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先不用看，结局了再来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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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城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这是一座空城，没有一个活人。
这也是一座死城，所有的魂魄到了这里，比坠入十八层地狱还要绝望。
这里不生不灭，所有的魂魄整日漫无目的的在城里游荡过来飘荡过去。
永远看不到明天，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是什么。
这么一座永远不会被人魔仙想起的城，这么一座连十恶不赦之魂都闻风丧当的城，却别开生面的开办了一场独具特色的茶话会。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保管三界所有众生吓个半死。
如果再告诉他们，这个小会，还是由前天界神君周七小爷举行的，估摸着那没吓死的半数，也要纷纷交代完毕。
周七小爷，此时正穿着他那骚包的要命的百家衣，站在永夜城最高的城楼上，拿着一只比自己脸盘子还要大的海螺吆喝道：“那边黑不溜丢的老弟，麻烦你们先把自己的身形收敛一下，变不出什么正儿八经的人形，就变个飞鸟走兽的，再不济花鸟虫鱼都行，别乌漆嘛黑的飘在后面当背景布。来都来了，不要害羞，大方的变出你们心中的样子。”
掉转个头，轻松躲过身后飞来的一把明晃晃的利刃，讥笑道：“三分，这次差了三分，花奴，下次继续努力啊。小爷我的这颗头给你留着，等着你的刀在上面留个念想哈。”
话毕，脚腕处嗖的一凉，藤蔓一样的黑蛇拖着又湿又腻的身体缠上周七的身体。
周七背上一抖，忙使劲抬腿往外甩了甩，不忘吆喝：“谁家的小娘子，麻烦你们自己看好，小爷知道我长得好看，但也不是谁都能得到的。”说完从袖中掏出一方叠的整整齐齐的帕子，擦净方才触碰过黑蛇的手指。
擦完手指，周七又小心翼翼的将帕子塞进胸口。
这一塞，吓了一跳。
靠，不得了，出大事了。
城楼下乌央乌央的一片牛鬼蛇神，还有一些连个具体样子都没有的烟光团面。大家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根本没有人搭理城楼上吆喝了半天的周七。
“你是不是在找这个？”一个穿着体面，不足一米高的小男娃此时就坐在城楼边上，距离周七不到五步的距离。
他笑的如同人间三四岁天真无邪的孩子，嘴巴吧唧吧唧的咬着一根油乎乎的香肠。
“那是我最后一根，你小子给我吐出来。”周七跳到香肠跟前，伸手去夺。
说时迟那时快，小男娃一股脑就将那半截子香肠塞到了自己嘴巴里。
周七扑空的手僵在原地，一脸的悲痛欲绝。
“堂堂一个天界神君，竟然会为了一根香肠对一个这么可爱的孩子痛下杀手，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小娃一嘴的香肠，一边嚼着一边说话，两个腮帮子鼓的和仓鼠腮一样。偏偏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半眯着露出一条缝，怎么看都是可爱的萌娃娃样儿，叫周七高举的巴掌生生停在了小男娃的眼前。
“你……”
小男娃咽下最后一口香肠，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两条不怎么长的小腿往齐一搭，腰里随手扯出一根他半个身子长的……烟管？
周七扶额摇头，心里默念，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
身边飞过来飞过去的烟云就像是携带着小刀子，才蹭了几下，周七那件五颜六色的破布头子拼起来的衣裳，已经被重新划开了好几个口子。有一道口子正好划过腹部，划口之干脆利索，恰好露出周七里面的肚脐眼儿。
永夜城的温度忽高忽低，无规律可寻。
周七猛然觉得肚子一凉，赶紧用手拢住划口，蹲在小男娃旁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道：“小妖王，你才多大年纪，这么一天抽十几回烟，对身体不好。你看你这个头，带出去说是我孙子都有人信。”
话毕，看着指头粗细的烟管敲在了周七的脑袋上。
周七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双耳嗡嗡作响，整个人都有些懵圈。
“少年，本王大杀四方的时候，你还没出生。说话啊，还是要过过脑子的，不然，你这脑子和那些个无形无状的玩儿意有什么区别。”
周七从蒙圈中回过神，像是乖乖停训的小朋友，从袖中掏出自己随身的小扇子，恭恭敬敬的给小男娃扇起扇子。
小男娃惬意的闭上眼睛，晃荡着不长的二郎腿，深吸一口着永夜城的浊气，心底无比的舒爽。
忽然，颈边一凉，小男娃微睁开眼，冷笑道：“偷袭？天界的神君也能干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儿？”
周七呵呵一笑，“小朋友，你不太了解我，我呢，是整个天界最不要脸的神君，所以多阴险的事儿，我都能做出来。偷袭在我这里，算不得什么。时候长了，你就知道了。咱们来日方长。”
“你这个扇子？”
周七得意的回答：“好看不？这个叫唧唧扇。热天扇风，冷天挡风，遇到敌人嘛，自然就是神兵利器。”
“小神君，本王虽然不常在天界走动，却也识得这是广文扇，月习神君的宝器之一。”
“不错，我师父的宝贝，送给他徒弟，有何不妥？”
小男娃手上的烟管瞬间消散，一柄血红的匕首突然出现在掌中。小男娃念了个诀，手肘快准狠的顶到周七下巴，一个腾挪转身。
待周七忍住下巴的酸楚差点没哭出来的时候，那柄火热的小匕首，已经插进周七的胸口。
周七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那柄匕首，末了，摇动自己手中的扇子，呵呵笑道：“姜还是老的辣，不过你这匕首短了点，没穿透啊。我肥膘肉厚的，这个不够。”
小男娃活动了筋骨，站在周七眼前，单手掐诀，笑眯眯的说道：“满足你。”
噗嗤。
周七只觉得一阵钝疼，胸口的匕首，突然刺穿了自己。
他此刻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被穿了一个洞。
小男娃不做停留，给周七设了个禁界，自己则跳到方才周七站过的城墙上。
永夜城的风总是能吹的你不成人样。前一秒还在刮东南，后一秒就变成的西北。多么□□的发型在这里都是杂草一窝。
小男娃不用担心，他只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小发髻，风吹雨打，永不坍塌。
周七只见这小男娃两臂伸开，在长墙上凭空画了一个偌大的圆圈。
那圆圈起初只是个虚晃的印子，不怎么清楚。
随着小男娃嘴里叽叽咕咕的不停念叨，那个圆圈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夺目。
渐渐的，圆圈里飞出一只通体红色的蝙蝠。
又一只，又一只。
越来越多的蝙蝠，就像是收到了某种召唤，前赴后继的从圆圈中飞出来。
这些蝙蝠飞出来，很有目标性的去攻击那些个没有形状的烟云，不出片刻，便幻化成一个面目狰狞的妖兵。
小男娃看着一个一个成了型的妖兵，满意的点点头。
似乎是心情大好的缘故，他回过头，对还在滴血不能动的周七笑道：“你好奇这是什么对吧。”
周七被禁止的开不了口，心底却在呐喊，废话，能不好奇嘛？你变得什么法术？哪儿学的？要多少学费？我能学吗？
小男娃重新坐回周七身边，抽出烟管，笑的更加灿烂，道：“你不是说你也是来找妖灵子的吗？那就忍着点。在你的血流干之前，他一定会出现。你要是体力够好，还是能见一面的。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个小破散仙。没想到你是月习的徒弟？呵呵，看你这作风，确实是他的教导。小子，是不是有话想说念在你吸引妖灵子有功的份儿上，我就让你过过嘴瘾。”
周七只觉得喉间一松，顿时咳出一口血。
“你那个圈圈，是怎么画的这么圆的？”
……
“你是随身携带了蝙蝠窝吗？这么多蝙蝠？红烧的话，会不会没什么嚼劲儿。”
……
“你要都是这种没营养的话还是闭上…..”
“等等等等，有句重要的。”
“说。”
“疼。”
……
“有没有止疼丹？真的疼。”
“没有。”
“那能不能让我坐下，站着好累，我感觉自己头好晕，坐着流也可以吧？”
小男娃深吸一口气，半晌一弹指，周七扑通一声坐回地面。
这会儿周七不仅能坐着，还能用手去抚摸一下插在自己胸口的匕首。
“你真的是小妖王？”周七仍是不可思议的语气。
细长的烟管在指尖转了一圈，小男娃一脸的傲娇，“如假包换。”
“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妖王冷哼一声，“自然是和你一样，寻找妖灵子。不然谁回来这种鬼地方。”
周七试了试自己的气息，果然被限制了。
“不要反抗，你动作越多，死得越快。”
“我这血，有什么作用吗？”周七看着自己四周滴答的一片血迹，头晕目眩。
这可都是小爷的血啊！
“妖灵子喜欢你的血，加上我的这个回天令，你很快就能见到你日思夜想的妖灵子了。怎么样？是不是很激动？”
周七苦笑，“很激动。”
想了想，周七追问道：“你找妖灵子做什么？妖力大增，好对抗天界？”
“嘘。”小妖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笑道：“少年，你画本子看多了。”
“不多不多，我近来在追的一部《群侠擒妖记》好像作者就是你们妖界的一个狐妖，有机会我还真想去见一见。”
“他来了。”
永夜城的所有能动的不能动的，能喘气的不能喘气的，就像是被施了什么定身术，统统立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个明亮的光圈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永夜城，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光亮。
在周七拿着火折子出现之前，这里有的东西连光亮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来了六日，这永夜城里的一众妖魔鬼怪的，也算是长了见识，黑漆漆的城里，竟然有光？
就像是飞蛾扑火，所有的有形无形，络绎不绝的奔着周七的方向而来。
周七折了一半的修为才混进这永夜城，面对来势汹汹的妖魔鬼怪，说不怕死，他自己都不信。
他不光怕死，还怕死无全尸。
这么个鬼地方，死了都没有人收尸，他不要这么凄惨。
牟足了劲头，打起十足精神，用自己所剩不多的修为，一次又一次的迎接这一波又一波的围攻。
打了两天，火折子因着周七的法力越来越微弱变得越来越飘忽不定。
周七眼前已经分不清扑过来的是什么形状什么颜色的东西，最初不知道从哪儿捡的一柄破剑，现在被他砍得也只剩下一半的剑身。
周七不死心，准备将火光再催生的大一些，照的远一些，吸引的再多一些。
突然，火光噗的一下，灭了。
永夜城，恢复了永夜。
熄灭火光的是小妖王。
周七难得在这个鬼地方见到一个全胳膊全腿的人形，大为激动，一口老血就吐到了小妖王的肩头。
小妖王嫌弃的不行，自言自语道：“你们天界的小神仙就是愚蠢至极。明知道火光会耗费你的法力，还从这和不要钱的似的往外扔。”
“你是？”
“本王是妖王不为，你是谁。”
周七正想要介绍自己，听到小妖王嘲笑道：“蠢成这个样子，也就是个小散仙。怎么？来这做任务准备晋升吗？”
周七想好的开场白被堵在了喉间，咽了口吐沫，陪笑道：“是。”
周七的师傅教过他，好汉不吃眼前亏。
眼前周七法力不及，这个自称是小妖王的小男娃也不晓得到底是什么来路。妖王？妖王不是元九逍吗？这个么小萝卜头，会是妖王？呵呵，算了，小朋友喜欢吹吹牛，就随他去吧。
火光一灭，那些个无头苍蝇式乱撞的东西似乎少了不少。
周七趁机盘腿而坐，闭目养神。
休息了一会儿，周七睁开眼，就看见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正近在咫尺的盯着自己。
小妖王眯着眼笑道：“你身上有香肠的味道，乖乖叫出来，饶你不死。”
周七哭笑不得，真的是小孩子啊。
两个人一边吃着周七私带的香肠，一边闲聊天。
“小朋友，你怎么会在这里？是迷路了吗？需要叔叔带你出去吗？”
“凭你？”
“小朋友，你这双眼睛是真的挺大的，不过用来翻白眼有些浪费啊。”
“你也是来找妖灵子的？”
周七微微一怔。
“不用惊讶，你方才打架的时候，自己叨叨着还没找到妖灵子，才不能这么快就死。声音这么大，除了聋子都听得见。”小娃说完又翻一个白眼。
“小朋友，你这个又，是什么意思？”
“我也在找。你这个肉不怎么新鲜了啊，还有，辣椒也不好吃，有点潮。”
周七嘴角抽了抽，笑道：“小朋友，妖灵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看你长得可爱，等叔叔出去，看看天上哪个神君宫里缺小童子，介绍你去当差啊。”
小娃嗤笑一声：“他们也配？哈哈，你还是先找到妖灵子再说吧。天界的仙家如今这么的大言不惭吗？”言罢，小娃起身拍了拍两只有些油乎乎的手，皱着眉，郑重的拍在周七的衣襟上，老气横秋道：“希望你能活到妖灵子出现。”
眨眼间，周七已经看不到小娃的踪迹。
直到周七休息了几个时辰，站在城楼上大声吆喝，小娃才重新出现。
周七依旧手持火折子，站在最高处，把自己作为靶子，吸引着形形色色的妖魔鬼怪。
周七被捅穿了胸膛，那火折子也就被小妖王轻轻松松的吹灭。
这个明亮的光圈，明显比周七的火折子要亮堂许多。
因为，周七亮了几日的火折子，也没有吸引来妖灵子。
而小妖王的这个光圈才亮了不久，起码周七的血还没流完前，妖灵子出现了。
周七之前不小心把妖灵子放出来的时候，见过一面。
所以当他看到那团幽紫色的小人形渐渐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时候，一眼便认了出来。
妖灵子是妖界的半个妖力之源，机缘巧合下幻化出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形。
根据天上那些个老古董推测，这个妖灵子是吸取了太多的妖力，想要塑身杀出妖界。
一个被镇压了几千几百年的祸害，幻化出什么样子，对三界来说，都不会是什么好事情。总不可能妖界出了个举世大祸害，高兴的给大家发银子送礼物，那是不可能的。
周七是放出妖灵子的罪魁祸首，理所当然，他要在这个祸根有大作为前，把他，掐死。
就像现在这样。
周七原本半仰的身子此时端端正正的坐的笔直。胸口的匕首依然直挺挺的插在那里，血珠子就像是断了线的雨水，滴滴答答的沿着剑身划过剑尖，砸到地上盛开的血色之花中。
原本嬉皮笑脸的周七此时也敛了神色，双手掐诀，低声念起言灵。
小妖王全心全意都关注着妖灵子的一举一动，没有发现身后的周七此时如同换了一个人。
只听一声巨响，小妖王设置的禁界，被一把沾满鲜血的长剑划破。
“轰”。
周七剑指小妖王，单手擦去嘴角有些肆意的血水，扯出一个轻蔑的笑容：“小爷我留了这么多的血引来的妖灵子，怎么可能让你白白得手。小爷的东西，你给我滚远点儿。”
说着剑尖又往前送了几分，小妖王不得不一个后翻，躲开这一剑攻击。
“你竟然还有力气站得起来？看来你的法力也没我想象中的那么低等。”
“还有更高等的，要试试吗？”周七双眼含笑，苍白的脸上隐隐泛出一丝红晕。
小妖王发现，他手中持着的，正是自己方才插入他胸口的那柄匕首变化的长剑。
他自己是怎么拔出来的？
那个伤口，实实在在的在往外冒着血水。借着这明亮的光晕，小妖王看到周七的胸口往下，基本都已经被鲜血染红。
这样的一个状态，他还能站得住，拔的动剑？小妖王都想给他鼓掌呐喊了。
好一个不怕死的血牛！
周七似是越打越精神，腾挪间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小妖王起初只是左右躲闪，当他发现妖灵子离自己越来越近后，便决定速战速决。
双手合十，小妖王口中吐出一枚金光闪闪的小珠子，大喝一声，“破。”
说时迟那时快，无边黑夜的永夜城，瞬间亮如白昼。
大家正在努力适应着突如其来的白光，紧接着就感觉到了身上的滚烫。
是妖火。漫天的妖火倾斜而下。
如彼岸花一样妖红艳丽的火球从天而降，漫天火光，诡异的美丽。
火球所碰触之物，要么瞬间烟消云散，要么是刺耳的鬼哭狼嚎。
这火比冥界的业火，有过之而无不及。
周七不为所动。
依然是那副轻蔑的神色，更加快速的腾挪斗转，出剑也更加的狠厉迅猛。
小妖王大小也经历了许多争斗，像周七这般丝毫不防守，一味不要命进攻的打法，还是头一次见。
火球擦过周七的脸颊，一股子肉皮烧焦味瞬间扑进鼻腔。周七不理会。
火球撩过周七的发梢，一股子毛发烧焦味紧跟着也钻进鼻腔。周七依然不理会。
他此时的眼里，心里，只有一个目标，打到眼前挡路的一切，得到妖灵子。
是的，他一定要得到妖灵子。
这是他闯下的祸，他要收拾。
天界还在等妖灵子的消息，陆昭还在等他回去。
小妖王见妖火没能阻止疯狂的周七进攻，步步后退。
突然身后一个柔软的物体将小妖王包裹起来。
是妖灵子？
小妖王身体突然被紧紧包裹住，像是一匹丝滑柔顺的布匹搭在了身上，很舒服，也很束缚。
周七的剑很快就刺了过来。
小妖王躲闪不及，眼睁睁看着剑尖穿过妖灵子的幻形体，将将停在他的身体前一指距离。
小妖王欣喜起来。
看来妖灵子是喜欢自己的。那么自己将它融入自己体内，就简单多了。
周七的剑被无形的力量挡住，前进不得。周七也不恼，拔剑转身，唤出自己的唧唧扇，凝神开扇，十二页扇骨变为十二根奇长无比的银针，直奔那团幽紫色的物体而去。
小妖王正念动心决，将妖灵子一点一点附着到自己体内。
因着自己本身就是妖，两者融合的很顺利。
银针飞至妖灵子周身，被密布的妖气阻挡回来。银针掉转个头，继续见缝插针。
周七的嘴角又淌出了新鲜的血液，连同眼角也滴落了两行血泪。
“小爷的东西，是不会让你得逞的。”周七疯狂的笑道。
小妖王嗤之以鼻：“呵呵，狂妄。我们妖界的圣物，怎么会让你得到，你以为你是。”
猛地，小妖王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这个一而再再而三让他刮目相看的少年。
周七将身上的破衣服一扯，掏出一个更加破烂的小锦囊。
锦囊随着一声言灵飞至半空，袋口徐徐打开。
周七用帕子擦掉嘴角的血渍，冷笑一声：“谢谢你告诉我原来我的血就可以把这邪物招过来。早知道这么简单，我早就捅自己两刀了，白白浪费这许久。”
小妖王惊异道：“你想做什么？”
周七用脚踢起方才扔到一边的长剑，两指稍一用力，将它断成最初的匕首模样。
小妖王有不好的预感，这可能是一个疯子。
果不其然，周七拿着这把自己新打造的匕首，在自己还算干净的胸口上比划了一下，干脆利落的插进刚刚小妖王捅进去的地方，方才的钝疼，依然是这么透心凉。周七咬了咬牙，颤抖的手握着匕首继续往下化了一道冗长的刀口。
小妖王已经看呆了。
这到底是是个什么？
天界的仙合适这么自虐了？那么扎进去不疼吗？是自己太久没出山，和时代脱轨了吗？
他印象中的仙家，白衣飘飘，仙风道骨，慈眉善目，和蔼可亲。
这个自称是月习神君弟子的东西，怎么是这么个狠角色。
周七满嘴的牙都快被自己咬碎了，终于在自己胸口划完最后一笔。
而后，周七长舒了一口气，用一种轻松无比的口吻笑道：“小爷说过，小爷的东西小爷收，你给我。”
“滚。”
周七两指掐诀，胸口带血的符咒瞬间金光暴涨，锦囊里的黑色气体，如同决堤的洪水倾泻淌进周七的胸口。
“你…..你这是不想做神仙了吗？”
周七看着那股子黑气一股脑的涌进自己的身体，只觉得整个脑袋有些涨涨的，其他都还好。
他单手撑地，一只手伸向小妖王，用极其温柔的声调说道：“妖灵子，来我身边。”
幽紫色的光团迟疑了一下，随机离开了怒气冲天的小妖王，来到周七面前。
周七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凌乱焦糊的头发就像是刚刚有母鸡下过鸡蛋一般。
周七目光变得迷离，浑身上下说不出的疼痛疲乏，此时都变成一口鲜血，喷到想要过来取他性命的小妖王肩头。
周七记得自己临睡前，好像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呼唤。“七七。”
周七分不太清自己到底是睡着还是醒着。
但是他知道，他身上的这儿疼那儿疼是实打实的。
脑袋蒙蒙的，沉沉的，好像里面塞了块儿石头一样。
腮帮子又痒又干，稍微一动好像就能把整个脸皮撕下来一眼疼。
周七闭着眼想了许久，才记起，这可能是小妖王的妖火烫伤的。
小妖王？
周七猛地惊醒，一股脑从床上坐起来。
脑门的汗珠子一颗接一颗的往下滚，从脖颈到胸膛，密密麻麻的全是豆大的汗珠，就像是刚刚沐浴完一样。
这是哪儿？
周七刚想张嘴，喉咙一阵干疼。
紧接着，一杯水递到了周七的唇边。
“你醒了？”
周七斜睨着眼睛，满脸的狐疑。
接过水，一股脑灌进去，嗓子舒服多了。周七干哑的道：“我还要喝。”
那人接过空杯子，笑道：“好好好，你现在是大爷，想喝多少喝多少。”
这么一连喝了四杯，周七终于觉得嗓子里那股火下去了。拖了懒懒的长腔，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言罢，一块儿温热的毛巾兜头扔了过来。
那人甩了甩手上的水，道：“先把你那脏兮兮的脸给我擦干净了，本王看着就想吐。你这是掉进死人堆还是乱葬岗了，怎么弄的这么脏。我们妖界的垃圾堆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比你这脸面干净多了。”
周七默不作声的拿起毛巾，轻轻的擦着自己的脸。
颧骨处有烫伤，现在还没结痂，毛巾上的水擦过，带起丝丝的刺痛。
“嘶。”周七忍不住低吟。
“吆，这会子知道疼了？你老人家充大头逞英雄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疼。啧啧，七大侠，给我签个名，回头我也好挂在我的大殿里，让我的手下后代都记住你的名字。”
“怎么？崇拜我？”
“何止啊。”那人嘴角一挑，“简直是羡慕嫉妒恨。我得让后代都记住，遇到这么个货，都离远点儿。这个蠢劲儿和疯劲儿，是会传染的。”
周七听出话里的冷嘲热讽，恶狠狠的将半白不白的毛巾扔回去，“好你个元九逍，拐着弯儿骂我？”
“还能听出是骂你，说明还有救。”元九逍从桌上的小锦盒子里摸出一粒逍遥丸，慢悠悠的走到床边，递过去道：“我都和你说了永夜城是禁地，你想进去得等我找几个头目协商好，给你布好结界，给你点好帮手，带好法器。你说说你，年纪轻轻的耳朵就这么背？这都听不到？你说进去就进去吧，你给我拖个信儿行吗？你原来隔着十万八千里都能听到我的床根话，拖个信儿告诉我你去了永夜城，就这么难？要不是守城的小童见过你，知道来找我说一嘴，这会儿你就在永夜城里等死吧。”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先不用看，结局了再来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