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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17章:谈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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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体检这件事情进行得并不顺利,或者说易辞这一整周都过得并不顺利。
医院中的病人接二连三地去世,之前肿瘤边缘模糊不清的那位病人病情进展也非常不好。
易辞周五下午来接简徵时,有肉眼可见的疲惫,兴致也不高。
简徵安静地坐在车里,跟易辞一起离开。
到家后,易辞去厨房做饭,简徵坐在客厅里看着自己不太能听懂的电视剧,忽然听到厨房传来了东西碎裂的声音。
他立马跑进厨房,看到厨房的地板上有碎裂的盘子,而易辞单手支着额头,靠着橱柜,脸色依旧很疲惫。
简徵跑去将扫帚和簸箕拿到厨房,正要扫盘子的碎片。
易辞走过来拉着他的手,低声说:“我来吧,小心别被扎到。”
简徵很担心易辞整个人的状态,“还是我弄吧,我是个糙汉子,不怕被扎,你今天状态不好还是去客厅歇着,我来做饭。”
易辞苦笑着摇头,“没事,等我收拾一下,我们出去吃吧。”
他坚持从简徵手里拿走清洁工具,简徵不敢用力,就看着易辞自己扫完碎盘子,跟他回到客厅,拿起车钥匙,两个人一起出去吃饭。
西餐厅内放着舒缓的小提琴曲,易辞坐在简徵对面,仿佛下定什么决心似的,深吸一口气,语气低沉地告诉简徵:“我有抑郁症。”
简徵震惊了几秒,但震惊过后回忆这些天易辞的情况,意识到这件事情是真的。
医生的工作压力很大,感性的人很容易就抑郁,听说刚开始轮班到ICU的护士呆上几天就会抑郁。
神经外科医生,尤其是国际顶尖机构的神经外科医生,经常要面临很多压力极大的手术,经常面对生死,易辞也许是太感性,也许是什么别的,慢慢有了抑郁症。
“之前还好,是轻度,后来发展成中度,前女友跟我分手时又说了一些话,分手后我抑郁症的情况其实很严重,记忆力减退,睡眠障碍等情况都有。”
“那个时候我请了几天假,觉得生活没什么意思,也睡不着,干脆去酒吧买醉,就是那时碰到了你……”
简徵惊讶地看着易辞,没想到对方刚遇到自己时抑郁症居然这么严重。
那个时候真的完全看不出来,他甚至还觉得易辞很迷人,很有风度。
不过听说很多抑郁症患者从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如果只是浅显的接触,普通朋友,你甚至会觉得对方很阳光,很温暖。
易辞虽然不是阳光温暖这个类型,但依旧表现得成熟冷静,让人难以想象他有抑郁症。
虽然问这个问题不合时宜,但简徵还是低声问:“那个,你当时都中度抑郁症了,还那么厉害?”
易辞明显愣了下才明白简徵说的“厉害”是什么意思,摇头失笑,“其实,我那个时候是有些自暴自弃的想法。”
“什么意思?”简徵问,“怎么叫自暴自弃?”
“我有轻微的洁癖。”易辞回答,“一般很少在外面喝酒,更不会在外面约,那天的想法其实有些厌世,自暴自弃,想放纵,不想考虑是否干净卫生,更不想考虑得病的问题。”
简徵:“……”
实不相瞒,他现在有点抑郁了。
“那个,我看起来很像是有A字头病的人?”
“不。”易辞摇头,轻声说:“这件事情不是针对你,而是说所有潜在的传染病风险,其实根据医学统计,陌生的约-炮传染最多的不是艾-滋,而是尖-锐湿-疣。”
……尖-锐湿-疣?
这是什么病症来着?
卧槽!
简徵想起来了,就是那个菜花病。
得了这个病的人,身上会长像菜花一样的小疙瘩,密密麻麻,场面非常可怕,而且这种病就算治好了也很容易复发。
他依稀记得自己高中上生物课时,因为好奇去查过这方面的图片,看了后直接毛骨悚然。
太可怕了,他这辈子都不要得。
“……原来你觉得我有这些玩意。”
简徵觉得自己是在无理取闹,在插科打诨,但他实在有点无法接受别人想着自己有尖锐湿疣或者艾-滋这种病。
易辞不知道话题怎么会从他的抑郁症聊到,他是否认为简徵身上有一些传染病。
跟简徵聊天,话题似乎总会向一个无厘头的地方发展,他怎么拽都拽不回来。
他单手支着额角,沉默片刻,忽然笑笑。
压抑了好几天的心情,竟在此时慢慢缓和。
看到简徵很不爽的样子,他的心情意外地轻松了。
“不是在说你。”易辞耐心地解释,“我只是在讲外出约-炮的潜在风险以及得传染病的概率。”
简徵撇嘴,“好吧,原谅你了。”
毕竟对方在不知道他是否有病的情况下还带给他那么完美的体验,果然是一个优点可以遮掉无数的缺点。
“说起来也很神奇,当时跟你聊天,听着你抱怨男女之间性的问题,我居然慢慢平静下来。”易辞说到这些的时候声音变得很轻,“后来在酒店里,我觉得你的反应很可爱。第二天早上有紧急的手术,我着急走,给你留下联系方式,你却没有找过我,后来学校中的讲座,你看到我也没有说话,医院里也刻意避开我……”
简徵想起自己干的那些糗事,变得不是很有底气,结结巴巴地反驳,“那个,字条我都解释过了,真的没看到。至于教室里没去找你,我是觉得大家约-炮,你似乎不想跟我继续发展,我还是别凑过去,医院那个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没底气,两个人之间耽误这么久,他要负很大的责任。
易辞摇头失笑,餐厅里的气氛很舒适,让人放松,谈话从一开始让人很压抑的抑郁症变到现在。
易辞的眼底倒映出餐厅的暖色灯光,像夜色中的湖水,映出月亮的柔和。
“其实第一次跟你约后,我又去看过心理医生,医生说我的抑郁症从中度变成了轻度,症状明显好转,不会有睡眠障碍。”
简徵惊呆了,“难道我是什么治愈抑郁症的良药?”
易辞想想,轻声说:“我也不知道,正如同抑郁症产生是很复杂的原因,好转也是很复杂的原因,吃药通常只能减轻症状,而且药物会带来很大的副作用,真正的治愈还需要患者自己调节。”
两个人点的食物早就上来,但谁都没心情吃,食物就放在他们旁边,慢慢变冷。
简徵其实也有点郁闷。
他没想到自己会找到一个有抑郁症的男朋友,而且这个男朋友从外表看起来其实很正常,还很体贴。
但两个人在一起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如果一点困难都面对不了,不如一直单身,别出去祸害其他人。
简徵开始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人多多少少都会有点病,不是这里有病就是那里有病,易辞的病恰好在心里。
平时工作压力没那么大的时候,他觉得易辞很正常,只有工作压力很大,事情都挤在一起,病人也出事时,易辞才会表现出轻度抑郁症的症状。
坦白说,简徵觉得自己偶尔也会出现抑郁症的情况,尤其是在期末临近而他的作业还没写完,考试也还没准备好时,也会整夜整夜的睡眠障碍,焦虑,脾气暴躁等。
但过了这段时间就会好一些。
人或多或少都会有心理问题,简徵觉得应该重视,但没必要大惊小怪。
他认真地询问易辞:“你今天为什么要把你有抑郁症的事情告诉我?”
“我只是觉得你有知情权,想告诉你,尤其是我今天状态不太好。”
嗯,没错,他的确有知情权。
简徵的表情严肃了一些,“有抑郁症不是你的错,但我希望你能够积极配合心理医生的治疗,并且我希望你每次去心理医生那里治疗都告诉我,只要我不是在上课,就会陪你一起去,当然,我不会偷听你和心理医生的治疗过程。”
“还有,你要是觉得身体难受,不舒服也要告诉我,自觉抑郁症加重也要告诉我。”简徵的表情依旧严肃,“我希望你能答应这些。”
易辞沉吟片刻,随后郑重点头:“好。”
“那行,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简徵总结,“我们应该把食物打包回去热一热,准备吃饭了。”
易辞看着桌子上的食物,两个人换了环境,点了一堆吃的,却什么都没吃,还要打包回去热。
事情有些荒诞又有些离奇,但却很真实。
两个人一起回家,终于吃完饭,易辞站在厨房将碗放在洗碗机里时,简徵戳了戳易辞的手臂,困惑地看着对方:“其实我觉得你现在挺正常的,比傍晚刚见到你时好多了。”
易辞想了下,摇头失笑,“好像是的,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心情就比之前好了很多。”
简徵微微眯着眼睛,慢吞吞地问:“你是不是把我当药?”
易辞启动洗碗机,洗干净手,又擦干后,双手抱着简徵的腰,低声在他耳边说:“说不定就是。”
简徵一个激灵,感觉自己受到了来自易辞的男色暴击。
他咬牙,不服气,“我陪你担惊受怕了一晚上,你要补偿我!”
易辞好脾气问:“那你要补偿什么?”
“给朕来一套大保健,全套的,把朕伺候满意了为止。”
易辞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简徵心里发虚,但脸上不表现出来,挺了挺腰杆,强撑着问:“怎么,不行?”
“行。”易辞不紧不慢地回答,“我就是怕你明早起不来。”
简徵不服,觉得自己男性尊严受到挑战,“保健按摩怎么会让我起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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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实证明,他第二天早上真的起不来。
原因不是最开始的保健按摩,而是按摩后的独家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