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已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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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夜晚没有月亮。
天空黑压压的一片，站在高楼向下俯视只视线所及的也只有来自市井的灯光。忽然间天空下起朦胧的雨，那光线从坑洼的水坑中折射出迷蒙的光。
马路上撑伞行走的人们或许是因为下班深陷疲惫，并没有注意头顶一瞬而过的阴影。
在漆黑的空中，无量空处张开双翼，任由身侧的气流带动自己，上下浮沉。
似乎确定了自己的目的地，顺着面板给予的指向标，无量空处身后的六对翅膀扑朔，很快的就来到了经过筛选后所确定的目的地。
——少年院。
那是一所被废弃了的建筑。至少从建筑物的表面上来看，建筑物因为多年未被使用而变得残旧。玻璃碎了一地，石头缝隙里长满了野草与青苔。长时间风化后的石柱已然坍圮，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雨水顺着无量空处的肩膀向下滚落——不应该说是肩膀。她的胳膊向上铺满了羽毛，落下的时候像是一只白色的大鸟。
“……”
她沉默地站在少年院最高的屋顶，垂下头俯视。蓝色的瞳仁里只是倒映着屋顶的砖瓦，可又她这副表情，又给人一种她什么都看到了的错觉。
以无量空处为中心，只要她目光所触及的位置都化作了数据。类似于电脑中枢的数据流量，例如0和1——她眼前的一切信息将会以她最能接受的方式地出现在她的脑子里。
神明睁开了眼睛，来自虚无的空气中正睁开着无数双眼睛。有人会觉得这位白发宛若神明存在的家伙在凝视人类，不，她不会。她只不过是从一切中读取自己最想要知道的东西——她不在乎任何人。
【地下室里待着两个。】
【二楼也有一个。】
【那只咒灵等级为特级。】
九川神奈很快地做出判断，利用虚拟面板模拟好地图定位后，身后翅膀扇起了一道不小的风最后化作了星光。少年院的大门敞开着，里面的光线很暗，长期不使用的电灯此时正“兹兹——”地叫着。
无量空处的脚步微微一顿，大概是有些洁癖。高高的木屐踩在地上的时候像是裹上了一层看不清楚的薄膜——无量空处不会让灰尘接近自己的身体。
站在门外就已经感受到少年院内部的漆黑，更别提进去以后，要是以普通人的眼睛去看，在一片漆黑里什么都看不清。
九川神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发自内心地对这双六眼赞叹。
最开始还有灯光，伴随着深入现在已经没了。少年院一片诡异的安静，九川神奈越发觉得心里有些发毛，时不时地去看虚拟屏幕。确定里面任务目标的位置。
“太深入了。”九川神奈蹙眉。
为了拿到政府文书，九川神奈经过思考，依旧把任务目标放在了之前见过面的虎杖悠仁以及伏黑惠身上。
虎杖悠仁作为刚入咒术界的新人，身上又有两面宿傩这一大杀器，不免的会受到一定的排挤——大概就是这次的少年院任务。不会哪个公司的大老板会让一群初出茅庐的菜鸟去处理价值百亿的大案子。
六眼指引着无量空处具体的位置。
这是第二次使用无量空处的马甲，九川神奈变得更上手也更有心得了。她在靠几个任务目标的时候将自己的速度放慢，而后便看到虎杖悠仁失去手臂那一幕。
怪不得咒术界的死亡率这么高。
九川神奈蒙了一下。
进入咒术界还没过多久呢，虎杖悠仁的一条手臂就没了？
虎杖悠仁愣了一瞬间，剧烈的疼痛通过手臂穿了上来，没有知觉，不，这是已经痛到麻木。
忽然虎杖悠仁想起和伏黑惠说过的话。
他要拖住时间，让伏黑惠带着无关人员离开这里。他要放出两面宿傩，以此来解决少年院里的特级咒灵。
面前的特级咒灵宛若泰山，在这片黑暗的环境里那份咒力更显得压抑。虎杖悠仁急促的喘气，额角冒出了冷汗。
要疯了。
伏黑惠什么时候才会给他发信号？
会死吗？
他要死了吗？
眼前的一切就像是走马灯，记忆像是被重启了一样在眼前过了一圈，兜兜转转又落在了他站在病床前和爷爷说过的那些话。
虎杖悠仁死盯着咒灵，却发现咒灵有几分不对劲。
丑陋的类人咒灵仿佛变成了视频卡顿时的一帧，它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仿佛被什么控制住。紧接着，那张扭曲的面孔开始颤抖，虎杖悠仁注意到咒灵抖得厉害，似乎看到了很可怕的家伙，它动不了。
虎杖悠仁下意识地回头看。
估计着出场时间的无量空处出现在虎杖悠仁的身后，她的目光轻轻抬起，缓缓地落在虎杖悠仁对面的那只咒灵上。
“你是……”
虎杖悠仁很快的就认出来这是前些天他见过的人，一头白发，穿着那天的一样，那双蓝色的眼睛十分冷漠，装不下任何人。
大概是太暴力的缘故，天花板依旧完全呈现出露天的状态。今晚的夜很黑，没有星星和月亮。可虎杖悠仁却硬生生地从白发的女性身上看出了月光这两个字。
她是被月光笼罩着的，脸上依旧带着那副面具，唯一不同的是这次虎杖悠仁看到了她的眼睛。
即使一个人的脚步在轻，那也应该会有声音。一个人的信息可以从味道，颜色，呼吸任何方式传达，就算是面前的那只特级咒灵也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咒力威压。可是白发女性不一样，她什么都没有，仿佛她不存于世，真的是从天洒落的月光。
她分明只是站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动作却让人升起一种不可高攀的情绪，月光不容亵渎，没有凡人能触碰神明。
虎杖悠仁下意识地往白发女性的脚下看了一眼。
……有影子。
虎杖悠仁不知道是敌是友，但上次啊她似乎和自己身体里的两面宿傩单方面认识。五条老师找了这位小姐很久，但是一直找不到，现在为什么又忽然出现了，还有这头头发和五条老师的头发也太像了吧……
“死吧。”她开口道。
白发女性的声音同她的外貌一样冷淡，谁知道这位好看的小姐一开口就是这样的话，虎杖悠仁下意识地想要接话。可发现女性的视线并不在他的身上，倒不如说那两个字是对着面前的那个咒灵说的。
虎杖悠仁注意到这位女性一开始似乎没有杀气——她并没有杀它的打算。可就在目光扫过咒灵的那一瞬间，她似乎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忽然给咒灵下达了死刑。
而那只咒灵不是人类，他却硬生生地从咒灵身上看到恐惧两个字。
在无量空处说出这两字的时候，咒灵终于从恐惧中挣扎过来。身子猛然向后一扭，逃命去了。
而白发女性只是安静的抬手。
这时候虎杖悠仁就看到了从伏黑惠口中所说的那一幕。
是无上的月光，是肆意狂风，是无人见证的恢宏。仅仅是从伏黑惠口中的形容是完全不够的。没有言语能形容眼前的一切，就是他也无法形容的瑰丽绚烂在此时爆发。
也是有不一样的。
伏黑惠所说的是斥力。现在看上去更像是引力，一种无法形容的吸引力。以月下神明为中心向外，逃窜的咒灵开始扭曲，开始被压缩，仅仅是神明手中还未放出的光团就已经让咒灵陷入这样的困境。
紧接着那团不大的光球就朝着咒灵笔直冲去。
“轰隆——”
浩大的声势几乎抹去了少年院半建筑物。咒灵连尖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已经化作了粉尘，一时间黄沙飞舞，漫天的烟雾随着坍圮的声音升起。雨打了进来，而月亮出来了。
她沐浴着月光站立，神色平淡，仿佛刚刚只是做了一件小事。
边上的虎杖悠仁看地愣了好久。
他好像看到这位宛若月下神明的女性身后隐约的勾勒出一对翅膀但看得不够真切，像是虚影一闪而过。可现在的虎杖悠仁也不能围绕着这个点继续思考下去——他已经完全被无量空处的那一招震住了。
伏黑惠说过，之前他让两面宿傩出来的时候就承受了白发女性的那么一击，虽然招式有些不一样，但威力大概是一样的。当初那个时候，这位小姐真的没有手下留情吗。
他想着，却看到这位小姐看向了自己。
“你……”
虎杖悠仁：“......！！”
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那位咒灵也是您的老友吗？”
无量空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已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