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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奴良鲤伴的场合 ...
“和服?”
“不不不,女孩子的话果然应该还是喜欢甜点吧。”
“要不然去问问毛娼妓?”
“喂!你可别忘了我们是在比赛啊!青田坊!”
“……说起来,这究竟是谁的主意啊?”
奴良组总部的庭院之中,拍打着翅膀的鸦天狗在半空中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奴良鲤伴喜欢上一个人类少女的事情在妖怪们这里并不是什么秘密,但对于几天前刚出远门回来的奴良滑瓢来说倒是件新鲜事。
被尊称为总大将的妖怪兴致勃勃地说着要去看看自家那臭小子喜欢的类型,傍晚的时候不仅拿了一堆伴手礼回来,还意味深长地说他们二代目这样下去只会失恋而已。
“一个人类而已,对于妖怪来说也就是短暂地百年时间,二代目一定很快就能明白……”
“是吗?我可是听说那臭小子在不知道对方名字的情况下还打算和对方结缘呢。”
首无:“……”
在跪坐的首无面前,奴良滑瓢若有所思地扬了下下巴,他轻轻地“嗯”了一声,语气开始充满了微妙的兴味。
“要是哪天打击过大彻底找不到人也情有可原吧。”
首无:“……”
首无:“我明白了,总大将。”
奴良滑瓢:“嗯?我可没说什么哦,只是那孩子还挺可爱的,那臭小子不打算出手的话换成我也……”
首无无比熟练地打断了对方:“那么我先告退了。”
滑头鬼都是些无法管束的家伙。
首无是在江户时期加入的奴良组,对于战国时期奴良滑瓢的传闻不甚了解。
金发的滑头鬼为了拯救人类的公主失去了心脏,开始像人类一样迅速衰老,最后彻底活成了一副老流氓的样子。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传闻,首无有些担忧奴良鲤伴的情况。
说实话,他也忘了究竟是从哪一天起,那个弯着唇角用散漫的语气对着战败的他说出“奴良组是为了保护重要的同伴而存在的”的妖怪身边开始弥漫出一股忧郁的气息的。
奴良鲤伴仍旧很强,却好像不再会真心地笑了。
直到红着脸宣誓“我是来夺走二代目的初吻”的小冰丽的到来——
与其说是被吓到,在首无的眼里,那时的奴良鲤伴更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东西。
百鬼之主松开了捏着下巴的手,他轻轻地笑了一声,宽和地揉了揉小冰丽的脑袋。
“真是和姐姐小时候一模一样。”
这句话说得很轻,只有跟在他身后的首无听见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的首无突然产生了种错觉。
就好像等陆生少主长大,二代目就会离开奴良组一样。
除了陆生少主以外,奴良组内再也没有什么能够留下奴良鲤伴了一样。
“今年的梅花也开了啊。”
从江户一直延续到现在。
每到庭院后面的梅花盛开,疏雪落下之际,总是时不时搞个失踪的奴良鲤伴都会准时出现在奴良组里。
“果然还是生我的气了吧。”
首无对于对方的话完全没有一点头绪,但他认真思索了一下,不难联想到二代目之前称呼过的“姐姐”。
历代滑头鬼中都没有女性,也没有听说过璎姬夫人还有个女儿的事情。
尽管对于奴良鲤伴非常地担忧,但首无最后还是没能做出窥探别人隐私的事。
不管是人还是妖怪,只要知道那是对于奴良鲤伴非常重要的存在就行了。
大概正是因为下了这样的决心,首无听到奴良鲤伴喊那个人类咒术师为“姐姐”时,他就计划好了今天。
虽然他不相信转世之类的话,但既然那个人类能让二代目露出笑容,寿命的事之后可以再议。
这么思考着的首无开始以奴良鲤伴的名义给对方送礼物,然而他也完全没有追求女性的经验,据青田坊说,那个名为绘里花的女孩子第一次收到花鼓绳的时候还原地迷茫了一会,最后再三确认了的确是“奴良鲤伴”送的后才收下。
但是!
现在的他已经不一样了!
他首无研读了999+的人类恋爱论坛,一定能帮二代目追到心爱的女孩子的!
这么想着的首无在庆祝新成员加入的宴会上捏着下巴,得意地哼哼了两声,哼完才发现周围嘈杂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连带着热闹的空气也凝滞住了。
“搞什么,那个人类——”
“袭、袭击?”
“喂!把你的刀收好!那位可是未来的二代目夫人!”
首无:?
首无:!
座下的妖怪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他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向同伴们窃窃私语的方向看去。
偷亲了黑发妖怪的少女因为醉意而彻底昏睡过去,她的脸颊微红,呼吸均匀而平和。
周围的议论声逐渐大了起来,兴许是在睡梦中觉得有些烦恼,首无看见她无意识的缩了缩,长长的睫羽轻颤,抬手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
但是,在那之前——
“哎呀,这可麻烦了。”
握住少女手腕的手指纤长而有力,奴良鲤伴的语气轻柔得像片羽毛,金瞳抬起的时候,宽敞和室之内的妖怪们却不约而同地纷纷噤了声。
并不是害羞,也不是惊讶,胸腔内凌乱的心跳很快就恢复了节奏。
将对方沾在唇瓣上的金发拨到耳后后,奴良鲤伴的手指在对方的眼尾轻轻擦过。
他低下了头,鼻尖却在距离面前少女肌肤还有一寸时停下。
奴良鲤伴的声音里带着略为无奈的笑意。
“在这里睡着的话第二天可是会头疼的哦,姐姐。”
-
奴良组妖怪们的所作所为奴良鲤伴是前不久在得知的。
凌晨两点的迹部宅点着灯,而盘腿坐在床上的绘里花放弃了一贯的打游戏行为,在认认真真地学习怎么翻花鼓绳。
“因为是鲤伴送的啊。”
暖黄色的灯光下,金发的少女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说出了这句话。
奴良鲤伴向来眯着的一只眼睛短暂地睁开了片刻,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轻轻地笑了声,轻而易举地从露台上跳了下来,动作自然地在绘里花身边坐下。
被尊称为奴良组最强一代的滑头鬼并没有做什么的打算,他只是用手托着下巴蹲在对方身边看,安静到连绘里花都忍不住问他“怎么了?”
“不,没什么。”奴良鲤伴说,“只是想到了姐姐以前给我扎头发的时候。”
绘里花觉得自己手里的绳子突然变成了烫手山芋。
“明明小时候格外亲近,长大以后姐姐却越来越疏远我了,反而和毛娼妓她们更亲密些。”
长相俊美的妖怪做出苦恼模样时的神情总是令人无法拒绝,而奴良鲤伴似乎准确地抓住了她这个弱点。
“明明姐姐只要看着我就好了啊。”
【“可是姐姐太弱了,一不小心就会被别的妖怪干掉的吧。”】
【“没关系,我会照顾姐姐的,就像母亲曾经那样。”】
【“姐姐不是说过了吗,直到死之前,都会一直陪着我的。”】
【“多喜欢我一点嘛,姐姐。”】
这个狡猾的家伙,总是能若无其事地说出让人呼吸停滞的话。
倒也不是没试着反抗过,可她拿着这些话来堵对方并不会使奴良鲤伴感到无措。
他只会得寸进尺而已。
引领着奴良组走向顶盛的大妖怪背地里总是一副爱撒娇的模样,偶尔还藏了点捉弄人的心思。
绘里花还记得在一切归于平静后,她第一次去奴良组找对方时的样子。
薄薄的一层障子门遮蔽了阳光,檐廊外鸦天狗正焦急地飞来飞去,门内枕在她膝上的奴良鲤伴却竖起了根手指示意她噤声。
绘里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明明她是来交接文件的。
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她和奴良鲤伴交往的关系的咒术界高层们对于她寄予了厚望,甚至还暗戳戳地表示不做任务也没关系,反正五条家的那小子最近很闲。
绘里花思考了半分钟,才将“五条家的那小子”和五条悟对上号。
于是她看着老家伙们的眼神顿时变得微妙了起来。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和他们坦白——
五条老师不听你们的话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了,试图挽尊只会被五条老师听说了后气得更惨而已。
“你真的不看看吗?其实我觉得把里面的几项改掉以后对妖怪们也挺有好处的哦?”
绘里花试图用手里的文件吸引对方的注意力,然而奴良鲤伴却只是配合地睁开了眼睛而已。
“既然姐姐已经看过了,我就没有看的必要了。”
奴良鲤伴坐起身来,他打了个哈欠,抬手揉乱了本就凌乱的发丝。
绘里花一愣,抬眼对上对方突然凑近的眼睛。
她被吓了一跳,奴良鲤伴却是捂着肚子心情颇好地笑出了声。
“不是说比起以前强了很多吗?怎么还是一副容易受惊吓的样子。”
……挑衅?是挑衅吧!绝对是挑衅吧!
当时年少无知的绘里花挽起袖子就打算和对方干上一架。
“姐姐。”
明明是这么喊的。
面前的妖怪却永远一副没大没小的样子。
仗着比她高出许多的优势,奴良鲤伴笑着抓住她的手腕,轻轻松松地将她揽入怀里。
她的额头撞上他的胸膛,对于妖怪来说最脆弱的部位几乎触手可及。
奴良鲤伴的声音连同心跳声一起传达进了她的耳里。
“而且,那种事情和陆生就好了。”
二代目已经成为了过去,三代目才是统率百鬼的存在。
虽然奴良组里对于奴良陆生的实力不服气的妖怪仍占大多数,但那是陆生自己需要解决的问题,奴良鲤伴并没有插手的打算。
他轻笑着,语气带了些刻意的苦恼。
“明明姐姐知道,你说任何事情我都不会拒绝你的。”
-
绘里花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罪有应得。
明明知道花言巧语的妖怪不可信,结果还是生了点爱慕的心思。
奴良鲤伴说过无数次喜欢她的话,但他们之间第一次正式的告白却是由她开的口。
突然到即使是奴良鲤伴也被她吓了一大跳,但那样的惊吓只维持了片刻。
奴良鲤伴很快地回过神来,他弯着唇角,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反而耐心又好奇地问道:“这些事情是谁教给姐姐的?”
不管是周围暧昧的灯光,还是不同于以往精心打扮过才穿上的昂贵长裙。
奴良鲤伴稍稍有些嫉妒。
完全没理解对方的话的绘里花愣了下,她在心中犹豫了一会儿,最后也没把信誓旦旦地给她比了大拇指的须王环供出来。
“……很奇怪吗?”
“嗯?不,姐姐穿什么都很好看。”
奴良鲤伴坦诚地回答道,他垂下眼,比女孩子还要纤长些的长睫遮掩住金瞳里的情绪,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伸手摘下她头顶上的花瓣,唇角的弧度浅淡了些。
“就算姐姐变成没有人形的妖怪,我也会喜欢姐姐的。”
奴良鲤伴有的时候,也会生出些疯狂的念头。
要是真有那一天,围绕在姐姐周围的存在就没有那么多了吧?
这样姐姐就会像他小时候一样,只给他念故事,只给他扎头发。
即使她念的故事没头没脑,还能把自己念睡着,就连扎头发的手法也很生疏,偶尔还戏弄他似的趁他不注意给他编成女孩子的发型。
“……这是什么奇怪的形容啊?”
似乎是想象出了某个咒灵的样子,绘里花忍不住震惊了一会。
她震惊着震惊着,又忽然想到咒术高专某位现任教师曾经的所作所为,于是警惕地后退了一步。
“你该不会是听说了夏油的事迹,打算拿我做实验吧?”
奴良鲤伴无辜地歪了下脑袋:“我可不会对姐姐做那种过分的事。”
语气简直和最近流行的“绿茶”一模一样。
不过如果是奴良鲤伴,就算他说出什么“我只心疼姐姐”之类的惊世骇俗的话,绘里花也不会觉得很奇怪。
果然她的三观已经跟着对方潜移默化了吗?
绘里花原地自我反思了一会,末了才反应过来正事。
“其实你拒绝我也没关系。”她说,“哥哥说我做什么事情都只有三分钟热度,估计没过几天就忘干净了。”
奴良鲤伴眨了眨眼。
他毫无预兆地俯下身来,侧角的线条因光线而显得有些模糊。
“是吗?那我再努力一下。”
并不是预料之中的反应,奴良鲤伴的脸上一点生气的痕迹也没有。
——所以才说妖怪都是些欺骗人的存在。
直到极具侵略性的吻落下的时候,绘里花才明白过来奴良鲤伴的心情也许并不是光从脸上就能猜出来的。
落在她耳边的声音低沉又沙哑,带着点充满压抑欲望的笑意,奴良鲤伴的手指没入她的金发之中。
“只有这点不行。”
“我可不会让姐姐忘了我的。”
-
绘里花和奴良鲤伴一直没有将交往的事情告诉过奴良组的妖怪们。
倒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没有人问到罢了。
但这并不代表她对于醉酒后偷亲对方的事情不感到丢人——
“不可能。”
“我不记得了。”
“啊,没错,这就是传说中的失忆啊。”
绘里花醒来后的拒绝三连让首无以头抢地的同时,也让毛娼妓捂着唇笑。
照顾她的妖怪们一出去,绘里花就盘算着逃走了。
对咒术的掌握已经打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的绘里花熟练地比了个手势。
本来是之前为了逃避里梅拉她做体能训练才学会的招数,但现在用来逃跑也挺好的。
——变成了一只金色小鸟的绘里花理所当然地这么想道。
她从门缝里挤了出去。
张开了翅膀。
原地起飞。
“逃跑可不是个好习惯哦,姐姐。”
就如奴良鲤伴说的不管她变成什么样他都会喜欢她一样。
他只一眼就认出了她。
绘里花震惊地原地降落了。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但她事实上也没有感动太久。
毕竟奴良鲤伴用手指戳了戳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
“说起来,我还没有想过这种溜出去的方式。”
一副下次一定试试的口吻。
绘里花眨眨眼睛,暗戳戳挪回房间里。
……完蛋。
首无真的要恨死她了。
-
奴良组的妖怪们发现奴良鲤伴最近有了个新爱好。
百鬼夜行的时候,奴良鲤伴的肩膀上总是停着一只金色的小鸟,羽毛蓬蓬的,偶尔在被捉弄时还会气愤地用嘴啄对方的头发。
奴良鲤伴对此一点也不气恼,他总是哈哈哈地笑着,然后垂下眼睫,伸出根手指示意小鸟跳上来。
对于二代目的这点小爱好,首无并不介意。
小动物而已,他们奴良组庭院的树上也有很多。
但首无没有想到,养只小鸟的代价是奴良组的檐廊要重建了。
长期镇受在奴良组领地的边境区域的妖怪并不时常来到浮世绘町,听纳豆小僧说,牛鬼来的时候他正在和二代目养的那只金色小鸟玩,玩着玩着就突然被一股凛冽的杀气包裹了。
“人类的咒术师在奴良组的地盘做什么。”
牛鬼是在一瞬间出手的,奴良鲤伴也是在那一瞬间出现的。
黑色的[畏]缠绕着弥弥切丸,奴良鲤伴手中的三色丸子在地上滚落,沾上了灰尘。
“别对姐姐做多余的事。”
璀璨的金瞳半垂着,虽然并没有用刀对着对方,但奴良鲤伴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带了掩饰不住的冷意。
并非是仇恨,更像是恐惧。
就像是牛鬼对那只小鸟动手的画面让奴良鲤伴回忆起了什么并不愉快的场景。
“二代目!”
首无焦急地叫了一声,奴良鲤伴却并未回过头。
他身边的气息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就在首无打算着要不要去把总大将叫过来的时候,少女清甜的嗓音却穿透了空气。
“鲤伴!”
短短的两个字符,准确地落入了奴良鲤伴的耳朵里。
他微微侧过头,动作进行到一半,脸却被变回人形的少女强硬地捧住了。
“不可以哦。”她板着一张脸,像个长辈一样教训道,“对同伴生气这种事。”
奴良鲤伴愣了下,他的瞳孔扩大一瞬,又很快地恢复了原状。
“什么啊,果然姐姐一开始就是记得的吧。”
他的语气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奴良鲤伴眯着一只眼睛,笑得散漫。
“请求别人杀死自己,虽然知道是姐姐迟早会做出来的事情,但看到的时候果然还是吓了一跳。”
绘里花有些心虚,她搭在对方脸颊上的手收了点力气,看上去像是下一秒就会逃跑的样子。
于是奴良鲤伴轻轻地“嗯?”了一声,未卜先知般地揽住了她的后腰。
“我其实一点也不喜欢冬天。”
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处的妖怪这样说道。
他的语气中带了些笑意,整个身体却松散了下来。
说不清究竟是撒娇还是投降,奴良鲤伴摆出了一副束手无策的姿态。
在奴良鲤伴的记忆里,他的姐姐总是气势汹汹的样子,爱揪他辫子,也爱和他生气,甚至还为了母亲的事诅咒他长大以后变成丑八怪。
弱小的妖怪即使遇到了困难也什么都不说,嚷嚷着要为了璎姬夫人和他一决胜负,结果几招就被打得趴下,红着眼睛不让自己哭出来。
奴良鲤伴一直都以为,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才会被对方这样讨厌。
——可是并不是这样的。
【“我会陪着你的。”】
【“成为你想要成为的家伙吧,鲤伴。”】
在他决定成为妖怪的那年,弱小的妖怪握住了他的手。
温柔过头了。
明明是个连雪女都打不过的家伙呀。
关于对方的情绪一点一点低落下去的事情,奴良鲤伴并非不知道。
只是他以为她会想通的。
就算他们因为诅咒一辈子没有孩子也无所谓——这一点,奴良鲤伴本以为对方会想明白的才对。
可是他忘记了,从一开始,他的姐姐就是个胆小鬼。
【“鲤伴小的时候,我让那孩子抱过你。”】
【“那孩子的模样严肃得简直就像是如临大敌,你一哭她就慌得要命,最后索性和你一起哭了起来。”】
母亲临死之前的话在对方死后环绕在奴良鲤伴的耳畔。
于是他开始变得小心翼翼。
他再也没提过结缘,把生命分给对方一半的事。
也不知道是怕把对方吓走,还是怕这镜花水月一般的梦境醒来。
奴良鲤伴很早就已经做下了决定。
在绘里花作为人类死去的那一天,他也会作为妖怪死去。
他已经无法再度过第二个百年寒冬了。
这些事情,奴良鲤伴并没有要告诉对方的打算。
但是……
“冬天很好的哦。”
“可以堆雪人,还可以打雪仗——说起来,上次和虎杖君他们一起比赛的时候我还输了。”
绘里花掰着手指说道。
她说着说着,又像是感受到了奴良鲤伴的注视一样,忽地停了下来。
金发的少女对他绽开了笑颜。
“这可不是说大话哦,鲤伴。”
【“多喜欢我一点吧,姐姐。”】
“如果是每天多喜欢你一点的事情,我想我还是能够轻而易举地做到的。”
比任何宝物都美丽。
“毕竟和鲤伴在一起的时候,除了喜欢外,我再也产生不了别的情绪了。”
比任何宝物都耀眼。
奴良鲤伴恍然发现,绘里花在注视着他的时候,蓝色的眼眸里仿佛淬了星光。
一闪一闪的,诉说着那些难为情的小心思。
“迹部绘里花,这是我的名字。”
就像是孩童在幼稚地做约定,他视若珍宝的少女对着他伸出了手。
“现在起就不会变老的话哥哥一定会吓一跳的吧,等我再长高一点怎么样?”
透着苦恼与狡黠的语气,可爱得让奴良鲤伴忍不住弯起唇角。
“好。”
他回应道,指节勾着对方的小指,小心翼翼地,仿佛回到了那座装满回忆的江户城。
对于奴良鲤伴来说。
没有什么比这更幸福了。
-
这大概不是错觉,绘里花的术式越来越奇怪了。
最初是小鸟,然后是小蛇,最后变成了金色版的鸦天狗。
即使是首无也总是被吓一跳。
“二代目!你绝对是看到了吧二代目!”
“嗯?”
“怎么会有金色的鸦天狗啊!一看就是那家伙变的啊!”
奴良鲤伴捏着下巴,歪着脑袋装模作样地想了想,然后微笑着对着脑袋冒烟的首无说道。
“是新的鸦天狗也说不定。”
首无:“……”
毫无原则,单方面的包庇。
奴良鲤伴的睁眼瞎是即使对方“隐身”的术式失效,他也会装作看不见还说句今天天气真好的程度。
“有什么关系嘛。”
昔日的魑魅魍魉之主说道。
“我可是很无聊的啊——姐姐喜欢玩,我就陪着她玩。”
夕阳下的滑头鬼在檐廊下站起身,挂在枝头的风铃被风吹得叮叮作响。奴良鲤伴张开手,轻而易举地就接住了从奴良组大门外跑来的少女。
首无忽然就明白了奴良鲤伴提前“退休”的原因。
懂了。
原来谈恋爱能正大光明地偷懒。
这就去和毛倡妓商量一下。
*考完外科啦!接下来是影像!鲤伴的番外我写了很多次,可能因为备考的时候脑子里全都是外科什么战伤创伤回头一看全是废稿……(陷入沉默)磨了很久本来打算前天写个结尾发的,但是可能因为家里的床太舒服了所以一回家就陷入了昏迷(土下座)
*迟了一天,大家还是端午快乐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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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奴良鲤伴的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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