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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五一 . 斗智斗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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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以风那一眼无由地让宁歌有一丝害怕,可是她的害怕没持续多久,因为敌人的攻击并没有停下,那一瞬过去后,她又开始不停地对敌。
顾以风一开始出手后,就让得那些兵丁齐齐吓了一跳,只见顾以风挥了一下手,有十来个兵丁就动也不动地倒在地上,再无声息,六大护法看到这种情形,集中力量向他这边攻来,尽管如此,顾以风的面前尸体还是在不停地堆积,堆积得让六大护法动手时都不敢怎么上前。
三人各有理由,因此都战得非常奋勇,竟然在不到小半天的功夫就扫平了障碍,看着那堆在面前的成堆的尸体,宁歌突然打了个寒颤,那些人包括四五百名兵丁及那六个护法还有主阵人,每个人的身上或多或少的有些血迹,这些血迹散发出一股浓重的腥味,宁歌再也忍不住,捂着胸口干呕不停,感觉到一阵晕眩袭来,然后再也支撑不住,一头往地上栽去。
顾以风看向那一地的尸体的时候,是一脸的麻木,这种麻木直到被宁歌倒地的声音惊醒。他和林如海同时扑向宁歌,林如海把了一下脉,脸上表情突变,顾以风是聪明人,一看林如海的表情就已经知道事情如何了,问道:“怎么了,他的毒还没解?”
林如海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从怀里拿出一颗药给宁歌服下,这种“大补丹”的反噬是非常严重的,后果如何,完全看一个人的功力能不能支撑住,宁歌的功力不怎么样,他自是明白,所以无法不担心。
顾以风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看宁歌的脸色,显然已经不再蓝了,想想赵泽睿对宁歌的状况,估计也用了真情,不至于不会帮宁歌解毒,至于宁歌现在是因为什么,他理解为脱力所致。把宁歌抱在怀里,他极度地想温暖她,可是又怕抱得太紧,想脱下外衣给她披上,却又怕上面满是血迹,看到她因为他而成这样,除了愤怒,大概也就剩下一点悲凉了。
林如海看到顾以风这样,只好背上林飘雪带头往前走去,林飘雪的呼吸早已经停止了,他往前一迈的时候,脚步一个踉跄,脸上全是黯然,白发人送黑发人,人生的沧桑莫过于此。
三人来到一个山洞,顾以风并没有把宁歌放下,只是把她平放在膝上,替她抚了抚眉,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就那样看着她,目中的光芒却几番变幻,然后有一瞬,他再也忍不住地放下宁歌,突然地站了起来,忽地就往外走去。
“你去找他除了坏事还能怎么样?”林如海正在收拾着火堆,头也不回地抛出一句话,顾以风现在的心情他完全能理解,年少心性,可是现在这样完全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再说这丫头自己服下的“大补丹”,怨不得别人。
顾以风顿了一下 ,还是举步往前,就在这时,一声呻吟声打断了他前进的脚步,他轻轻地回过头,宁歌正看着他,轻轻地对他招手。想了想,举步往回,把宁歌抱回怀里,问:“他给你下药了?”
宁歌一愣,摇了摇头,想了想:“让师父送我祁州大营。”
顾以风一愣,有点不悦,片刻却有点明白过来,明白过来之后,他的悲凉感更甚了,他这是为了自己着想吧,父亲的事情还需要解决呢,这些只有从赵泽睿那里下手。
宁歌叹了口气,拿过他的手抚了抚自己的脸,笑,不过笑得有点吃力:“你想多了,现在这样是因为我吃了大补丹之过,唯今之计,只有去他那里,只有他方能想到办法。”说到这里,她看了看顾以风的脸色,果然他的脸色不大好。
顾以风握了握拳,突然转过身,看向茫茫的天际,天阴沉得可以,似乎顷刻就要塌下来,可是还比不上他此刻的心情。他突然很想对着天空狂吼一声,突然想发足狂奔,走出他个天宽地阔来。
宁歌闭了闭眼,两行泪珠滑出了眼眶,无声无息,可是她却又很快地拿手擦掉,等顾以风转身的时候,只看到她一脸的冷静,默默地看着他,他叹息了一声,抱好她,转身往外。
林如海没有说一句话,跟上两人。
当然到最后是林如海一人送宁歌进去的,宁歌进去的时候,只见赵泽睿正坐在大帐里,他面前的桌子翻了一地,跟前跪着一地的士兵,个个怕得要命的样子。
看到宁歌,赵泽睿眼眯了眯,随后命人把这些士兵押下去,又命人重新收拾了桌子,弄好这一切后,他开始对着地图研究起作战方案来,仿佛宁歌是不存在一样。
宁歌仿佛隐隐明白了他的想法,对这个突然间横在他们之间的距离除了无奈没有别的办法,她非常地想和以前一样在他面前撒娇打浑,可是努力了好几次,却完全使上不劲,不多时,她再度失力,晕了过去。
林如海一声惊呼,赵泽睿像受惊了一样,突然从坐的地方跳起来,跳到宁歌身边,抱过宁歌,又是探脉,又是观察呼吸心跳的,半晌,他脸上的不悦和愤怒越发明显起来了,她是为了顾以风吧••••••赵泽睿咬了咬牙,可是手上还是不停地把她轻放在床上,开始从身边拿出瓶瓶罐罐,并走到桌边,开了一个方子,命令下去煎药。
林如海冷眼旁观,看得分明,再看赵泽睿开的药方,颇为精妙,竟有些自己所未想到之处,他叹息了一声,转身告别。
外面的雪又下起来了,纷纷扬扬,林如海多盼望这样洁白的雪能掩盖住所有的血腥与丑恶。
下了一夜纷纷的雪,林如海也坐在山洞里整整一夜,看着天色越来越浓,再渐渐变亮,只感觉异常的清醒,等天色大亮的时候,他转回头一看,这一看不打紧,他发现顾以风的脸上隐隐有一层蓝色,不用多想,他马上明白了。
那天,顾以风走进梅林的时候,蓝媚儿毒已经基本散了,可是却并没有完全散光,顾以风中的毒少,发作得晚,也没在意,昨天一场大战下来,身体疲极,毒终于发作了。
好在这毒不深,顾以风能挺得一时,可是能挺到什么时候,林如海可真不敢说,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那边厢,宁歌醒来的时候,首先是哇地一口吐出了嘴里的所有药汁,吐得赵泽睿一身一脸,赵泽睿倒是松了口气,对着面前那张虚弱到苍白的小脸,恨意只剩到一丝,更多的是悔意,如果当时自己不和她置气,她就逃不出去,也不至于这样。想到自己竟然跟一个小丫头置气,他叹了口气,抚了抚宁歌的脸颊。
宁歌条件反射似的撇开脸,想到顾以风是被眼前的人算计的,她只感觉那双碰到她的脸的手冰得可以,冰到她心里。可是这一躲之后,她又隐隐地有丝愧疚,低垂了眼睑,不敢看赵泽睿的目光。
赵泽睿被宁歌一躲之后,一惊之下,心下一把火却怎么样也燃不起来,黯然地收回手,又勺了一勺药递到宁歌嘴边:“今天的药还没开始吃呢。”
宁歌这次倒也没有撒泼耍赖,全部都喝了下去。喝完药后,她突然伏在赵泽睿的身上哭得唏哩哗啦:“顾以风•••••顾以风他被那些人杀死了!”
这是他们商量好的计策,否则怕赵泽睿还是不会放过顾以风的,何况,那个降虎阵中的人所有人均已经死去,不怕有消息走漏。
赵泽睿一惊,手中的碗差点没握紧,醒了醒神,他拍了拍宁歌的背,安慰道:“别怕,别怕,以后跟在赵哥哥身边。”
他拍的每一下都很温柔,她知道这其中全都是关心,真心实意的关心,可是他每拍一下,却似乎让她更加难受而已,他是她的神仙哥哥,可是神仙是这样的吗?
这样安静地过了三天,宁歌和赵泽睿间竟然没有多少的交流,不过宁歌的反噬却已经一天比一天少。这一天,宁歌出得帐篷,只听到几个士兵在悄悄地讨论,有人看到顾以风了,宁歌心下一惊,脑子快速地转了几转。再悄悄地回到了帐内。
这天正是傍晚时分,风很大,没有下雪,而那些积雪经过前三天的太阳照射也基本融得差不多了,这天应该是月初吧,反正月亮没看到,而星星也少得可怜,不知道是不是见景思情,宁歌突然感觉无比的消沉,有时候她真不明白,自己这样真的要准备待在赵泽睿的身边吗?
走到大帐口,吩咐几个看守的人来了几坛酒,对着还算丰富的晚饭,一筷菜一口酒,吃得津津有味,要说她是怎么喜欢上喝酒的,那是在一年,被林飘雪骂她是没有父母要的孩子,那一刻她感觉自卑得透不过气,有那么一瞬,她是那么地嫉妒林飘雪,有一个好父亲好母亲,然后偶尔发现了一坛山里的果子酒,据说是山中的猴子酿的,喝得酩酊大醉,直感觉所有的痛苦在那一瞬似乎都遥遥远去了似的。这会儿为什么会越喝越愁,她要怎么样才能帮顾以风找到顾重山,那样一来,她也可以偷偷走了,可是她怎么偷偷走呢,现如今赵泽睿看她看得比什么都紧。再想到林飘雪,胸中又是一痛,再怎么样,那份从小到大相处的情意还在,如今的这种情况,心下真感觉非常对不起师父!
想到这些,她又连喝了三杯,呛得连连咳嗽了好几声,咳得她眼泪都出来了。于是再吃一口菜,再喝几口,这酒比起竹叶青来差得太多了,怎么喝了那么多,还不醉呢,脑子里还是那么清新,她突然有点怒了,又连着喝了十来口。
赵泽睿刚进帐的时候,看到宁歌在喝酒,想了想,没有上前阻止,可是却越看越看不下去,最后,不得不上前,夺下她的酒杯,宁歌斜着眼睛瞟了他一眼,眼泪就开始哗哗地流:“顾以风死了,他死了,他真的死了••••••”
赵泽睿突然握紧了手中的杯子,瞬间,只看到一股子酒液从他手中缓缓流了下来,流在地上,蜿蜒开来,像血一样,让人无由地害怕。
宁歌抬了抬眼眸,又直接拎起那个坛子,往嘴里倒去,那酒倒流下来,像一股清泉,连绵不绝。
赵泽睿目光突地变深,最后倏地拿过她手里的坛子,酒却洒了出来,洒在两人的手上,酒香四溢。宁歌闻到这香味,又复想重新抢过坛子来。两人争抢之间,酒液多少洒了点出来,沾湿了两人的衣衫,不过好在两人功夫都高明,因此酒液洒出来的不多。
争抢之间,宁歌难免碰到赵泽睿,只感觉赵泽睿的目光深了又深,却最终只是深吸口气,把宁歌扶到床上,掖好被角,拿过所有的酒,转身出了帐外。
外面正是月黑风高夜。走出一段距离,阴暗处,赵泽睿突然身形突起,向前箭一般飞去,他不相信顾以风已死,有人暗报顾以风和李若凡偷偷出现在天山一带,这个消息倒是完全有可能的,天下没有永远的敌人啊,想来现在的李若凡,也极需要顾以风的支持的。
若要说李若凡在赵泽睿的心里是个什么位置呢,可能在外人眼里他们是母慈子孝图,可是李若凡从来未真心关心过他,再加上母亲的死颇成疑,赵泽睿并非没有怀疑过李若凡,只是苦无证据,当年因为裴斯晴的出现,母亲失宠,然后一夜间暴病而死,这不能不令他存疑。
赵泽睿并没有多少功夫,就到了祁州城里,一片平常的宅院,平常的房屋,只见赵泽睿一跃进墙,并没有进屋,而是走到井边,哧溜而下,就消失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