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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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金宝刚从拘留所出来，家里的车屁股还没坐热，便又被传唤到了警察局里。
他不复先前的嚣张跋扈，眉眼间显而易见地多了几分烦躁和不安，放在铁桌面上的手不住地乱动着，拧着眉看向唐临川：“又抓我干什么？老子不是什么都没做吗？”
唐临川将两份打印文件向他推了推：“这是陆杰的银行流水，汇款方是你父亲名下的信贷公司，这件事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罗金宝矢口否认：“他在我爸那里借钱，我又从哪知道这件事？”
“他没和你提过吗？”
唐临川看着他的眼睛：“你和他关系这么好，他居然一次都没和你提过？”
“我们关系好？”
罗金宝嗤笑一声，交叠放在桌上的手换了个位置：“唐队长，我只是和他去吃了个饭，不至于说我们关系好吧？老同学多年没见，吃个饭不是很正常的事？”
“可是信息技术部门查询了你的通话记录，”周朋义接着说，“从三年前陆杰开始借贷之后，你们多则一周一通电话，少则一个月一通，直到近年来才越来越少，是转用微.信电话了，这也叫‘关系不好’吗？”
罗金宝的脸色变了。
他额上青筋跳了跳，忽地身子向后一仰，勉强牵起唇角：“这都被你们查到了？我应该让那个蠢货早点和我开始用微.信联系的。”
唐临川眉心纹路重了几分，不动声色地和周朋义对视了下：“蠢货？”
“陆杰不就是个蠢货吗？”
罗金宝挑眉，脸上倏然出现了几分戏剧化的表情：“说他蠢货都算抬举他。”
“你对他怨气怎么这么重？”周朋义用狐疑的眼神打量他片刻，“私人恩怨？”
“什么私人恩怨。”
罗金宝这会儿脸上的焦躁和不安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浓烈的鄙夷和兴奋。这两种表情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违和。
“他当年大学毕业在那个邮政局工作，一个月赚三瓜俩枣都刚刚够付房租，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罗金宝冷笑一声：“都要吃不起饭了，还宝贝似的供着他那台破相机，跟祖宗似的，谁东都要跟谁急。我寻思少爷我家里有的是钱，就看看你相机能怎么了？那凶我凶的，就像动了他儿子一样。”
唐临川“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然后我发现他小子胆子可不小，”罗金宝局促地笑了下，似乎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你们猜那相机里有什么？”
他挤眉弄眼地看着周朋义，脸上的表情十分浮夸：“你们猜猜看，肯定猜不着。”
“说重点。”
周朋义敲了敲桌面，警告他：“别浪费时间。”
罗金宝“啧”了一声，外国人似的耸了耸肩：“周警官你真是的，连这点小乐趣都理解不了。”
唐临川带着警告意味地轻咳一声，罗金宝才继续手舞足蹈地讲了下去。
“我靠，全是女人。我当他宝贝什么，原来是宝贝里头的照片呢。他拍了各种各样的女人，街拍似的，也不拍什么重要的位置，真是无趣……”
周朋义又敲了敲桌面：“这是警察局，注意你的言辞。”
罗金宝撇了撇嘴，摊手向椅子上一靠：“我说完了。”
“在周一下午三点左右，陆杰给你打了个电话，”唐临川将另一张纸推到他面前，“你们在电话里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罗金宝挠了挠下巴：“就正常叙旧，闲聊，问我有没有空出来吃个饭，没了。”
“真的吗？”
唐临川看着他，冷不防问：“认识师梦婷吗？”
罗金宝的瞳孔骤然缩了下，声音却仍是那种吊儿郎当的浮夸：“认识啊，怎么不认识？那不是陆杰暗恋对象吗？”
唐临川愣了下。
他以为罗金宝会对这件事避而不谈，又或者撒谎掩饰，却没想到他承认得这么痛快。
“陆杰那天给我打电话，问我有没有空去一咖啡店和他聊聊天，他说自己遇见了人生难题，”罗金宝笑了笑，“还能是什么人生难题？无非就是女人呗，我就按照他的地址去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他好像下意识地又要问唐临川和周朋义无聊的问题，触到两人的目光后又默默地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老实道：“我看见他在咖啡店躲在绿植后面，正拿着他那相机对着师梦婷拍呢。”
唐临川想起了在暗房中发现的那张照片：“然后呢？他拍完照片去哪了？”
“我也没想去打扰他，拍就拍了，我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他，一直等到师梦婷离开十多分钟，他才从咖啡店里魂不守舍地出来。”
罗金宝又挠了挠眉毛：“他很难过，说什么那小姑娘宁可和别的男人搞婚外……咳，也不愿意在单位多和他说两句话，反正挺失落的。我随口安慰了他几句，就把他送回邮政局了。”
“送回？”唐临川抓住了他话中的词，“你亲自把他送回单位是吗？”
“是啊。”
罗金宝莫名其妙：“看着他走进邮政局大门的。”
***
这次问询显然也没有特别多的收获。
周朋义站在打印机边上，看着往外吐纸的机器叹了口气：“你信他说的话吗？本来我们觉得陆杰有嫌疑，但是他死了。现在又冒出个大活人来给他作证，说师梦婷死的时候自己刚好把陆杰送到单位回去上班，这下彻底把人嫌疑洗清了。”
“有一部分是真的，但他说的大部分话都不算特别可信，还是得继续核查监控和其他人证。”
唐临川放下手里的咖啡杯，轻声道：“这次问话他有些地方很怪，你发现了吗？”
“什么地方？”
“他在讲述这些事的时候，好像小动作和表情都特别多，细细碎碎手舞足蹈的，包括他很多问题，好像都想博得我们的关注，”唐临川蹙眉，“就特别像上次我一个学心理的朋友讲给我的心理疾病，应该叫什么……”
“表现型人格障碍？”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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