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九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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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欧阳帅府乱成了一锅粥，短短三日，接连死了两位少夫人，甚是晦气。更重要的是，关于少帅欧阳启的身世之谜在府中传得沸沸扬扬。柳部长及其新夫人当天就被扣在了大帅府，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打算杀人灭口永绝后患了。柳部长此行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谁会想到，疯疯癫癫的女儿拚却最后一口力气，在临死前爆出了这么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来。事关帅府继承人的身世宇血统，实在非同小可，一干人等注定是有去无回。
没有欧阳奎坐镇的大帅府犹如一盘散沙，也不知是谁把消息泄露了出去，一下子便轰动了整个锦城，以迅雷之势传遍了每一个几角旮旯，成了街知巷闻的劲爆新闻。欧阳启无疑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不管是达官显贵亦或只是升斗小民无不在背后议论纷纷，啧啧啧，这少帅竟不是先夫人所出，不知道是从哪个丫头小妾肚子里爬出来的西贝货。想想也是，大帅自诩风流，一生共纳了七位太太。许是哪位姨太太生的，然后悄悄挂到了大太太名下养育。毕竟这种事情在名门望族之中也是司空见惯的，只不过这样一来，少帅若非嫡子，他继承人的位置恐怕就要打上一个问号了。虽然大帅只有一个儿子，不过族中却有好几位兄弟呢，欧阳启的这些叔伯又都有嫡子，其中不乏有人在军中担任要职。这些个堂兄弟如今听得传闻，纷纷蠢蠢欲动，磨刀霍霍。
这石破天惊的消息一出，便将之前甚嚣尘上的白府秘闻遮掩了过去，人们对于白家父女的丑闻漠不关心，只一心一意盯着大帅府的动静。白家总算是从舆论的漩涡中解脱了，可惜白维安和白怜儿至今双双下落不明，白夫人心急如焚更因此而缠绵病榻。好在女儿昔日的校友缪月如时刻陪伴在侧，悉心照料。望着和女儿一边大的缪月如，白夫人心情愈加沉重，她是一个柔弱的妇道人家，实在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灭顶之灾。缪月如自觉对不住白夫人，若非她一时大意，又怎么会让怜儿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呢。
缪月如看着日渐枯瘦的白夫人，内心十分自责，她从姜栩和楚副官处得知了欧阳启与白怜儿之间的爱恨纠葛，也了解到了白家父女之间的种种恩怨。对于白维安背弃妻女的行为，缪月如十分不齿，一个宠妾灭妻为了荣华富贵不惜迫害自己结发妻子与亲生骨肉的男人，根本就是披着羊皮的狼，彻头彻尾的衣冠禽兽，不配为人夫，更不配为人父。
真相如此残忍，难道真的要将这些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已经病入膏肓的白夫人么？缪月如犹豫了，她虽是时代的新女性，却富有同理心，她虽然反对旧时代女性以夫为纲的举动，却十分同情本以为夫妻之间相濡以沫琴瑟和谐到头来却是活在男人骗局之中的可怜妇人。白夫人正是这些太太们的典型代表，她们恪守旧礼，对丈夫一心一意，在家相夫教子操持家务，所有最美好的形容词都不足以赞美她们为家庭所作出的牺牲，可现实却是这些女人一旦人老珠黄，家道中落，就会被自己节节高升的夫君抛弃。更有甚者，就像白维安一般泯灭人性，串通小妾毒害自己的发妻，实在是当代的陈世美，猪狗不如。
缪月如想着，怜儿在得知这残酷的真相后，每日目睹自己的母亲沉浸在昔年的美梦之中不愿醒来，心底该是多么的无奈与悲凉！接受真相意味着承受旧有世界观的轰然倒塌，与其这样是否应该继续放纵其沉溺在自欺欺人的幻境之中从而愉悦至死呢？缪月如不知道，自己绝非那样的人，可她无法代替别人做出选择，甚至不能将真相告诉白夫人。她与怜儿心意相通，不能告诉白夫人白维安的真面目以免对方接受不了，同时更不愿意告知白夫人白维安的下落，因为坏人理应受到惩罚。她们的担心不无道理，白夫人对丈夫用情至深，也许原谅已经习以为常，真的会竭尽所能把这个人面兽心的坏蛋给救出来。
白夫人病恹恹的，她有时会念叨丈夫的名字，更多的时候则是牵挂女儿的病情，总吵着要见一见白怜儿。缪月如守在床榻前，心酸不已。是她把怜儿弄丢了，她要把人找回来。缪月如和欧阳启只有一面之缘谈不上有多少交情，因此只能通过姜副官曲线救国。姜栩对对方的来意心知肚明，诚然他也愿意为心上人鞍前马后，只是目前的局势对少帅极为不利。少帅是庶子乃至私生子的秘闻传遍大街小巷，大帅此刻又在前线整军督战，欧阳启的几个堂兄弟私下串联密谋弹劾欧阳启少帅之位。如此身死攸关的时刻，白小姐的安危或多或少被姜栩自动忽略了。况且，自己的好兄弟也是因为追查白家丑闻一事才会遭人算计，说起来，出了这么多事，桩桩件件都与这位白小姐有关。老话说的好，妻贤夫祸少，姜栩打从心底里对白怜儿印象不佳。
因此他勉强道，“不是我袖手旁观，只是楚副官身陷囹圄，少帅更是焦头烂额，此时恐怕！”姜栩的犹疑，缪月如看在眼中，若在平时她也许会拂袖而去，毕竟她能感觉出对方认定受害者也是有不可赦免之罪的。可此时，她只能硬着头皮恳求对方道，“姜栩，怜儿是我的至交好友。正如楚副官与你的情谊一样深厚，如今又因着我的疏忽，才致使怜儿被人掳走至今下落不明。无论如何，我都难辞其咎！”
心中的女神第一次恳请自己，姜栩不免心生荡漾。缪月如于他，就是巍峨雪山上遗世而独立的雪莲花，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叹了口气道，“月如，你希望我怎么做？”
见对方似有所松动，缪月如赶紧乘热打铁道，“白夫人沉珂已久，一个女人最在乎的便是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少帅他是否知晓怜儿的下落？可否让她们母女团圆呢？”
“我以为白夫人更为牵挂的是他的丈夫，那我倒还能勉强一试。人算然废了，但少帅还留着对方一条狗命。白夫人若是想夫妻团聚，我可以向少帅进言。至于白小姐，”
“姜副官，你莫要与我开玩笑。你前番对我所言，陷害楚副官和煽动舆论攻击白府的是同一人，这个人能在严密的守卫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掳走怜儿，想必此人身居大帅府，是府中掌事之人。”缪月如冰雪聪明，循着蛛丝马迹很快便厘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幕后之人想必和欧阳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若非全心全意为对方着想，何须大费周章硬生生拆散这对苦命的鸳鸯。
“缪小姐，事关重大，请你慎言。”这话一出口，姜栩便后悔了，自己的口气太过生硬。
“少帅的家事自然不容我置喙，只不过白夫人爱女情切，你们却强行扣留她的女儿。眼见他人骨肉分离，这便是帅府的处事之道么？”
缪月如火力全开，前所未有的犀利，姜副官一时也招架不住。他虽不喜白怜儿，但白夫人确实可怜，两位至亲不知所踪，自己又身染重病，如今已是油尽灯枯。可是，少帅如今的状况，真的还有精力过问白小姐的事么？
正在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月如，我想姆妈了。你能带我去见她么？“说话之人正是失踪多日的白怜儿，她的双腿依旧无法走路，只能坐在轮椅之上。缪月如看见好友费力地推着轮椅前行，不自觉躺下泪来，她赶忙上前帮忙。
“姆妈，我是怜儿啊，我来看你了！”
白夫人气若游丝，昏沉沉的睁开了眼睛，“怜儿，姆妈看见你的父亲了。我们一家三口整整齐齐的在一块儿，乐呵呵的过日子，多好啊！”
母亲对父亲终是念念不忘，年少夫妻，认定了就是一辈子。即便对方并非良人，母亲依旧痴心不改。难道这就是母亲的救赎么？那自己不惜手染鲜血，踏着铮铮白骨，做了这么多违背本心之事，究竟是错还是对？
作者有话说
第97章 第九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