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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失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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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时越穿着一身白色休闲服,碎发有些长,狭长的桃花眼正疑惑的瞧着里屋,
蓝翼立刻殷勤的侧身让出一条道:“是的是的,不过他还躺着呢。”
江时越刚踏进门就闻到了浓烈的烟味,几乎是下意识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打量了一下屋子,把手里的保温桶放在桌上,走过去把窗帘拉开,又将阳台也掀开一条缝让屋内的乌烟瘴气得以挥散。
蓝翼在一旁担忧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楚千俞,一瞬间觉得这场景有种小时候偷偷抽烟被家长发现的局促。
虽然基地里没有明文规定禁止吸烟,但看江队这神情非常有即将生气的预兆,特别是他那双浅色的眸子,不笑的时候总是冒着寒气。
蓝翼摸了摸鼻尖,决定三十六计溜之大吉:“那江队你们聊,我就先下去吃饭了。”
江时越:“嗯。”
待到蓝翼走后,江时越走到楚千俞身前,严肃的盯着他的脸,像是要把这个人看穿一般。
楚千俞背都被他盯麻了,只好撑起身子半坐在床头,垂着眸子不敢看他,问:“找我有事?”
“烟呢?”
“·····”
江时越第一次用这么生硬的语气跟他说话,温润的嗓音像是渡上了一层霜。
不等他有进一步动作,江时越已经熟练的打开他身边的抽屉,楚千俞瞪大眼睛抓住他的手腕,诧异的问:“你干什么?”
“能耐啊,生病了还这样糟蹋自己。”江时越绷着一张脸,用另一只手打开抽屉把仅存的几包未开封的香烟取出来,微恼的说:“这些我替你保管,好了再来找我拿。”
楚千俞:“······”
他愣了一瞬,明明是很生气的事,楚千俞的思绪却慢慢转移到了握着的手腕上。
江时越的手腕微凉,手指纤长,指甲剪的短,指骨匀称分明。
基地一向吃饭晚,现在已经临近八点,屋外天色已黑,室内灯光却很亮,可江时越的眼睛却雾蒙蒙的,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两人近在咫尺,四目相对,温润的触感从指尖极速传到他的脑海里,比早上握鼠标的温度更加真实,楚千俞怔住,迅速放开了他的手。
对于他突然反常的举动,江时越估摸着这小鬼被收了烟气着了,脸和耳根都气红了,毕竟年纪还小,表面在怎么装不好惹,遇事不懂掩藏。
这样想着心里也柔软了些,语气柔和些问:“哪儿不舒服?”
他能有哪儿不舒服,从小在小黑屋关习惯了,长大了就开始练些防身术,如今身强体壮的一般的小病小痛根本不能侵染,只是这胃病跟了他许多年,治标快,治本就难了。
楚千俞正想的出神,肚子上突然被什么东西小面积覆盖住,一凝神才发现那是江时越白皙的手掌。
他柔声问:“胃疼吗?”
说完又迷惑的把手掌往下挪了两寸:“我记得十二指肠溃疡是在这儿,你是哪儿疼?”
腹部传来浅浅的热度,楚千俞脑子里嗡的一下懵了,全身僵直,丝毫不敢动弹,就怕一个不小心他的手再往下···就···
楚千俞不敢再想,猛地掀开杯子,几乎是从被子里弹跳起来,说了句:“去厕所。”就逃离了现场。
厕所门“砰-”的一声关闭,楚千俞打开水龙头,看着镜子前的自己,眼里尽是藏不住的惊慌,额头不满细密的汗珠,柔软的发丝黏在额角,有一丝··落荒而逃的感觉。
他捧了水往脸上冲,降息了身心的躁动,隔了许久才从厕所出来。
屋子里没了烟味,被香浓的粥香所代替。
江时越摆好餐具,忧心忡忡的说:“中午没吃饭,又拉肚子,赶紧来吃点东西。”
···只是进厕所的时间长了点。
不过一整天没吃东西,他胃里是有点泛酸,现在看到粥饥饿感更是成倍増长,最后尴尬的“咕咕~”叫了两声。
楚千俞难得露出尴尬之色,也不敢看江时越是什么探究的脸色,坐到桌前端着碗就开始吃起来。
江时越好笑的道:“还挺傲娇。”
“·······”
皮蛋瘦肉粥,味道还不错,粥米软糯,皮蛋鲜香入口即化,暖意从口腔一路霸占到了难受的胃部,逐渐减轻了不适感。
他吃饭一向快,几口扒拉下去就快要见底,江时越拍了拍他的背:“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楚千俞呛咳了两声,诡异的降慢了速度。
或许是因为江时越,他早上接收到的什么乱七八糟信息全都抛诸脑后,两人待在单独的房间里,就单凭这一点就足够让他大脑缺氧,紧张冒汗的了,哪儿还有心思去想陈来说的话。
桌边只有一张凳子,江时越只好靠床而坐,姿势随意,像回到了自己家,拿着手机翻着日历,打着商量般问:“对了,后天的决赛,明天咱们一起去烧香,你也一起?”
江时越一家从小信这些,到了战队里也不忘把‘遇事先求佛’的传统给带了过来,每当重大节日和比赛都会和左秦组织大家去附近的寺庙烧香祈福。
“我?”
他现在能以什么身份陪着一队去礼佛?
“不想去?”江时越了然:“也对,先养病最重要。”
楚千俞没说话,他的确不喜欢去这些地方。
吃完饭楚千俞把保温桶收拾好放在了一旁,江时越起身柔声说:“吃完了就躺床上休息一会儿,我就不陪你了。”
他只跟教练请了半小时的假,虽然很想等楚千俞睡了再走,但眼见时间已经要超了他也没办法再留。
一听到江时越要走,楚千俞心里骤然有种一脚踏空的失落。
“看着我干嘛?床上去啊。”
江时越拿上保温桶,监督他,见他不情不愿的爬上床盖上了被子才满意的转身,突然想到什么顿住脚步,对他说:“别想着下楼训练啊,我消息很灵的。”
楚千俞侧身背对着他,闭上眼睛,耳朵敏感的注意他的一举一动,听他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又关了灯,带上了门。
他掀开眼眸,眼神失焦的看着前方。
江时越今天能过来他并不惊讶,如果现在生病的是蓝翼或者刘青青他一样会这么对他,就像小时候他对无数流浪猫伸出援手一样,他对谁好不在乎对方是谁,只是遵从内心的善良与礼貌。
所以他没什么好高兴的,反而有些落寞。
·
第二天不到七点,1号基地陆陆续续有人出来,一个个穿着便服,顶着黑眼圈带着口罩,有气无力的往车上挪。
左秦恨铁不成钢的说:“别走得跟丧尸似的,昨晚叫你们早点睡不信,还刷微博!”
刘青青整个人耷拉在李尧身上,嘟囔着:“人家生病了还要跟着你们去爬山,人性呢?”
李尧白了他一眼,把他架着肩膀往车里塞。
“李尧你是不是跟我有仇啊,轻点,诶~”
江时越最后出来,刚出基地两步,营养师跟了出来叫住他,他回首又跟她聊了两句才走来。
左秦问:“说什么呢?大清早的。”
江时越懒懒道:“给病号嘱咐午餐。”
“病号?”左秦诧异:“谁生病了?”
江时越拍拍他肩膀:“你的摇钱树。”
左秦惊道:“楚千俞生病了?怎么不跟我说,我现在立刻去给他送补品。”
“不怕他起床气你就去吧。”江时越越过他上了车。
左秦:“····”
汽车行驶了多久车上人的呼噜声就持续了多久。
一直到早上十点一行人才到达目的地,大家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相继下车。
阿空既是助理又是一队领队,兴奋的走在前头:“来来来,这边来,我等下给你们照个相,到时候让新媒体的同时发网上攒流量去。”
刘青青:“不来,老子病着呢,照相不好看。”
李尧看他手还搭载自己肩上,面无表情的吐槽:“没病就好看了?”
“呵呵。”刘青青撩了撩头发:“万人迷好吗?病了也是病态美。”
两人斗嘴声从山下到山顶,笑声绵延在树林间。
缙云寺是市内最好的寺庙,一向香火鼎盛,虽不是周末人也特别多,大家没办法摘口罩,临近初秋现在依旧热浪逼人。
在山顶上喘了好一会儿,众人才缓过神来。
寺庙主殿在正中央,朱红色建筑,雕工细致,圆形的祭拜场放着巨大的香炉,不少人站成一排虔诚跪拜,其中有几个年轻人正好笑的瞧着他们。
桑淮最先开口:“MNY体力不行啊,就这几步路喘成这样。”
刘青青瞪他:“艹,你们要不要每次祈福都跟我们撞上?知不知道我们是竞争对手啊?”
“那又怎么样?竞争对手就不能一起祈福了?”桑淮好笑的说。
刘青青气不打一处来:“明天咱们两队打比赛,两个队都来这里祈福,你说像话吗?”
桑淮似乎没觉得荒唐,还有点沾沾自喜。
江时越拿着手机拍着风景,慢悠悠的冒出山头,看到桑淮没太多惊讶,习以为常的仰首笑道:“早啊。”
“你是唯一没喘气儿的。”桑淮拿着手里的矿泉水递给他:“没喝过。”
江时越笑着结果水拧开,喝了一口,才半开玩笑的道:“说得我英年早逝似的。”
桑淮低低的笑了声:“走吧,再来晚一点我们就已经往回走了。”
·
中午楚千俞被敲门声叫醒,看了眼时间,着实吓了一跳,他这是睡了多久?
一般过了吃饭时间,阿姨就会上来送餐。
他握着门把端着南瓜粥问:“今天喝粥?”
“没有。”阿姨看了眼手里的单子以为自己送错了:“就你是粥。”
“······”
阿姨闻了闻:“诶,你这屋子好香哦,熏的什么?”
楚千俞这才闻到屋里是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一时有些疑惑,味道有些像香薰。
他拿了粥关了门,蹲下身在角落找到一盏微弱的香薰小夜灯,昨晚睡意沉重还真没注意到这小物件的存在。
楚千俞拔下微微发烫的插头拿在手上,玫瑰花形状的灯具在手中打转,心中忽然思绪万千····或许江时越就算忘了他,印象里还是有一点关于他的残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