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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9、凶器的新发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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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影仪上,是宝嫂受伤时的头皮照片。...
照片中的宝嫂由于面部肿胀而没法识别,满头长发也被剃除干净。
毕竟伤者是与大家朝夕相处的熟人,这样的景象让陈诗羽这个新警无法面对。
她皱起眉头,努力地盯着屏幕。
“这几张都是刚刚备完皮以后的照片,能看到头部的裂口,但是由于血迹附着,无法看清楚。好在医生用酒精清创后,也拍了一些照片。”秦明翻动着照片,“这几张照片,就是擦拭干净的创口。因为是伤后几个小时,也是肿胀最厉害的时候,可能伤口会有一些变形。”
“看起来,就是普通的挫裂创吧?”韩亮说。
秦明点点头,说:“但是跟普通的挫裂创也有区别,区别就在于挫伤带的宽和窄。因为钝器造成的创口,钝性的物体会压迫创口周围的软组织,在软组织上留下类似皮下淤血的条带状挫伤,伴随着创口,这就叫作挫伤带。如果钝器相对锐利一些,就是有棱边的话,挫裂创的创周就没有挫伤带;如果钝器很钝,没有棱边,比如圆弧状的钝器,就会留下很宽的挫伤带。也就是说,挫伤带的宽和窄,与钝器的钝与锐是成正比的。”
“那,宝嫂的创口?”陈诗羽显然没有完全理解秦明的意思。
秦明默不作声地前后翻看着几张头皮损伤的照片,不断地将局部放大。
“你的意思是这个作案工具很有意思吧,有两处是没有挫伤带的,这个工具有一部分是有棱边的,有一部分是没有棱边的。”煜瑀说道。
“明白了。”陈诗羽点头道。
“另外,我们可以看到,宝嫂的头皮上有几处锥孔,直径大约是0.5厘米,这也反映出工具另一个部位的形态。”秦明补充一句。
“这个工具应该是长条形的,有圆弧、有棱边,顶端还是尖的。”韩亮说。
秦明赞许地点点头,说:“分析得很好!这个工具虽然是长条形的,但是并不太长。如果太长的话,就很难用尖端戳到宝嫂的头部。”
“但是这个工具很重啊,至少它能导致颅骨骨折!”林涛说道。
“现在我们再看张萌萌的头皮损伤,因为张萌萌死亡了,所以我们尸检的照片就更为清晰。”
仔细翻完照片后,秦明找出几张特征比较明显的照片,说:“这样看起来,如出一辙!有的有挫伤带,有的没有挫伤带,还有好几处锥孔。”
“也就是说,除了灰色风衣,除了无动机杀人,我们现在有了充分的依据去串并A系列案件了?”
“致伤工具的特征性、一致性,完全可以判断A系列的两起案件是同一人所为。很可惜,B系列的两起案件都是勒颈死亡,没有用到钝器,我们无法判断是不是和A系列为同一人所为。”
“所以,还是两人互换杀人或者平行杀人的概率大。”煜瑀摸着下巴,沉吟道。
“哈欠~你们这说什么啊。”垣华打着哈欠醒来,看见投影仪上面的图片后,指着一处说道:“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压痕?”
那一块头皮照片逐渐放大。
高清晰度单反相机的分辨率很高,可以放大到让大家看清楚每一处毛孔。
图像中央出现的是一处特征性的压迹。
“突出的物体压迫头皮,导致局部毛细血管爆裂,留下和突出物体形状相同的出血带。”
“这就是一个半圆啊!这也太规律了!”
“不是半圆,是四分之三圆。”韩亮纠正道。
“条状的四分之三圆,像是用圆规画出来的一样。这说明工具平面上有这样的金属突起,应该是商标之类的东西!”秦明说道。
“看来,我们要在海量的商标中,寻找和此类似的四分之三圆了。”林涛说。
“虽然难度很大,但是总比一点儿线索也没有强吧?”
随后的几天,大家几乎都是在海量的商标寻找中度过的。
通过对头皮损伤的尺寸测量,大概掌握了这个压迹的模型,根据模型,秦明和林涛找遍了所有出售工具的五金店,而陈诗羽和韩亮找遍了所有出售工具的淘宝店。
确实发现了几种类似的商标,但是这些商标对应的工具要么就是形态不符合推断,要么就是商标的尺寸有误,要么就是重量不够。
总之,经过几天的寻找,并没有发现完全吻合的工具。
而煜瑀和垣华也一边帮忙寻找作案工具一边在对最近一起灭门案进行抽丝剥茧。
可惜,除了知道黑衣男人和之前与煜瑀交手的那个黑衣人有什么关联,其他一概不知,那个黑衣人仿佛失去了踪影。
“师父,他们两个人戴的面具花纹很相似,有没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啊。”垣华问道。
“同一个人……”煜瑀不是没有过这个想法。
从他让步兵自首这件事来看,黑衣人心里是有善念的,而且他没法控制自己徒弟的所作所为,他能做到也只有劝他自首,总不可能杀了自己徒弟?
从黑衣人的角度来看,自己的两个徒弟,一个变成了邪修,一个变成了杀人魔,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很痛苦的吧。
“虽然概率很小,但不排除。”煜瑀摇摇头,黑衣人能伤到自己,这一点就值得警惕,而且他的能力肯定可以做到一刀断头。
……
龙番市郊区胜利村的一个村民死亡,初步怀疑是他杀。
由于城市的扩张,胜利村已经七零八落。
虽然靠着拆迁款,所有的村民都已经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
但永远不会满足的村民,在失去耕地后,纷纷到外地打工赚钱。
村里剩下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
案件的发现人,是村里的一个老年妇女。
这是个出了名的爱管闲事并且很细心的妇女。
10月22日早晨,这个妇女在途经李胜利门前的时候,发现李胜利的大门居然从外面锁上了。
看起来,像是李胜利出门了。
要是别人,出门打工什么的,并不奇怪。而李胜利是一个83岁的老头,老态龙钟、步履维艰,怎么可能出门打工?
别说打工了,就是出门也不会。
李胜利虽然没有多少地,没什么拆迁款,但是他拿着低保,又是街道重点接济的独居老人,街道办事处还会定期送来吃的喝的和用的。
虽然他一辈子没有结过婚,没有过孩子,但依旧可以衣食无忧地过日子。
只不过,他是绝对不会出门的。
“不仅仅是因为他年纪大了我长这么大,就没见李胜利走出过村子。他就是一个懒人,懒得结婚、懒得生子。如果不吃饭可以活下去的话,他甚至都懒得吃饭!”
“这么懒的人,也会懒得和别人闹矛盾喽?”秦明初步看了现场,没有任何翻动的痕迹。
当然,这个靠低保生活的老人,家徒四壁,也没什么好翻动的。
显然,这不是一起侵财案件。
“闹矛盾?”妇女轻蔑地笑了笑,“谁会和他闹矛盾啊?他天天就在树底下晒太阳,该吃的时候吃,该睡的时候睡,谁会得罪他?”
“那你能把发案经过告诉我们吗?”林涛问道。
妇女正色道:“我不吹牛,近十年来,我第一次看到他居然锁门!锁门啊!还是从外面锁的!他要出门吗?这简直太奇怪了!所以我就趴在他的窗子上往里看啊。你们也看到了,他家就这么一间屋子,啥都能看到。虽然是早晨,但是床上没有人啊!难道他真的出门了?于是我就仔细看啊看,突然发现,他的床底下有一只手!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
“也就是说,死者是死在床底下的?”秦明追问。
妇女点点头,说:“后来我就叫了几个村民撬了锁进门,把老李头从床底下拉出来,唉,太惨了,都硬了。我们看他头上有血,一开始还以为是脑出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