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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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冷静下来，认真听我说。”
禅院迟语气平缓地解释起来：“尤其是你，真希。这次意外的见面，你的情况是最令我失望的。你本应该知道御三家分别偏近于什么，而你又擅长什么，在抱着志气走出禅院家时，我也给予了你期待——但你却完全没能发挥所长，做到本该做到的。”
“什、”
禅院真希气得瞪眼，正想说什么，禅院迟的声音却更快的飘落了。
她淡淡道：“五条以[无下限]占据远距离的优势，而五条悟本人更是天生的六眼。可以说对他有益的常规训练，世上除了他不可能有第二人得益，你们的缓慢进步也证明了这一点，他并不懂得如何发挥禅院的优势。”
“加茂自傲于[赤血操术]，说着远中近皆宜，实际上受限于体质，主战场还是中距离作战，并且持续力很差，不足为惧。以上两家，[无下限]与[赤血操术]都是很麻烦的术式，但禅院却一直位于御三家之首（*假的），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那当然是因为，只有我们禅院家——才是真正的远中近皆宜，毫无短板。（*假的）”
看着猛地愣住的眼前的三个人，小小的禅院少主挨个拍了拍他们的手背：“御三家中最强悍的身体素质，近距离的[投射咒法]，中距离的[十种影法术]，以及远距离的我——但我是独一无二的，你们永远达不到我的程度，也不需要以我为目标。”
“你们要做的，是发挥出本该有的水平。”禅院迟挨个看过去，“真希，你是[天与咒缚]，既然咒术的上限注定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抓住自己的长处，你有着远超旁人的身体素质，比寻常咒术师更适宜与咒术师战斗这一点进行特训，反而执着于证明自己‘咒术师’的实力？”
她摊开了手：“让我直言吧——既然可以通过打败咒术师证明自己，为什么一定要通过打败咒灵证明自己？”
禅院真希睁大了眼睛：“……”
而禅院迟已经看向下个人：“还有你，真依……别紧张，我不会训斥你。你的咒力水平很低，身体素质寻常，术式限制也大，但具有他人不具备的优势——你有真希。”
“……？”
顿时，禅院真希写满紧张与羞愧的脸上又多出了许多问号。
见她一脸不明所以，禅院迟缓缓眨了一下眼睛：“让我说得更清楚些吧——真依，去做真希的僚机。真希一生也无法摆脱只能近身战的缺陷，更不可能获得咒力，但这一点却正好可以被你补足。掩护她，辅助她，让她在能够发挥优势的战场上与敌人战斗，同时，你的身前也永远挡着真希。”
禅院姐妹：“……！？”
完全愣住的禅院姐妹面前，一脸平静的禅院迟举起一只手，手中环聚起影子，将影子团成了一个散发着浓浓咒力的圆球。
那是连空间都能吞噬的虚影球，在她指尖却仿佛玩具。
“的确，你们一辈子也做不到我现在做的。”她淡淡道，“然而，真希做不到的，你正好可以补足，你的长处，在真希那里会得到更大的发扬，正因如此，我才让真希要走的话带上你一起——这样的你却告诉我，你正在执着于和这位上天赠与你的拍档争执？”
“不要再这么做了。”
“发挥你的长处，补全真希注定做不到的的那一面，再交由真希补足你的短板。既然相乘能得到120分，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用40分胜过30分？你们就像能够嵌合的水桶，能互相补上对方短缺的那块板，是天生应当并肩作战的搭档。”
“……”
“……”
禅院真希彻底双目失神，而禅院真依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说不出话。
禅院迟也没有让她们说话的意思。
她已经看向了一脸发愣的，正无比惊诧地看着她的伏黑惠。
一秒内，她的目光柔和下来，手中的虚影球也散去了。
“……夫人。”
禅院迟温和地说：“我对您的了解是最浅的，幸运的是，我对[十种影法术]的了解是最深的。您没能发挥出这珍贵术式的强大，但那不是你的错，您只是缺少机会，也没有足够的影法术知识。但现在不会了，我会帮助您了解它，掌握它的。”
“……”
伏黑惠很缓慢地眨了一下眼：“…………”
这一秒，非常不正确的，非常不妙的想法从他的脑袋深处冒出。
……难不成……
……难不成，这个胎毛没褪掉就妄图早恋，满口爹味胡言乱语，大中午睡成死猪起不来床，被五条老师三句话耍得团团转的小女孩，实际上——很可靠？
……
很好，刚总结完就完全不觉得了呢！
世界还是明亮的！
恢复理智的伏黑惠晃了晃自己差点被禅院迟带跑偏的脑袋，刚抬起头，正看见矮不溜秋的小女孩踩着木屐，嘚嘚嘚把真希真依两个人的手牵了过来。
也许是因为还在恍惚吧，连真希也没有对她的行动采取反抗。
“……好了。”
禅院迟看着被她拉着，叠在一起的两只手（*真希与真依），郑重其事地把伏黑惠的手放在了这两只手上，又认真掏出了自己的小圆手，啪地按在伏黑惠的手背上。
四个人的手叠成了一个小塔。
“我们是一家人。”禅院迟左右环顾着周围三个比她高了半米以上，把她衬得更矮墩墩了的血脉亲人，圆脸露出欣慰，“让我们一同进步，互相成就吧。”
“……”
“……”
禅院真希猛地别过头，抿紧了嘴唇，眼中有光闪动：“……谁要和你互相成就啊！”
而禅院真依已经哽咽起来：“……呜、……是……是的！”
禅院迟便更欣慰地看着她俩，点了点小脑袋：“禅院的人，注定绽放。”
“是……！”“那当然！等着瞧吧！”
“做好了准备就好。时间紧张，接下来要做的事会很多……”
…………
……
“……”
其乐融融的禅院家族会中，只有伏黑惠双目无神，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抛进海里强行放生的陆龟。
……禅院前辈们就没觉得这里有一只手很多余吗……
……但她们这么高兴，连真希前辈都这么高兴，他怎么也不可能把手抽出去。
……唉，她们还要说多久啊。
伏黑惠正麻木地想着，突然，他的身边多出了一个影子。
“……金枪鱼……蛋黄酱……”
与他同样双目无神的狗卷棘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搭在了伏黑惠的肩膀上，几乎啼血般重复：“金·枪·鱼·蛋·黄·酱——！！”
“！！”
轰隆一声。
是伏黑惠五雷轰顶。
毫不犹豫，他立即扭头，对着正与禅院姐妹们讨论之后计划的禅院迟大声质问：“对啊，熊猫前辈呢！？”
禅院真希：“！”
禅院真依：“！”
禅院迟：“！”
唰一下，是真希第一个把手抽了回去。
她明丽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感动，反而多了些‘可恶竟然被这屁孩子哄住了’羞恼。
禅院真希厉声喝问屁孩：“没错，别想蒙混过关，把熊猫还回来！”
禅院迟：“……”
禅院迟的大眼珠子乱飘起来。
另一头，禅院真希的手一抽走，伏黑惠立刻大松一口气，赶紧把手也悄悄抽了回去，在自己衣服上蹭了蹭被禅院迟搭过的手背，嘴上跟着说：“是，还回来。”
禅院真依的反应就慢多了，直到姐姐和伏黑惠的手都抽走了，她的手背被连着掉了两层的禅院迟的小圆手搭着，她被那凉凉的感觉激了一下，这才回过神，一边擦自己脸上没擦干净的眼泪鼻涕，一边捂住禅院迟的小手想把它暖热一点。
“少主大人……”真依手里捂着小女孩哆啦A梦一样的小圆手，眼里无奈又好笑，“……熊猫是我们重要的同伴，把他还给我们吧。”
禅院迟：“……”
禅院迟眼珠超高速转动，大脑门也溢出了两滴汗。
“鲑鱼！鲑鱼！”就在这时，狗卷棘也挤进了禅院家内部交流会（…），大声斥责熊孩子：“鲑鱼！”
眼珠子乱转的小女孩登时找到了可以欺负的对象。
“听不懂。”禅院迟理直气壮地看着狗卷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木鱼花……！？”
被八岁女童当软柿子捏了的狗卷棘孰不可忍，气得一拉高领，具有咒力的言灵下一秒便脱口而出：“[还回来]——！！”
“唔、”
猝不及防吃了咒言师一下正面言灵，即使是禅院迟也歪了下身体，后退了两步，身下的影子更是不受控地开始蔓延。
那影子中，已隐约可见一个胖乎乎、毛茸茸的圆白屁股，一直关注着禅院迟变化的狗卷棘顿时大喜过望，立刻伸手就要去拉熊猫。
但下一秒，抵抗了言灵的禅院迟就轰地一声把他用咒力掀翻了。
“棘！”
“棘！？没事吧！”
“狗卷前辈！”
“……木、鱼花……”
“……说了不知道。”
大眼写满了‘朕不高兴’的小女孩轻轻一跺木屐，她脚下的影子就像流入水槽的水，连一滴都看不见了。
没有了影子的禅院迟面朝着拔萝卜般围在狗卷棘身边的高专四人一昂圆脸：“就是不知道。不知道。”
“……”
“……”
“……”
“……”
本和前辈们一起为女童的死鸭子嘴硬省略号的伏黑惠突然感到背后一凉。
他往右回头一看，正与眼中大大写满了‘你带来的麻烦你给我去解决’的禅院真希对视了。
伏黑惠：“…………”
伏黑惠登时失去了双眼的高光。
禅院真希怒瞪眼神瞬间死了的伏黑惠，用唇语道：赶快！
还不等伏黑惠做出回应，他左边也传来了一个小小的力气，回头一看，正是一脸不好意思的禅院真依。
“……惠，去吧……”
禅院真依压低了声音，小声地说：“……少主大人那么喜欢你，你去说一定可以的……她很好说话的……”
伏黑惠：“…………”
伏黑惠再次失去了双眼的高光。
禅院前辈，你说的这话你自己信吗！？
然而，又一次，还不等伏黑惠做出回应，他的背后也贴上了一只手的温度。
“……鲑鱼……”
狗卷棘脸上带着摔在碎墙屑里的几团灰，眼睛却依旧明亮。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伏黑惠，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催促道：“鲑鱼——！！”
伏黑惠：“…………”
伏黑惠眼中已经完全没有高光了，仿佛一个死人。
为什么都觉得他可以！
放了他吧，他真的不行！！
前辈们的推搡中，伏黑惠面如死灰，几乎要随风飘走。
“别磨磨蹭蹭了，是个男人就给我上！”
突然，伏黑的眼前猛的一下视线变化，是禅院真希一把将他从他蹲着的位置薅了起来，又一脚踹向了禅院迟。
他踉跄着的身后，是禅院前辈期待的声音——
“去给我们把熊猫带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