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法关系》未与

9、第 9 章合法爱人【完结章】

　　转眼开学季，又一年新生蜂拥而至，白曦度过了实习期，被学校正式录用，带院里两个专业三个班的新生的色彩课，这种练习课一般一节至少就是三个小时，上午八点半到十一点半，下午就是两点到五点，练习强度不算大，一个班一周就两次课，白曦一周也就上六次课，空余时间还算充裕自由。
　　白曦上午的课他七点半就会从毓秀湖出门，自从白曦有了新车薛诚也不用早起送他，又恢复了日上三竿才起床，每天被小黄夺命电话催去上班的生活。
　　院里给白曦这种课时长随时还经常会有学生来访的专业性老师在楼里准备了办公室，说是办公室，也不太恰当，更像个综合教室把，有学生经常课余过来找自己的老师继续某些课题，所以门口办公格里堆放着各种材料，比如雕塑的材料，刻刀，做到一半的游戏道具模型，画到一半的画布框，一些用到一半生灰了的颜料，七零八落的刮刀、炭条……应有尽有，要是谁上课没带什么东西，来这里保准能找到。
　　白曦的办公桌大概是这里最整洁的了，桌面仅放了一本电脑，一个电脑包和一个文件夹，就连颜料都是分类整齐码在桌面下抽屉里的。
　　这楼里每层楼头尾都有两间办公室，白曦这间统共三个教师，原本是四个位置的，有个座位空置着，久了就被常来的学生霸着了，有个不经常来的座位也长期被学生轮流霸着。
　　办公室旁边有间小休息室，窗子边有一套皮沙发和一张方茶几，上面搁着座不知道谁塑了一半的兽人，头惟妙惟肖，肌肉线条夸张，胸以下全是铁丝绑成的骨架，茶几上残留着一些灰泥。泥塑课教室统共那么两间，用的班不少，所以这里就充当了零时工作室。
　　可能院领导考虑到年轻人之间话题和老教师不同，专门把三个年轻老师安排在一间，有个同样新留校的李姓女老师教素描的，染了头蓝绿蓝绿的垂耳短发，比白曦的长不了多少，经常画着欧美大浓妆，戴夸张的耳环，美瞳各种颜色的更换，本来就将近一米七的身高还爱蹬双十几厘米的恨天高，白曦不喜欢和她站一起，感觉自己身高受到侮辱。另一个兰姓男同事比他们都略大些，三十左右，留着胡茬，一头乱七八糟的卷发，总有种不修边幅的张狂感觉，对学生格外放纵，这一办公室泥都是他的锅。
　　这三人有教重合的班，被戏称为这栋楼的走秀三人组，他们共同特点就是年轻时尚面皮好，行走的衣架子。
　　白曦终于在新学期伊始带上了眼镜，眼镜给他平添了些可爱，常被某李姓女士称为：小白……兔。
　　白曦在薛诚视频监督下吃了午饭，正靠在办公桌上打盹。虽然办公室配备了一间休息室，不过基本是兰老师的个人休息室，某美女没课的时间段基本不来，白曦诟病休息室床上的被子，一个月也没人更换他自然不想躺在这张床上，谁知道兰老师是不是满地打滚过玩过泥巴又躺过。
　　刚才梦里梦到薛诚端着一盘糖醋排骨上桌叫他吃饭，白曦审视自己是多想吃糖醋排骨了？要不还是打电话跟薛大厨说想吃吧。
　　他从电脑后面拿过来手机，屏幕上赫然出现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发来的短信：见一面好吗？
　　这个号码白曦曾烂熟于心，倒着都能背出来。大概是一下午白曦都没有回复，对方直接把电话打过来了，白曦看着屏幕亮了许久没有接，也没挂断。
　　薛诚有过自己美好的青春初恋，白曦同样也有过，区别是薛诚和余思美和平分手，各走各路，他和李君昊是闹得很难看。
　　似乎对方也料到白曦不会轻易接他的电话，但是没有挂断拉黑就说明事情转圜的空间还很大。李君昊发来短信：白曦我是李君昊，见一面好吗？有些事想和你说清楚。
　　白曦想不到他们之间还有什么没清楚的，虽然当初什么也没说，但是动手就已经足够清楚了。
　　对方又发来一条：我打听了很久你的消息，你不来见我我就去找你了。
　　白曦和李君昊同上一所初高联读的寄宿制学校，李君昊是学生会的，向来很照顾他们一些有特殊情况的同学。那年白曦夜里发病，是李君昊跑来背着他下五层楼送上了校医院开往市医院的车，他那时候趴在李君昊背上感觉李君昊腿都在抖，李君昊不停叫他的名字：“白曦，白曦，你挺住。”
　　后来李君昊在医院守了他一夜，白曦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李君昊：“你是对所有人都这样吗？”
　　李俊昊长得很高，常年运动练就了和大多数高中生不一样的强健体魄。他留着很干净的板寸，浓眉大眼，眼里全是少年时期的单纯，是那种不谙世事的干净眼神，白曦知道有那么一瞬间自己是被他那种充满正义感责任感清澈眼神所触动的。
　　“背他们下楼，然后守一夜。”
　　李君昊笑起来右边有个虎牙，嘴咧得很大，两排白得发亮的牙笑成一条耿直可爱的弧度，他说：“是谁我都会这样吧，不过以前没试过。”
　　白曦看了他蛮久，直到看得李君昊有些不自在假装移开目光。
　　“学长你有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吗？”白曦过了很久才有勇气问出来，如果没有，请给个机会吧。
　　李君昊愣了很久，特别久，也许是在想怎么回复他。李君昊成绩不赖，运动神经很好，人长得也不错，耿直乐于助人的性格让他受欢迎，追他的小女生能从初一排到高三，打个球都能众星捧月般被簇拥，但是他没有女朋友，因为他不打算把时间花在恋爱上，家里也明令禁止他高中早恋。不过听到男朋友这个说法时他还是特别震惊。
　　“抱歉我还有训练，先走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白曦这样前所未想的动机，仓皇逃离。
　　之后的一年两人一直不咸不淡仅有点头之交，李君昊照常照顾他们这帮特殊学生，但两人的关系明显不如以前了，白曦那时候想，应该是被反感了，人家对他敬而远之。
　　那时候他很脆弱，一个初三的，没有家人引导心理的小男生，也没有足够的力量和健康去对抗现实种种不顺，他最后崩溃得大哭，长长的童年与少年时光中，没有多少爱，几乎都是鞭策自己学习的各种冰冷理由。
　　白曦中考也是李君昊高考的一年，李君昊考砸了，辜负了所有人的期望，然后他顶着巨大的压力复读了，直到第二次高考前，他才跟白曦说：“你别消沉了，我等着你来找我。”像是放下了两年来的心结，他这次考去了黎城。白曦也被他刺激到了，两年后也考去了黎城，就在李君昊学校旁边。
　　两年来两人一直有电话联系，常常夜里还在互发短信，两人在黎城再见时算是确定关系在一起了。
　　“白曦，你今天成年了，我可以要你吗？”这是李君昊提出来的，白曦如了他的愿，两个人感情也升温了很一阵子。
　　白曦大学时就开始在培训机构里兼职，很累很忙，但有比较可观的收入，加上每年的奖学金足够他的学费生活费杂费还略有结余。而李君昊一直有颗篮球明星的梦，实习期出了学校就奔着远在首都的俱乐部面试去了，一开始面试并成功，频频受挫，他都会打电话寻求白曦安慰，在外开销大白曦也尽所能帮助他。后来白曦跟他说如果实在不行就好好找份工作吧，白曦觉得自己实在没有精力既要上学还要打工，已经很累了还需要想尽办法支持他的梦想安慰他。或许那时他也快被生活压垮了，无助又没人安慰。
　　可能是李君昊在外体会了各种艰苦，最后向权利低下了头，不再像以前那么正直清澈了，交了个家里有权有势的女朋友，白曦知道后在李君昊毕业返校时冲到隔壁学校把人打了，从此结束，谁心里都有怨言，谁都没有联系谁。
　　再美好的初恋也有结束的一天，就像少年终会长大，单纯也终于会被社会的艰辛掩埋，有多少恋人能够走到最后，走到最后的大多是“合适”，而不是“爱情”。白曦爱的是他青春年少时的正直与单纯，爱他的责任感与只属于那个时候像阳光般的笑容。后来的李君昊，已经不是曾经他爱的李君昊了，现实的左右让他们彻底分道扬镳。
　　白曦叹了一口气，他把电话回播过去：“有什么事，你说吧。”
　　李君昊也没料到白曦乌龟般的性格会这么干脆给他回电话，就像当初没有想到他会打人一样。
　　“出来见一面吧。”
　　“没有必要吧。”
　　“当是个老朋友一样。”
　　白曦说：“我无法把前任当成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你不出来我只好去你学校找你，我打听过你最近的情况，我知道怎么找到你，你不想我影响到你的工作生活吧。”
　　白曦深吸一口气说：“那你应该打听到我结婚了。”
　　李君昊沉默了一会儿，淡淡说道：“没有。”
　　“看来你找的人对我并不了解。”白曦说：“我结婚了，对方是个男人，他不觉得和我一个男人在一起有什么不妥，甚至天天发朋友圈。”
　　“你不会那么轻易放下我的，你出来见我一面，我有话跟你说。”李君昊的声音压得很低，低到有些压抑沙哑。
　　白曦问：“想让我看看你如今有多风光？证明你坚持梦想是对的，我逼你去工作是错的？李君昊，你怪我从来不理解你的梦想，你知道吗？那两年，我已经累到没力气去想我有什么梦想了，我就想有个人能陪着我，你呢，你就是拿背叛来回应我的？”白曦一口气说完，声音有些颤抖，手也有些抖。
　　“我明白……我知道，我就想看看你，我要出国了，也许就不回来了，让我……再见你一面。”对方之前威胁要来找他的强势语气没有了，姿态放缓下来。
　　白曦挂了电话，把手机摔到桌面上。
　　不过几秒电话又来了，不停在桌面上发出震动的呜呜声，不过这次是薛诚。
　　“阿曦，我回公寓了，有什么要带的吗？我一起收拾去毓秀湖那边。”薛诚连珠炮似的一顿说：“大胖猫粮你放哪了？难道吃完了，嗨还真没找到我去楼下买点，有什么要带的吗？”
　　短暂安静后白曦问薛诚：“你能来接我吗？”
　　薛诚听他说话的语气心里咯噔一下，问他：“你怎么了？”
　　“我难受。”
　　“你等我。”薛诚没多问，立刻关门下楼进停车场。
　　薛诚赶来白曦办公室时还穿着拖鞋，身上套着件黑色T恤，手里捏着张跑进楼才反应过来摘下的围裙。一路的奔跑让他后背湿了一块，板直的睫毛上都挂着汗珠。
　　白曦看到薛诚疑惑紧张的表情有点想笑，拿纸巾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汗。
　　“你吓我一跳，我以为你身体出问题了。”薛诚翻来覆去把人揉在怀里检查询问，确认白曦身体没问题后才问：“到底怎么了？”
　　这时李老师兰老师恰好开门进来，就看到两个人粘在一起动手动脚，忙道：“打扰了打扰了。”退出去把门关上了。
　　白曦和薛诚当然也没霸占着办公室聊天，而是和薛诚去了学校湖边树荫下。树荫下很多写生的学生，他们这块相对安静些。白曦把关于李君昊的事跟他说了。白曦的前任就像是白曦心头的一根刺，谁都不能提起，薛诚问过一次白曦生了次气，后来他再也不问了。
　　“你为什么因为他难受？还有感情？”薛诚问。
　　白曦有些烦躁地盯着他，问：“你怎么会这么想？你说呢。”
　　“你急什么，既然没有感情那就无所谓见不见了，我不希望你为过去的人影响心情。”
　　“我只是不甘心。”白曦说：“他是有什么脸面说回来学校找我的，背叛我之后又想着影响我工作，然后他一走了之。”
　　“那就去见一面吧，我不介意的。”薛诚坦然一笑：“如果打起来我会去帮你的。”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我认真的的。”薛诚揉揉白曦脑袋说：“你看你这么优秀，指不定他见了你多后悔呢，气死他。”
　　白曦低下头，也只有薛诚觉得自己这么优秀吧，其实一点都不是，白曦自己觉得，自己所有的好，都源于薛诚吧，没有薛诚他可能也不会有自信，连去想未来的决心都没有，是薛诚给了他力量。
　　“你陪我去吧。”
　　“好，我在一旁等你。”
　　白曦给李君昊再次回了电话：“哪里见？”
　　“我在你学校后门咖啡厅，以前还是烤肉店时我们常去的那家。”
　　薛诚送白曦来的，他和白曦一起进门的，很自觉坐在较远的一桌，白曦一个人走过来坐到了李君昊对面。
　　李君昊这些年变化挺大，经过刻意包装，走着成熟稳重的路线，外表夺目，穿着考究，举止也得体。
　　李君昊见到白曦心里何尝不激动，白曦变化也挺大，以前都是埋头做自己的事，只要给个目标什么都会专心做到底，安安静静头也不抬起来看别人一眼的，现在看起来很特别，阳光了很多，还戴上了眼镜。
　　“近视了？”李君昊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和些又小幅度看了看薛诚的方向问：“他？”
　　“嗯。”
　　李君昊看到远处的薛诚有了些自信，轻声说：“和我有些像。”
　　“不像。”白曦只是喜欢这样结构肌肉分明的高大帅哥，他知道李君昊又自以为是了，认为别人是他的影子，是白曦对他旧情难忘。
　　他就是这么自大，以前总觉得自己是初中那帮小弟里的可靠大哥，后来自大的认为可以忽悠着女朋友和白曦悄悄交往着，现如今还自大的觉得时隔多年白曦还对他放不下。究竟是谁放不下了？
　　白曦没有喝递过来的咖啡，李君昊说：“他有纹身。”
　　“怎么样？”
　　“没什么。”李君昊喝着咖啡看了一眼白曦手腕上流转过圆滑光面的表盘说：“有三十了？”他想问白曦为什么找了个比自己大这么多的，还结了婚。
　　白曦说：“你有什么话对我说就快说吧。”老套关于薛诚的事做什么。
　　“我快出国发展了，我本来是想问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他目光最后停留在那枚戒指上，欲言又止。
　　白曦婆娑了一会儿戒指，说：“所以现在呢？”
　　李君昊说：“如果你愿意，我去和她分手，你去离婚，然后我们月底就能走。”
　　“你那里来的自信？让我去把婚离了。”白曦感觉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维。
　　“我了解过，你和他交往也才是实习前的事，这么快结婚，你可能根本就没考虑好。”
　　“你跟我以前室友打听的？”白曦叹了一口气说：“可能结婚时有一时冲动吧，不过我不后悔，我是想和他过的。你也该好好对你女朋友，她帮了你很多。”
　　“那是你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我当时也是没有选择。”李君昊放下杯子，动作有些大，超过了一开始完美举止的限定范围，他收了收手说：“我不信认识不过一年左右的人，能抵过我们十年的相识，你忘了你以前说你有多喜欢我了？”
　　他只不过是有了底气觉得自己是可以供选择的第一人选，现在他成功了，名利双收，还年轻，优越感使然，他觉得自己可以再次赢得旧情人，并且抛弃没有利用价值了的女朋友。
　　白曦觉得他这个人无药可救，唯一一点忠告也不想给了，干脆地说：“一路顺风，就此别过。”说完起身欲走。
　　李君昊一把拉住白曦的手，眼睛里都是真诚和期待，有一瞬间就像年少时一样清澈。薛诚看见白曦被李君昊拉着手，差点暴跳起来，凶神恶煞盯着这边。
　　“我现在有足够的条件选择你，我不会再选别人，就只能是你。我们回到过去。”他眼神里满是志在必得，态度强硬。
　　白曦甩开他的手揉了揉被抓疼的手腕说：“我知道你现在很成功，可你是靠谁成功的你没点数？转身就过河拆桥？”白曦不等他回答又开启了嘲讽模式：“哦我不是看不起你吃软饭，我也是吃软饭的，不过我不软饭硬吃，吃了我就会负责。”
　　李君昊此时此刻脸都黑了，他压低眉头说：“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未来，我做错了什么？我们说好的等我有了起色就和好的。”
　　“是你自己说好的，我自始自终不敢苟同，那只不过是你自己为自己背叛找的借口，一厢情愿，我不接受！”
　　李君昊呼吸声有些急促，死死盯着白曦，薛诚见情况不妙赶过来。不是说不打架吗，这架势就像要打起来。
　　薛诚一把把白曦扯进怀里，这个点店里人不多，但也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白曦在薛诚怀里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下，还是气呼呼瞪着李君昊。
　　白曦真的变化很大，以前他没有“嘲讽”这种模式的。李君昊手有些微微发抖，白曦以前和他在一起，都是温温和和，慢吞吞的，恬静的像一幅画，乖巧懂事没有棱角，轻轻牵上他的手他耳朵就会通红，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你也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
　　李君昊深深感受到了这点，他以为他现在有足够的资本去追回白曦，可白曦已经变得不在乎他的成功，不在乎他的一切了。
　　最后他有些落败地问：“我到底哪里不如他了？”为什么选择这么一个人？即没有他成功也没有十年相识的人。
　　白曦觉得这人无药可救，老是自以为是，梦想的实现让他的自大成倍壮大，你说什么他都会觉得自己才是最好的。
　　白曦呵一声笑了，用极嘲讽的语气说：“打个比方，你床上就不如他。”
　　这句话不仅震到了李君昊，薛诚也在周围几个客人惊掉下巴看戏的表情中尴尬不已。白曦反倒大大方方扫视了周围一眼握住了薛诚的手，十指相叠，两枚一模一样的戒指在一起熠熠生辉。
　　“看什么看，我们俩正当关系，合法的。”
　　薛诚没忍住，“噗”地笑出来，轻声说道：“嗯，合法的。”
　　周围看客理解地点点头，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三个帅哥戏也挺足，吃瓜群众看得津津有味。
　　薛诚斜眼盯着李君昊说：“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认出你来，怎么也算个明星，传出去影响多不好。”他言语里警告十足。
　　李君昊黑着脸捏紧了手里的墨镜，看着那两夫夫牵着手出门上了那辆破车，心里不是滋味。白曦从没有今天这么带刺过，哪怕那年来打了他几拳，都没有这么带刺伤人过，那时李君昊感觉白曦是因爱生恨，心里是放不下他的，而现在，真的一点没有转圜余地了。
　　白曦年少时和他拉手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脸色白，害羞脸上也不会红，但是耳根会，第一次他也记得清楚，白曦哭着，可怜巴巴的，样子可爱极了。后来他发烧了，吃了片退烧药匆忙出门……那时他就在想，能有多一点钱就好了，带白曦去把病治好，然后买一座大房子，把他藏起来，给他种一院子的花，养一只猫，一只狗，每天回家去亲吻他的脸颊，抱着他入睡……现在他有钱了，却已经没有那么一个人肯为了他挤十几个小时火车跨越几座城市来看他，也没有青春年少时义无反顾向他走来的少年了。
　　李君昊想，如果那时婚姻法就改了，可能他会有勇气承认自己的恋人吧，说不定，他们能幸福地生活。
　　回到家，白曦久久和薛诚拥抱。
　　薛诚安抚他的背，开玩笑说：“看来虏获芳心的既不是我的美色也不是金钱，原来是我的床上功夫。”
　　白曦踮脚亲吻薛诚的嘴，深情地说道：“你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