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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九 . 行路之难 ...

  •   这一封来信让场中人惧愣了一下。

      这教主消息太灵通了吧,是谁传递的信息?又是什么目的?

      顾以风自认以自己的功力,不可能让右使察觉到他的存在,那么是符芸?左使?杜若轻?顾以蓝?甚或宁歌?

      大家面面相觑,顾以风轻轻哼了一声,散发出冷意。

      杜若轻的冰山脸终于打破,那一闪而过的担忧,刚刚好被宁歌捕捉到,她不禁非常奇怪,这不是刚好顺应了他的想法吗,为什么他要担忧?

      顾以蓝一愣后,也涌上焦急,转向杜若轻:“我不走!”语调坚决。

      杜若轻神色还是那样平静,平静得让宁歌怀疑刚才看到的那个担忧的神情是她的幻觉:“不行,你必须走。”

      顾以蓝眼珠一动,似有波光泛上。

      顾以风撇了撇嘴角,对两人互动颇有不屑之态。

      杜若轻没有被顾以蓝打动,又重复了两个字:“走吧。”

      顾以蓝 的泪珠终于涌出了眼眶,宁歌的表情也转得严肃了,也有那么一点点哀伤了,原来美人的眼泪这么具有感染力的。

      杜若轻转身向屋内走去,走得不快也不慢,身影消失在门的转角。

      顾以蓝已经泪打梨花了,顾以风的表情颇有点不忍,上前,拉过顾以蓝:“姐,走吧。”也不管顾以蓝愿意不愿意走,拖着就走,宁歌忙快走几步紧跟上。

      才走出梅树阵,突然身后传来了阵风声,宁歌转身,只见一个五彩的荷包如风一样飞向顾以蓝的手中,然后静静地趟在那里。

      顾以蓝一愣,缓缓把荷包紧紧攥在手里,紧得让人觉得它会碎在她手里!

      终于顾以蓝松开了手,宁歌也松了一口气,再回头看看梅林,她感觉一阵轻松,终于可以离开百花岛了。想到这里,她的脚步也轻盈起来了。

      三人没走出多远,就看到道口站着一个人,宁歌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是右使,正背对着三人,吐出一句:“宁歌留下。”

      宁歌心头一跳,有点慌。

      顾以风放开顾以蓝,淡淡地笑,笃定道:“哦?这是为什么?难道阁下不知道让宁歌离开是你们主人的命令?”

      右使没有转身,宁歌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的声音依然很平静:“顾小候爷这一招试探得不高明呀,主人只是让顾氏离开吧。”

      “哦,纸上写的什么难不成你还知道不成,如果不信,你再去问杜若轻吧。”

      “呵呵,主人照样给了我口令。”

      “看来你们主人不善用人呀,以阁下的聪慧和忠诚竟然能成右使,不过当杜若轻的手下,似乎也勉强够了。”顾以风嘻笑道,突然间一个飞旋,站到右使面前,拿树枝勾了勾右使的下巴,动作极其轻浮,藐视道:“原来是有一张好脸呀,看来百花教不但爱收集美女,也照样爱收集美男呀。难不成你们主人有特殊爱好?”顾以风当然见过右使的真实面目了,只是今天被人背对着,他当然感觉不爽了,从来只有他低眼看人的,凭什么被人这样轻视。

      宁歌在一边感叹,顾以风的嘴巴真是毒呀,那封信还是封好的,百花教主子分明是不想要右使知道内容,右使这样做怕是被人唆使,被人唆使后,还要说出来,假借主子有口信,怪不得顾以风要说他蠢,

      右使直面着顾以风的红梅面具,轻松地笑道:“阁下这个推断似乎有点不正确,主子封那封信只是怕阁下看到而已,给我口信有什么好奇怪的。”

      “给你口信是不奇怪,可是你的口信不正确就奇怪了。”顾以风说得那么笃定,仿佛他亲眼看到了那封信一样。

      不过宁歌觉得顾以风看到那封信并不奇怪,她刚刚也偷看来着,而且看得清清楚楚,她看到的是:放顾氏离开?!

      顾以风摇晃树枝,冷冷道:“难道右使不感觉自己的口信有问题吗?如果你的口信是正确的,你以为你们教主会允许宁歌离开?或者右使阁下,你的口信在传送过程发生差错了。”

      右使明显一愣,或许没想到教主和主子的命令是相违背的,他在心中暗暗咒骂一声,刚才实在不该冲动之下听信那人的话,跑来阻止宁歌的离开。可是宁歌知道太多百花教的信息了,不像顾以蓝一直待在禁区,主人真的要放她离开?

      “让他们走。”在右使还在思索的时候,杜若轻的声音传来,冷静而平淡,右使犹豫一下,还是让开道了。

      宁歌突然觉得顾以蓝和杜若轻还真是有相似之处,两人都善于帮人解围,并且语调里的那种命令调调,虽然没有逼迫感 ,但对右使却非常有用,右使听命于顾以蓝,怕还是看在杜若轻的面上。

      宁歌生怕有变,脚步飞快,不多久,被顾以风叫住:“你要往哪里去?”

      宁歌转头:“当然是往湖边走呀,那艘船不是停在那边吗?”

      “去梅林。”

      “梅林?”

      面对宁歌的反问,顾以风已经懒得回答,越过宁歌,往梅林走去。

      宁歌摸了摸鼻子,决定还是要跟着强大的靠山走,举步跟上顾以风,好在顾以风拖着还在犹豫的顾以蓝,速度大不如前,要不然,以宁歌的速度怕是跟不上。

      三人像三支飞箭,直直射入到梅林里,梅林还是那个梅林,梅花依然鲜艳,可是宁歌却突然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信息,这只是一种本能,一种对毒物比较了解的人的感应!情急之下,她只来得及伸手去阻止顾以风和顾以蓝,可是顾以风却只是一把拉过宁歌的手:“快走!”

      宁歌能隐隐感觉到不对劲,可是顾以风却并非行家,他只知道要快点,否则那唆使右使出面的人会再玩出新的花招。

      以宁歌的功力只有被他拖着走的份,三人不大会儿已经走到最中间那棵最大的梅树下,那株开得最为美艳的梅花竟然已经成了蓝色的,半透明,冰晶一样的蓝,透着无比的妖异。

      顾以风终于停了下来,放开两人,凝目四顾。

      宁歌皱眉,这蓝多么熟悉呀,那种药水,只要少少的一滴,一株梅树就变成蓝的,美得如月光下的湖水,但是更重要的,这种药水不仅能使美丽的梅花变色,它还有一个可怕的性质,就是它很容易发散开来,方圆三丈内都会渗透进它的气息,半个时辰后,这一片梅林都将是蓝色的。

      这是一种妖异的药水,确切来说,这是一种毒药,这是一种宁歌发现的毒药,她从来也没有把它的制作方法告诉任何人,当时制成的唯一一瓶早已经被她丢在悬崖下了,那这些是哪里来的?

      林飘雪?想到这三个字,宁歌一时有种冷冷的寒意,看来师姐对她的厌恶是由来已久了!

      宁歌从来不喜欢研究毒药,今天却要死于自己亲手制造的毒药下,她突然有种很讽刺的感觉!

      顾以风看了一遍四周后,道:“出来吧。”

      “哈哈,顾以风,眼光不差呀,可惜呀,可惜,如果你眼光不好,也许你还能活着离开这里,可是你偏偏发现了这个秘道,而且还要从这里出去,你就是太狂妄了,狂妄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哈哈哈哈••••••••”他以为顾以风走暗道是藐视百花教的表现,公然告诉百花教的人,他顾以风就是发现了暗道,而且要从这里走,怎么的?其实顾以风是想争取时间来着,假设他从百花湖上回去,那么那个所谓的主子一旦反悔,出现意外的可能性太多,毕竟他不识水性。再说还有一个宁歌,如果百花教派人来追宁歌,三人在水上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非常刺耳的声音,宁歌侧耳顷听,然后她感觉到脚下的地似乎动了动,她赶紧跳到一旁,接着她看到地上出现了一个洞,接着出现一个包得像粽子一样的人。

      “他竟然要放你离开,这真叫放虎归山,他也不怕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么蠢的事,我当然要阻止了。”

      虽然声音有点嗡嗡声,但是宁歌还是听出来了,是左使的声音,现在看来,这个左使权利相当大呀,不但杜若轻的他命令不听,似乎主子的手谕他也不放在手里了,那么左使话里的“他”是谁呢,是主子吗?

      “哦?那看来李大公子是准备用一瓶毒药来解决我们三人了,并且已经想好了所有的后果了?”

      “废话!”左使说得有点咬牙切齿。

      “呵呵,那左使一定不能让我们三位出去了,否则难保在下不出去宣传一下今天的事情,不知道您的主子知道了今天的事会做何感想,亦或者左使大人根本不把你们主子的想法放在眼里?”

      “你?”左使哽了一下,冷冷道:“顾小候爷命都快没了,还敢要胁别人,还真够自信的。”

      顾以风轻轻一笑,似乎很轻松,可是他的嘴角翘得有点勉强,虽然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差距。

      左使哈哈大笑:“顾以风,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

      “李庆丰,刚才是你通知陆斐来拦截我们的吧,可惜呀,他不会成功你也不会。”

      “你竟然知道?”李庆丰讶异,顺带也有点惊恐,顾以风是如何知道陆斐,是如何知道是他唆使陆斐去的。

      “李庆丰,你这话讲得可笑了,你不会以为只有你在我们家放了暗探,知道我的情况,我就不能知道你的情况吧?”虽然顾以风和李庆丰只见过一次面,但顾以风对他照样熟悉得很:“呵呵,可是我第一眼就认出了你,你却到现在才认出我。”

      应该说顾以风戴着面具,李庆丰没有认出他是正常的,不过事实是李庆丰一样易过容,顾以风却在第一次就认出他。

      李庆丰咬牙,转而大笑:“那有什么关系呢,陆斐的拦阻,让我足够把这些毒放上去就好,而且这毒没有解药就好。”

      顾以风没有说话,只是专心地打量着自己的手指,令人摸不着头脑,然后他轻轻弹了弹手指,宁歌看到一朵蓝花轻轻飘了下来。

      环顾一下,顾以蓝的脸上渐渐浮上一层蓝色,宁歌知道快点离开才是正经,于是她嘲讽一笑:“李大公子的“蓝媚儿”多了一种成份,原来林飘雪交给你的时候也留了一手的呀。”宁歌并非有意加害林飘雪,只是不说出她,左使怕不信:“正宗的蓝媚儿虽然会使梅花变蓝,但不会腐蚀铁器。”宁歌看向左使的铁衣,上面已经坑坑洼洼,显然已经被腐蚀。

      正宗的“蓝媚儿”会不会腐蚀铁器,只有天知道,她当时眼睁睁看着一只小兔从毒雾中穿过,一命呜呼后,立马就把它丢到悬崖下了,对于它的毒性,知道的还真是少之又少。

      左使藏在琉璃面罩后的眼睛有点慌乱。

      顾以风看得清楚,不屑地撇了撇嘴角嘴角。宁歌在心中欢呼一声 ,再接再厉:“这毒只有天山上的活雪莲才能解得,而且要在半天的时间内找到百年以上的雪莲才行。”

      左使半信半疑。

      宁歌笑:“想必左使也知道这是天山明月派的独门毒药吧,实话告诉你,这毒就是在下发明的,信不信由你了。”

      左使犹豫了:“姑娘这毒倒别致呀,还非要新鲜的天山雪莲才行,不过好歹在下还有一层防护能抵挡一时,姑娘还是先担心自己吧。”

      宁歌自信滿満再笑:“我制毒的时候早已经习惯于这种毒了,对它有了抵抗力,再说阁下您的铁衣其实早已经破了,难道您没发现吗?”说完眼光瞟向左使的背部。

      左使的背部正面对那株蓝莹莹的梅树,那最毒最毒的所在。听闻此话,他还是犹豫,要知道高手过招,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不过渐渐,他感觉到后背有点痒,慢慢的,似乎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终于他忍不住回了一下头,眼光由蓝蓝的花朵慢慢往下,在左腰上方那里确实有一朵花沾在衣服上,于是他再也忍不住挪动笨拙的手臂去拂拭它。

      别看左使的动作有这么多,其实所有的时间加起来,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这就是武林高手!

      左使是武林高手,顾以风当然也是武林高手了,虽然顾以风不常在武林人士当中混迹,但他的功夫足以傲视群雄,反应和智慧当然也是相当强了,这一个瞬间,他手中突然多了一柄剑,只见一道银光闪过,那剑直直射入了左使的身体,血通过铁衣飙了出来,转瞬间红梅又变回了红色,艳丽无比。

      宁歌眼光看向别处,用手捂了捂嘴,突然感觉有点恶心。

      左使转个身,只来得及瞪顾以风一眼,就倒在地上,闭了眼,没了声息。后背那朵已经成了血色的蓝梅花飘下,下面的铁衣有个坑,但却没有破。

      “快走!”宁歌急道,带头往秘道走去,脚步已经有点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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