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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凭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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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阳一阵无语，狠狠白了她一眼，开口道：“想哪去了，他是我徒弟。”
一解释完，苏芮没有想象中恍然大悟的样子，反而深色莫测的看着他道：“你不用解释，我懂，我懂。”
“你懂什么了，他就真的只是我徒弟。”
在那一瞬间，凌霄阳觉得要是他还不说清楚，指不定被她误会到哪去了。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又听苏芮“啧啧”两声，眯着眼上下打量他：“看不出来啊！”
凌霄阳已经不想再作解释了，遇上苏芮，没得也会变成有的，白的也能变成黑的。不再理会她，径直走到桌前，于软垫跪坐了下来，抬手倒了一杯茶推到对面。
苏芮在对面跪坐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又苦又涩，不禁嫌弃的咧嘴皱眉。凌霄阳没理她，又拿起一紫砂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我什么事？”
苏芮突然扭捏起来，眼睛到处乱瞟，打哈哈故作无事道：“没有……我就真是来找你聊天来的。”
凌霄阳把她的行为看在眼里，轻笑道：“来找我玩的？”
苏芮一时没反应过来，胡乱应道，突然又觉得不对劲，才知道对面那人在调侃自己，解释道：“哎呀不是，我这是来找你聊天，不对不对，我是来找你玩的！啊也不似，我是来找你玩聊天的……！”
说着说着，倒是把自己给说急眼了。
凌霄阳拿起茶杯又抿了一口，轻笑道：“你这说话急眼还容易嘴瓢的毛病还没改过来。”
“是这嘴的毛病，和我苏芮有什么关系？你还笑话我？！”
凌霄阳无奈摇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快给我支支招，你有经验，我可什么都不懂。”
“我没记错的话，你可比我懂得多，有什么是我有经验而你不懂的？”
说完，他突然嚼出味来，有苏芮不懂而他有经验的，除了那一件事……
微风吹过，竹林飒飒，撩起了掉落的竹叶吹进了窗内，落在地上，勾起了他埋藏在心底多年的往事。
兀自想到，手里的动作也跟着一顿，眼睛盯着茶杯出神。像是印证他想到的，苏芮道出了最后的答案。
“就，我师兄他，说喜欢我……”
“阿阳，我喜欢你。”
“他说，他之前一直不懂对我的感觉……”
“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从此眼里只装的下你一人。”
“他说他喜欢欺负我，是因为我很可爱，很招他捉弄我的心思……”
“我想与你并肩，拥有我们自己的家。”
“他说……”
凌霄阳突然捏碎了手里的茶杯，发出清脆的声音，苏芮一愣，不再说话。茶水流了一桌，杯盏的碎片扎进了手心渗出了星星点点的血迹，他却不觉疼痛。
苏芮被吓了一跳，试探唤了一声：“……咩咩？”
凌霄阳没应，但是看他苍白的脸色，苏芮也知道他现在很难受，于是很识趣的不打扰他。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苏芮端坐对面静静观察他的脸色，最后他突然问了一句：“那你呢？”
“我？”
凌霄阳回神，垂眼看着自己沾染茶水血液的手掌，慢悠悠地摘掉扎入血肉的碎片，开口道：“即是不喜欢你也不会犹豫不决，也就不会在我这了。”
“但你若是喜欢，更不会愁眉不展。说到底，凭你自己的心。”
苏芮叹气，一手撑颌，不知道作何感想，想透过他的眼睛看出什么来，终究只能看见无悲无喜、平静无波。
“我知道了。”
是有意，还是天意，最后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苏芮正色，拜别了凌霄阳。于这深山老林，最后还是只剩下他和徒弟二人。
接下来的日子里，谷澄都规规矩矩的，和一开始一样，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仿佛那件事已经被他抛之脑后。但是就是太规矩了，连话都变少了，这样的变化让凌霄阳一阵忧虑。
他靠在树干上，突然朝正在和木桩较劲的人喊道：“谷澄，你过来！”
谷澄停下手里的动作，似乎练的狠了，额头冒了很多汗，还喘着气就走了过来。
“师父。”
“把自己收拾好，我带你去个地方。”
虽然疑惑，但是谷澄也没多说，行了一礼后跑开了。
一切的行为都很符合情理，但是对于他们两个而言，太过规矩反而显得陌生。
谷澄一路走去，又陷入阴霾。他自小和尉迟朗相识，在寻道一事上，自己也拜过一些师父，但大都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根本什么都没学到，反而浪费了大好的年华，这才被尉迟朗推去给了凌霄阳做弟子，浑浑噩噩的一生，到目前为止，也就只剩下自己了。原想师父和自己一样，都是孤身一人，这样两人在这大山里头也可以相依为命，但没想到师父早已有了师娘，而自己竟然傻乎乎的以为师父和自己一样。
到最后，也只剩下自己。
可笑，可笑。
……谷澄，你就是个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