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出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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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剑势极快，来的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趁分心之际给予致命一击。
若是以前的风明问接一招轻轻松松，而现在也不用动，因为他躲不开，在原地淡然的看着云苍的动作。
然而另一道剑光更快！直接打断云苍的剑势，那威压逼得他不得不退后数步，紧接着数道虚光剑刃迎面而来！在云苍身上刮出了几道伤口，疼得他“嘶”的一声倒抽了口气。
见情势不妙，云苍话头一转：“我不过开个玩笑，你这朋友也太认真了。”
风明问不动声色：“我说过了，阁下贸然动手会很麻烦。”
云苍冷哼一声别开了头。
风明问走上前，温声问道:“何时到的？”
谢寻舟：“不久。”
那就是有一会儿了，也不知他们的对话谢寻舟听到多少，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在云苍身上，竟忘了观察周围。
谢寻舟没有说多余的话，整个人身上散发着寒冷的气息，血红的双眼看得风明问心中一颤，谢寻舟却是没有看他，转身离去。
风明问动了动唇，笑意淡了下来，对站在原地的青年道：“想出去便与我走。”
谢寻舟走到一处对准一根粗壮的根茎，挥动徙霜！剑势如罡风凛冽，带着难以言说的肃杀之气，一剑比一剑狠戾，每一剑都用足了全力劈在同一个位置上，竟是硬生生用蛮力打开了一个缺口。
风明问脸上一贯保持的微笑，此时再也维持不下去，心中越来越沉，这里到底是对谢寻舟有所影响，他寸步不离跟在谢寻舟后面。
出了苍蕴之谷，谢寻舟看了眼身后的人，将风明问往云苍的方向轻轻一推，在风明问怔愣之际化为天边一道白光。
云苍：“你这同伴脾气不小。”
风明问抿了抿唇，盯着谢寻舟离开的方向：“那就劳烦阁下送我一程了。”
“哈？凭什么？”
“报我带你出来的恩，我若不开口，他不会允许你跟在后面，而且……你我是同一个目的地。”
风明问要回去找谢寻舟，云苍则要取回霁隐。
云苍不以为然：“那我恩将仇报呢？”
风明问勾起嘴角，定定地凝视着云苍，笑得春风拂面：“你若再如此，休怪我告知你师尊了。”
风明问心中焦急，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与云苍周旋，若是谢寻舟没有回去，而是直接离开，那找到他便难了。
“呵，燕殊君你是想见就能见的？”
“一。”
“我还以为你是多厉害的高手，没想到连御剑不会。”
“二。”
“你数什么数，别以为这样就可以吓到我。”
“三。”
“啊啊啊算啦，我云苍可不是恩将仇报的人！”
云苍算是怕了，这个语气实在太像他师尊了，见这人面含微笑看得他顿时打了个激灵，一把拉起风明问御剑加速。
……
回到客栈之后，风明问立时问道：“与我一同来的那位公子可有回来？”
掌柜的答：“刚上去。”
风明问急匆匆跑上楼梯，刚跑了两步停下，转身看向云苍：“你……外面现在很危险，注意不要惹事，早些回天虹宗。”云苍怕是还不知燕殊君失踪之事，天虹宗现如今恐怕乱作一团，风明问现在也不想回去，只能嘱咐对方注意安全。
云苍莫名其妙：“哈？”
说完不等云苍反应，直接跑上楼去，谢寻舟的房门紧闭，风明问敲门的手臂已经抬起，迟迟未曾落下，路上百般焦急生怕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如今站在门前，脚步却停在了这里。
他应该与谢寻舟说些什么呢……或者说他应该做些什么呢……
风明问叹了口气，放下准备敲门的手，直接推开了门。
谢寻舟侧身坐在床上，徙霜拿在手中支在身前，沉着眸色不知在想着什么，他的背影孤寂落寞，风明问轻轻关上门，走到对方身后：“你似乎不高兴？”
谢寻舟淡声道：“想起了一些事。”对于风明问的出现他既不惊讶也不质问，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和对方说着话。
“让你伤心的事吗？”
“嗯。”谢寻舟低低应着，他没有抬头，目光依旧落在徙霜之上，眼中却没有徙霜，只是出神时不知该看向何处，只好望着这柄陪伴自己多年的佩剑。
风明问明显感觉到谢寻舟的情绪不太好，虽说对方之前一贯就是冷冰冰的平淡，现在却平添了一抹沉郁，身上弥漫着一股死气，像极了一炉燃烬了的檀香，只余一捧死灰。
眸中的血色不知为何一直没有褪下，明明是最耀眼的赤色，却无端埋上一层灰尘，他看着谢寻舟的侧脸心中一颤，与人拉近距离。
谢寻舟感觉到床上多了一分重量，紧接着炽热的温度从背后贴了上来，脊背猛然绷直，持剑的手僵硬了几分。
风明问：“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风明问从背后环住谢寻舟的肩颈，将身体与对方相贴，谢寻舟闭上眼，对此视若无睹。
谢寻舟：“送你回天虹宗。”
“我不想回。”
“为何。”
风明问抱紧谢寻舟，他俯在对方的耳边，声音闷闷的：“你说呢？”
“我想去云州看看，陪我去好吗？”轻柔的声音贴在谢寻舟的耳边，带着温热的气息，谢寻舟侧过头避开。
“你该回去了。”
“不急。”
“你身边的人很急。”
谢寻舟的声音是没有任何情绪的淡漠，平稳，这样的谢寻舟让风明问感觉他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变得遥远，搂着对方的手臂更紧了几分。
风明问垂下眼睑：“我知道你很累，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他缠在谢寻舟的身上，像极了一条危险的毒蛇，稍不注意便会用锋利的牙齿将你咬得遍体鳞伤鲜血淋漓，谢寻舟闭上眼，语气中暗含叹息，“回去吧。”
风明问攥紧谢寻舟的衣衫，眼中晦暗不清，若此时放手，便再也抓不住了。
“谢寻舟，我心悦你。”
他的声音温柔缱绻，说着最动听的情话，声音却与远久的记忆重叠，心脏猛地一窒。
“师兄，我心悦你。”
每一次想起过去，都会增加一分痛楚，秘境中勾起的记忆让谢寻舟十分痛苦，难受得连呼吸都沉重了。
风明问见他有所反应，以为谢寻舟有所触动，推着人一起倒在床榻上，二人侧着身躺在床上，他仍从背后搂着谢寻舟，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对方的脖颈后，手上骤然触碰到一块湿润的布料。
风明问一惊，慌忙起身视线越到谢寻舟身前，前襟是一片刺眼的红，对方额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冷汗，嘴唇泛着白。
“你受伤了。”
“为何不说？”为何不治？
你在折磨自己吗？
风明问很想这么问。
他翻过谢寻舟的身体，让对方平躺在塌上，手指缓缓挑开染血的衣襟，外袍只透出一部分鲜血，每解开一层衣衫颜色便深上一分，风明问无声地叹了口气。
待衣衫褪尽，明显地看到谢寻舟胸口的起伏，以及心脏上那道刺眼的疤痕，那是一道已经愈合很久的伤，只要主人想消却便可以消却，可又不知怎地伤口再次裂开，血液不停地从那里溢出，风明问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脑中好像有什么呼之欲出。
风明问嘱咐道：“不要动。”
谢寻舟大敞着衣襟平躺在塌上，闭着眼一副任人施为的模样，风明问拿着手帕擦拭对方胸膛上的血液，手指蘸着药膏轻轻涂抹在伤口上，描绘着那抹裂痕，感受到这具身体呼吸的律动，留下这个伤痕，是为了什么？风明问描绘着这道伤疤，就像描绘着谢寻舟的面容，认真轻柔，将人牢牢地印进眼底，这样的距离能清楚地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过程中谢寻舟没有说话，没有拒绝，他闭着眼睛，就像睡着了一般。
风明问坐在床边，注视着那道伤口，眸中晦暗不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