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谎者》殿上不殿下

8、第 8 章

　　其实宋野等了五六分钟分钟，就开始不耐烦了，本想打电话问许清河在哪，他带着小屁孩一起去找他。

　　结果许清河没带手机出去，他也只能时不时去门口转悠。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仿佛等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让他不得不怀疑许清河是不是走着走着，咻的一下恢复记忆，跑了。

　　医生当初给他的回复模棱两可，说可能几天就恢复，也有可能要几个月，甚至一两年，或者十几年都不一定恢复全部的记忆。

　　还真是什么话都叫他说了。

　　“走路去的，所以慢了点。”

　　许清河边解释，边往里走，要把买来的东西放冰箱。

　　他才进去没多久，宋野瞥了一眼身旁无比惬意的许云见，把摆在茶几上的椰子塞到他怀里。

　　“乖乖吃你的东西，别乱跑。”不放心，他又凶狠警告，“我没出来前，不准进去找你爸，不然——”

　　许云见抱着椰子，轻哼。
　　爸爸没忘记他，他现在才不怕宋野这个大笨蛋呢。

　　宋野没留意许云见充满底气的鄙视，走到屋内。

　　前屋主很喜欢木质家具，所以屋子里一眼过去都是清新的原木色，日光充足，微风吹动时，那种岁月静静流淌的安逸感倍增。

　　注视伫立在厨房操作台前的男人，宋野心里微动，一种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情绪缠绕心尖。

　　许清河正把买来的海鲜放到盆子里，只感觉腰被人从身后揽住，紧接着背脊一重，温温的呼吸在他耳边清洒，响起一道藏笑的声音。

　　“你以前总喜欢下厨，缠着我问好不好吃，有一次我说不好吃，你生了一天的闷气，我哄了好久才把你哄回来。”

　　伴随耳朵被人咬住的触感，许清河眉头一抖，第一反应想拧掉宋野的狗头。

　　在国外的第一个月，为了打消宋野的疑虑，他对找专业催眠师暂时催眠记忆，因为自身条件问题，时效并不会很长，记忆会一点点回来。

　　在宋野带许云见到金岸镇的前两天，许清河已经恢复了大部分记忆。

　　那时，他让人引导许云见去找宋野，就为了让宋野带他来自己身边。

　　许家马上就要知道他“出事”，许云见不能继续留在江市，不然很有可能成为威胁他的筹码。

　　此时，宋野并不知自己抱住是恢复记忆的许清河，继续肆无忌惮的胡扯。

　　“小清河。”他低喃，故意发出一种低哑眷恋的声音。

　　落在许清河耳中，可以简化为一个字：骚。

　　他每次勾｜引他的时候，很喜欢用这招，在他耳边故意喃喃“主人”二字。

　　“嗯？”许清河背对着他，眼睛危险地眯起。

　　宋野的手已经从他的衣摆处探去，他的手掌很烫，肆意撩拨，点燃一阵阵的火焰。

　　一声叹息在耳边响起，隐隐浮现失落：“你失忆后对我冷淡了许多。”

　　宋野实在憋不下去了，去他妈的剧本设定，他就不适合高冷装x，等对方主动的人设。

　　失忆的许清河太小清新，像个懵懂青涩少年，至今为止就啵了他一口，还是一秒钟的那种。

　　再这样下去，他非得憋死不可。

　　这个戏他不演了，人设崩就崩吧，有漏洞就有吧，及时行乐方为上策。

　　不过许云见随时都有可能跑进来，痛快来一场是不可能，一起亲亲摸摸，解解馋还是可以的。

　　听到宋野的话，许清河盯着水流，似笑非笑地问：“我以前对你怎么样？”

　　宋野看不到他的表情，以为他对自己的主动感到无措，加大力度，丢出一句：“你以前——”

　　男人刻意停顿，把声音放得很低，略带性*感的磁性：“时时刻刻都想上我。”

　　他松开许清河，许清河很配合地转身看他，目光闪躲，不看他，完美演绎了不知所措的小男生。

　　宋野还在继续，用手抵着许清河的下颚，让他抬头看自己，一点点拉进两人的间隙。

　　“你喜欢抱着亲我，有时候一亲就是一个小时，我烦了，你还要缠上来。”

　　他抑制不住笑起来，“从来没见过这么粘人的人。”

　　说这些话的时候，宋野一点也不感到心虚。

　　谎话嘛，想要骗过别人首先得骗过自己，这是他当年从许清河和齐钰周旋时，学到的经验。

　　他拉进仅有的距离。

　　许清河的唇形是那种看一眼，就很想一直亲的类型，也不怪他总想和他打啵。

　　以往，许清河是不会回应的，因为没什么意思。

　　上*床是为了解决一时的需求，也是缓解情绪的一种方式，除此之外的事情，在别人看来是情.趣，在他看来是浪费时间。

　　宋野胡扯的一个小时，在他身上不可能发生，有那闲工夫抱着啃，不如做正事。

　　反倒是宋野，喜欢做这种事，所以许清河觉得他很烦。

　　许清河对待下属向来赏罚分明，宋野事情做得漂亮，所以当他提出一年的男伴要求，许清河也就应了，谁知道他做男伴的时候会这么烦人。

　　正在细细品尝的宋野，并不在意眼前人的无动于衷，依然当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乖，张嘴。”他低笑，哄他，像哄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明明比他小两岁，却事事都压他一头，现下机会难得，他不得好好过一次瘾。

　　许清河的手指微动，没等宋野教他怎么主动，他抬起手按住这人的后脑勺，回应。

　　互动时，许清河选择闭上眼，只是为了减少让宋野发现异常的可能，行动上也很收敛，却让宋野格外满足。

　　啧啧啧，许清河主动吻他了，还是深吻，这得好好纪念一下。

　　约莫过了五六分钟，许清河不太想继续，不着痕迹的终止。

　　可能是习惯了他以前的敷衍，宋野并没有察觉不对，把脸埋在他颈肩，又亲又咬。

　　“你以前还对我说，这辈子死在我身上也值了。”

　　越说越扯淡，宋野自己都被自己的胡话逗笑。

　　他说的这些话，其实应该反着来。
　　是他时刻想被许清河上，是他缠着和要许清河亲一个小时，还被嫌弃，也是他觉得死在许清河身下挺值的。

　　而且这些话，这些事，他也确实和许清河说过，做过。

　　喉咙滚出两声极低的闷笑，宋野再次亲过去。

　　对喜欢的人浪，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他自个儿乐意就行。

　　只是不知道等到许清河恢复记忆，回忆起今天的事情时，又会怎么处置他，但愿别太狠。

　　宋野亲得过于投入，以至于没发现许清河聚拢的眉峰。

　　他算是见识了宋野扯谎的本事。
　　遥想当年，这人还是个撒谎都会结巴，脸如火烧，一样正事都办不好的宋家少爷。

　　彼时那张脸，和此时这张脸，重叠后又分开。
　　前者如同倒映在水面的画像，因为顷刻的波澜，模糊不清，只留下此时映在眼底的人。

　　一路走来，他如同破茧的蝴蝶，展开蝶翅的瞬间，惊艳夺目。

　　许清河在心里从不否认宋野的迷人，也仅仅只是在心里。

　　因为比起迷人，他更加烦人，如果亲口承认了，恐怕会更加烦人。

　　宋野此时满脑子只有黄色废料，哪还能分神留意许清河眉眼流露的熟悉阴鸷，他忍耐，声音低哑：“我们上楼。”

　　如果许云见不在外头，他不介意就地展开。

　　可能老天也不想让他如愿，许云见跑进来了。
　　他在外头等了好久也没等到人，又怕宋野对许清河做什么，丢下椰子就往里跑。

　　幸运大的是，许云见不小心踢到东西，发出的动静让两人快速分开，所以进去的时候许云见只看到宋野冷着脸，站许清河旁边。

　　察觉许云见要过来，宋野冷声警告：“不准过来。”

　　许云见偷偷去看许清河，看到许清河冷淡的目光，不开心的哦了一声。

　　等电视的声音传来，知道许云见跑去看动画片，宋野这才松口气，不由看向已经慢条斯理下厨的许清河。

　　等到逐渐平静下来，他才动身，给许清河打下手。

　　大概安静两三分钟，他冷不丁开口：“你刚才有感觉吗？”

　　冷静下来后，宋野隐隐觉得不对劲，好歹刺激了一把，许清河为什么可以如此淡定做事呢？

　　许清河正在切鱼，拿刀的手一顿，而后发出轻缓的“嗯”。

　　他以为宋野会满意的收敛，结果对方摆出狐疑表情，往下打量，质疑：“我不信。”

　　锋利的刀面在翻转间反光，晃了宋野的眼，他下意识眯起眼，再次看去时，许清河依旧有条不紊的给鱼剖腹。

　　转眼，许清河垂下的睫羽陡然颤了一下，目光落在某只偷袭的手上，嘴角微收，手起刀落，冷静地斩断了鱼头。

　　宋野收起手，挑眉的时候略带邪气：“现在信了。”

　　很好，失忆的许清河还是对他有感觉的，一直没碰他，纯粹是失忆后太纯了，所以这事还是得他主动。

　　宋野心满意足，朝许清河的耳朵吹气：“晚上继续。”

　　晚饭时间。
　　宋野如愿以偿吃到许清河的手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

　　满足的同时，又开始吃酸。这么久才尝到，也是够不爽的。

　　中途，宋野去外面接电话。

　　埋头吃饭的许云见，终于抬起头，小声问：“爸爸，你脖子怎么了？”

　　有一块红红的，是被蚊子叮了吗？

　　许清河看他，转移话题：“晚上给你讲故事。”

　　闻言，许云见眼睛发亮，开心地点头。

　　夜色降临，宋野幻想着无数种开场，推开卧室门，还不忘反锁。

　　来之前，他已经“威胁”过许云见，让他乖乖睡隔壁，这小孩答应的特别爽快，过于异常，为防万一他当然要反锁。

　　然而，还没等他有所展开，就迎来催命的敲门声。

　　许清河还在浴室，他不想理会，直径往响着水声的地方走。

　　门还在敲，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宋野深呼一口气，脚步一转，大步往门走去。

　　穿好睡衣的许云见，眼睛里藏着眼泪，吸鼻子：“宋野，我还是害怕，不敢一个人睡。”

　　声音和表情足以让人心疼不已，而宋野皮却笑肉不笑：“你想要什么？只要今天晚上不捣乱，自己睡觉，我都买给你。”

　　鬼才信许云见不敢一个人睡。

　　“我想要爸爸。”许云见吸鼻子，泛红的眼睛盯着比他高好多的宋野，“明天就是我生日了，宋野，你、你能把爸爸还给我吗？一天就好，以后我会乖乖听话的。”

　　他抽噎，话语零碎。

　　眼看许清河要从浴室出来，宋野往旁边让出一条道。

　　许云见立刻咧开嘴角，甜甜地说：“宋野你真好。”

　　真好骗。

　　许云见欢快地跑进去，期待许清河快点出来，给他讲睡前故事。

　　宋野郁闷，等到许清河出来，不情愿地提了一句：“明天是云见的生日。”

　　许清河擦头发的手一顿，在宋野看不到的角度，一双沉寂的黑眸盯着乖宝宝样的儿子。

　　许云见的生日在下个月月初。

　　等宋野出去后，原本睡着的许云见睁开眼，眼睛没有一点困倦之色。

　　他眨眨眼，问许清河：“爸爸，你为什么要骗宋野呀？”

　　许清河没回答他。

　　许云见又问：“爸爸，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他不喜欢这里的天气。

　　“快了。”

　　许云见闭上眼后，又睁开眼，嘟囔：“我感觉，宋野也没有南安哥哥说的那么坏，明明笨笨的。”

　　听到南安的名字，许清河依旧连眉头都没抬一下。

　　“睡觉。”

　　“可是你还没有给我讲故事呢。”

　　“……”

　　十分钟后，许清河退出手机里的童话故事集，登陆软件，发过去一句话：鱼上钩。

　　国外，听到桌上的手机震动，中年男人拿起来看了一眼，挑眉。

　　抬头，对站在眼前的儿子说：“交代你的事情去办吧，正好让底下的人看看你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