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白遇向晚》小小的哎哟喂

7、冬令营

　　笔在试卷上刷刷作响的声音断续不停，光束从几万里的高空斑驳的撒射下来，早就不复原本的炎热，室外的喷泉绿植、草坪游人，却也是一刻不曾停歇。
　　南辰和宇辞方七三人坐在篮球架的阴影之下，南辰仰头喝了半瓶水，扯下挂在脖颈上的毛巾，严肃着脸。向着宇辞方七两人问了一句：“宇辞。”
　　宇辞：“诶！南哥怎么了？”
　　南辰犹豫了一下，有些难以开口：“那个，你和你那个女朋友······就是，你怎么确定就是喜欢她的？”宇辞抽着嘴角：“你说文雪啊，喜欢就是喜欢。”看着自家老大还是皱着眉头，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宇辞接着解释：“我一见到我家老婆文雪，就觉得开心，不见到她就浑身难受，要是看见有男生不知好歹往她身上凑，我能一整天吃不下饭。反正你要是喜欢一个人，只要看见她一眼，便感觉身上，灵魂全部都很满足。”
　　宇辞边说着边咧开嘴笑，一旁的方七是没眼看，撇过头去，穿过篮球场外檐所围着的铁丝网，远远的看见个女生背着画板，一步步的朝着篮球场方向赶来。穿着身超短裙，在全是校服短袖的校园里格格不入，宇辞不自在的回过头去。
　　南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左手在布满碎石子的地上，一个劲的画着圈圈。
　　······
　　木初白赶着去教导处办手续，一个没注意被早有预谋的朝阳撞个正着，木初白轻哼一声，揉了揉被撞的额头，被朝阳扯住了手，有些诧异：“朝阳！你！”朝阳嘻嘻一笑：“初白哥哥，听说你要去参加今年的中学生学科奥林匹克竞赛？是不是真的？”
　　“嗯。”木初白暗自把被朝阳握住的手抽了出来：“是有这么回事，古夏和上官商都要去参加集训。”朝阳撇了撇嘴，但也没再继续纠缠木初白，反正都快两年了，自己追了木初白两年，关系也只不是能够叫上他一句初白哥哥。
　　“那是不是说，初白哥哥就要被保送大学了。”朝阳有些不高兴，低耸着脑袋，木初白安慰了一句：“哪有这么容易，参加竞赛只不是尝试一下不同的题型，多完善一下自己，保送什么的，即不一定，也无所谓。从本质上来说，我们没有什么区别。”
　　朝阳嘟着嘴：“初白哥哥，你难道一直看不出来我······”
　　“什么？”
　　“其实我很喜欢你的。”朝阳说完突然捂头：“谁呀！”南辰几人从篮球场那边走来，特别是南辰刚好手里的篮球消失了，不用想刚刚用球砸朝阳头的就是南辰：“南辰，你这是什么意思？”朝阳跺着脚生气，南辰却嗤笑一声：“怎么了，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在初白面前装的跟个小白兔似的，现在这么还生气了。”
　　朝阳：“南辰，我平时也没得罪你吧，别忘了蒋老师可是我二叔。”
　　南辰眉眼见带着戾气：“别指我！不想死就别指我。谁允许你喜欢初白的，在明诚呆了两年了吧，难道是耳聋了，不知道木初白是我家的吗？还叫初白哥哥，你恶不恶心？”朝阳有些气急，张嘴欲反驳，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初白哥哥，他们欺负我。”
　　木初白微微愣神，这怎么还牵扯到他了，心里微笑：“南辰，朝阳毕竟是个小姑娘，年纪又小，别这样说人家。”南辰哼了口气，翻个白眼。
　　宇辞把球捡回来，和方七在旁边看这出好戏，要说这朝阳缠谁不好，偏偏缠着木班长，难道还真不知道南哥把木班长当做自家宝贝的宠着，别人看一眼心里都发毛，连续几天球都打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南哥喜欢人家木班长呢~唉好一出感天动地的兄弟情。
　　方七和宇辞无不是如此想道。
　　朝阳气的扭过头去，有些泪眼朦胧的扯着自己的裙子，狠狠的瞪了南辰几人一眼，随后转头就走，边走还边在气鼓鼓的嘟嘴暗骂。
　　在朝阳走后，南辰眼中的戾气全然消散殆尽，极力掩藏之前的醋意，被木初白指了指鼻子道：“什么时候连被人指一下都要发那么大的火了？！”木初白诧异的看着南辰把自己伸出去的手抓到他手里，十分别扭的搂过木初白的肩：“我就是看不惯朝阳那个样子！”这模样活脱脱的像是个受了气的小媳妇。
　　只是一道走的几人看惯了所谓的兄弟情，再进一步的关系，也最多不过是这样了。很多时候，和另一个人的关系本不应该是这样，但好像又只能是这样。
　　木初白笑了笑接着说：“朝阳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年纪小任性了些，但是又没有什么太大的缺点，女孩子嘛，宠着就好，生气了，哄一哄就好了。”南辰有些气恼：“看你这样子好像对女孩子很有一套。”木初白捏了捏南辰的掌心，似做安抚：“你吃醋啦？”本来只是打趣一句，没想到南辰还极其认真的点头：“是啊，我就是吃醋了。”
　　木初白还没有反应过来，抱着篮球的宇辞、方七都忍俊不禁。被南辰狠狠的瞪了一眼后，还忍不住的偷笑
　　南辰也不再纠结这件事了，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你要参竞赛集训的事情确定了？”木初白低下头嗯了声，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是有这么回事。”听到这话的南辰神色有些黯然：“那···大概要去多久呢？”“不清楚，但根据往年的例子来看，估计也就在一周左右。”南辰：“是去北大？”木初白：“是。”
　　说完，南辰和木初白就没有再过多言语，谈论也不过就是打算去哪里吃饭，明天天气怎么样······
　　······
　　到了集训的日子，陈华娟女士一刻不停的唠叨：“这次去一个多星期呢，天气最近冷的嘞，多带点防寒保暖的衣服······在那里要记得照顾好自己，看到什么自己喜欢的就买，妈妈有钱······还有还有······”木初白走近床边，去叠那些被自家老妈翻箱倒柜给弄出来的衣服，什么夏天的、冬天的全给翻了出来。“妈~我就是去一个多星期而已。”这话一出陈华娟就急忙解释道：“什么叫就啊，你都要离开妈妈，一个人去北京那么老远的地方，人身地不熟的······”“妈，我不是一个人，还有带队的老师和同学呢。”
　　陈华娟把衣服和一些必需品一点一点的放进行李箱：“小米嘟啊，你怎么还不换衣服啊，准备穿你那泰迪熊睡衣去啊，不怕同学笑你。”木初白顺手拿起挂在衣柜里的米色大衣，随意地准备换上。
　　“诶诶诶！你这衣服都买了好几年了，穿了也不知道多少次了，你今年不是买了好几件外套吗，换别的。”
　　木初白不知怎么的就愣住了，刚刚拿衣服就是随手的举动，在他的记忆里，第一次见到向晚，也就是再这样一个萧瑟的冬天里，自家穿的，也是这件米白色的外套。就是这无意之间的举动，今后的每一天，熬夜刷的每一道题，都是为了那个人。哪怕那个人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却比他前面的十四年都还要铭记于心，以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学习，只知道周围同龄人都在学习，所有自己也在学。
　　但直到遇见了向晚，从那天起，连睡觉都是想着怎么到达向晚呆的上海，怎么样能够离他近一点。
　　“你发什么愣啊，快去把衣服换了。”
　　“算了妈，我觉得，这件衣服很好，特别好。”
　　陈华娟看了自家儿子一眼，也没再多说什么。
　　木初白换好衣服，无意中看到了放在客厅中的那盆金桔：“妈！”
　　“怎么了？”
　　“放着的那盆金桔，我想带着去。”陈华娟拖着沉甸甸的箱子走了出来：“什么？那盆金桔？”把箱子放到出租车后备箱：“想带着就带，我给你拿下来。”
　　客厅里的金桔终于还是送到了木初白的手里，陈女士目送着载着自家儿子的出租车越来越远，重重的叹了口气。其实这盆金桔，也就是在木初白没出生几天，才买来的，这小子还说什么金桔为什么不结果，是不是妈妈被骗了，买到个假的。
　　哪有这回事，明明就是初白呀，小时候担心金桔饿了，把自己的奶全倒给金桔，差点没被他淹死。
　　陈华娟想到这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下了出租车的木初白和队伍集合，带队的老师姓邓，叫邓建，往年明诚集训带队的也都是这个，满脸胡茬，完全不休边幅的中年男人。
　　古夏是个只喜欢穿格子衬衫的老宅男，长着一张看着不大的娃娃脸，却整天张口闭口的苍天再给我五百年，这人最有趣的还是学习上，这次参加冬令营，古夏是参加的是计算机，刚开始来明诚的时候，仗着自己在计算机上面有优势，窃取□□，还有学校里所有角落的WIFi密码。每次考完试的成绩，古夏甚至比一些老师都知道的早。但是这个人也很好笑，现实生活中，见到个女的就走不动道。
　　古夏：“木班长！快快快和我坐，我给你占了位置。”古夏说着拍拍身边的空位，上官商把看的《人类高级进化史之基因的秘密》放在大腿上，推了推眼镜，冷着眸子看了眼正在抠脚的带队老师邓建：“邓老师！邓老师！”邓建啊了声，回头看向抿嘴严肃的上官商：“怎么了上官同学？”上官商：“邓，老，师，麻烦您把鞋穿好。”“哦哦哦，好，你们女孩子就是讲究。”上官商：“邓老师，这不是讲不讲究的问题，更不是女孩子的问题。这是······”
　　“行啦行啦，我穿还不行吗。”
　　上官商又欲开口，木初白看势急忙说道：“上官商，那本书好看吗？”上官商从书包里拿出几本厚厚的书：“你要看吗？我这里还有。”说着就把书递给木初白，木初白微笑的点头接过，坐在离车门最近的位子上，一个人就着冬日短暂的阳光，默默的看着书。
　　古夏：“初白，这是什么？招财树吗？”
　　木初白：“是我家养的金桔。”“金桔？橘子？那就是可以吃喽。”古夏伸出手摸了摸金桔的叶子：“不过说真的，你参加个集训，还带盆金桔，初白呀！这次你终于可以不用凭自己这张脸出名了。”古夏捂着肚子笑个不停，木初白也笑笑，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