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江湖之大梦初醒》莫辞春水玉

5、重华

　　清明的雨停了，只有洒落在草叶柳条上的水露。烟波江上，雾水朦胧，少年人的喜悦遮住了一时的阴霾。

　　师徒两人进了严州城换了锻造需要的材料后就找到了李大牛。凌霄阳偏头示意，谷澄识相地把九歌匣和材料一并交给了李大牛。

　　“李老板，麻烦了。”

　　李大牛一抹头上的汗，憨厚一笑：“不打紧不打紧，凌少侠三日后来取就是。”

　　打过招呼后道别，正巧快出城时，李老板追了上来：“两位少侠且慢！”

　　凌霄阳回头，看见李大牛大汗淋漓，还止不住的大口喘息。

　　“李老板，发生什么事了？”

　　“唉、凌少侠，金陵那边出了点事情我得赶回去一趟，你要不去金陵鼓楼街取，最多五天我把重华匣锻造出来，你看这成不。”

　　凌霄阳知他难处，但是自己也……

　　犹豫不决间，被谷澄看透了心思。

　　“师父，我去金陵取吧。”

　　“胡闹！”凌霄阳瞪了他一眼，复又对着李大牛，“李老板还是先把自己的事处理好吧，等五日后我会去金陵取的。”

　　“唉，实在对不住，也多谢两位少侠的体谅。”

　　再次道别，凌霄阳二人踏上了回山的路，一路无言，直到快到隐竹轩时，凌霄阳突然开口：“武当招式特点你领悟了多少？”

　　正巧一只麻雀停在树叶枝头叫了几声，谷澄看了几眼，和它“啾啾”了几声，麻雀歪着脑袋和他对望，也跟着叫唤。

　　凌霄阳回头看到这一幕，叹道“朽木不可雕也”，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

　　谷澄回神，尴尬得摸了摸脑袋，而后一板一眼说道：“进退有度，非主攻势，一招一式，收放自如，以静制动，以柔克刚。”

　　“背的不错，那我问你，什么是道？”

　　谷澄一怔，试图撒娇躲过这道送命题，奈何还没开口就被凌霄阳打断了前路：“别给我整那些虚的，道是什么，把你理解的说出来便是。”

　　谷澄拉着张脸跟在凌霄阳后面走着，抓耳挠腮了一阵，突然灵光一闪，咳嗽了几声确定凌霄阳在听：“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他实在不知道“道”是什么，只能抓着以前在同门师兄口中经常听到的那句话，这么说准没错，师父也肯定不能说什么。

　　正当他还在暗自窃喜，突然听到凌霄阳淡然的声音：“存续为道，贵和为道，勤正为道，修心为道。等你真正懂了什么是道，我才准你下山。”

　　“师父……”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隐竹轩。凌霄阳打开客房的门，摆摆手道：“打住，这些日子你就在隐竹轩修炼，我去一趟金陵。”

　　听到他要去金陵，自己一个人没人管束，顿时眼睛都亮了。

　　“别想着去玩，我回来会检查你的功课。”

　　然后就被泼了一盆凉水。

　　“洞空清净，玄息气通。”凌霄阳从架子的抽屉里拿出来一小玉瓶，“喝了它，安心修炼。运行真气，丹田气动，心神静灵，身内自有一阳生。”

　　看着谷澄垂头丧气的模样，凌霄阳没来由的心一软，摸着他的头道：“想要什么尽管说，只要我能给你买到。”

　　谷澄一抬头，高兴的就差跳起来：“那我要糖葫芦、桂花糕、茶糕，还有……青团！”

　　“吃那么多甜的也不怕把牙吃坏。”凌霄阳无奈，可还是答应了下来，最后还不忘提醒：“抓紧修炼，我清楚你能达到什么程度，等我回来会验收成果，要是偷懒，以后这一年的饭就由你来做。”

　　“师父你放心，我会好好修炼的。”

　　凌霄阳轻笑一声，把挂在墙上的斗笠带上后，拿着架在柜子上的重华剑后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谷澄望着他的背影，那时在师姐墓前的感受又来了，唯一的不同是这次更直观更强烈。

　　师父他好像，很孤独。

　　没做多想，谷澄把玉瓶里装的玉液喝下就在客房开始打坐修炼了。

　　感受了一阵后，谷澄觉得惊奇。若是他没有猜错，刚刚玉瓶里装的，就是玄息玉液，可疏通经脉、活络筋骨，效果显著，比自己运气打通经脉快的多，也没有任何副作用。这么重要的东西，师父竟然给了他用，一时间也不敢再惰怠，抓紧时间吸收玄息玉液。

　　等他从修炼中出来已经过去了五天，然而在入定的状态下他又怎能知道外面的变化。谷澄看着外面的天色，还亮着，应该还不晚，就独自去了后山演武场和木桩喂招，等回去时，在客堂桌上见到了自己的重华匣，旁边还放着各种糕点。

　　师父。

　　师父回来了！

　　然而客堂里很是安静，像是这里本就是这样。

　　不多时，从侧门走进来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