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血种拒绝当咒术师》娄晚晨

125、5.TOUCH

　　手机震动，弹出一条信息，来自群聊的私发。

　　夏油杰：〈有一张东京都立咒术高专职工资料表，需要你填一下，我在职工宿舍二楼梯中台。〉

　　我披上樱粉针织衫，内搭黑色修身裙，把头发耙拉顺，黑长直的清秀。
　　我现在的肌肤状态强得可怕，堪比二八年华青葱水嫩少女，白皙透亮吹弹可破。
　　这天赋要是被广大凡人知晓，龙王就不是灭世君主，而是沦为珍奇大补品。
　　爱美的男女前仆后继，舍生忘死。
　　研究药剂变强，确实副作用巨大，代价可怕。
　　但研究药剂变美，万亿资金注入皆有可能，都得动用关系，走后门来嗦一口。
　　我要不研究自己来创业？老是洗黑钱，也不是办法。

　　一路思绪纷飞盘算立业的我露出标准微笑：“早上好。”
　　看见我，夏油杰的表情一愣，一点惊讶。

　　“已经中午了。” 他笑得很虚伪。

　　不过我旷工、吃空饷还懒散，他不翻白眼就不错了，他应该挺容易就能翻个漂亮的白眼。
　　我看她们三个也没化妆，也没妆入职的要求，那他愣个嘚。

　　我接过他手里的纸笔，看表格，好多空格要填。
　　我：“啧，好麻烦。”
　　夏油杰：“。。。”

　　姓名、性别、生日、身高。

　　夏油杰：“你才18？！化妆这么显老吗？！”
　　我：“嗯？？？这叫风情万种婀娜多姿！你爱白幼瘦，别人可不爱，咋，成熟丰腴咯你牙，你只好单纯稚嫩那一口啊！变态。”
　　虽然谎写年龄是我的错，但那又怎么样！打亖我啊。

　　夏油杰尴尬地摸鼻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想到你才18岁，前后反差有点大。竟然才18岁，悟真是畜牲。”
　　最后一句压低声音，咬牙切齿。

　　我：啊你真信了，这么好骗？

　　我：“等级是什么？”
　　夏油杰：“你就填普通人。”

　　我：“不给我测一测？最高级是特级咒术师，工资比较高吧。”
　　夏油杰：“。。。你现在的工资由悟出，已经最高了。”

　　我：“哼哼，小瞧我，你会后悔的。”

　　国籍：中国。
　　术式：天空与风
　　术式简介：风息尘蛇
　　入学时间：昨天
　　入学方式：走后门

　　夏油杰：“？你不要乱填。”
　　我：“你没见过不要乱说，这是我压箱底的大招。什么时候分给我咒具，我要最好的。”

　　夏油杰：“。。。”
　　我：“好吧，你没法做主，我自己去要吧。”

　　夏油杰：“。。。” 额头青筋暴起。
　　我：“我不想拍证件照，就这样吧。你不同意，我就走人了。”
　　在相片框里画个中指，下面还有一堆信息，但是我懒得填了。

　　夏油杰：“。。。你这样没有耐心，真的能陪悟走下去吗？”
　　我：“我为什么要陪他走下去？”

　　夏油杰：“！！！你简直，冷酷残忍！薄情寡义！”
　　他好似小学鸡，终于找到了怼我的机会，激情输出。

　　我：“能有什么情意？我昨天才第一次见他，被他抓着手腕拖上轿车，推又推不动，绊又绊不倒，直接拐来这个深山老林，人生地不熟，叫土地不应。”

　　夏油杰：“！！！啊？”
　　问罪的气焰一下子就漏了，夏油杰瞪着充满怀疑的眼睛：“可是一个月前，悟就在利用窗找你，伊地知都加班到崩溃，你怎么可能才昨天...”
　　夏油杰猛然住嘴，显然意识到他这句话是在火上浇油。

　　我：“可是，昨天见到他之前，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呢。怪不得，原来我是替身呢！所以可以这么随便，拿点钱打发了就行，还得上班，正常来说，不都是直接锁在床上吗？”

　　夏油杰闭紧嘴巴，眼神游移，冷汗渐冒。“不可能，悟他不会...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奇怪的妄想？听起来一点也不正常。”

　　表情委屈的我：“我现在是被绑架了呢，绑架犯长得好看，有权有势。那就得是被绑架的人接受多次质问和责备——我要准备贪婪地骗取绑架犯什么呢。哦呀可怜的、善良的、孔武有力的绑架犯呦，要被受害者玩弄真心了呢，要被伤害着流出无用的眼泪，自以为就能洗去罪孽了呢。”
　　夏油杰：“对不起，我错了。”冷汗直流。

　　我：“我一个普通人，被切断所有社会联系，孤身一人降落在你们中间。绑架犯没有表明正式的追求，只是隐晦的暗示，他‘在意、喜欢’我，你们所有人都觉得可以，因为你们熟悉、信任他，甚至支持、帮助他。你们所有人组成善意的天罗地网，并将严苛的目光注视于我——要漂亮、优雅、体面、温柔、忠贞、真挚。我索要金钱，拒绝劳动，被视为不知好歹、不配得到。可是来到这里之前，我就能凭借自己赚取更多的金钱，折断我的羽翼，说我卑劣。”

　　夏油杰屏息，踉跄后退，扶着墙壁，原本挺拔的脊背，被罪恶感压得佝偻。

　　我跨步逼近，指甲用力地戳他的胸膛，饱满的肌肉，被扎的一颤一抖。
　　我：“帮我逃走吧，以你的良心。”

　　夏油杰：“这是你的一面之词，我还不能相信，我们现在就去找悟，把所有的事情当面说清楚。”
　　我：“可以，但在此之前，有些事，我想知道。”

　　夏油杰保持警惕，对我妥协之快，感到狐疑。但发现我要问的都是五条悟的兴趣爱好、人际关系、家长里短、日常用语...
　　夏油杰：“所以你的想逃走，是欲擒故纵？”

　　我翻了个白眼，挨锅的憋屈，心理侧写罢了。

　　我：“那你呢，你喜欢什么？”
　　夏油杰慎重平移，挪出我的手臂够得到的范围，捂着心脏，那里被戳的生疼。
　　夏油杰：“你又想干什么？”

　　我：“你是他挚友嘛，说不定以后就是我兄弟，问问呗。”
　　夏油杰：“那就以后再说，我还要上班，先走了。” 假笑青年。
　　对自己闭口不谈，把挚友卖干净，看戏的阴暗心思，昭然若揭。
　　损友，就是这样的，懂。

　　目的得逞，我放过他，告别的时候再送个飞吻，把他吓的一哆嗦，大跨步跳下十几级台阶，逃窜无影。

　　我转头看监控，红色的光点长亮，我对着它比了一个俏皮的剪刀手，附赠狡黠的笑脸。
　　玩呗，看谁玩的过谁。
　　毕竟三角关系才是最稳定的。
　　他追求她，她看着他，他在意他
　　有对比才能对彼此的认识更加深刻。

　　接下来，就是副校长咯。
　　收集情报嘛，不嫌多。

　　然后我就端坐着听冷面大叔讲了一堆校史、教学规划、入职培训、轮岗要求、季度考核...
　　那种魂游九天昏昏欲睡的感觉，熟悉地涌上脑袋。

　　我：“想上厕所，出去一下。”气若游丝。
　　夜蛾正道：“再等十分钟，我还没讲完。”

　　我为什么要老实听他的话？
　　最后他送了我一个迷你熊猫针织玩偶，还是能从头顶的毛揪扩开的，肉垫搂着绿竹。

　　夜蛾正道：“里面可以装一个鸡蛋，记得每天吃一个鸡蛋。”
　　噢，针织蛋兜。

　　重见太阳的我长舒一口气，觉得很饿，去食堂大炫一顿，又溜达去行政楼。
　　电梯墙壁上贴着楼层指示图，哪里机密去哪里。先是档案室，然后校长室。
　　既然这么了解我，那我就来咯。

　　撬锁，开门，长驱直入。
　　我还掩耳盗铃地戴手套，最主要的目的是不想摸灰。

　　咒灵击杀记录、特别事件处理结案、人事档案、社会普查...
　　倒是发现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接下来就是校长室，故作礼貌的敲了两下门，确定里面没有人，先转门把手，免得撬锁半天才发现他根本没有锁门。
　　很好，真的没有锁门。

　　实木办公桌，真皮座椅，大书柜，标准的领导办公室。可是我在柜子和抽屉里面翻了半天，只找出一本又一本的相册。
　　里面是现在的教师们，以前的学生们的照片合集，按照日期和事件，有序的排列着。
　　摄影师一定很懂得镜头语言，用拍电影的叙事方法，将一群人的青春用照片记录下来。
　　让未来的观看者仿佛参与了一群人的热烈成长，能融化进纯粹的生命力里，感觉干瘪的灵魂都获得了滋润。

　　而现在镜头里的主角已经变成了新的孩子们。

　　“其他的重要资料在电脑里，需要我的密码和指纹。”来者倚靠着门框，穿着正式的西装，仿佛刚从某个大型宴会归来。
　　被抓包的我，毫无做贼心虚的感觉，反而抬手，请他在椅子上坐下，非常自然的反客为主。
　　他也听话地落座，像一个乖巧的面试者等待提问。

　　我：“里面怎么没有你？”
　　五条悟：“我是摄影师，因为要做成精装留念锦集，所以这里面都是大家的美照，糗照我就自己留着了。”

　　我：“噢，发我一份。”
　　我眼睛一亮，黑历史当然要比美照更有意思。

　　五条悟：“其实我私底下也有拍自己的艺术照，本来是没有这个习惯的，但是曾经在某人的公司里面，受到了专业的训练。有各种主题，所有你能想象到的元素都被一群高学历分子鼓捣出来。万幸的是我的长相还可以，能够抵挡住各种霍霍，并收获了一致好评。”

　　我揉了揉有一点发痒的耳朵，他进来的时候随手关上了门，这个房间的回音效果似乎非常好，导致我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声音。
　　放在声优界，绝对是让人如听仙乐耳暂明的一批。

　　但我还是能分辨对方是否在夹着声音说话，他又特意笑得一脸纯良，话里话外还在故意引导着话题的走向。

　　我靠在宽大的椅子上，轻笑一声：“有一个问题还是提前先问一下吧，你分得清过去的世界和现在的世界吗？”

　　亮闪闪嫩嘟嘟的粉色嘴唇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我下意识盯着，一个大男人拥有这样的嘴唇，真的很犯规。
　　咦，这让我觉得熟悉的感慨，好像不止发生过一次了，感慨男人的嘴唇性感，已经麻木了。
　　我甚至恶意地想象这家伙晚上对着镜子给自己的唇部上了昂贵的保养才能达到这种效果。
　　水润晶莹，像樱花果冻。不过头发和睫毛都这么白，显然是黑色素特别少，说不定...
　　我猛得握拳，指甲扎痛手心，止住了浮想联翩的思绪。

　　五条悟：“分得清，完全的分得清，我的眼睛。不过这件事我一个人说了不算，还需要你来下判断，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我垂眸避开他的注视，将视线落在了照片上，所谓的六眼呀。
　　一个送命题被踢了回来，还把我拉下水。
　　照片已经翻阅两遍了，我刚想事遁。

　　五条悟：“今天晚上还有什么行动吗？”
　　我敷衍摆手：“劳累一天了，准备回去睡觉。”

　　五条悟：“车库刚到了一辆布加迪威龙，要去看看吗？”
　　我的精神一震，什么！凯撒大少爷座驾！神级新生路明非的战利品！
　　我累死累活的专员生涯，攒不出高性能版的五分之一。

　　我笑靥如花：“走！去去去，我来开门，啊等会我，我要去换身性感衣服，哈哈哈，嘿嘿嘿。”

　　五条悟看着兴高采烈的背影，叹口气，摸摸自己的脸颊，有点无力地整理发型。
　　真是，德性一点也没变。
　　真好，一点也没变。
　　。
　　。
　　。
　　【小剧场】

　　夏油杰：五条悟！她才18岁！
　　五条悟：嗯？你这就信了？杰，你这么好骗吗？

　　夏油杰：啊？可是她素颜看着，确实挺年轻的。所以她到底几岁了？
　　五条悟：那就当她18岁吧，或者，你自己去问出来。

　　夏油杰：切
　　拒绝成为play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