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俞俞

19、十九 . 危急时刻

　　在宁歌惊叫的功夫，持鞭人手里的所谓鲨鲛鞭已经成了一堆粉末，一堆黄黄又黑黑的东西掉在地上，均匀分布，仍保存着鞭的形状。

　　宁歌暗暗咂舌，不得不承认顾以风的功力真是太牛了！

　　持鞭人一瞬愣在那里，直直地看着地上那堆粉末，这鞭子，是不易多得的宝物，竟然一朝这样轻易地粉碎在自己眼前，他有为鞭子的心痛，也有为顾以风内功的心惊。

　　斗篷人虽然似乎在看月亮，却对战局一直关注着，这一刻他的斗篷动了动，这种动不是随风而动的，它和风向无关，和人的运动有关，为什么会引起一直镇静的斗篷人的这种反应呢，因为他看到了顾以风的出手过程，全场也只有他有这种能力看清楚，虽然他只是用了余光，可是他看得非常清楚，顾以风没有接触到鞭子！他隔空把那条鞭子给震碎了！

　　一开始顾以风用手去抓鞭子的时候，斗篷人没有让手下的人发动攻势，是因为他知道鞭子上有毒，而且是剧毒，可是他没想到顾以风竟然能隔空打物的功夫，而且还使得这么出神入化！他是该继续群攻顾以风还是选择放弃••••••可是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如果放弃，将再难找到这样的机会呀•••••••顾以风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再入局•••••••

　　在斗篷人心下百转的时候，宁歌也忙碌得很呢，她的手悄悄地伸到袖口，动了几下，如果斗篷人不在想事，肯定能发觉宁歌的异常，可惜的是，他现在明显有点乱，所以宁歌顺利实施了她的计划，然后很快的，她又把手垂回了身侧，过一会儿，她拍了拍掌，为顾以风叫好。

　　持鞭人这下算是清醒过来了，看向顾以风的目光有愤恨和惧怕。

　　顾以风收回了他的手，看向斗篷人，轻轻一笑，笑得云淡风清，也许他并没有特殊的意味在里面，不过斗篷人硬是从中看到了挑衅。

　　没错，绝对是活生生的挑衅，斗篷人的脸有瞬间冷凝。手一挥，二十个黑衣人哗啦啦重新围攻而上，纷纷拿好武器，开始攻击，持鞭人又从怀里拿出了一条鞭子，不过当然和原先那条无法相比。

　　一瞬时间，宁歌和顾以风处在重重包围之中，各种武器齐攻上来，宁歌顿时有种手忙脚乱的感觉，照顾到前面照顾不到后面，照顾到头照顾不到脚，有好几次，差点被攻到肩膀，脚部，甚至头部。

　　宁歌招架得非常狼狈，顾以风看在眼里，不过他并没有上前相助的打算，他看着宁歌由原来的非常手忙脚乱到有点手忙脚乱，到慢慢适应过来，他眼睛眯了眯，若有所思。在他观察着宁歌的同时，他的右手也快速的转动，起码挡住了一半以上的攻势。

　　因为宁歌在左顾以风在右，所以宁歌右侧的空门是大开的，以顾以风的功夫她根本不用担心自己右侧，在这样坚持了一段时间后，宁歌实在忍不住转了一下头，去观察斗篷人，只见斗篷人依旧安然地站在那里，宁歌顿时有点迷糊了，这一时间有人向她的空门刺去，顾以风一一帮她挡了，同时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在关键时刻怎么能一心二用。

　　宁歌这一慌乱，一个持剑的人已经把剑抵在了她的膝盖上，只要稍有不慎，她的膝盖就会刺开一个血洞，至于以后这个膝盖还能不能动都要看造化了。情急下，宁歌又把目光投向了顾以风。

　　顾以风淡淡地撇开了脸，不管她，一遇到困难就急着向人求救，怪不得武功得不到进步。他有心想看看宁歌如何对付这一危机，因此丝毫没有出手的打算。

　　明明顾以风有时候也愿意助人的，可是有些时候却怎么也不愿出手相助，宁歌十分想不明白顾以风为什么这么矛盾，她咬了咬牙，决定•••••当然也只能•••••自己解决眼前的危机了。

　　挥动软剑，挑开接近她膝盖的那柄剑，再挥出一个优美的弧度，把接近眼前的鞭子和一个飞速而来的铁蒺藜一一扫落，接着边上又有不同的武器涌上来，宁歌这边一剑 ，那边一剑，使得十分专心，每次也都险险过关，然而在这时，有一柄大刀，亮闪闪的大刀，大概有百余斤 ，那么直直地向她挥过来，当头，正中地砍下来，大刀经过的地方，树枝震动，连和大刀还有点距离的头发，也舞动了起来。

　　宁歌扫掉剑，鞭子，铁蒺藜的时候已经感觉万分庆幸了，而这柄大刀来势汹汹，挟万钧之力，也怎么不是她的能力能解决的。那怎么办呢，往边上躲，向左有剑，向右又是铁蒺藜的势力范围•••••••在关键时候宁歌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她的脑袋突然空白了。

　　顾以风皱皱眉，左手开动，划开一个圆圈，绕过宁歌的头顶，直到脚底，轻轻地绕了一圈，简单而轻松，优雅而有节奏，那些围绕在宁歌周围的武器就刹时纷纷落地，响起一片“卟卟卟”的声音，飞起一地的尘土，灰尘溅到那二十个黑衣人的脸上，他们显得那样的灰头土脸，手里的动作不由齐齐顿了一下。

　　旁观的斗篷人手一紧，右手往腰间一探，一柄雪亮的长剑一下子耀眼在月光下，发出鳞鳞的冷意。

　　宁歌还来不及为自己庆幸，目光就一下子被它的光芒吸引了，这绝对是一柄好剑，是一把非常锋利的绝佳武器，而斗蓬人的功力从他带着她飞翔的速度来看，绝对是惊人的，那么这样的他又有着利器，和顾以风对敌，顾以风有多少胜算？

　　宁歌担忧的同时，斗篷人一声令下，所有的黑衣人顿时停了战，整齐而有序地退了下去。

　　顾以风没有拿出武器，只是闲闲在站在那里，等着斗篷人的进攻，不过宁歌发现他的神情还是有点凝重的，比他以往对战的时候要认真多了。

　　看顾以风根本没有拿出武器的准备，斗篷人因为感受到顾以风的轻视微微有点不悦，不过对敌之间，胜利才是关键，他根本不在乎别人说他胜之不武，这些虚名从来不是他想要的，握着那把亮闪闪的宝剑，直直地向顾以风刺去。

　　没有出其不意，不是很花哨的招式，但却正对着顾以风的心脏，而且剑上夹着内力，所以它前进的速度和力度都非常强。

　　当然这样的高手过招，以宁歌的眼睛怕是看不仔细的，在她心下，她以为斗篷人这招可能花样繁多，因为她看到顾以风的脸上神情比刚才又凝重了几分。

　　顾以风早就知道斗篷人是个高手了，所以他也是分外小心的，在这一招发出的时候，他感到了一股凌空而来的强盛的剑气，快而猛，没有任何的花式，却精准无比，对他来讲，只能做两件事，要么打，他身上的剑只是普通的剑，而在人家已经占有先机的情况下，想凝聚内力来增加剑的气势对敌，又有些不及，那他只剩下一条路了，就是躲，这剑是快的，他必须躲得更快，可是一瞬间，剑已经到了眼前了•••••••

　　情急之中，顾以风从地上踢起了一块石头，这块非常普通的石头因为有了顾以风的内力，快速地向那柄剑而去，以石头想挡剑那是螳臂挡车，那是痴心妄想，可是如果想靠它来延缓一下剑的前进速度却还是有一定效果的，起码顾以风从那一点点的时间拖延中利落地展开了身形，跳出了剑气覆盖的范围。然后••••••••安然而又笑咪咪地站在一边。

　　斗篷人收剑的速度和他发剑的速度一样的快，他盯着亮闪闪的剑尖，上面看不到一丝的血色，没错，真的一丝血色也无，顾以风刚才闪得太快了，他采用的是什么身法，有点像传说中的凌波微步，不过又似乎不大像，难道这是顾家独门的身法？斗篷人看着剑尖的功夫，目光变得冷凝，勿庸置疑，顾以风现在已经是一个强有力的对手，这样的人如果放他离开，若干年后•••••••••所以他决不能放顾以风离开！！！

　　才想着，斗篷人已经又再次出手了，剑气闪耀，光芒转变间，三个招式眨眼就过，顾以风的百会穴，晴明穴，气海穴，太阳穴，耳门穴，印堂穴，承泣穴，膻中穴，天池穴等人体重大穴位均在斗篷人的招式中笼罩了一遍，不过顾以风避得也快，这几招并没有伤到他一分一毫。

　　三招过去后，斗篷人停了一下，眼睛开始泛出逼人的光芒，如果没有斗篷的遮盖，这种光芒还真能把顾以风身上灼出一个洞来。

　　顾以风这回也一脸严肃了，生平未遇的大敌，他无法不严肃，别看他站在那里一副悠闲样，其实他心下也百转来着，他堪堪对付斗篷人，可是如果再加上那边观战的二十个黑衣人，他和宁歌是没有胜算的。

　　幸好斗篷人，暂时没有群攻的打算，也许他是想看看顾以风到底有多少实力，也许他是不甘心有人能在他手底下，不用剑撑过这么多招，转瞬间，他又发动了攻势，这次换了打法，开始走轻巧路线，从现在看来，顾以风毕竟已经经过了三轮的争斗，虽然这三轮对顾以风来讲是小菜一碟，但是顾以风的力气总是消耗掉的，再说顾以风现在手无利器，他可以慢慢等，等顾以风疲惫，那样他手中的利器就占极大优势，胜算多多。

　　斗篷人的打算顾以风看在眼里，他一边应对斗篷人的招式，一边要躲避那柄宝剑，其实也有点吃力，一不小心，那剑气就会扫到身上，随时有可能皮开肉绽，如果这时他手里也能有一把宝剑，那战局就可能完全不一样了。

　　这样两人又很快地接手了二十多招，斗篷人使了一招攻击顾以风的下盘，这一剑气下去，顿时尘土飞扬，迷蒙了宁歌和二十个黑衣人的眼睛。

　　宁歌接下去的几招都没有看清楚，不过等她睁开眼的时候，她看到顾以风的衣摆边缘有一条长长的裂痕。

　　在这种大风天气，如果顾以风想要控制衣服的摆动，就必须使用内力，而现在这种状况，他明显没有余力来顾及这些，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柄四处游走的剑上。那衣服被刺出一条就一点也不奇怪。

　　斗篷人似乎也发现了这点，专门开始用剑气扫顾以风的衣衫，于是顾以风的衣衫上相继破了二个洞，三个洞，四个洞•••••••

　　第四个洞伤在衣领上，露出了里面白白的里衣，顾以风顿时有点狼狈，咬了咬牙，招式有点变狠。

　　斗篷人知道一时伤不了顾以风，他这样做，怕也是打击士气的一种办法，这样一来，顾以风心中会有愤怒和焦急，那样在抵挡的招式中，未免会容易过于急切些，就会相对容易露出破绽，那他的成功就快了，所谓攻心为上，就是这个意思。

　　宁歌知道顾以风现在不会有生命危险，可是看着他的衣衫渐渐破损，她还是有点不忍，像顾以风这么自恋的人一般来讲会非常注重形像，她到底要不要支援顾以风呢？

　　在宁歌犹豫的刹那，场中传来“嘶啦”一声，顾以风右臂的衣衫被剑撕掉好大一块，露出了白净强壮的肌肉。

　　宁歌愣了一下，哇，顾以风的手臂比她的还白，天啊！

　　顾以风脸色顿变，牙齿咬紧，整个衣衫突然鼓起来，包住他的整个人。

　　这是一种内力的自我防护，这样一来，他可以避免自己和衣衫受损害，这股内力非常强大，斗篷人一下子奈何不得，他就稍缓了攻势，琢磨着新的攻击办法。

　　再加多少人在顾以风的这种内力下，也不可能进攻成功，斗篷人想来想去，顿觉有点无从下手，虽然顾以风的这种内力不可能持久，但谁知道顾以风有没有后援，时间拖下去，对他这一方也是有一定风险的。

　　宁歌这时站在一边，正笑得开心，哈哈，顾以风就是高呀。

　　斗篷人看到这个笑容当然不爽了，再看宁歌，他心头一动，转个身，对准宁歌刺去。

　　手法是高明的手法，剑是快的剑，宁歌如何是对手呀，她只好闪避，可是她避开了心脏的位置，却无法避开左肩的位置，那剑直直向她左肩关节刺过来，完全有可能挑断她的筋脉，让好左手残废。

　　这一刹那，宁歌闭了闭眼睛，安慰自己道，也就是废掉一只手，小命还在，还好，还好•••••••

　　顾以风不可能对这种情况视而无睹，他快速地收起护身内力，用脚踢起一块石头，想让斗篷的人剑尖偏向。如果是顾以风自己，当然能趁着这个空隙，逃出剑气的范围，可是宁歌却没有办法，她虽然也尽力躲闪了，那剑还是刺上她的小臂，一朵殷红的血花绽了开来。

　　一股刺痛漫延上来，宁歌咬了咬牙，却不敢包扎，一会儿的时间，局势是可以变化万千的。

　　局势也确实是变化万千的，斗篷人一瞬间又把矛头调回了顾以风身上，片刻间，顾以风的身上又多了好几个破洞，相当狼狈，可是顾以风却也别无他法呀，只能拖着，只能看着洞越来越多，然后旁边黑衣人看他的眼光也越来越幸灾乐祸。

　　宁歌渐渐地也忍不住了，也许她拿出那样东西就能帮顾以风缓解危机了，可是她又想起了师傅的嘱咐，她不能违背师命。

　　顾以风的衣衫上的洞越来越多，心里的愤怒也越来越盛，渐渐地，他拿出了腰间的剑，只是一把普通的剑，凝聚剑气，向斗篷人攻去，剑虽普通，但在他手中，似突然有了神力一样，有破竹之势。

　　斗篷人目光一动，心中为顾以风叫了一声好，同时，他心中的开心也越来越明显，顾以风真的被他激出怒气来了，顾以风不能平静对敌了，这真是一件好事情。

　　顾以风把剑使得十分神妙，可是在快要抵上那斗篷人的剑时，他的剑还是一下子断了，“铿”的一声，断得宁歌的心尖一颤，斗篷人的剑就顺势向前刺去，不大会儿功夫，已近顾以风身前。

　　顾以风的眼睛眯了眯，身形闪动，堪堪避过，右臂皮肤上却被剑气擦伤，一条长长的口子，渗着血丝。

　　顾以风的眼中也开始染上了一抹血红，他也愤怒了，身形突然变得无比飞快，如同一团雾绕在斗篷人的周身，快速地旋转着。

　　斗篷人一时一愣，片刻后举好剑，对着眼前，缓慢而凝重地发出一剑，很慢很慢，但宁歌站在外面也能感受到它上面发出的冷冷的气，不由自主地抖了一抖。

　　眼看着它刺向顾以风的心脏，可是顾以风正在高速旋转，他能停下来吗？眼看着剑尖和顾以风越来越近，从二尺到一尺，到半尺，再到一寸，顾以风还在旋转，他停不下来，而剑尖在靠近！

　　如果再遵从师傅的话，宁歌就要看着顾以风血染当场了，那她会不会后悔？顾以风虽然冷冷的，可是在百花岛里，他没有抛下她一个人，在地道里，他也没有抛下她，回到岸上后，他更是慷慨让药，顾以风是个君子，是个曾经对她有恩的君子，如果她再袖手旁观，她就是一个彻底的小人，那样也一样有违师傅的嘱咐的，想到这里•••••她再不犹豫，“哗啦”一声，从腰间拨出一柄软剑，向场中的顾以风抛去。

　　宁歌这一动作，二十个黑衣人也不客气了，呼啦啦向她围去，黑沉沉的气息压得她几欲透不过气。

　　不知是运气好还是怎么的，那柄剑刚好落在顾以风手里，顺势缓了一下他的身形，让他的右手关节错过了斗篷人的剑尖，没有伤到重要关节，可是那剑尖还是落在了他的右肩上，血色染衣，瞬间即有滴嗒往下的趋势。

　　顾以风眼神黯了黯，露出几分狠色，握住了剑，再度展开了凌厉的攻势，一下子，斗篷人退了好几步，可是斗篷人功夫毕竟也高强，不多会儿，适应了顾以风的强攻，一时间，两人难分伯仲。

　　而宁歌那边，她哪里是二十个黑衣人的对手，手中又只有一把普通的剑，不大会儿功夫，一枚铁蒺藜就嵌在了她的右腿上，而身上的一些小的伤口更是一下子多了五六处，疼痛鲜明，可是她不能管，也不能休息，只能咬牙坚持，只能不停地飞动身形，哪怕动一下就痛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