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丽人之姹紫嫣红》霜雪锦瑟

21、第二十一章

　　白怜儿是个行动派，既然心里下了决心。她决定主动出击，先下手为强。她知道自己曾经拒绝过欧阳启，欧阳启大约也能猜测到自己是令白怜儿几番遇险的罪魁祸首。白怜儿知道，现在的自己在欧阳启心中没有那么重的分量，她更知道欧阳启是一个爱美人更爱江山的主。

　　这一天晚上，白怜儿拨通了欧阳启在锦城公馆的电话，联系到了欧阳启身边最为得力的楚副官，请他转告欧阳启这个礼拜六晚上8点城南西敏微斯大教堂，不见不散。随即不等副官追问缘由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白怜儿很清楚，自己将会是这场姻缘的主导者，这是自己选的路，即便一条道走到黑。再说欧阳启这边，在听完楚副官的禀告后，他既感觉吃惊又感到困惑，到底对方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图书馆事件后，他以为这个女孩再也不会闯进自己的生活，她与自己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面对着突如其来的邀请，欧阳启这个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在情场上游刃有余的男人第一次对一个少女产生了复杂而别样的感情。

　　相约的日子很快到了，欧阳启准时来到约会的地点。当他推开车门走出来的那一刻，他发现白怜儿比她更早一步到达了。黑夜中，天上没有一颗星星。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裙的女子在街边路灯昏黄的灯光下静静地站着。白怜儿的眼睛直直地看向欧阳启，眼神里透出一股清冷和平淡。

　　欧阳启快步走向白怜儿，正打算开口时却被清脆的声音打断了。白怜儿忽然往前跨了一大步，此时她和欧阳启几乎脸贴脸鼻子对下巴地站着。还没等欧阳启反应过来，白怜儿双手成环攀上欧阳启的肩头，垫脚站起来，深深的亲吻对方的嘴唇。欧阳启这般在风月场上打转的人物，此时都直接蒙圈了。他这是被强吻了，输人不输阵，欧阳启此时觉得自己不能在一个少女面前太窝囊，于是热烈而深情地回应着对方。

　　正在欧阳启心神动摇之际，白怜儿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向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了距离。她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眼前意乱情迷的男人说道，“欧阳启，郎有情妾有意，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欧阳启审视地看着他，继而回答道，“我记得之前你说对我没意思的。”

　　白怜儿早就料到对方会这么问，她定定地看着欧阳启，此时的眼神不再高冷，她的眼角带着不易察觉的泪光。她苦笑了一下说道，“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当欧阳启听到这句诗的时候，脑海里一片空白。他记得母亲去世之前，最后抄写的就是温庭筠的这首诗，“合欢桃核终堪恨，里许元来别有人。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他的父母亲相识于微时，那时候父亲只甚至一度落草为寇，后来因为被前朝赦免而投身武行，一路扶摇直上直到坐上南方九省督军的宝座。

　　父亲不再守着糟糠之妻，他开始纳妾娶姨太太，甚至还因酒后乱性而将母亲身边的婢女收房。母亲终日以泪洗面，她守不住丈夫的人更留不住她的心。在无尽的自怨自艾中，她的母亲最后郁郁而终，临死之前一度病重的时候，她还是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够见自己最后一面。可是他母亲注定是一个被辜负的寂寥女人，一个人带着希望出生，又是一个人带着遗憾而死。

　　欧阳启曾经非常痛恨父亲，可是每每想到自己身上流淌着一半来自父亲的血液。他开始觉得自己并没有立场责怪父亲，因为有一天他也会成为父亲似的的人物，流连花丛凯枝散叶。男人的真心，欧阳启自己都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