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初恋》山河不倦

5、Chapter 5

　　江别寒……
　　是寒江雪的真名。

　　舒潼不自觉放下小麻花，他虽然几年前就进了网配这个圈子，但从没有透露过现实信息，即使是亲友桃子，都不知道他的真名。

　　舒潼没带耳机，外放的音量开到了最大，连电话对面放下杯子的声音都听得很清楚。

　　“千金侯他们都是这么叫的，不用害羞。”

　　没有害羞……
　　舒潼捏紧了手机，舔了舔唇：“寒哥。”

　　寒江雪，寒哥比江哥正常一点，还不会暴露江别寒的姓。

　　手机里传出一声短促的笑，舒潼莫名脸热，想起第一次听寒江雪配的广播剧的时候。

　　他是剧外人，听着那个击中心脏的声音，或吟或笑，每一声都戳在心尖上，牵着他进入这个圈子。
　　可惜他太迟了，和寒江雪擦肩而过。

　　舒潼呼出一口气，抠着书包带子：“寒哥，我叫舒潼。”

　　“我知道。”

　　“你不知道。”舒潼小声道，“是梅舒雪飘，水势潼潼的舒潼。”

　　他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能够认识寒江雪，要怎么跟他介绍自己。
　　虽然已经过去了很久，但当时特地翻找的成语诗句还牢牢记在脑海中，迟了这么久，他竟然幸运的等到了说出来的机会。

　　江别寒轻笑：“梅舒雪飘，水势潼潼……是透着书生气的小舒潼。”
　　舒潼：QWQ

　　舒潼听到沙沙的声音，好奇道：“你在写字吗？”

　　以前江别寒还不像现在一样高冷，《风流一顾揽春风》剧宣的时候还特地发了微博互动，配图是他写的毛笔字。
　　舒潼不懂书法，但能够看出来，他练了很久。

　　我本风流客，无意揽春风。
　　这张照片被舒潼保存了，现在还是他的朋友圈背景。

　　江别寒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舒潼得意地晃了两下，脸上都是笑：“我猜的。”

　　不一会儿，一张照片从Q.Q传过来，是一张明信片，上面用钢笔写了字：梅舒雪飘，水势潼潼。
　　字体张扬，笔锋凌厉。

　　“好看！”
　　舒潼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语言这么匮乏过，除了这两个字，他竟夸不出其他的内容。

　　江别寒收起印鉴，将拍了照的明信片和另一张写了“舒潼”的明信片收起来：“你喜欢就好，那我们现在来对对戏？”

　　舒潼应下来，麻利地保存图片，换下了用了几年的朋友圈背景。
　　他的微信加的都是现实中认识的人，不怕名字暴露。

　　“大神，你想对哪段？”
　　“你叫我什么？”

　　舒潼愣了一下，从善如流：“寒哥。”
　　“嗯。”江别寒勾勾唇，“你看过剧本了吗？我怕挑到你不熟悉的戏。”

　　舒潼大手一挥，有点小骄傲：“看过了，我哪段都行，你挑。”
　　“随我挑啊……”江别寒将剧本打印出来了，指尖在标了星号的暧昧戏码上划过，“第一幕B部分可以吗？”

　　【《漂亮初恋》的开头就是卫隽和温折在酒吧重逢。
　　两人本是一个院里长大的，少时感情甚笃，但卫隽不告而别去参军了，温折心里憋着气，两人便疏远了。
　　小说里同性婚姻合法，卫妈妈和温妈妈是手帕交，给孩子订了娃娃亲，温折本以为这桩婚事会落在卫呈和他姐姐温盈身上，结果卫呈和温盈不来电，双双找了对象，先后步入婚姻殿堂。
　　温折本以为娃娃亲会作罢，但没想到两家父母抽疯了，把他和卫隽凑成了一对，责令二人不日成婚。

　　故事从这里开始。
　　温折来酒吧喝闷酒，却遇见了多年未见的卫隽，卫隽参军后多年不着家，他一时没有认出来。
　　温折心里不爽，见卫隽戳他审美，送了杯酒，结果被卫隽误会他要找人一夜情。
　　卫隽自觉头顶绿云缭绕，黑着脸把他扛出了酒吧。】

　　第一幕的A部分是酒吧交锋，B部分是在车上。
　　没有doi，是吻戏。

　　小说里用了整整一章来描写，一众读者评价，吻得天雷勾地火，就差脱裤子了。

　　舒潼人麻了，开始后悔夸下海口：“这段啊……”

　　在小说里，温折是被强吻的，一边挣扎一边被亲，既要喘得很诱，又不能骚浪，对第一次配清水的舒潼来说是个挑战。
　　他私底下练习过，录音听了几遍，勉强及格。

　　但自己录和当着别人面录不同。
　　当着别人面录和当着男神的面录也不同。

　　还没开始，舒潼的小心脏就不争气地剧烈跳动起来，连声音都带上了颤音：“确定要这段？”

　　“嗯，我很久没配过吻戏了，请潼潼指导一下。”
　　“……”

　　大神，你太高看我了，我从来没配过这么凶的吻戏！

　　舒潼咽了咽口水，本着不想在男神面前丢脸的想法，红着脸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如果感觉不对，寒哥你就叫停。”
　　暧昧戏很吃感觉，他不想浪费江别寒的时间。

　　等到江别寒应了后，舒潼翻开剧本，正襟危坐，念出了台词：“谁让你抱我的，放我下来！”
　　这里是接A部分，卫隽抱着温折离开酒吧。

　　“啪——”
　　“老实点。”

　　江别寒压低声音念出了台词。
　　卫隽声音里压着火，江别寒只说了三个字，那种恼怒又渴望的感觉就被烘托出来了。

　　不愧是他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大神，好厉害。
　　舒潼抿抿唇，照着剧本往下走。

　　【喝醉的温折闹腾不停，卫隽换了姿势，直接将人扛在肩上，扔到了车上。
　　他开的是大G，车型很符合他的气质，后座空间大，卫隽压着温折的肩膀，拍了拍他的脸：“温二，你他妈给老子睁开眼看清楚，老子是谁。”

　　“啧，你怎么变成王八蛋的模样了？”温折醉眼朦胧，一巴掌甩了上去。
　　清脆的巴掌声令空气一滞。
　　卫隽红着眼，咬住了他的唇。】

　　“唔……嗯啊滚……唔嗯王八……蛋！”

　　暧昧的喘息声在酒店房间里回荡，通过手机，又传到了同样寂静的书房里。

　　江别寒呼吸一紧，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他嘴巴干得厉害，但不敢发出一丝声音，怕打断对面的喘息声。

　　19:55，定好的闹钟响起来。

　　舒潼像得救了一样，立马停下：“咳咳，大s……寒哥，还可以吗？”
　　配的时候很羞耻，配完了更加羞耻，舒潼搓了搓发热的耳朵，默默将脸埋进被子里。

　　“可以，很好。”

　　江别寒简单提了几点需要注意的地方，舒潼一一记下来。

　　群里，导演在@全体进房间。

　　舒潼正准备挂掉电话，就听到了江别寒温和的声音：“潼潼，别担心，你做的很好。”

　　他眼睫一颤，心里好像被灌了一瓶气泡饮，咕噜咕噜的冒着泡泡，又酸又甜。
　　突然有种这几年都圆满了的感觉。

　　舒潼轻轻“嗯”了声，本来还有些慌乱的心瞬间安定下来：“谢谢寒哥。”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的一句“很好”，我等了多少个日夜。
　　就像行星绕着恒星，甘之如饴，乐此不疲，直到此刻，你的光晕照耀到了我。】

　　19:59，舒潼在独钓的微博小号上记下这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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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春近寒虽转，梅舒雪尚飘。——《雪里梅花诗》
潼潼水势向江东。——《赤壁怀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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