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雪

2、第 2 章

　　【当前愿望进度条：0/1000000000 0%】

　　程青放：“这是十个亿？”

　　他不由得想起前世的时候某个业界大佬说过的这么一句话：先定一个小目标，先赚他十个亿！

　　“……让我赚够这么多钱，我还许什么愿啊，这十个亿我干啥不都很爽？！”青放无语。

　　【本系统的愿望进度条并非物质财富单一组成，其它组成条件请宿主自行探索。】

　　青放继续无语。

　　走廊里有学生走过来，程青放觉得先不研究这愿望系统了，自己现在一无所有甚至家里还负债累累，这愿望进度条于自己而言猴年马月才能攒满，权当这个愿望系统是个摆设罢。

　　不再发愣，照着前世的记忆，程青放很快找到此时自己所在的教室。

　　教室里吵吵闹闹的，还有几分钟才开始上早读，这个时间段大家都还在疯着抄作业，年轻昂扬的生命啊，吵闹源源不断的钻进程青放的耳中。

　　看着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学校环境，程青放心里多少有些感慨。

　　他在教室门口站了一会，低头望了望自己沾满了泥污的帆布鞋，旋即笑了出来，洒脱的将湿漉漉的头发朝后一顺，本是遮住眼眸的发丝顺着他的指缝滑过，服帖的盖在头顶上。

　　湿发、背头，配上脸上的这抹笑，显得他肆意又张扬。

　　程青放的脸生的很美，却不带丝毫的秀气。

　　天生的奶油肌肤白的像瓷娃娃一般，睫毛长却不翘，直挺挺，让原本飘魅的桃花眼看起来格外清冷。

　　又因为他年龄还小，已经看着清冷，若是再年长几岁，这清冷就会变得更凌厉。

　　其他的五官也都生的很漂亮，只是曾经的他自卑又胆怯，故意留了刘海，又厚又长遮住眼眸，将一切美和纯净尽数挡去。偶尔和人对视时，眼中充满了胆怯和卑微，让人不屑深究他的样貌。

　　不过，现在的他，眸中尽是历尽小半生岁月的沉积，不再是曾经那个只会躲在角落里舔舐伤口的小幼兽。

　　如今的他，骄傲又恣意。

　　程青放又看了眼跟在自己身旁的魂哥，脑海里一遍遍闪现着自己在这间教室受过的欺凌，唇角上扬了下又瞬间落下来，笑意转瞬而逝让人觉得刚刚的笑是个错觉。

　　推门进去，原本闹哄哄的教室在他进门的那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视线对上班里的一张张脸，潜藏在深处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甚至有些早已忘掉的人，此时再看到时，程青放竟一瞬间也和记忆中的人对了起来。

　　“你谁啊？走错班了吧？”教室前排的一个男生吊儿郎当的问他。

　　“这是程青放吧？”有人认出来，小声嘀咕着。

　　他忽视了齐刷刷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很淡然的从同学们中间走过。

　　身后那个男生又半嘲讽半轻佻的说了句：“哟，程青放你什么时候变得不这么娘了啊？还特么的挺帅，怎么我从前从来都没发现过呢。”

　　只一句话，一下就将程青放拉回了曾经那个人人都欺负他的时光中。

　　这些人，甚至连夸他，都带着嘲讽。

　　回头斜睨了他一眼，脑海中闪现许多人的名字，有一个和这张脸对上了号——李威，当年这个人留给自己的记忆就是学校出名的小混混，人长得倒是还算过得去。

　　隐约记得一次初中聚会时见到过他，早早的娶了老婆，没有固定的工作，只能去个小养殖场养养猪喂喂小猪崽什么的。

　　程青放之所以还记得他。
　　大概是因为他会养猪吧，不说别的，猪肉还挺好吃的。

　　还没开始养猪的小混混，程青放这会儿还不想理会他，回过头准备往前走时，一只脚大剌剌的挡住他的路。

　　程青放看也没看这谁的脚，直接一脚踩上去，如履平地的走过来，他的座位在倒数第二排走道旁，还差几个座位才到。

　　身后一个男生的谩骂“嗷！草！程青放你他妈的想死吗！”伴随着一阵劲风朝程青放袭来，程青放身旁的魂哥反应很快，立刻附上他的身，一个回旋踢一点都不含糊。

　　一阵垮啦哐当，桌椅摩擦地面刺耳的声音，书本砸落在地上的声音，身旁的人慌不择路乱窜乱躲搞出的声音，还有一声痛苦的闷哼。

　　这些声音之后，整个教室都陷入诡异的安静之中。

　　全班人就看到搞出这一系列动静的程青放拍了拍手，神色淡淡，语调慵懒：“就你，还想偷袭我？再练几十年吧！”

　　随即程青放又一脸无辜，笑着问地上的那个男生，“那个，不好意思哈，他…我、我下手没个轻重，你说你干嘛偷袭我是吧。”

　　地上的男生一脸痛苦，反手揉着背，一脸惊恐：“？？？”

　　程青放直起身子，一本正经的劝他：“不过，以后还是注意点，这可能都算是轻的了。”

　　挠背男生：“………………”

　　全班：“……………………”

　　刚不久才体会过程青放“关爱”的徐浩宇身子颤了颤。

　　程青放轻挑了下眉毛，不急不忙的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仿佛刚刚的一切，都跟他无关。

　　那男生害怕又被程青放踹一脚，没敢作声，低着头自己爬起来，又安安静静的把桌子挪好，书一本本的重新拾回来，小心翼翼的坐好，挺直的背脊都能感受到他的乖巧。

　　看了眼瞬间从嚣张狼狗变温顺小绵羊的男生，程青放只觉得浑身舒爽，心旷神怡。

　　他的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心想怪不得大家都说坏小孩永远不会受伤。

　　果然。
　　做坏小孩，好爽。

　　感受到一双视线灼灼，带着些黏黏腻腻，程青放微微侧目，一个男生盯着自己。

　　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名字和这个男生对起来了，【赵幽】，程青放想了想，长睫垂着，压下了恶心的情绪——

　　花季雨季的中二时期，懵懵懂懂的，偷偷喜欢了他。但初中时候经历的这些校园暴力，很大一部分来源正是源自于身侧这个赵幽。

　　饶是过去了十年，他脑海里仍回荡着那些人的讥讽——

　　“——就你，一个癞□□还想吃天鹅肉，你也配喜欢赵幽？！基佬滚远点！”

　　“——就是，也不知道撒泡尿照照自己，丑的要死，娘里娘气！别再喜欢赵幽！”

　　“死基佬！”
　　……

　　而赵幽，对于因他而起朝着程青放铺天盖地压去的暴力，他全都视而不见，甚至在明知他会遭受更狠毒的暴力的情况下，故意对他笑，故意佯装对他好。

　　迎接他的，
　　是书被撕了，是人被反锁在厕所，是大冬天被泼在身上的冷水。

　　还有无尽的语言暴力。

　　程青放嗤笑了下，曾经那些刀子一样的语言暴力，对于挣扎着长成了最冷漠无情的二十多岁的他来说，甚至连挠痒痒的程度都算不上。

　　至于身体暴力。
　　程青放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这一抹笑让偷看的赵幽有些晃神，他原来这么好看吗。

　　他就坐在程青放一旁，两人之间的座位隔了个过道，他从他进教室开始就一直偷偷看他，厚厚的刘海撩上去之后，他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若是往常时候，他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甚至看见他都会觉得有些反感，他明明心里清楚的知道，这个男生暗恋的人是自己，却不会正眼看他一眼，只会感觉到无尽的恶心。

　　但现在，他不知为何，此刻心里竟有些暗喜。
　　这么好看的人，暗恋着自己。

　　赵幽觉得自己像喝了假酒似的，心情有些飘忽忽的，又忍不住瞄了好几眼程青放，才拿起书开始早读。

　　“程青放，你衣服怎么这么脏？”课桌下面一双素白的小手轻轻拉了拉程青放的校服，声音听着柔柔的。

　　听到这个声音程青放愣了愣神，侧过脸对上一双盛满了担忧的眼睛，水灵灵的，脸上也尽是关怀的神色。

　　是朱红梅。

　　如果说，这个满是恶意的初中生涯是黑暗的深渊，朱红梅之于程青放，就是那无尽黑暗深渊中唯一一束光。

　　所有人都在或多或少的霸凌程青放，只有红梅，理解并包容他的一切，真心真意的担心他关心他，明明是个温柔的人却因为他而和那些人吵架，明明自己都已经很苦了却常常安慰他。

　　程青放喉头动了动，却发现声音像是被剪碎在了嗓间，忍了又忍，他才没让声音哽咽出来，努力扯动嘴角才扬起一抹笑，“没事，红梅我没事，就是来的路上被泥水弄脏了鞋子，有点难受。”

　　红梅知道他爱干净，眼底的担忧才慢慢隐去，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因为别的就好，拍了拍程青放单薄的背，“那就好，那就好，我以为他们又……”

　　怕程青放不开心，她没说下去，也扬起笑来，语调轻松：“那就好好读书，你可不要因为赵幽再耽误自己学习了，他一点都不值得！”

　　程青放眼眶一红，重重的点了点头，“嗯！”

　　拿起英语课本，翻开后粘连的透明胶带让他眸光黯了下。

　　前世初中的时候没能好好学习，因为书都被撕成了这样子。
　　不用他再去翻着看，也知道每一本书都像这本英语书一样，全都被撕了，自习课全都用来一点一点的粘书，浪费了很多很多学习的时间。

　　本来他还是以南川市小学联考第一名的成绩进入初中的，但没多久，他成了连川初级中学的倒数。

　　他顺着胶带的纹路抚摸着书纸的裂痕处……既然一切都重来了，还有戒指中的魂哥，这一次他会把一切都扭正——

　　把学习成绩提高上去。
　　至于那些伤害过自己的人，更一个也不会放过。

　　想到这里，程青放敛去这些情绪，开始认真读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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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男人要想混得好，头发就得往后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