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纪略》飞花（JJ）

40、第一战

　　上一代魔王是个女子，名叫娑罗。

　　天人界和魔界自然不可能像人间界一样重男轻女，魔界更加崇拜力量，只要是强者，没人在乎是男还是女。

　　娑罗在未成魔王之前是业魔，击败上上代魔王后，便成为了自在宫的主人。

　　娑罗很少以真面目示人，一直戴着面纱，外人便不知她长的是美是丑。

　　无厌却是见过她真面目的不多几人之一，娑罗是生得极美的，美得英气，完全没有一丝柔弱，尤其是一双眸子特别热烈，无时无刻都像是眼中有烈火在燃烧。

　　因而当波旬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如果不是无厌知道娑罗没什么兄弟姐妹也没什么私生子，一定会以为波旬是娑罗的儿子或者是她弟弟。

　　那时的波旬，双眼中似乎也有烈火在燃烧。至于波旬的目光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越来越冰冷，最终结成了冰雪，应该是从颜魅陷入昏迷之后吧！

　　波旬身着一袭红衣，大声道：“我要向你挑战。”

　　白衣少女颜魅站在他身后，有些怯生生地注视着波旬的背影。

　　娑罗似乎笑了一下，盯着波旬看了很久，然后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颜魅的身上。

　　他不算了解娑罗，但那个时候，他分明由娑罗的身上看出了一丝敌意。只是这丝敌意并非是对波旬的，倒像是对颜魅的。

　　他单纯地以为，那只是源于一个貌美的女子对另一个女子的不容之情。但凡是女子，都见不得比自己漂亮的人。

　　颜魅是真的漂亮，即便明知道她是敌人，当时自在宫的男性侍者还是忍不住偷偷地打量她。其后，魔界第一美人的称呼便流传了出去。

　　娑罗并不常与人动手，自在宫主是魔王的传统也不知有多久了，似乎至少有三万多年了。

　　他亦不知娑罗到底有多大年纪，从他有记忆始，魔王便是娑罗。

　　娑罗的个性不算张扬，很少惹事生非，对待其他大魔头也都很给几分面子，想要挑战她的人不多。但那一日，他却见识到了娑罗的真正实力。

　　娑罗很少用武器，那天被波旬逼得连武器都用了。她的武器是一把长剑，镶金嵌玉的，平时就挂在墙上，从来也没拿出来过，无厌还以为那把剑就是个装饰品。

　　但当娑罗与波旬交手数合后，那剑自动出鞘，由空中飞来，落入娑罗手中，想必是感应到了波旬是劲敌。

　　波旬笑道：“姐姐，就算是拿着剑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娑罗微微一笑：“我活了多少年，你才活了多少年？乱叫什么姐姐。”

　　娑罗对待波旬的态度挺温和，似乎挺喜欢这个年轻人。波旬的武器也是一把长剑，剑做纯黑色，挥动之时，有黑色火焰在剑上燃烧。

　　两剑相交，气浪将周围的侍者几乎掀翻，娑罗和波旬各退了三步。

　　娑罗脸色变得凝重了，这少年果然是她生平所遇最强的敌人之一，实力之强竟似可以和许多年前那人相提并论。

　　波旬退了三步，立刻又揉身而上，他这个人的特点就是只要我不死，便别想让我退。又打了几百回合，波旬身上已经伤痕累累，娑罗身上却还很干净，没什么伤。

　　颜魅紧张地看着波旬的身影，忍不住叫道：“旬哥，别打了吧！”

　　她这一叫，原本已经受了重伤的波旬忽然便精神一振，手中长剑上黑焰如同莲花绽放，他大喊一声一剑向娑罗斩去。

　　娑罗抬剑相迎，两剑再次相交，一声巨响，娑罗连连后退数步，手中剑竟折断了。娑罗身子晃了晃，脸色苍白。她看看手中的断剑，摇了摇头，轻叹道：“看来我是老了。”

　　波旬站着不语，身上的血不停滴落，落在地上凝成细小的黑色莲花。

　　娑罗的目光由地上的黑色莲花移到颜魅的脸上，眼中又掠过一抹沉思，这女子对波旬的影响力不容小觑。她很洒脱地道：“我败了，以后自在宫是你的了。”

　　娑罗看了一眼无厌，无厌以为娑罗要带他走，谁知娑罗指了指无厌道：“他是我最得力的下属，以后也是你的了。”

　　波旬不置可否，无厌原本以为波旬一定不会重用他，谁知波旬完全不介意他曾是娑罗的人，因他的能力超过别人许多，波旬便经常将最重要的事交给他办。

　　直到颜魅陷入昏迷后，他的职责就成了保护颜魅。

　　娑罗自那日离开后，自此失踪，谁也不知她去了何处。即便她不再是魔王，以她的神通，原本也不必失踪，但魔族大抵都很骄傲，败了的人自是无颜再见人。

　　上上代魔王败于娑罗之手时便死了，娑罗没那么极端，与波旬对决的时候也并没有拼死相搏，其实无厌觉得娑罗应该是留了手，若是拼死相搏，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他深心里觉得自在宫的生活挺无聊的，娑罗说不定借这个机会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去了。

　　神乐沉默片刻道：“主人很喜欢小姐吗？”

　　无厌点头，这不是废话吗？这些年为了替颜魅聚魂，波旬无所不用其极。神乐慢慢转身，心口的位置有一丝锐痛，似那银针还插在那里，一下一下地刺着他。

　　波旬不记得他了，他现在爱的人是颜魅。这不是很好？天地大道，本就是男欢女爱，上天有阴阳，人道便有男女。他与红莲，原就是逆了天地之道。

　　天人界即便不曾重男轻女，却一切皆遵循天地之道，他与红莲逆天之行，因而他们的五衰才会如此吧！只能活一人，另一个必须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