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关于……的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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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和粟田口们约好出去玩，就先走了噢。”今剑开口说。
岩融今天被安排出阵，闻言豪爽地祝他玩得开心。和在场的几人别过，今剑穿过两三道长廊，果然看到了膝丸。
膝丸正盘腿坐在地上，怀中抱着个布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膝丸？抓住你了！”今剑叫了一声，膝丸明显被吓了一跳，看到是熟人才放松下来。
今剑坐到他旁边，两条腿摇晃着：“小乌君说到他的传闻的时候，那个时候是你在拐角那里吧？”
“抱歉，我并非有意！”膝丸坐正身体，也没指望自己能瞒过今剑的侦查，“主公说明天去春游踏青，我想给弟弟送些东西。问到他来了这里，无意听到你们说话。”
膝丸也没听多少。他很快就走了，不然肯定会和离开的审神者遇到，但很凑巧听到了最关键的部分，现在估计很纠结吧。
“看在是同僚的份上，我不会说出去，”今剑其实也不大在意，“本来也不是在隐秘的地方说悄悄话，被听到了情有可原，与其在这里闷头苦想，不如回去问问你的兄长吧。”
见膝丸双瞳诧异地望他，今剑解释道：
“如你所见，小乌君和髭切的羁绊更深，唔……虽然他不是什么好角色，但也算当事人之一呢。”
膝丸：“……”好像听到了什么编排兄长的话。
“哦呀，所以弟弟就来问我了吗？”髭切眨了眨金色的猫瞳，掩杯一口气喝尽了茶水。
“是，”膝丸顿了顿，“其实今剑的话只是让我下定了决心。”
“可就是我，也不能完全客观看待那些过往呢，”髭切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倒像是一种提示和预告，“那就从你离开说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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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氏在衰败。
被供奉在楼阁上的髭切，看不到朝堂上的大臣越来越多的倒向平氏，也鲜少能从肃穆的打扫房间的仆人口中了解源氏现在的景况，但是作为象征源氏强大的重宝，他能感觉到一丝丝虚弱。
偶尔作为家主的佩刀出行，亦能感受到今时不同往夕。
这种不妙的感觉在膝丸被送走前达到顶峰。源氏平氏之间虽水火不容，但也确有联姻，可从来没有将家族强盛的象征作为陪嫁的先例。
“陪嫁？我？”薄绿发色的付丧神诧异地指着自己，“还是到平氏？”
“虽然不敢相信，但却是事实呢。”髭切说着自己听到的消息。
“那以后会不会就见不到兄长了？”陪嫁刀大部分就会在女子嫁入的家族代代相承。从被锻出，历经几任家主，他们都没分开过。
“只要时间够长，总有见面的时候。”髭切如此说道。
“这是八幡大菩萨给兄长的启示吗？”
不是，髭切心里想着。
金色的午后，薄绿发色的付丧神坐在回廊下，怎么也理不好那缕撇不过去的刘海，髭切站在他身边，伸手梳顺膝丸额前的头发，于是膝丸撇干净刘海的费的劲儿尽弃，无奈地喊他“阿尼甲”。
髭切愿意骗一下此刻惴惴不安的兄弟：“是哦，我们终有再见之日。”
膝丸跟着穿着白无垢的新娘走了，白无垢的含义是期望新娘在夫家一切顺利，不再返回娘家，所以膝丸也会不会一去不复返？
家主很快下令打造一把代替膝丸的新刀。
它没有名字，家主打造它，就像是圆满源氏重宝必须有两振的无聊强迫症。
但它是髭切的仿刀，髭切觉得自己有必要见一见。
见了就后悔，这把刀还没生出付丧神，仅有混沌的一点灵智，显然家主没有正式命名它、给予它“咒”，对付丧神的“他”有很大的影响。
然而两振刀不小心掉在地上，髭切压到了仿刀，仿刀比他长的2分刀尖被折断。
送膝丸离开的家主，显然还是有野心的，在仿刀被折断后，仿刀有了名字，被称为“小乌”，和平氏重宝“小乌丸”仅有一字之差。
更快的是，这任家主成上任家主，被自己的长子亲自监斩。
时间对于付丧神是不值钱的东西。
小乌有时也会被叫做“小鸟”，没有什么确定的称呼，比“髭切”“友切”“鬼切”这种有什么功绩就取什么名字更不上心。
源氏似乎都天生没取名天赋。
髭切再见到小乌的时候，他已经能显现自己付丧神的灵体了，由于刀尖断裂被再刃，大概对记忆有影响，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天真。
“你是我的兄长吗？”
“不是。”
这是源氏的阴阳师教他说的，髭切知道。
“他们说是的呀。”
“仅是铸刀刀匠同听命于源氏，我们甚至不是同一个刀派，哪里算的上兄弟呢。”
髭切是如此回答。
后来，等这位弑父的家主也被杀死，年幼的源赖朝继承了髭切，那是源氏最落魄的时候。多年后源赖朝在天皇号召讨伐平氏的战役中立下大功，重整源氏，膝丸自然也就被平氏送回来了。
而小乌作为战胜者对于战败方的赏赐与羞辱，被送到了平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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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膝丸很无奈，“就是这样吗？”
“在我的记忆里，似乎就是这样呢～”髭切说。
“阿尼甲，我是想听听你和欧豆豆之间的事啊，你说的这些大部分我都知道。”
“说着说着就忘了。”髭切笑着叹气。
“阿尼甲，再讲讲吧。”
“回忆真是让人头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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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乌再刃后，刀身和他更像了，像到有时候源赖朝都分不清。还好他们的刀拵不一样。
黑色短发的付丧神是比膝丸更年轻的模样，像身量未长开的少年。
髭切听到源氏的阴阳师送他回来时他们的对话。
“我住在这里吗？”付丧神说，“虽然昨天我被送来了，但是……”
“您是源氏打造的刀，还是回去吧，离本体太远于您有碍。”
“住在这里另外一位很强大的付丧神，可以告诉我他是谁吗？”
“按照人类的谱系，那位大人应该是您的兄长。”
“兄长？”
“您被锻造的时候那位大人被称为狮子之子。”
他那时候想的是，他只有一个弟弟，无可替代。
后面小乌再见他，就显得很拘谨了。
他步入房间的时候，小乌坐在自己的本体上，双手撑着刀鞘，轻盈得像停留在那里的飞鸟。
“小鸟？”
小乌发现他来了，跳到地面，规规矩矩地说：“狮子之子大人安。您是要跟随家主出门吗？”
“是啊。”
小乌拘谨的神情有了松懈，流露出羡慕：“祝您武运昌隆。”
他离开的时候向后看了一眼，小乌依然在房间里，但是不再轻盈。
打雷的夜晚，闪电劈开天空，那个时候他好像是在做梦，付丧神会做梦吗？好像不会……
阴渗的电光似乎把小乌吓到了，他抱着自己掉落的本体，折射的刀光如同闪电刺了一下髭切的眼。小乌马上就要哭了。
“……”髭切出声，“你要学会忍受痛苦啊，小鸟。”
“好……谨听大人教诲。”
小乌缠着他问为什么他不开心。
春日和暖，家主难得带着他们出去踏青。髭切才想起来，比一年一次的踏青更少的是小乌出门。
漫山遍野清透柔亮的淡绿色。
像膝丸刀身上浅淡的青光。
小乌也望着山野。
“狮子之子大人是在想自己的弟弟吗？”
髭切都忘了自己回答了什么，只记的小乌回答：“吼丸大人被家主的弟弟称赞颜色如同春野的景色，想必与大人重逢的日子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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髭切的记性确实不好，片段的记忆被讲述完后，他和膝丸一同陷入沉默。
小乌与他一起共同经历了三任家主，但是他的记忆依然零散，没什么可讲述的。
“你在疑惑我和他的讲述完全是两种情绪吗？”
在小乌描述中的痛苦，和髭切的轻描淡写，好像是两个极端。
“如果我当初有犯错，那就是冷漠吧。”髭切闭目，好像在埋怨自己，“他走的时候我并没有相送……现在想来，唯一庆幸的是他还记得，如果不记得了，我又向谁道歉呢。”
“哎哆……好像忘了什么。”
奶油发色的付丧神冥思苦想。
“好像把要道歉这件事忘了呢。”髭切恍然大悟状，“抱歉丸，你好像也忘了什么呢。”
小乌在挑选手捂，他跟着长谷部来的。
万屋人潮交织，春日和煦，来逛街的审神者多穿着浅色衣裳，小乌乍然来到这里，还有些惊奇。
至少之前的时光里，就算是在平安时代，也很难看到这么多的人类与这么多的付丧神同行。
周围的审神者纷纷对他侧目，小乌有些窘迫地问长谷部是不是他的衣服哪里穿错了。
长谷部和他解释：“只是因为小乌君才刚实装，所以大家都很好奇。”
“那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吧。”小乌释然。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关于……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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