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表里不一》远苍

12、第十二章

　　酒足饭饱，楚留香和楚宁岫向无花告辞，走出了丐帮的香堂重地。
　　此时已天色渐明，楚留香和楚宁岫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楚留香负手沉吟道：“无花虽然可疑，但花兄想要以自己的生命安全为饵也要试探他，是否有些冲动呢？”
　　楚宁岫微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请楚兄勿为在下担心，花某虽然不才，但对自身武艺却多多少少有些信心。”
　　楚留香道：“我虽没见过花兄出手，但只看花兄行走的身姿步伐和昨日击杀南宫灵留下的痕迹，就已明白花兄恐怕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了。无花武功虽然不俗，但是论起轻功耳力和小范围的挪腾闪躲，恐怕还不是花兄的对手。如果花兄把双方对决时间拖至入夜，恐怕胜算更大。”
　　楚宁岫微微笑了，道：“既然如此，楚兄又何必为我担心呢？”
　　楚留香凝视着他，淡淡道：“因为我不明白，花兄明明对此事没有兴趣，昨日亦不愿去探查真相，今日为何却不惜以身试险，也要和无花对上呢？”
　　楚宁岫也没想瞒过楚留香，她前后矛盾太多了。但此时楚留香已经把她当成朋友，无花又大有嫌疑，如果无花不是南宫灵的帮手，他就不会咬楚宁岫布下的饵，如果他真的是那个骗/奸神水宫女弟子、暗杀杨松宋刚的黑衣人，那么对楚宁岫动手就是他首先出手，自动咬钩，对不住楚宁岫在先。
　　在他们两个一对一对决里，楚留香谁也不能阻止。
　　也因此楚宁岫很爽快地回答楚留香：“答案很简单。”
　　楚留香道：“嗯。”
　　楚宁岫道：“我不是要和无花对上，我是要非杀南宫灵的同伙不可。”
　　楚留香道：“哦？莫非天鹰道长也是你故意救的？你早知南宫灵会前来暗杀他？”
　　楚宁岫道：“我不知道。能救下天鹰道长，的确是因缘际会下的巧合。”
　　楚宁岫也不算说谎，原著里的确没说是谁杀了天鹰子，只不过最后楚留香和无花对峙的时候楚留香没有问无花天鹰子是不是无花杀的，无花也没说他有杀天鹰子。
　　所以楚宁岫当初看原著的时候就猜天鹰子大概率还真不是无花杀的。现在看来，果然是南宫灵动的手。
　　楚留香沉默了会儿，叹道：“如果我问你为何非杀南宫灵的同伙不可，你也不会告诉我，对么？”
　　楚宁岫反而笑了，她悠闲道：“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楚留香也忍不住笑了，道：“好，请问你为何非杀南宫灵的同伙不可？”
　　楚宁岫当然不会告诉他系统的事，而是道：“因为神水宫。”
　　楚留香讶异道：“这是为何？莫非花兄是神水宫请来查明此事、追回天一神水的人？”
　　楚宁岫‘看’向楚留香，缓缓道：“当然不是，我非但和神水宫一点关系都没有，也不认识她们任何一个人。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有个人用一种很下流的方式得到了天一神水，无论这个人是谁，我都非杀他不可……香帅，你现在恐怕已经明白了。”
　　这话半真半假。
　　无花的确是是通过诱惑神水宫女弟子获得了天一神水，这个想法和行为当然是丑恶的。但他能这么顺利，也是因为司徒静在配合他，而司徒静之所以这么配合，则是因为她一直以为神水宫宫主水母阴姬是她的杀母仇人，她也想利用无花对付水母阴姬。
　　但司徒静不是单纯的小白兔，无花就能用这种方式对待别的女孩了吗？受害人不是完美的，凶手难道就不存在了？
　　不论如何，无花用如此下作的方式得到天一神水，楚宁岫不耻他已久，能有这个机会，身怀利器，杀机自起。
　　楚留香无论如何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他不由得怔住，过了很久他才苦笑道：“花兄果然怜香惜玉。”
　　怜香惜玉？当然不是。
　　楚留香这辈子恐怕都不会明白，这绝不是什么怜香惜玉。
　　——这只是一种对于不公平的审判和舆论的痛恨，对复仇的渴望。
　　楚留香缓缓道：“我虽也怀疑无花，但却不希望无花真的做下了这样的事。”
　　楚宁岫也没和楚留香争论无花究竟有没有做这种事。司徒静虽然在楚留香现在的看法里是被骗的，但是对楚留香来说，她只是一个名字、一个符号而已，楚留香就连最后无花承认是他欺骗了司徒静、盗取天一神水后都认可无花是个‘高贵的人’，现在又怎会为司徒静义愤填膺呢？
　　他本来也不可能真正体会那些被伤害的女孩子们的痛苦。
　　也因此，楚宁岫只是淡淡道：“我也没说此事一定是无花做下的，我亦希望无花不要辜负香帅的期盼。反正南宫灵在我手上，无论他的同伙是谁，都要来找我的。”只可惜楚留香注定要失望了。
　　楚留香也只能苦笑一声。
　　楚宁岫平静道：“既然楚兄已明白了，那我们就此告辞。实不相瞒，一晚上没合眼，我已很是疲累了。”
　　楚留香苦笑道：“花兄还请好好休息，楚某就去丐帮几个据点询问谁是南宫灵的心腹，是否知道任夫人的所在了。”
　　楚宁岫道：“还望香帅此行一切顺利。”
　　楚留香点了点头，深深看了眼‘花满楼’，转身离开了。
　　楚宁岫则继续往迎宾楼的地方走去，边走，她边思考一个问题：
　　现在已经五月了，尸体死后过了多久会产生尸臭来着？
　　等楚宁岫进到跨院，还没走到南宫灵尸体所在的客房，花满楼的鼻子就告诉了她答案：人死后在五月的济南，不到一天就会产生尸臭。
　　只可惜楚宁岫离开得太早，不能把时间确定到分钟内。
　　楚宁岫深深叹了口气，觉得剧情一下子从武侠小说变成了恐怖小说。
　　但是她也没有去找店伙或者自己去药店买点可以处理尸体的药物，而是要了二人份的饭菜，把饭菜放进客房遮遮味道后就坐在了院子里，缓缓等待。
　　无花知道‘花满楼’是个瞎子，在夜战中一定会大占上风，所以他不会等夜晚再来，让她占便宜。那么，他一定会白天过来。所以楚宁岫最好不要乱走，而是在这里等着无花‘自投罗网’。
　　楚宁岫叫了二人份的饭菜也是为了以防无若去询问店伙她这间跨院的一些情况。现在就算无花去问，得到的信息也会让他判断这里有两个人，让他更加相信南宫灵在她手上罢了。
　　楚宁岫没有白等，日悬高天，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到来的时候，花满楼的耳朵让她知道，有一道被她记住的足音近了。
　　是非成败，就在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