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巴士站》林紫绪

5、第5章

　　一个傍晚，当尹安然结束工作，一进门便听到一室声音。总共六男四女，加周明义共十一人在开会，恰好一只足球队。
　　周明义的同事们看到尹安然不免疑惑。周明义大方地替众人介绍，“尹安然，我弟弟。”
　　柏安娜马上知道这是周先生父亲再婚后的那个弟弟，一早周明义已经向公司秘书室通知过，如果尹安然来找需第一时间通知他。
　　原来就是这个年轻人。
　　尹安然对众人点头微笑，“请不要误会，我母亲再婚对象是他父亲，所以我成了他的兄弟。”
　　众人释然。
　　当秘书的柏安娜特意多看几眼，记住这年轻人的样貌。
　　眼前的年轻人看起来二十出头，表情还带着些许少年的纯真，健康的小麦色皮肤，黑色短直发，流海下是一双圆大的眼睛，眼神略带忧郁，高鼻梁，花瓣似的嘴唇，容貌很清秀，身材修长，约一七五公分左右，身段很好，宽肩细腰。
　　没想到老板的弟弟这样英俊，并且这年轻人看起来甚是斯文，柏安娜起初心里挺担心，怕老板的继兄弟拉大旗做虎皮，那将来秘书室的人恐怕就难做了。现在看到尹安然，她对他的第一印象很好。
　　打过招呼之后，尹安然回到他的房间，不敢打扰开会的人。尹安然感觉这一队人跟他以前见过的人不同，即使有争执，也不会高声讲话。
　　会议开到凌晨一时方才结束。大家开始整理资料。
　　尹安然走过来问：“你们要不要吃些东西。”
　　秘书凯咪有些犹豫，“我怕胖。”
　　会计师推了她一下，“不吃哪有力气。”
　　尹安然问：“我准备点水果给你们行吗？”
　　女士们露出笑容，连声道谢。
　　周明义拍拍尹安然的肩，“谢谢。”然后他走开，“我要洗把脸。”
　　尹安然在厨房准备水果，同时做夹肉三明治，冰箱里有鲔鱼罐头，微波炉内做一下，很快可以吃到。闻到香味，大家才叹息说真的饿了。尹安然笑了，这一群人全然忘我的在工作。
　　在等吃宵夜的空档，几个开会的人闲聊了起来。
　　凯咪说：“原来周先生住这样地方。”
　　“独栋别墅不合适他。”
　　“布置得甚有品味。”有人听起来是第一次来。
　　尹安然送食物过来，柏安娜为他简单介绍，“我和刘骥是周先生的秘书，另外凯咪和阿苏也是秘书，这位是会计师，审计师、律师，这一位是资产评估师。我们这一队人暂时组成小组工作。”
　　资产评估师笑说：“我们统统是周先生手下。”
　　尹安然又去再准备喝的，一边听他们说话。
　　“我回去真要睡一觉了，扛不住。”
　　“你明天下午二再来公司吧。我还行，我可以按时上班，我先顶着。”语气真似在打仗般。
　　“我明天可以休息一天，后天再当更。有急事找我就是了。”
　　“周先生呢？”
　　“他明早八时半一定会在公司出现。”
　　“铁人。”
　　“听说他刚出道时更加厉害，不眠不休盯住股市上落，最高记录让客户投资一年之内回报达百分之三百四十。”
　　“周先生真是金融业奇才，眼光很准。”
　　“有人说他作风保守，拼劲不足，风险太高会向客户建议收手。投资原本就是有风险的，风险越大收益越大，业内有人不喜欢他的作风。”
　　“可是也没有人会希望一千万变二十万。”
　　“有这么可怕吗？”
　　“还有更惨的，真真要跳楼。股海中一个浪打过来，不知翻多少大船，一批精英倒下去，市道回复后，站起来的是另外一些人。”
　　有女声道：“呀，这样晚了，不知好不好叫车。”
　　“放心，两辆公司车子会过来，一东一西，保管送到家门口。”
　　“这可好，我最怕深夜独自返家，出租车司机怕我，我怕出租车司机。”
　　“你是女人还好，我们有时还会被拒载呢。”有个男声这样说。
　　“不如买车。”
　　“好买不好养，那是开了个无底洞，需慎重些。”
　　“周先生就是这点好，每次开会或加班晚，必有公司车送人回家。他很体贴，而且很慷慨，可惜我不是你们这边人，听艾莉讲，如果某一季工作辛苦，会另有红包奖金，真正付出有所得。”
　　“是，他办事真没话讲。”
　　“稍后我们会有聚餐，如果有想吃的菜提前告诉我。”是柏安娜的声音。
　　几个男声都欢呼起来。
　　“去吃日本菜吧，我想喝米酒了，寿司寿司。”
　　“我想吃烤肉。”
　　“这会又不怕胖了。”
　　“这样拼，吃肉也应该嘛。”
　　“有一家综合餐厅不错。”
　　“我会准备，还有其他提议发邮件给我，时间预定在本周末，我会提前通知你们。”
　　尹安然送饮料过来，大家各取所需，咕嘟嘟喝下去。
　　周明义走出来，取过一杯水喝，对众人说道：“大家回去吧，司机在楼下等了。明早八时半不能到公司的，记得给人事处专员传一通简讯，我要知道你们是否安全回家。”
　　众人收拾好东西，道别之后鱼贯而出。
　　周宅安静下来。
　　周明义将书房长窗打开半扇，通通风，一面喝水，一面又坐在电脑前沉思。他想一会，伸手自抽屉内取出香烟，打火机“锵”地一声，点燃烟之后他吸了几口，手肘支在椅背上，又沉思起来。
　　尹安然站在书房门口凝视着周明义，灯光照亮他的侧脸，英俊的面孔线条刚毅，如同雕塑一般，指间的烟更增添他的男人味道。周明义虽然只得三十一岁，看外形也显得很年轻，却已经是一个完全成熟的男人，社会的栋梁精英。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周明义转头看向尹安然，褐色的眼眸目光深邃，像融化的烟水晶一样澄清，那样明亮，海般深沉，仿佛可以看透一切，看透人的心灵一般。
　　在周明义的目光注视一下，尹安然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动弹不得。
　　“有事吗？”
　　“你抽烟？”尹安然知道周明义一向环保。
　　看看右手，周明义微笑，“偶尔。怎么了？”
　　尹安然这才醒过来似的，他扬一下手中的东西，是一双拖鞋。
　　周明义也像是幡然醒悟般低头看看自己，“哎呀，只记得让他们换过鞋，我倒忘记了。”
　　尹安然进书房来，蹲在周明义脚边，替他脱下脚上皮鞋，换上拖鞋，然后拿走皮鞋，带上门离开。周明义看着他换好鞋的脚，脸上是凝思的表情，过半晌这才将思绪重新牵回到工作中。
　　周末，周明义安排自己小组的人聚餐。一群人暂时放下工作，在饭店包间里吃吃喝喝又聊天讲笑话，很是开心。聚餐结束，周明义还额外给最近辛苦加班的众人送上精美小礼物，宾主尽欢。
　　坐在专程安排好的送人回家的公司车子上，凯咪对阿苏讲，“如果辛苦工作都有这样回报，再累也值得。”
　　“周先生可有女友？他这样体贴，谁当他女友都是福气。”
　　“还有他的入息，周先生文武全才。”
　　柏安娜轻声向几位女性同事说道：“他同几个大银行的高层金领女保持着等距离外交关系。”
　　“应该处理的很得体吧。”
　　“老实讲他真的心思都在工作上，真的不大有时间陪女友。”柏安娜一连讲了两个“真”以强调事实。
　　“就是这样才吸引，换成是我我都不介意的，男人要有事业心。”
　　喝得半醉的阿苏咕咕直笑，“我还以为他弟弟是他的爱人呢。”
　　柏安娜推了阿苏一下，“不要乱讲，我们背后说老板，已是不对。”
　　“其实很相配的，那个弟弟帅帅的，好可爱。”
　　“好啦好啦，莫再提起。”
　　尹安然也有节目。轮休日，李胜平约他出来唱卡拉OK。除了几个同事之外，还有同事的朋友，一大群年轻人在KTV包房里唱歌跳舞，热闹十足。其中有一个朋友，像是有些家底，眼睛便长在额角上，讲话行事都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因为他是买单的人，所以其他人都没有说什么。
　　尹安然看在眼里，心内不愤。有什么了不起，如果换做周明义，不知大家会多开心，周明义最大特点之一是不论谁买单，席间都能保持宾主共欢，施与受都很开心，没有人会介意由谁付帐。
　　言谈之间那公子哥又在夸耀，“我家住市西区，二十七楼，视线好的很。”
　　“那一定很贵吧。”
　　“普通，二千多万。”讲话的人一脸骄衿。
　　尹安然心想，不过区区二千万，有什么好拿出来说的，本市半山区和浅水湾一带的豪宅那一栋不是上亿。
　　李胜平看着也有些不满，小声嘀咕，“有什么，二千万的房子是看不到海的。
　　尹安然不由心想，周明义的家里，厨房、浴室都看的到海。
　　李胜平对公子哥带来的几个女孩其中的一个很有些好感，一股劲地跟她说话。虽然群美在侧，但是那位王姓公子对李胜平的举动似有不满，仿佛是吃醋了，说着说着他的语言里就有了几分火气。
　　顺着话题聊开，公子哥就某个问题指责道：“你们草根阶层懂什么？”
　　“草根阶层怎么了。”王晓芬忍不住替李胜平出头。
　　尹安然也受不了那公子哥的气焰，被他喷出的嚣张之火烧的脸红起来。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的，你们没有自己的私人医生、律师，也不懂出海玩，只是在浅水湾泡泡而己。”
　　公子哥又说：“本市股票才是土产，可不是海产。”
　　李胜平受到打击，灰头土脸，身边的几个朋友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尹安然到底年轻气胜，想为朋友出这个头。
　　“我们是不懂得玩，不过投资理财还是明白一点的。”
　　公子哥翻个白眼，“钱都没有，还投资理财，投个屁呀，一个浪打过来你什么都没了。”
　　“钱少有钱少的办法，购买可靠的基金可以稳获收益。”尹安然把周明义告诉他的话讲出来。
　　“哟，那你的投资顾问是谁呀？”公子哥不屑地问。
　　尹安然等的就是这一句，他挺直身体回答，“周明义。”
　　一听这个名字，公子哥哗一跳起来了，“什么？”
　　“周明义，没听过吗？”
　　公子哥又坐下来，“骗鬼去吧，周明义，周明义长什么样你知道吗？他从不接受拍照访问的，周明义，没有八位数字想让周明义替你分析投资走向，呸。”
　　李胜平拉拉尹安然，“别说了。”
　　尹安然看牢那公子哥，“我没有骗你，我的投资顾问的确是周明义。”
　　几个女孩开始窃窃私语，“周明义，听说他长的很英俊的，比明星模特还要帅。”
　　“超会投资的，是本市金融业最大传奇。”
　　“好像只有三十岁。”
　　公子哥根本不相信尹安然所说的话，有心想要看尹安然这一方出丑。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尹安然，用命令般的语气说道：“既然是你的投资顾问，可以见见他吗？”
　　尹安然自己也不确定周明义是否愿意见他，但是话己出口，不得不硬着头皮上，“这有什么，现在就可以。”他说着又去看表，是下午二时了，周明义一定在公司，不是开会就是办公。“
　　游戏既然开始，就得玩下去。除当事人外，其他人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或忐忑或紧张或惊奇或期待的坐上了出租车。
　　尹安然抬头看看高耸入云的大厦，万凯证券占据着这栋大厦的一至七层，正是周一，证券交易所内人头攒动。
　　公子哥笑着问：“你知道大门在哪儿吗？”
　　尹安然瞪了他一眼，硬着头皮往里走。
　　公司接待处的小姐看着这一群休闲打扮的年轻人，十分疑惑，仍然保持甜美笑容问，“请问你们要找哪位？”心下暗想是不是这群人误把证券行当做游乐场。
　　“我们要见周明义。”
　　接待处的几个女孩都笑起来，“周先生，如果没有预约的话是不行的。”
　　尹安然抢上一步，抬起下巴，说道，“我叫尹安然，请通知他是我找他。”此时的他强做镇静，声音有一点发抖。
　　几个女孩一听这个名字，顿时都收起了哄笑的表情，其中一个立即取起内线电话，“接待处，尹安然先生找周先生。”
　　“尹先生，这边请。”放下电话，接待小姐走出来，带着尹安然一行人往专用电梯走去。
　　其他人边走边不住的四处打量。
　　真的，真的上到万凯证券的大楼了，连公子哥也疑惑起来。上至七楼，装修大不相同，名贵地毯和办公设备在简约中透出豪华。
　　柏安娜接到电话，早已迎了出来，“几位请这边走。”她将众人让入一间会客室。
　　向尹安然欠身，柏安娜说：“抱歉，周先生跟银行的人正在开会，如果你们要见他，恐怕要再等二十分钟左右。”
　　“呃，我……”尹安然嗫嚅着不知该怎么说，开始后悔他的幼稚和冲动。
　　柏安娜微笑，“周先生早就已经吩咐过，如果尹先生上来找他，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他，他会尽快见你。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
　　尹安然心里很感动，周明义并没有把他当外人。周明义像是早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并没有什么大事，我只是……只是想听听他对未来三个月基金走势的看法。”尹安然在说这些时尽量小心不咬到舌头。
　　柏安娜笑了，“我知道了。请稍等一下。鄙公司下午茶十分有名，请试试看，我去准备。”她说完又欠欠身，退出了房间。
　　“她是秘书吗？”
　　“是。”尹安然答，“周明义有两个私人秘书，另一个是男的，叫刘骥。”
　　公子哥打量四周，不由咋舌，“这是真的，这是真的吗？”
　　李胜平忍不住抢白他，“不，你现在是在做白日梦。”
　　王晓芬拉拉尹安然的袖口，“安然，我真的要把你当偶像了，你几时开始投资的。”
　　尹安然尽量用平静的口吻说：“为市民服务是投资分析人员的本份。”这是周明义的原话。
　　稍后，有人用餐车送来精美的茶点。
　　公子哥的气焰一下子没有了，开始和尹安然套近乎。
　　“令尊是做哪一行的。”
　　“不知道，我爸妈一早离婚了，我是单亲家庭。”
　　“令堂呢？”
　　“她是护士，已经退休。”
　　“那你……”
　　尹安然瞪了公子哥一眼，挥开他攀过来的手，“草根阶层什么都不懂的，所以更要信任基金经理。”
　　公子哥涨红了脸没有说话。
　　门被轻轻敲了两下，推开了，周明义走了进来。其他人都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位本市传奇人物之一。周明义身穿深银灰色西装，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脸阳光般笑容，英俊的面容，高大身材，给人一种天神降临般的感觉，姿态从容大方。
　　“安然，有什么事找我？”周明义的语气十分亲切。
　　周明义的笑容、语气和姿态都让尹安然感觉到周明义从来没有将他当成是外人，那种亲切感并不仅仅因为他们是法律上的兄弟，还缘自他们从相识之后就有的对彼此的关心。尹安然突然感觉心里很温暖。他出社会工作时年纪尚幼，又是当狗仔队的，白眼冷遇不计其数，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却对他很温存，很平等。
　　公子哥带来的几个女孩如同见了明星般尖叫起来，就差没有扑过去了。
　　周明义潇洒地在众人面前坐下，“安然，你是不是希望知道未来三个月基金走势？”
　　尹安然脸红了，“是。”
　　周明义垂下眼帘，长睫毛一闪，然后笑着说：“我个人的建议是现在短期持有，不要抛售。如果你要听详尽的分析恐怕需要一些时间。现在我这里有目前市场情况的分析报告，有助于你了解各个基金的走向，需要我为你取来做简单说明吗？”
　　尹安然不得不把戏演下去，“那个不要了，我很忙。我知道了。”
　　听着两人对白，其他人的下巴都要掉下去了。
　　周明义凝视着尹安然，“还有问题吗？”
　　“没，没有了，我不想占用你太多时间。”
　　周明义脸上笑容更深，他的眼神让尹安然不敢直视，“安然，茶好喝吗？”
　　“好。”
　　周明义站起来，看着李胜平和王晓芬，“两位是安然的同事吧。”
　　李胜平点头，王晓芬在周明义的目光下动都动不了。真是做梦也想不到能和本市金融新贵，身家过亿的传奇人物如此近距离接触。这样的社会精英不同于明星偶像，周明义是推动社会进步与发展的栋梁，更加受到尊敬。
　　“还请两位多多照顾安然。”周明义说着又冲众人点一下头，“我还有事情，不陪各位了。”
　　周明义毫无预警地突然绕过茶几走过来，伸手揉一下尹安然的黑发，脸上是宠爱的笑容，然后转身潇洒地离开。
　　尹安然摸着自己的头发，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周明义是把他当作弟弟那样在疼爱着，他的说话动作就像是一个大哥哥那样。尹安然突然觉得心里有种甜甜的感觉。
　　“哗，他……”公子哥都说不出话来了。
　　尹安然站起来，“我们走吧。”
　　梦游一样的见面结束了。
　　站在阳光下，又抬头看着万凯的大标志，尹安然心底很是羡慕，周明义那样成功，得众人尊重，身为男人，多么骄傲。
　　一众美眉们缠住尹安然不放，“介绍他给我们认识好不好？”
　　尹安然断然拒绝，“不。”
　　“为什么？求你了，介绍一下，可不可以约他出来一起玩。”
　　“他很忙，并且他只结交著名银行的高层金领女。”想起了那天无意间听到的话，尹安然如是讲。
　　昂着头，尹安然同李胜明和王晓芬离开，丢下在阳光下呆立的其他人。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在茶室，李胜平勒着尹安然的脖子问，“你给我说清楚，不然不放过你。”
　　“痛痛痛啦。”尹安然挣扎。
　　“快说，不然我要急死了。”王晓芬问。
　　“他，他是我妈再婚对像的儿子。”尹安然一口气说完。
　　李胜平把尹安然的话消化一下，“也就是说董伯母嫁的人是周明义的爸爸。我想起来了，你说过，说过你妈的再婚对象有个儿子。”
　　“对，就是他。我也没想到是他，真的。”尹安然坦白道。
　　“那你们成了兄弟。”王晓芬十分羡慕。
　　“对。”
　　“哇，挖到大金矿了。”李胜平大叫。
　　“小声点小声点，我并不想让别人知道。”
　　“为什么？”
　　尹安然苦笑，“我同他又没有血缘关系。我姓尹他姓周，井水不犯河水。有什么值得说的。“
　　“可是你看他对你多亲切。”
　　“人家那是有礼，我更不能得三分颜色便上大红。”
　　“他怎么知道我们是你同事？”
　　“不知道，我还没说过。都说他最会看人，察言观色，我想是他看出来的吧。”
　　“厉害。”
　　李胜平勾住尹安然的脖子，“以后不能得罪你啦。”
　　“没有的事。对了，你们千万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明白吗？绝对不能说出去。”尹安然紧盯着两位同事，就差没让别人发誓。
　　“放心，安啦。”
　　周明义准备下班回家，柏安娜看住他，轻声问：“尹先生今天过来……”只用讲半句，老板一定明白。
　　周明义笑了，“年青气胜。”他一看那阵势就全明白。
　　“以后……”
　　“不妨，安然不是小孩子。”周明义相信尹安然懂事，他对他很放心。
　　晚上，尹安然在周明义的书房外踯躅。
　　“怎么了？”周明义自电脑前回头。
　　“今天，那个，我……”尹安然扭着手指，嘟着嘴唇，皱着眉心，不知该怎么说，他还一股劲的说不能把关系讲出去，结果带大队人马打扰人家办公。
　　周明义笑了，“我的分析对你有帮助吗？”
　　尹安然瞪他一眼，“喂。”
　　周明义摆摆手，“不必放在心上，有空来喝茶，我们公司下午茶相当有名。”
　　“你，你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打扰到你，你的时间那样宝贵。”
　　周明义仰起头笑了，“我记得我说过我已经不做按时收费那样的工作了。”
　　尹安然更加不满，“喂，我正在同你说正经的，我正在向你道歉。”
　　周明义笑了。他就知道尹安然今天的举动不是有意为之。周明义想一想示意道，“帮我倒杯水来。”
　　不多时，尹安然捧上杯子。
　　周明义接过来，伸手揉一下尹安然丝一样触感的黑发，“夜了，去休息。”
　　尹安然见周明义如此，知道他完全谅解了，放下心来，点点头，乖猫一样的离开。
　　望着尹安然的背影，周明义眼底闪过一丝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