帮子望向他，摇摇头。待她咽下嘴里的东西后，轻喘了一口气，才回答，“舅舅，我与那李家公子只是聊了几句，你可别听别人瞎说啊。”
“哦，是吗？”皇帝一脸不信的样子，笑着继续说道，“那为何这宴会上你单只与他聊了这么久？”
难道男女多聊几句就一定是看对眼了吗？沈瑜不解地看向皇帝，认真地回应道，“舅舅，我真只是觉得他是个不错的朋友而已。”
“也好。”皇帝也不着急，似是赞同地点了点头，“那你们便再接触接触，若是你觉得合适就告诉舅舅。”
“对的，囡囡想好了，皇祖母也给你做主，咱们家囡囡定是要配最好的。”太后也乐呵呵地看着沈瑜，又给她碗里夹了一筷子肉。
“是。”沈瑜笑着点了点头。总的来说，他们都还是尊重沈瑜本人的意见，并未强制要求她立刻做出什么决定。
不过，这也就是在宫里的几位知道沈瑜的意思。宫外长公主夫妇，还有在书院的沈澈，都只是听了传言，还以为沈瑜真看上了李思齐。
“什么？”沈澈面沉如水，连手都在发抖，墨色的眼眸里阴郁一片，语气冰冷至极，“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哥进宫去参加宫宴了，外面都在传阿瑜和我哥看对眼了。”李思远依旧不吸取教训，还有些兴奋地在和他分享这个小道消息。
此刻，窗外又路过了一位学子，也是位世家公子，听闻李思远的话，也忍不住附和了起来，“是啊是啊，我二哥也去了宫宴，他说郡主与思远的兄长单独聊了许久，他们都没机会凑近郡主呢。”
这人偏哪壶不开提哪壶，李思远更是忘性大又没眼色得紧，一个劲儿地疯狂点头赞同那位的话，“阿澈，你看，这真不是我瞎说。”
这一回沈澈没有对他动手，只是气极了冷笑道，“所以？”
“所以……”李思远猛地福至心灵，惊恐地看了一眼他的脸色，想起了上一回的教训，愣愣地答道，“没什么，没什么。哎，那个听说山长找我有事，我先走了。”
话音刚落，他就拉着另一位，一溜烟地跑了，跑得那叫一个快，活像身后有什么在撵他似的。
沈澈关上了房门，整个人都置身于黑暗之中，倚靠在木椅上，手紧扣在镇纸上，极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呢喃道，“明明说过最喜欢我的。”
……
一月后，沈瑜按照约定去书院接人，本打算乘自家马车去，奈何李思齐早早就到了公主府口等着了。她也只好与李思齐一道，坐了同一辆马车，让自家马车跟在后头。
“小瑜，近日可好？”李思齐从马车里的小抽屉里，取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盖子后递过去，“这是家中铺子里新出的点心。”
那单独一枚的点心，长得像一枚元宝，圆鼓鼓的样子，很是讨喜的样子。沈瑜笑着点了点头，接过了他手中的盒子，“我挺好的，多谢思齐哥。你近日如何？”
“我也甚好。路过家里的铺面，我瞧见这点心模样可爱，想来小瑜你应该会喜欢，就顺便带来给你尝尝。”
沈瑜听着他的话一边点头，一边小心地拿起点心，用帕子接着碎屑，轻轻地咬了一口。椰香就充满了鼻腔，绵软的口感里还参杂着些许果仁，细细地咀嚼起来，还有一丝焦糖的味道。
沈瑜的眼睛都亮了起来，没几口就吃完了这点心，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这点心叫什么名儿呀？”
见她吃得高兴，李思齐也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只是刚出的新品，还未想好名字。不如小瑜帮着想一个吧。”
这下可把沈瑜给难住了，给点心取名字还真是头一回。李思齐看她面色纠结的样子，又说了一句，“不着急，小瑜可以回去慢慢想，下次见面再告诉我吧。”
“好。”沈瑜默默地记下了，想着不如回去与阿澈商量商量，又问了一句，“思齐哥，可还有这点心？我想让阿澈也尝尝。”
李思齐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又从旁边拿出了一个小包裹，双手递给了沈瑜，“我早就备好了，这些你带回去给家里人都尝尝。”
“你想得可真周到，那就多谢思齐哥了。”沈瑜高兴地接着包裹，放在了身侧。
两人没聊多久，就到了书院门口，正是下学的时候，院外聚集了许多马车。
李思齐先一步下了马车，接着对沈瑜伸出了手，想要扶她下来。看见他修长的手掌，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沈瑜愣了一下，并没有触碰他的手心，只是轻轻地搭了一下他的手腕，就下了马车。
从书院里走出来的沈澈，一眼就瞧见了这场景，眼角瞬间泛了红，面色却平静得叫人看不出来情绪。李思远慢了他半步，追上他后才瞧见远处的人，立刻激动地大喊，“大哥！你怎么来啦？”
他惊喜万分，无意识地拉着沈澈，快步跑了过去，“阿瑜你们怎么一道来了？”
沈瑜还未回话，李思齐就率先一步开口道，“我与小瑜顺道一起来等你们。怎么样？这月先生可有罚你？”
“还行，这月我表现可好了。”李思远下意识忘记了被山长打手板的事，憨笑着挠了挠头，又挤眉弄眼地看向沈瑜说，“阿瑜你什么时候与我哥关系这般亲近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