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第二十四奏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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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的人为未来而战，他们看得见通向未来的路。〗
风轻轻滑过，夜间莫名的带上一股凉意。
村子里的人大都已经入眠，街道上偶尔有巡夜的人两两三三走过，一派严谨的做派。尽管木叶在这场战争中获得了胜利，但这之后的时间还是绝对松懈不得。
橘黄色的灯光由走廊上方洒下，柔和宁静。
坐在走廊上的人投下淡淡的影子，背影有些冷清，寂静。
“佐助君？”毫无征兆的，淡淡的声音就这样传入了耳朵里。
那黑发少年几乎是下意识的紧绷了身体转头看去，然后望见那坐在轮椅上的少女时又不动声色的轻舒口气，“店长。”他朝她冷漠的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入夜了，怎么不去休息。”少女的声音很淡，在如水的夜色中似乎荡漾的微波，说是柔和又有几分淡漠，说是冰凉又添几分暖意。
“……”佐助抿了抿嘴，看上去冷漠而倨傲。
十二三岁的少年眉清目秀，五官俊美，肌肤白皙，细致挺拔，但就是那股子阴沉，寒气逼人，若是再大些大概会令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一直以来，少年给人的感觉都是倨傲的，面无表情的脸上那子墨般的深黑瞳孔总是随意的扫着四周，似乎什么也不在意，什么也瞧不进心里去。
“很疑惑吗。”零璃这话倒不像是在疑问。
“……嗯。”似乎是拉不下面子一样，久久才等待他一个蚊虫鸣叫般的音节。
零璃弯起眼，那神情很柔和，却在此时有种说不出的意味，只听她道：“佐助君觉得自己活着吗？”
“……这话什么意思？”佐助回头直视她，目光尖锐。
“佐助君觉得鸣人活着吗？”零璃也不回答他，另问了一个问题。
“当然活……”佐助几乎是毫无犹豫地吐出，却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声音小了下去，“着。”最后的音节就这么轻飘飘的掉落在夜色中。
零璃那双白眸平平淡淡的看着他，带着极浅的笑意，却好似透过他看见了他那个灵魂。
佐助瞳孔微张，也不知道是被什么想法给吓到了。
“佐助君，鸣人有多耀眼？”零璃轻声问他。
“……很耀眼……非常……耀眼。”那样执着的顽强的，不顾一切直往向前的光芒，几乎晃花了他七岁以来五年的人生，照射得他的所有亮堂堂的，那些黑暗的肮脏的，都无处遁形。他始终无法明白那个从小就独自一人行走，被唾弃，被鄙视，被打骂的人怎么就会比阳光还要灿烂。
“因为他活着。”零璃像是在回答他的疑惑。
佐助默言了。
是的，那个金发的少年是活着的。就算会被人讨厌，他也向着自己的目标倔强前行。
而他却早死在五年前的那个夜晚，死在他曾经最爱的哥哥无情的语言下了。
作为复仇者，他贩卖灵魂也在所不惜。
与那样的光明相比，他显得那样的狼狈不堪。心底深处几乎是一下子窜出了那深深的愤怒与不甘。为什么……为什么连他……
“是不是觉得，吊尾车也已经追上了天才的步伐，是不是害怕，吊尾车超过了天才？”她那双眼□□通透，她那句话，直中红心。零璃若有似无的笑容宛若嘲笑。
吊尾车竟然可以和那样的怪物战斗。
吊尾车在面对三忍之一也决不放弃。
吊尾车……
那他又算什么？如此弱小的他，究竟要怎样才能找到那个男人报仇！究竟要怎样才能杀了宇智波鼬！他心底仿佛有着一个逐渐蔓延开的黑洞。几乎是在同时脖颈里传来滚烫地灼热之感，蔓延到全身，仿佛全身都被高温的火焰点燃了似的痛楚。
现在，吊尾车有一个英雄的父亲，佐助怎么也忘不了那个金发灿烂的青年对鸣人欣慰而骄傲的神情。曾几何时，他也盼望他的父亲如此对他。
即使鸣人表面上还是不肯原谅他的父亲的样子，但他怎么会看不出那双天蓝色的澄澈眸子里有多少狂喜与期待。
零璃只是坐在那里看着他疼痛的捂住脖颈，那神情竟如同居高临下的上位者。
他冷汗涔涔，喘着气，满身狼狈。
却只见少女伸手，点上他的脖颈，然后疼痛感如潮水褪去，一干二净。
佐助惊异地瞪着她，“你……”
“眼睛未必会看到真实。”零璃收回手，安然轻笑，“世界上千千万万的人都在挣扎，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是行尸走肉。”她手肘压在扶手上，支着下巴，轻挑眉，“怎么？你不信？”
“我信。”佐助没有疑他。
“但是你认为他们不会懂得你的痛。”零璃毫不留情的指出。“不过也确实，没有同样经历怎么会明白。但你同样也不会懂得他们的痛。”她笑得不在意。
“你……！”
“你觉得鸣人过得好不好？”零璃摇了摇手指。
“他现在不是有个父亲么。”他的语气听起来倒像是在赌气。
“如果现在宇智波鼬只有婴儿大，交到你的手里，让你养大他，你要怎么做。”
“我当然……”说着，他后面的话就这么都没了。
零璃笑嘻嘻的看着他，“全村子的人几乎都受过鸣人身体那只狐狸的伤害，他一出生就冠上了那个妖狐的代名词。你觉得他十二年来吃的是什么，用的是什么？”紧接着她又换了种语气，“你很相信你的眼睛吗？”
“什么？”
“去看看活着的人。”话音刚落，佐助只觉得一阵凉风，天旋地转。
睁开眼，他眼前便是躺在床上安睡的西瓜头的浓眉少年——“李洛克？！”
“左手和左脚都粉碎性骨折。”零璃低声，笑脸不变，“你输给过他对吧。仅仅败给了他的体术，但你知道吗，他只能使用体术。”
“……什么意思？”
“无法调动查克拉。如果是你，觉得会有如今他这样的成就吗？”零璃瞄了几眼床边摆着的花瓶，“如果他的左手左腿无法治好，他永远无法再成为忍者。但是手术是有风险的，要么治好，要么死亡。你猜他选择了什么？”
“……手术。”
零璃挑了挑眉，眼中略带赞赏，“还记得李洛克说的另一个比他更强的人吧。”
佐助抿了抿嘴，回答，“日向宁次。”
又是天旋地转，这一回眼前的景象令他紧缩了瞳孔，无言了。
只见房内那张单人床上缩着一个乌发少年，他手指紧紧抓着床头，那力道简直要把床给抓碎，满额的冷汗，咬着牙关，目眦尽裂。看那样子，分明是在承受剧烈无比的痛楚。
“很狼狈，对吗。”零璃推着轮椅上前，手擦了擦日向宁次的额头，却没有挥去少年无言的疼痛。那痛楚分明渗入了骨子里，却硬是不肯呻吟一声。零璃回头看佐助，“可他甘愿。”
佐助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一种未知的东西，没有形体。他发现日向宁次的额头闪烁着绿光，逐渐变浅。
“他在和自己的命运战斗。和关着他的未来的牢笼战斗。”零璃白眸中是淡淡的暖意，“他看得见自己的未来，即使如今的他只是一只笼中鸟。”她说着伸手指向窗外的天空，“那里，是他要飞翔的地方。”
宁折翼也望高飞。
日向宁次如此决绝，无怨无悔，即使未来会摔得粉身碎骨。
所以他看见了他的未来。
他沉重的家族，肮脏的血脉，阻挡不了他前进的脚步。
佐助抬眼去看夜色的天空，星光几点，墨云浅浅。凉风袭来，他再次眨眼，却已经又坐在走廊上。
夜色依旧，可是这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发觉，星空早已不再是五年前那样的血色。
“……谢谢。”佐助的声音很低，很诚恳。
零璃浅笑，这个深蓝色的灵魂上有着褪不去的暗黑，现今却融合了那暗黑，成为更美丽的灵魂色彩。黑色和白色都是可以和任何颜色调和的色彩。
佐助活在过去，同过去战斗，同记忆里那个男人战斗，却从未想过争取自己的未来。
所以他五年都未活着。而这一次，通向未来的路上点起了未知的灯。能否通向未来，全然在他的作为。
佐助眼前不知怎的就闪过一双漆黑的眼眸，那个少年黑的发蓝的长发，若有似无的微笑，那般令人宁静。和五年前一直都宠着他的……鼬哥哥……那般相像。
相像？佐助愣住了。
“璃。”走廊尽头，黑发少年浅笑淡然。
“嗯？”零璃回头，回视一笑，“忙完了？”
“都是你的麻烦事。”好上前来，揉了揉她的头发，“怎么不睡了？”
“你当我什么呢，怎么可能总在睡觉。”零璃撇撇嘴，不满的瞪他。
“你说呢。”好向佐助点了点头，横抱起零璃往屋里走，轻声问道，“怎么跑去和他玩谈心游戏了。”
“因为某人是弟控来着。”零璃远远地向佐助笑眯眯的挥了挥手。
“我可不这么觉得。”好轻摇头，好笑的看着她缩到他怀里就准备睡了。
“旁观者清啊。”零璃迷迷糊糊的反口，迷迷糊糊的睡去。用了能量的她已经能够沾枕就睡了。但只有他在，她才能毫无顾忌的放任自己深眠。
“真是……”他的声音小了下去。
好望着她的睡颜，轻轻的呼吸离他很近。他浅笑，漆黑的眸子很柔和仿佛柔软的水波，在夜色中星光点点。
他怎么会不明白。
一个人丢下另一个人走了，一了百了，却不明白看着他一步步远去的那人，心如刀割。
宇智波佐助或许被仇恨蒙蔽了眼，蒙蔽了心；宇智波鼬或许只是因为那心中守护的心情而让弟弟恨他。
错的或许是宇智波佐助。
但，零璃却恨透了这种方式的爱。
只因当初，麻仓落，璃，星落，走的一了百了，留下麻仓叶王，影，麻仓好，孤独一人。
零璃知道自己的错，所以想要伸手拉那个可能在未来独行的人一把。
零璃已无法忘记茕茕孑立的那个身影。
好柔和了眉眼，“真是不让人省心。”他伸手拢紧了些，体温稍偏低，手指温凉，不由得蹙眉。他只能这么说她，却不能怪她。
“殿下。”白发少年安静的站在门口。
“宁次清醒了？”他肯定道。他断定那个倔强的少年会在这场战斗中胜利。剧烈的痛苦又如何，他会将它踩在脚底，然后垫脚登高。而这些成长的痛苦代价会令他终生牢记。
“是的殿下，还有少主的哥哥姐姐似乎想要请少主回砂隐村。”
“问爱吧，由他自己决定。”好稍作思虑，“如果他要回去，就把你还有他们一同带上。”
“是，殿下。”君麻吕毫无犹豫的应答，转身退下。
“真是麻烦，还有多少事来着……”好低下头凝视那睡颜安然，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额头，“嘛，如果让你安心就好了。”
夜凉如水，风清浅。
作者有话说
第105章 第二十四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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