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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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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影通知完了就准备离开,拽着乱鸿就要拔他的剑。
乱鸿一把摁住袁影的手:“干嘛干嘛,别动手动脚!”
袁影挣扎:“御剑啊!你想让我用腿走下山么?”
乱鸿:“你不也有——”低头看去,农人打扮哪能系剑在侧,背心短裤连一个小衣兜都没有,浑身上下也不见类似乾坤袋的东西。
乱鸿踌躇,他不太想让别人踩他的佩剑,特别是刚才在地面滚来滚去的。
袁影似乎认为自己肯定能达到目的,转身回去捡起被抛在一边的锄头,扛在肩上等。
乱鸿思前想后,最终决定不御剑,两人一起步行离开。
袁影一时愣神,嘟囔道:“这样下山好没面子啊……”
乱鸿鄙视道:“和你御剑,没面子的是我。”
袁影话虽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却看不出一丝意外,趿拉着草鞋浪里浪荡地往下山小道走去:“这都上千年了,怎么还叫这个名字?开山创宗一百二十一年庆?啧啧啧。”
乱鸿跟上去,和他并肩而行,随口道:“就像老头子总爱装年轻。”
袁影被逗笑,甩着锄头揽住乱鸿的肩膀,两人嬉闹着离开了。
黎丞目送两人身影消失,心情有点复杂。
泽岳有两名峰主,虽然其中一个不靠谱,谜藏也有三名峰主,虽然其中一个也不靠谱,起码他们都在,要是能匀一个给华鸣——
黎丞猛地甩头,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想什么呢!只要旁听资格到手,还管它什么峰主不峰主,没有峰主他们也能过日子!每天都是自习课多好啊,想修炼就修炼,想放假就放假,别人都羡慕不来呢!
蹲在树根旁的袁影看着黎丞百变的表情,眼光变得锐利起来,他一脱离黎丞的视线范围就立即抓住乱鸿藏到附近的树林里隐匿气息。
身为谜藏峰原峰主,他玩躲猫猫时是不会有人发现他的,他甚至可以带着别人一起躲,躲到天昏地暗都行。
袁影一改之前的轻浮姿态,沉下声音问道:“不是说好十年回来一次吗,叶远望怎么回事?聆竹园出问题了还是他把徒弟全扔了撒手不管?你有没有给他占个卦?”
乱鸿拢起袖子,轻声叹道:“每年都占,只是这卦象近十余年来越来越难以捉摸,像是被什么东西阻挡一样看不真切,能占出的就只有他现在还很安全。”
袁影惊道:“连你也是?”
乱鸿道:“特别是几天前,一名新弟子的加入致使气道紊乱,卦象更难破解。”
袁影对石无争略有耳闻,听罢便没继续问下去。
两人嘀咕了几句便鬼鬼祟祟地离开了。
黎丞在山顶等了好一会儿,才荡悠着下山,走到山脚,听到有人在讨论昨天的天劫事件,目光有意无意地朝他射来,双脚也在蠢蠢欲动。他立马一甩头,快步走进其他弟子的队列之中。
逸嵘峰顶正在举办项目活动,吵吵闹闹。
黎丞挤进人群之中,举目环视。
他向山乾索要旁听资格前把长流和石无争带到了逸嵘峰,即使华鸣峰服和华鸣峰一样花里胡哨的辣人眼睛,现在要在这么多穿着不同服装的人里找两个人也实在有点困难。
就在此刻,一个巨大猛烈的爆炸突然在七丈外出现,掀起的火热气浪直接掀飞了大量位于其附近的弟子。
然而风浪虽大,却吹不飞黎丞。爆炸中心较他仍有一段距离,且约有三分之一的气浪被距离中心更近的弟子所阻挡,对黎丞的影响实在有限。
只见他脚步飘动,率先避开几位横着身体砸向他的人,实在避不开的就用柔力接一接,顺势抛到后边。就在他躲开又一个被炸了过来的人时,原本挪到一边的脚步居然横跨回去,左手伸长一捞,抓住后再退两步卸力,便稳稳地就把人抱进怀里。
黎丞失笑道:“怎么你也被炸飞了?”
被他捞过来的,正是之前在逸嵘峰帮忙的司徒长流。
而那司徒长流一脸兴奋,毫无受惊之姿,从黎丞怀里出来后一看见大师兄手腕不太舒服的样子便福至心灵,边给黎丞揉手腕边解释道:“容师兄在旧书室里翻到一本记载了许多古老阵法的图鉴,听说这本书已经放了很久,之前也被不少人翻阅过,但都不约而同地将它还了回去。容师兄尝试照着旧书上的步骤画阵法,结果刚输入灵力,就炸了!大家都飞了!”
黎丞不禁腹诽,容琰还会翻旧书?我以为他只会在自己房间里发呆。道:“我看你好像被炸得很高兴?”
司徒长流很开心,道:“被炸飞的感觉很好。”
黎丞道:“喜欢飞?御剑也行啊。”
司徒长流摇摇头:“御剑和被炸飞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被炸飞的弟子们哼哼唧唧地躺了一地。
快被师弟拉进御剑和炸飞的感受有何不同主题的黎丞这时终于反应过来,他立即抽出手,试图确认司徒长流是否受伤,却被长流一把抓回左手,继续给他揉手腕揉手掌。司徒也放弃了刚才两人讨论的话题,道:“我没受伤啦,大师兄知道我身体一向强壮。”
“就你得意。”黎丞用右手去弹师弟额头,也被抓住,司徒长流握住他两只手一起揉。刚才黎丞捞人的手势不太对,左手抓住司徒长流的手臂时因为师弟身体仍被风浪吹起的缘故,手掌直接翻到了背面,若换作寻常百姓,手腕被这么一翻绝对骨折。
没过多久,两人便见容琰顶着一张黑污污的脸向他们走过来,绾好的发髻也被炸开了,竟然让黎丞不由自主地想起索留芳。
只是索留芳的发型让人惊艳,容琰的发型让人捧腹。
黎丞忍着笑向容琰打招呼。
容琰点点头算是回应,弯腰查看其他弟子的身体情况。
杨絮也向他们走过来,后面跟着一群被方才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爆炸吓成鹌鹑模样的逸嵘峰子弟。
这群子弟被杨絮保护得很好,在峰主灵力的保护下一个都没被吹飞。
只是此情此景,活像老鹰抓小鸡时躲在老母鸡翅膀后的小鸡仔们。
黎丞轻轻扭动手腕,示意司徒松手。
杨絮把容琰从地面提起,扔回引发爆炸的法阵中央:“先把它擦了。”以免有人在好奇心驱使下引发新一轮爆炸。
他身后的小鸡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老鹰被远远地抛飞,对峰主的崇拜又上升了一层,纷纷哇地叫出声。
杨絮这才发现自己身后居然跟了这么多人,立即挥手将他们驱散,又令他们照顾被牵扯进爆炸的其他峰弟子。
逸嵘峰子弟瞬作鸟兽散。
杨絮沉吟着回过头,将一卷羊皮纸交给黎丞。
黎丞双手接过,向他望去。
杨絮微微点头。
黎丞解开绑住羊皮纸的草绳,只看了一瞬,顿时喜出望外。
杨絮道:“其他峰的我不清楚,但这里我可以做主。他什么时候来都行。”说罢,便深深地注视着司徒长流,随后转身指挥爆炸的后续处理,以备重启被突然暂停的活动项目。
司徒长流不明所以,面带疑惑,心生不安,刚想抓回大师兄的手腕,却被一股不大不小的力道打中后背。
黎丞狠狠地拍打师弟肩膀,喜道:“你可以到逸嵘了!”
司徒长流闻言耳朵却嗡地一声,心宛如沉进水底,而身体被关进冰窖,一股透骨的冷意从脊椎瞬间凉上头顶,他的心脏在剧烈跳动,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我、我会好好学习的,因为师兄们回来了,又多了师弟,我太开心了,才有所松懈……我现在就回去读书……还有修炼,还、还有……我会参加项目的,师兄叫我参加哪个就参加哪个,我不自己选了……!我做错了师兄,师兄不要赶我走……”越说眼泪掉得越多,甚至快要跪到地上。
黎丞一脸懵逼,羊皮纸都不抓了,赶紧把莫名其妙哭得眼眶都红了的师弟从地上扶起来,但长流铁了心似的就不起,还紧紧攒住黎丞的衣摆。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哭了?
黎丞赶紧安抚他:“谁说要赶你走?啊?谁说的你让他出来,我揍死他!别哭了快起来……”
司徒长流抽噎着道:“可你、你刚才说……”
黎丞更茫然了,用手不停抹掉师弟的眼泪:“我说你可以到逸嵘——”
师弟哇地哭得更厉害。
黎丞摸不着头脑,但师弟的哭声着实令他厌烦,皱起眉毛托住司徒长流的脸,让他闭嘴:“我说你可以到逸嵘旁听……等等,我懂了,云浅飞什么都没跟你说对不。”
司徒长流眨巴着泪汪汪的眼睛:“什么?”
黎丞黑线道:“你冷静点,擦干泪水,我再给你解释……不是不要你,没人不要你,真的。乖啊,别哭。”
再哭我就要被围观人群八卦的视线给淹没了。
他们只是被吹飞了,又不是被吹死了。
大庭广众之下哄人好羞耻啊,真的。
“——别用袖子擦,脏,也别用衣领……下摆更不行!我……好我不说了不说了,没事啊,你喜欢用什么擦就用什么擦,自己洗干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