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准备 ...
-
大禹的科举制度与明清两朝有些相似，想参与童生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先需要与同考的五人，写具五童互结保单。
就这一条对于陈谨严来说就有些难为。
李夫子只有他一个弟子，虽说也会教些学生识字作为日常开销，但是那些学生都不是走仕途的，自然也不会参加童生试，毕竟谁也不会没事闲的平白浪费几两银子不是。
因为只要五个考生之中有一人作弊，那么就会连坐。
所以一般都是知根知底的同窗一起互相作保。
李夫子为此亲自上门找上了周秀才，周秀才得知李夫子来意后心里虽然觉得其有些胡闹。
但最终看在李夫子毕竟是从青山书院出来的，将来自己儿子周全如果有机会能去青山书院的话，也许还需要李夫子引荐。
便应了下来，正好今年自己有几个学生也是要下场试一试的。
李夫子临走时，周秀才还是没有忍住尝试劝了两句“李兄，即便是让陈谨严提前感受一下是不是过两年去更为妥当？毕竟他年岁还小。”
“无碍，就是因为年纪小才让他去的，考不上也不丢脸。”
见李夫子这么说，周秀才也不想多管闲事了。
相比较五人互保，廪生具保，就简单的多了。
虽然冷泉镇上只有周秀才一个秀才老爷，但他并不是廪生。
不过冷泉县里廪生就多了，由周秀才这边担保，陈谨严交1两银子就可以了。
一切都准备妥当后，李夫子便带着陈谨严到县署礼房报名。
寒门难出贵子。
只不过是个小小的童生试，说白了就是一个入门资格考试。
里里外外加起来的花销就已经快二两银子了。
这还没有算上等考试那几天在县城住宿吃饭的费用，就算是再节俭少说也要近三两。
这还只是县试，县试过了还有府试，府试后面还有院试。
这些杂七杂八的算下来少说也要五两，普通人家哪里承担的起？
不过李夫子并不打算让陈谨严直接参与院试，倒不是他对自己弟子没有信心，以陈谨严的如今的学识，实际上李夫子更担心的是他一口气来个小三元。
10岁的童生或许在冷泉县，冷泉州稀奇，但放到整个大禹倒也没什么，哪里没有天之骄子呢，但10岁的生员确是可闻名于天下！
这要是在名门望族，书香世家到也没什么。
但陈谨严出身农家，自是没什么背景的，自古不遭人嫉是庸才。
但天才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尤其是没有什么背景人脉的天才。
虽然自己出身青山，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每年往来的书信也越来越少了，李夫子也不敢说自己还有什么脸面。
但青山出来的学子，自是会被高看一眼，一些居心叵测之人也会心中多做思量的。
去县城之前，李夫子让陈谨严归家，毕竟是大事，总要告诉家里人一声。
“这就要下场了？”陈家众人都是一脸惊奇，毕竟去参加童生试的读书人少说也给十五六了，多数都是弱冠之年。
本想着至少也要陈谨严订了亲成了家才会下场参加童生试的。
“这也太突然了，娘啥也没有给你准备，听说还需要准备油布，不然遇到了下雨天，赶上那漏雨的号房可就不得了了，不行还需要一件厚实的棉斗篷！
哎哟，你这孩子咋不早些带口信回来？这临时准备万一缺点啥，你在里面受罪可怎么好。这哪年没有被抬出来的？听说就是那身子骨健壮的，考几天也要没了半条命，就跟去徭役一样的。”
“娘，这些老师都提前给儿子准备了。”
“都准备全了？”
看着王氏脸上的担忧，陈谨严耐心的一样一样跟王氏说都准备了什么。
“还有原先的人参须子还有剩的，娘都给保存好好的，你给带几根去泡水喝。”
“娘，虽然县试考四场，但不是连续考的，一天只考一场，考完了一场还能休息两天。等出来成绩，才有第二场，依次类推。所以您不用担心儿子，何况您看儿子现在的气色原先的病症早就调理好了。”
“这可多亏了李夫子的大恩了，将来你有出息了可要好好孝顺李夫子就像孝顺我们一样。”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娘，儿子是那种不孝之人吗？”
“你懂什么。好了好了，你快进屋，娘给你做好吃的。”
王氏能对考科举这么了解，可多亏了小王氏。
自从小王氏生了儿子狗剩后，可是对于阻止陈谨严走仕途考科举，做了无数努力。
想了不少的办法，只可惜都毫无用处。原先想着李氏没脑子定然会闹腾。
只要自己在旁边不动声色的煽动几句，就能闹起来。
李氏也觉得小王氏说的都很有道理，但是这不是以后的事儿吗？你看这几年，小叔子都是在李夫子那吃喝住的，除了年节很少回家，这省了多少？
最重要的是，李夫子还不要束脩。
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呗，眼前的日子过的不是挺好？
小叔子不在，虽然婆婆依旧会给他留些好的，但是那些不好留的不都进了自己儿子嘴里。
要说相比起小叔子，如今小王氏的儿子狗剩才是自己要注意的。
有了狗剩，明显婆婆对自己儿子狗蛋没那么上心了。
在李氏这边寻不着路子，小王氏就打起了另外的主意。
先是以关心小叔子走仕途为由，去刻意打听一些考科举的事情。
这一来二去啊，还真是让王氏差点不想让陈谨严去参加科举考试了。毕竟比起前途来，在王氏心里自己的小三子命最重要。
原先王氏还不信小王氏说的，考个试能闹出人命来的事情。心里还琢磨着，是不是小王氏有了自己的儿子后也开始有私心了？
专门打听了一下，没想到前两年就有个身子骨不好的考生，因为考试时候冻到了得了伤寒，直接一命呜呼了。
听那些走街串巷的货郎说，科考很严的，就算是出了任何意外都不会放考生出来，前朝还出现过因为一个考生不小心把烛台打翻了引起大火，然后把所有考生火火烧死的惨事呢。
不过都被陈老三还有两个儿子陈大柱、陈二柱给劝住了，毕竟这些都是杞人忧天，只要提前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这些都能避免的。
如今的大禹又不像是前朝那样，不把人命当命。自然不会出现活活把考生烧死在考场的事情来的。
何况陈大柱也打听了下，如果考生觉得自己不舒服，放弃考试就能被衙役给送出来的。
运气不好赶上瓦片不全的号房又下了雨咋办？提前准备油布不就好了。
至于漏风这些，准备大斗篷棉衣，还有帽子，到时候捂得严严实实的就不会有事。还有那些硫磺啊驱蛇驱虫的药粉也都带着。
小王氏嘴里在考场被蛇咬死的考生，一听就是南边的，那边有毒蛇。
冷泉县的蛇都没有毒，真倒霉在考场里遇到被咬了，也就是疼一下的事儿，不打紧。平日里要是遇见了，可是一顿加餐。
至于小王氏担心搞不明白为何李夫子要对小叔子这么好，有没有啥别的时候，王氏只说了一句这事儿她心里有数。
一下子就把小王氏接下来的话堵回去了。
小王氏不知道的是，在王氏心里这李夫子孤其一身，如今对小三儿这样掏心掏肺定然也是想给自己晚年一个保障。
他是瞧中了小三子的人品，知道小三子是个知恩图报的。
不就是想着让小三子给他养老送终吗？
王氏一点都不觉得李夫子这样是把自己儿子给‘抢走’。
小三子从自己肚皮子里出来的，谁能抢走？这多个人疼他，王氏巴不得呢。
何况李夫子在镇子上可有一间书铺，小三子给他养老送终，这书铺子到时候不早晚是小三子的。
当然这些可不能跟小王氏她们讲，省的她们惦记不该惦记的。这些都该是小三子的，毕竟李夫子自己看中小三子的。
这几年小王氏可谓是无功而返，心里再是不乐意，这表面上不光是不能表现出来，还要做的比谁都积极。
整日里自己跟自己较劲。
对于小王氏的算计，陈家众人是真没看出来什么。
因为要去县城参加县试，在家这几日，王氏怎么都不许狗蛋狗剩去打搅陈谨严。
虽然陈谨严觉得无碍，不过为了安抚王氏的心，他也打算歇歇脑子。
毕竟这四年来，陈谨严真可谓是风雨无阻的努力学习。
陈老三跟陈大柱虽然都想陪着陈谨严去县城，毕竟是小三子第一次下场，这意义可是不一样的。
但是算了算路上的开销，县城留宿的费用还有吃喝，算了算了，省着点吧。何况李夫子跟着去的，也没啥可不放心的。
“小三儿要有出息了。”
马车已经走远了，王氏还站在村口望着。
陈老三比王氏还大了几岁，这转眼间已经是天命之年了。
村里跟自己差不多的，身子不好的已经有走了的。
陈老三想着等小三子考上童生就要去青山书院读书了，一走就要走两年。
毕竟路途遥远，心中更是难以割舍。拍了拍老妻的肩膀“孩子大了，有出息好，这辈子我啊没啥本事让你们没过上什么好日子啊。”
“当家子，咱这样就挺好，至少比起那些卖儿卖女的强多了。何况小三儿啊以后有了出息，咱们老陈家就改门庭了。”
“是啊……”陈老三望着远方，心里也是期盼的。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准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