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血种拒绝当咒术师》娄晚晨

147、27.TRUST

　　当他说，他只想要宁静时。
　　我知道，他已经迷失在“幸福”里。

　　他拯救的这个世界里的一个个人，成为他的基石，亦是枷锁。
　　但这也没什么不好，人奋斗一辈子，能功成业立，建立一个舒适圈，快快乐乐的生活。

　　只有被放逐的家伙，才会流窜如丧家之犬。

　　我觉得他在漫长的回忆里，把远隔着各种距离的（李雾月），理想化为一面镜子。
　　用（她）窥照自己的面目。
　　看见（她）的成功和前进。
　　看见自己的失败和衰落。

　　他渴望看清自己，于是急迫地逼近（她）。
　　自以为是在弥补着归还、供养的献祭。

　　我的灾难便开始了。
　　巨额的馈赠，是幸运，也是考验。
　　他若失望，默默离开，还是好结局。
　　可是，发展到蔑视，便是双方的毁灭。

　　争强好胜者的通病，就是恐惧沦落弱小。
　　这种未来，所有旁观者都在瞬间就预知到了。所以他们的目光，都隐含忧虑。

　　从爱到恨，就是在一次次地戳破幻想，回到清晰的现实中，慢慢的滋生着。

　　他应当明白，但是他已经失控。
　　而现在的我，不能像捣毁源氏重工那样，随心所欲的去摧毁他28年来的建设。

　　这不是我的立场分明的敌人。
　　其中甚至藏着我的影子。

　　我的脑子里，思维在温吞地转着锐利的角度，是不能说出来的话。

　　他真的一点也不抗拒穿上女性的服装，甚至流露着真心实意的快乐。
　　不知道是因为他的美貌，还是因为他的气质或性格，有一种伟岸雄姿却娇俏妩媚的味道。

　　好似硕壮霸气的超大号雪豹，被人唤作咪咪，就收敛尖牙利爪，便真的翻出肚皮，睁着圆溜清澈的眼睛。
　　虽大只但软萌，就像拉丝芝士一样粘稠。
　　但它永远是一个顶级狩猎者。

　　“你傻站着干什么？快点帮我！” 他笑意暖暖的招呼我，同时优雅的脱掉西服，一件件剥落。
　　此情此景，画成油画，一定是举世瞩目的美神之一吧。
　　我评估一下我自身的实力，我能欣赏且不臣服，嗯！我应得的！

　　他将开胯鱼尾裙提到腰间，掐出蜂腰翘臀，裙摆下，是一双笔直修长、光洁白皙的大长腿。
　　这么窄的领口，能包下蓬勃的胸膛吗？
　　（女凝）

　　我走上前，帮忙提抹胸，拉链，明晃晃白花花的肌肤，被水蓝色渐变的布料遮盖的若隐若现。
　　雪白与纯蓝，确实很符合他。

　　但我只是指尖摩挲着布料的细腻。
　　甚至觉得空气粘稠又闷热，有点窒息和郁结。

　　“你为什么这么看我？我这个样子很丑吗？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的样子。”

　　“你现在不想看我穿婚纱了吗？”

　　五条悟弯腰歪头凑近我，因为剪裁的紧绷，束缚着的布料，让他凹出了一个s型，才能让他的视线与我水平，连粉润润的唇，也垂眼可见，更别提胸沟一条。
　　他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在讨好卖乖。

　　我的眼神无法自控的瞥向大门。
　　想遁逃的心情，先于语言，表现出来，被他解读到。

　　五条悟露出更兴味盎然的微笑，亮晶晶的眼眸，盛满蓬勃的情绪。
　　“你是不是在害怕？”

　　他似乎很乐于看到我萌生恐惧。

　　我：“...你觉得我在害怕什么？”
　　提问，不自我展开。

　　五条悟：“我愿意把我的真心挖出来，但是你不愿意。幸好你是一个公平公正的人，有点良心，所以现在你觉得惹上麻烦了。”

　　我：。。。

　　五条悟：“但是我很开心，你有这样的心情。说明你在慎重地思考我们之间的未来关系，不会拔指无情。”
　　他笑的眉眼弯弯，是温柔的弧度。

　　五条悟：“可你太过谨慎严肃，连boki都没有了，让我感到很挫败。”

　　我：。。。噢，那真是对不起你的美色了。
　　也可能是心态老了，幻肢都应不起来了。

　　他慢慢的抬起手，按在我的额头上，冷冰冰的手掌，给我的脑袋降温。

　　五条悟：“不是我的体温太低，是你的脑子CPU都快转烧了。你今天一整天都在工作，根本没有休息。”
　　酒足饭饱，富贵闲人，才能思Y欲。
　　她这些天高强度奋斗，没猝死都算体质棒！意志强！
　　虽然有他熬鹰的小心思在，但不能真给人薅油尽灯枯、两眼空空。

　　我：。。。还是我的错咯？
　　我不说话，看他表演。

　　他捡起茶几上的一方洁白蕾丝布，抖散开，高举起，披在自己的头上，也将我笼罩进渔网似的盖头里。

　　他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慢慢的张开双臂，将我环抱住。故意放慢的动作，就像是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感动吗？
　　我：还装！

　　但是我的双手有自己的意识，环上了蜂腰，十指顺脊背，就往下一抓。诶！肥美！

　　五条悟一震，但顺从。
　　虽然我现在被突如其来的困意袭击，眼皮子在抽抽，但是我的嘴还能嘬人，可怕得很。

　　在迷乱中，一起倒在柔软如云朵的沙发上，我还能一边打哈欠，一边把手往拉链里拱，满足地摩挲着。
　　手掌盖住我的眼睛，漆黑一片，我才听到我的脑子在嗡鸣，是了，今天看资料上头，没有午睡。

　　“先睡一觉，一个小时后我叫你。”

　　我嘟囔：“肯定是你的嘴上淬了毒，我才昏...”
　　我的嘴皮子被他的牙齿咬了一下，最后的记忆是脸颊被缠绵的蹭了蹭。

　　。

　　她睡着了。
　　房间的灯灭了，只留一盏昏暗的壁灯。

　　五条悟依偎着她，在安静的房间里感受到了宁静，他拉起她的手，将五指嵌合进她的五指，感受着脉搏的平稳跳动。

　　最近他的梦境变换了，那扇地下禁闭室的门终于向他打开，他踏进去也不会惊醒。

　　那算是他第2次摘下眼罩，真正的看着她。
　　虽然嘴上说着沉迷他的美貌，但她的眼神深处，明晃晃的显示着跃跃欲试，是挑战欲。

　　她成功了。

　　排山倒海的愤怒吞没了他的一切理智，不单是因为伤疤被揭开。
　　她明明非常熟知语言的威力，她从来没有用语言化作刀锋去伤害孩子。

　　夜蛾老师在那时就已经看出他的情绪浓烈过度，“悟，你索取的太多了。”
　　五条悟更生气了，他想告状，因为夜蛾老师不知道她榨取了他多少金钱，简直是碎钞机，明明衣服没购置几件，却几乎蒸发完他的小金库。虽然后来知道，这些钱被用来雇佣咒术师和诅咒师，用于备建咒术局，所以伏黑惠才能一呼百应。
　　但他没有反驳，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他做的太过分了?难道他们都看不出来她是在故意示弱装可怜吗？
　　他们但凡知道，她是怎么暴打宿傩的，都会觉得他和她之间的关系还挺好的。

　　汉尼拔—莱克特试图挖掘出他们决裂的核心要点，这老登就好这一口。

　　五条悟当然知道原因，但直到这个世界，通过某个手段，在那个黑漆漆的男人手里，“借”到了【书】的使用权，他才意识到，他的迟钝。
　　他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要这样做事。
　　【书】显露了答案。

　　那个斯拉夫人，她的队长。

　　一句（别透过我，回忆你的挚友，怪恶心。）
　　彻底撕开和谐的假象。
　　那时她笑了，是真诚的嘲笑，是冷漠的轻蔑。
　　他被激怒，在无知里，永远不会知道，这是一招伤敌八百自损一万。
　　她的敏锐，只不过是同感的理解。

　　她是说给自己听，别在他身上找归属感了。
　　绝望情绪的爆炸，如此静谧，无法被观察。
　　他被彻底的放弃了。

　　他离开，以为有下一次。
　　她离开，为了没有下次。

　　.

　　【书】原文。
　　(朝夕相处、并肩而战的人总会因为矛盾而争吵，但这是一次冷峻又残酷的辩论，在语言中窥见他的过去，照见她的未来。)

　　（他被学院监禁，因言灵。为了获得重新出现在阳光下的机会，他选择了更强大先进的学院，当了棋子。）

　　（她被诺玛监视，因名字。从封闭落后的城乡结合部，跳跃到大本营，被价值蛊惑，当了信徒。）

　　（他意识到，世界已经变得越来越危险，龙王的出现并不是巧合，背后不知道是谁在操控。已经不能浑水摸鱼了，陨落和死亡，是逼近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预感在不久的未来，在学院获得的利益，就要用自己的生命去偿还。他选择做孤寡一人，这个笨蛋还有家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养父母爱她如亲子，没有必要为了上层人的劫掠而付出生命代价。）

　　（她知道和平是建立在武力上，知道自己是刀。与龙王的战斗不知道会随时发生在哪一个国家，她必须变得越来越强，才能有机会将危险隔绝在她所关心的人的生活之外。因为畏惧而逃避，只能在死亡降临时，徒生无用的悔恨。但是因为她有来处，有去处，才不能退步。）

　　（浓烈的私人情绪隐藏在平静的话语里，两个人目光对视，都看见了坚定。）

　　当死亡无情的降临，携子之手，共赴黄泉。
　　以战友之名，落幕之吻。

　　五条悟看完这一页，将书掩盖上，捂着自己的脸陷入长久的沉默。
　　他的羡慕，嫉妒，悲伤，卑微，痛苦，自责。
　　杂糅成苦涩，孕育出泪水，滑落他的眼眶。

　　他想起夏油杰的背影，闷热夏天，熙攘人群里的绝别。

　　他无能留住夏油杰，也无能留住她。口口声声的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傲慢的像个笑话。
　　五条悟在伏黑惠面前，曾自嘲过一句，“她一定看不起我吧。”
　　伏黑惠惊讶，“虽然已经知道你有时候很笨蛋，但她背地里可没说过你的坏话。”
　　五条悟：?原来那些都不算坏话吗？大声密谋如何谋杀他。
　　伏黑惠：“她比我们更知道你的辛苦，所以我们更尊重你了。”
　　五条悟想说：那是因为她知道天塌下来了，个子高的人先顶着，哪有自己人先把高个子给做了的道理。
　　不过他浅笑一下，保持沉默。

　　在看完【书】的那个晚上，十年前。
　　当他梦到那一句剜心刺骨的毒话后，他没有掐住她的脖子，动用暴力，而是软弱的垂泪，让她明明白白的看清眼泪是怎么从他的眼睛里坠落。
　　她的表情就不会是冷漠，她会睁圆眼睛，不可思议又局促的捏紧衣摆。
　　就像她看见娜娜米垂泪，知道自己逗弄太过，瞬间变得乖巧了。

　　她分得清敌人和自己人，敌人哭的再梨花带雨楚楚动人，她架狙的手不抖一分，打成筛子还要吐槽一句晦气。
　　经过比较，五条悟才意识到，他也是被偏爱过的。

　　她会拥抱自己吗？
　　无所谓，他会主动。
　　她的嘴唇很软，口腔内部是温热的，他的手指感受过。
　　他触碰过她，但被拽疼了头发，又因为心底萌生了异样的感情，那时他无法理解，于是一脚把她踹进冰冷的溪水里。

　　在禁闭室里，惨败摇曳的烛光里，亲吻，没有血腥味，没有死亡和决别。
　　旖旎取代了残忍。
　　或许是他看过她和娜娜米的亲昵，梦境将他代入，卑鄙的他有诚实的潜意识。

　　重生的，十八岁的他在深夜醒来，掀开被子，发现自己的胀痛和潮湿。
　　并没有茫然多久，而是意识到，十年后，他应该做什么！
　　他期待着。

　　提前二十天在仙台游荡，脑子里面想象各种更合理的拐带...邀请。
　　为了不乱因果，他只远远的观察这只奶牛猫，耐心钓人。

　　希望，就像过山车，蓄能到顶点，断崖式崩裂。
　　她没有出现。
　　没有在仙台，没有在横滨，没有在东京。

　　【书】里有四个世界线。
　　只有A世界没有她的出现，这个世界不被【书】记录。
　　如果这是A世界呢?

　　是呀，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好事情。
　　让他重生可以拯救所有人。
　　代价呢?
　　代价就是永远也见不到她。

　　这是惩罚。
　　真是有效的惩罚。

　　幸好。
　　她来了，至于她主动暴露是打算去弄死谁，没关系，他有的是刀可以递。她并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被当做替身，他目前的重点是吸引住她。

　　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不过五条悟现在可以搂着她，闻着头发的味道，亲吻额头。

　　夏油杰问：你爱她吗?

　　五条悟不知道，遗言比承诺要美，没有她，他可以活着。
　　只是活着。

　　。
　　。
　　。
　　【小剧场】
　　绝美猫猫头宽面条垂泪.jpg
　　五条悟：不信你两眼空空。（梦里哭是白哭，得找个时机当面哭）

　　女主：感觉凉飕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