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日嫌疑人[刑侦]》追鹿

25、第 25 章

　　救护车红蓝色的光和急促的鸣笛声划过原本沉静的夜幕，由城市的这一段驶向另一端。

　　医院的夜间急诊灯火通明，医生和护士步履匆匆，跟着一辆担架走进了手术室里。

　　唐临川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将手搭在一边人的肩上：“你先去旁边眯一会儿，等我事情忙完了来找你。”

　　顾一双眼带着朦胧的困意，胡乱地点了点头。

　　唐临川在心中叹息一声，看着他摇摇晃晃地走到长椅上，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

　　现在是下半夜两点，本来他都已经睡了，但电话催命似的打了过来，说是罗金宝出事了。

　　周朋义也顶着一头没来得及收拾的乱发过来，身后跟着个满脸都是慌张和害怕的男人。

　　男人脸色蜡黄，眼下有青色的黑眼圈，一看就是夜生活极其丰富的人群。他一双眼瞥着唐临川，撞上对方的目光后又倏地缩了回来。

　　“贼眉鼠眼地看什么呢？”

　　周朋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烦躁，毫不客气地重重拍了怕他的肩：“坐，我们队长有话问你。”

　　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支录音笔，在两人身前站定。

　　“别紧张。”

　　唐临川不动声色地将他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你叫什么名字？”

　　“齐铭。”

　　男人的声音很小，似乎说个名字就要耗费掉全部勇气似的：“警官，我没杀人，那个人不是我推下水的，我要是想把他推下去还报警干什么呀？”

　　“没说你杀人。”

　　唐临川太阳穴“突突”地跳着，有些头疼：“你救他上来的时候他还活着吗？”

　　齐铭连忙点头如捣蒜：“活着活着，其实不算是我把他救上来的，严格来说应该是他自救。”

　　自救？

　　“我喝了酒从河边经过，听见河里好像有声音。那条路很黑，我有点害怕，但还是抵不住好奇，就走了过去，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声音。结果我刚走到了河边，一只手忽然从河中伸了出来，抓住了我的脚踝。”

　　齐铭想到那时的场景，似乎仍心惊胆战：“我以为是自己喝多了，产生幻觉了，想跑，但脚踝被那个手死死抓着，根本走不掉。我往后躲，他就跟着从水里多冒出来点，最后是靠着自己从河里爬出来的。”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顿了下，声音小了点：“然后我发现这个水鬼的胳膊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这才觉得不对劲，连忙打了120来救人。”

　　“你路过的时候有没有见过什么可疑的人？”唐临川问，“走路匆匆忙忙，遮着脸，不想让你看见的那种。”

　　齐铭痛苦地蹙着眉回忆了半晌，摇了摇头。

　　“行，你先回去吧，如果有事我们会联系你的。”

　　唐临川结束了这次问询，却听齐铭惴惴不安道：“你们......不派人保护我吗？”

　　“保护你？”周朋义有些费解，“保护你做什么？”

　　“我是证人啊。”

　　齐铭的脸上多了几分讨好的笑：“电视剧里不都这样演的吗？派几个警察去保护证人，以免证人被凶手灭口了。”

　　“你连他样子都没看见，他找你灭什么口？”

　　周朋义“啧”了一声：“别多想，没什么事，回家睡觉，别再去鬼混了。”

　　齐铭点头哈腰地应了，忙不失迭地顺着医院的走廊走远了。

　　周朋义瞥了一眼蜷缩在长椅上睡着的顾一，很有良心地选了个离他有些距离的地方坐下：“他怎么跟来了？”

　　“小孩睡迷糊了，我醒了他就跟着从房间出来，怎么说都不走。”

　　唐临川掩唇打了个哈欠，只觉得自己脑袋里像有一台电钻一样，锲而不舍地钻着他的太阳穴。

　　“这小孩不会和案子有什么关系吧？”周朋义小声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队长。”

　　“之前我也怀疑过，但我觉得根本就是没有道理的怀疑。”

　　唐临川的声音很轻：“全淇县那么多人呢，怎么就正好会是他？更何况这两次那个人犯案的时间，顾一都有不在场证明。”

　　“上次陆杰家的案子，法医和痕检的结果都出来了，说是陆杰临死前没有反抗和挣扎，但似乎经历了不知名的恐惧和折磨，你说这个凶手会不会......”

　　顾一动了动身子，含含糊糊地梦呓了一句。周朋义倏然住嘴，停了一会儿后才继续小声说：“是陆杰的熟人？”

　　“熟人的可能性很大，而且之前我就猜想，会不会是陆杰和师梦婷两个人共同的熟人？”

　　“不好说，你发现什么了？”

　　唐临川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将相册里的一张图找给他看：“这是陆杰的档案，这是师梦婷的档案，上次我去档案室查的，发现他们两个居然读的是同一所高中。前几天我们问询罗金宝的时候，你还记得他说过什么吗？”

　　周朋义恍然：“他说自己和陆杰的高中同学！”

　　“所以他们都曾是同学，但并不是一个班的。这是师梦婷的毕业照，里面却没有陆杰和罗金宝任何一个人。”

　　“也就是说，现在有一件事把他们这些本来毫不相干的人都联系了起来，我们只要找到这件事......”

　　唐临川肯定了他的想法：“是的，只要弄清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凶手是谁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话音刚落，周朋义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应了几声，挂断后看向唐临川：“唐队，技术部的兄弟们调出了罗金宝在遇到袭击前经过的地方。”

　　“他去哪了？”

　　“他去了一家名叫BLUE的酒吧，而且约了别人，照片我发你手机上了。”

　　唐临川在听见“BLUE”时眉心动了下，紧接着手机便震了震。

　　他点开照片，一个堪称“非主流”女孩的照片撞进眼中。

　　“这个女人叫宋春娇，”周朋义补充道，“刚刚派出所的兄弟们已经问过当晚值班的服务员了，据说罗金宝和宋春娇好像吵了一架，两个人是不欢而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