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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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院迟虽然说话天马行空，但做事却还蛮利落。
站在一米开外望着蹲在地上鼓捣两面宿傩的和服小豆丁，伏黑惠暗暗想着。
毕竟是宿傩，在感觉到身上束缚变弱的瞬间就暴起了一次，但又被禅院迟眨眼镇压，但怎么在拆下那些裹着他胸口控制着的黑暗的同时不让他乱动弹就成了个问题，而禅院迟选择提着宿傩的脖子，直接把影子灌进了他的七窍。
几乎是立刻，两面宿傩就连眼睛都动弹不得了。
伏黑惠因为离得远没能及时阻止，而等他要冲过去的，这一切已经结束了。
“你在做什么！”
还不等他这么吼出来，禅院迟就一手拎着宿傩回过了身，圆脸上是一如往常的平淡。
她说：“只是塞了一点‘虚影’，对身体没有什么损伤。”
禅院迟早就猜到伏黑惠会喝问她，另一只没拎着宿傩的手拨弄了一下，几缕黑气就从宿傩的口鼻溢了出来。
随着那些黑影的流出，宿傩的眼中又恢复了光彩，诅咒之王牙紧了紧，露出了几乎要吃人的憎恨来。
在他骂骂咧咧之前，禅院迟二话没说就又把虚影塞进了他嘴里，朝着伏黑惠点头示意：“放心吧，夫人。完全没有问题。”
伏黑惠气极：“你觉得我会信吗，没损伤你之前为什么不用！”
禅院迟面色坦然地看着他，眼珠却慢悠悠飘到了一边：“……因为我刚刚才想起来。”
伏黑惠：“……看着我再说一遍。”
在伏黑惠如有实质的目光下，禅院迟老老实实把眼珠子又转了回来。
半晌无声。
顿了顿，又顿了顿，在伏黑愈发有压力的目光下，禅院迟想了想，道：“您今天也很美。”
伏黑惠头上砰一声浮出一个十字。
“谁要你说这个，把那影子从虎杖身体里拿出来。”
禅院迟平平的嘴唇弧度微小的下抿。
面无表情，萝莉大眼中却写满了‘真讨厌啊我不愿意’的禅院迟偏过了头，随便一挥手，一大团黑暗便从宿傩七窍浮了出来，没入了她自己身下。
随着黑暗脱力身体而猛地一垮，脱水般剧烈呼吸着的两面宿傩无比仇恨地盯着禅院迟。
他没有再说狠话，也没有说狠话的力气，但任何一个看到他眼神的人都能确信，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残忍无比的杀了她。
“您看。”禅院迟用手掌指着几乎没了半条命宿傩，朝伏黑惠平静点头，“完全没有问题。”
伏黑惠：……
伏黑惠竟一时不知道自己满头的汗是为宿傩残酷的眼神和威压滴下的冷汗，还是为禅院迟毫无反应的反应而滴下的黑线汗。
“哪里没问题啊。”伏黑惠的头都大了，“如果你有玩的余力，能不能等把心脏放回去再玩？已经控制住宿傩了，就不要再给虎杖的身体带去不必要的伤害了吧。”
禅院迟的眼神微妙的变了。
她盯了伏黑惠一会，语调平平，声音听不出喜怒：“您真的非常爱护这个伤风败俗的男人。”
伏黑惠气道：“都说了不是一个人啊！”
禅院迟缓慢地摇了摇头。
“不用辩解，我没有生气。”说着，她回身观察起宿傩的胸口，“这些年，我没有陪伴在您身边，您偶尔对路边的野花野狗产生了错误的欣赏实属正常。”
把几乎要把眼珠子瞪出来的伏黑惠扔在了一边，没有再做多余的举动，语气平静得像刨木头的禅院迟将自己的小圆手按在了宿傩的胸膛上，更撑大了一些那个伤口。
“……但我会向您证明谁才是最值得您青睐、最值得您爱的男人。”
她那双萝莉大眼中，眼神犀利起来：“您的丈夫，注定只能是我。”
伏黑惠：“…………”
伏黑惠感觉自己快要窒息。
深呼吸一下，他举起一只手，再一次试图唤醒禅院迟的常识：“不，你真的不是男人、”
“噗呲！！！”
……
……？
这出奇响亮，以至打断了对话的一声当然不是伏黑惠或禅院迟发出的。
这是宿傩的胸发出的。
两个咒术师同时愣住，呆望着被放入心脏后立刻传出异响的两面宿傩的胸膛，而两面宿傩猖狂大笑起来。
他边笑边说：“本大爷绝不会把生命放在你这家伙手中！在悔恨中品尝痛苦吧！！”
“……”
整个人泼满了血沫的禅院迟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想了想，回头看伏黑惠，血糊刺啦的脸上写满了无辜：“……啊呀。”
伏黑惠：“……”
渐渐回神，理解了发生了什么的伏黑惠剧烈颤抖起来。
他猛地跑到了禅院迟和两面宿傩身边，目眦欲裂地盯着那个已经被宿傩Q弹的肌大胸夹成了碎末的心脏，说不出话。
禅院迟又抹了一把脸上的血，顺手把两面宿傩再裹了个严实，就一边挑拣头发上粘着的肉沫，一边声音平静地安慰他：“夫人，节哀。”
伏黑惠：“……………………”
伏黑惠说不出话，手指颤抖地指着那个夹碎了虎杖心脏的伤口。
禅院迟把小手在身上蹭了蹭，深情地握住了伏黑颤抖的手。
“夫人，节哀。”她面无表情地说，“这都是命啊。”
伏黑惠颤抖的更厉害了。
“你在说什么风凉话啊，还不都是你！”伏黑惠快被气死了，“现在怎么办啊，心脏没了，虎杖会死的啊！”
禅院迟面朝伏黑惠，圆脸上露出一丝克制的苦恼，眼珠子却奇妙地飘到了别的地方：“是啊，怎么办呢。”
伏黑惠：！！
伏黑惠反抓住禅院迟的小圆手，逼问道：“你有办法？什么办法？”
禅院迟的眼珠子登时飘得更远了：“是啊，有什么办法呢。”
伏黑惠黑线着把她的小脑袋也摆正，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欠你一次，迟，救救他。”
“是啊，怎么救、……”
禅院迟一怔。
她缓慢地把自己飘来飘去的眼珠子转了回来，凝在伏黑惠身上。
半晌死寂的对视后，她的小圆脸一点一点，变得带上了一丝粉色。
“您太热情了，夫人。”禅院迟双颊泛粉，面无表情地看着伏黑惠，“我的心跳得好快。”
伏黑惠：…………
伏黑惠感觉自己在下油锅，背上身上噼里啪啦全是被燎的大泡，但强迫自己依旧摆着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
“救救他，我知道你可以。”伏黑惠请求道。
“没想到您是这样的性格，热情似火。”
禅院迟的萝莉大眼闪闪发光，答非所问，“是我无理取闹了，但您要理解，作为与您长期分居的丈夫，对您身边出现的每个男人，我都无法平静对待，而您也没有给我足够的信心。但现在不会了，您已经证明了对我的爱。”
伏黑惠感觉这对话继续下去会滑到一个危险的地方，而清清白白的他将被钉上耻辱柱，一辈子摆脱不了变/态/恋/瞳/脾的身份。
他灰败又僵硬地问：“我、怎么证明了……？”
禅院迟的小圆脸更粉了一点，眼也不眨地看着他：“您叫我的名字。”
“在家里，除了父亲大人与母亲大人之外，谁都不能叫我的名字。而父亲大人的名字，我也只听母亲大人叫过一次。”说着，禅院迟将另一只小手也握上伏黑惠的手，“您终于愿意承认我了，夫人，这是非常正确的选择。”
完全没多想，只是因为禅院迟年纪小加上对禅院这个姓氏下意识反感而喊的她名字的伏黑惠，霎时手抖得像筛糠。
而禅院迟一无所察，深情地凝望他：“您这么爱我，我很欣慰，但人前还是要叫我夫君大人，我不希望你被人指摘。”
“……”
坚强的未成年咒术师伏黑深呼吸一下，狠狠抽回了自己的手，按住了胡说八道的早恋女童的肩膀，“别再说鬼话了，快去救虎杖。”
“好的。”
乖得像小猫一样的禅院迟毫无异议地点头，“也不需要您欠我什么，为妻子做事，是丈夫的职责所在。”
伏黑惠犹豫了一秒，还是信任了自己疯狂跳动的第六感：“……不，还是算了。我会回报你的，今天的都是。”
禅院迟凝视了他一会，终于确定伏黑是认真的。
她的圆脸微微透出一丝失望：“您太见外了。”
伏黑惠暗恨：我们俩就不近好吗！
禅院迟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真情实感的为妻子的别扭感怀了一下。
“您总在不需要的时候离我太远。”禅院迟托腮思考，“这也是因为长期分居带来的错误距离感吗？我明白了，我会尽力改善的。”
伏黑惠：“……”
完全不想知道她要做什么改善，更不希望她‘改善’的伏黑惠察觉到进退都是深渊，只能再次催促：“别再说了，快去救人啊。”
“不必那么紧张，夫人。”
禅院迟平宽慰道，手上再次试图用小圆手抓住伏黑的手，“这很简单，我告诉过您的。”
伏黑惠：“……你什么时候告诉我了？”
趁着伏黑惠愣了一下成功抓住老婆手的禅院迟，昂头看着伏黑面上不作伪的怀疑，礼节周到的顿了顿，便细致地解释起来。
她说：“[我固定了他的生命活动]……您还记得吗？”
“在了解了您说的情况后，我便明了，对那位咒术师而言，最危险的情况就是与两面宿傩的突然切换。”用另一只没牵着老婆的手指了指地上的宿傩，又缓缓地平置掌心，禅院迟的指缝间穿梭着奇妙而诡异的咒力，“所以，在击败宿傩后，我当即决定[固定]他，在心脏回体前不给他切换的可能。”
“而心脏——我当然也[固定]了。”
伏黑惠的眼睛睁大了。
他绿色的瞳孔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看着飞速从禅院迟脸上，身上，发上剥落的血与肉沫，看着禅院迟左手中仿佛吸引般将这些碎得无法捏起的血肉凝聚在一起的逆转化，看着再一次静静悬浮在禅院迟左手掌中的那颗属于同伴的心。
“夫人，”
禅院迟凝望着伏黑惠，将心交到了与她交握着的他的手中。
这个实力深不可测的咒术师，云淡风轻地说：“答应您的事，我一定会做到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