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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3、天才和疯子的本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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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炎炎下，三十余名民警挥汗如雨地搜查着。...
警犬对腐臭仿佛不太敏感，在烈日下也有些精神不振，搜索工作直到了傍晚，对讲机里才传出兴奋的声音。
“发现尸体，住宅区西北方向，沿小路走约两公里，就在路边。”
对讲机“刺刺啦啦”地响着，“三组、五组已经在现场，正在布置保护工作，请法医支援。”
石子小路很窄，勉强能通过一辆勘查车，大家都坐在车上没说话。
现场在石子路边的草丛里，侦查员们已经在现场周围拉起了警戒带，刚到就有几十名村民就尾随而来，打算围观。
“这条小路是通向一个坟场的。这有一小片坟场，有些年头了，市里曾经想组织移坟，结果一个村民去市政府差点儿自焚了，所以计划流产，这一片坟场也就保留了下来。现场是在路边，沿这条路再往西北走几十米是个岔路口，岔路一条通往坟场，另一条通往一个小砖窑，不过那个砖窑倒闭十几年了。也就是说，这一片地带，除了清明、冬至祭奠一下祖宗以外，是没人来的。”当地派出所所长介绍道。
秦明几人迫不及待地钻进警戒带，一个民警指着草丛中说：“都快烂没了，还是迪图发现的。”
迪图是一只警犬，正坐在民警身边，耀武扬威地伸着舌头。
路边的杂草有半人高，如果不是仔细搜寻，还真不会注意到草丛里有一堆烂肉。
可能是连苍蝇都觉得这堆肉没有了利用价值，并没有想象中的蝇蛆满地。
但在这堆已经就快腐蚀殆尽的尸骨旁边，有很多蛆壳，还有很多死苍蝇。
“看来前面十几天中，这里是苍蝇和它们的孩子们欢聚的地方，可惜它们选错了地方，尸体有毒啊。”秦明说完看看林涛，又道：“怎么样，现在我说话也文雅了吧？”
煜瑀脸上挂下三道黑线，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
“看来这至少放了一个多月了，就快完全白骨化了。”林涛没有理会秦明的编排。
温湿度高的环境下，在空气中暴露的尸体，只需要一个多月就可以完全白骨化。
“是碎尸！”
秦明用树枝拨动白骨，发现几根长骨的中段都被砍断，砍痕错综交叉，有十几条。
加之这么多死苍蝇，说明尸体可能含毒。
这是和有着第十一根手指的“六三专案”极其相似的地方。
尸体没有完全白骨化，还有着一些软组织相连。
煜瑀挥手让驾驶员打开勘查车顶部的探照灯，把这里当成临时解剖室，开始了初步的尸骨检验。
有四五个法医同时工作，尸骨检验工作进展十分顺利，发现也越来越多。
“死者骨盆和股骨相连，但是股骨中段被砍断，腰部骶椎被砍断。这和‘六三专案’的尸体分尸部位完全一致。”大宝说道。
“等等，等等！”韩法医叫道。
“股骨是被一条绳索缠绕打结的，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和‘六三专案’中尸体的骨盆、大腿被割槽捆绑一模一样。”
“死者的头部和躯干没有被分离，头及躯干处于俯卧位，所以颈部软组织靠地面，没被苍蝇和蛆们吃掉。我正在找颈部的血管，看有没有什么发现。”胡科长也参与进讨论。
“这附近没有发现死者的衣物。”林涛简单转了一圈。
“死者的内脏组织应该都在，距离尸骨一米半距离，有一堆杂草倒伏区域。这里有一些腐败得相当严重的物质，目前看是内脏，附近也有很多死苍蝇。”后来赶来支援的王法医说道。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负责记录的实习生有些混乱。
煜瑀扬了扬手上的一支录音笔，示意实习生可以使用录音笔，这样也不至于记混。
戴上橡胶手套，秦明帮助王法医把那堆粘满了蛆壳的烂肉一点点翻出来看，但每翻一次，周围就弥漫出一股恶臭。
“心肝脾肺肾肠，都在，上面应该还有气管和舌头。”王法医神情凝重。
秦明点点头，“而且器官之间没有被割断的痕迹，和‘六三专案’一样，死者的整套器官，是被凶手用法医常用的掏舌头法，整体取下的！”
“串案依据充分。”胡科长挑了挑眉毛，“这两起案件应该是一个人作的案。”
“四肢长骨和主要躯干骨骼没有缺少的迹象。”大宝检验完最大的一个尸块—骨盆和部分大腿后，又开始清理现场的白骨。
他说完，顿了顿，说：“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不！右手少了三节指骨！”
人的一只手掌有二十七块骨头，其中八块是腕骨、十四块是指骨、五块是掌骨。
人的大拇指是由两节骨头组成的，其余四指都是由三节指骨组成的。
大宝发现少了三节指骨，那么就说明这个人的右手，少了一根指头。
“哈哈，我们在DNA检验之前，就可以确定，这具尸体就是‘六三专案’中第十一根手指的主人了！”韩法医高兴地说道。
热血一下冲进秦明的脑袋里，突然觉得，自己离这个残忍变态地杀人、剖腹、分尸，还向警方挑战的凶手已经不远了。
“不对！”
大宝总觉得不对劲，似乎是哪里有冲突。
“为什么方将的尸体被放在闹市区的垃圾堆里，而这具尸体放得这么偏远呢？”
“闹市区和路边本质没太大区别，那就是会有人路过。但很显然，凶手并不知道这条路没什么人路过，所以排查嫌疑人的时候这也可以作为一项指标。”煜瑀动了动快生锈的脑袋，企图活络一下思维。
科长正蹲在尸骨头颅的部位，没有说话。
“胡科长发现什么了吗？”
“之前创口处有轻微生活反应，我还怀疑凶手是活体解剖了被害人。虽然检出毒-鼠强成分，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是在死者濒死期被剖腹。”胡科长回答道。
“我一直都觉得不可能是活体解剖。我觉得是因为死亡后细胞超生反应而产生的生活反应。大宝开始认为方将是被活体解剖，依据不足。”秦明皱了皱眉头。
“依据不足？尸斑浅淡，内脏皱缩，死者失血死亡，问题不大吧？”大宝脱下手套，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给秦明看。
“你居然把尸体照片拷贝到手机里！你也太重口味了吧！”秦明惊呼一声。
“不是！”大宝脸涨得通红，连忙辩解道：“好多事情我想不通，就下载下来经常看，说不准能想得到破案的线索。”
煜瑀嘴角浮了浮，两眼绽放兴奋的眸光，“下药，割颈，剖腹，分尸……刚达致死量的毒-鼠强不会一下杀死死者，凶手可能有变态心理，以看到别人痛苦为乐趣，然后给予致命一击，以此达到精神层面的快感。”
众人都被煜瑀这种类似“惺惺相惜”的状态吓个半死，不都说天才和疯子本质上都是一类人吗，现在看来果然没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