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岛+墓》ou

4、墓

　　墓

　　你在开车。
　　车后座放大袋子。
　　里面满满当当的，当然是送给她的东西。
　　一路上窗外景色呼啸而过。
　　不知道是你经历着风景还是风景经历了你。
　　选在人少的日子来，你唯一的目的就是可以静下心来看她。
　　停车场位很空。
　　所以当那个女子的车撞过来时，你很诧异。
　　但诧异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那并没有妨碍到你要做的事情。
　　确切的说，没有让你的手或者腿断掉到不能行动的地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下来的女子慌乱的道歉，“你没事儿吧？车子维修费我来出，真抱歉擦到……”
　　“……请让一下，”你漠然的看她一眼，从后座拿出大袋子，看女子被自己的态度吓到，勉强笑笑，“没关系，只是刮掉一点漆而已。”
　　“……”背上，显然不知道如何应付的女子盯住，突然你很想转身问问她，真的是到这里来祭奠亲人的吗？
　　当然你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悲戚神情。
　　也许有人会说微笑的态度可以让天上的人知道。
　　但你从来不这么认为。
　　因为，没和自己打声招呼就匆匆离开的人，不会指望自己微笑；不会为你好好保护自己身体的人，没有资格要求你对着她的坟墓微笑……
　　从她踏出门去的一瞬间起，就决定了你今生失去快乐的理由。
　　那些一起开心大笑的日子，那些手牵手看电影吃零食的日子，那些相互偎依聊天睡觉的日子……
　　随着她的离开消失了。
　　照例端出吃的东西，每个礼拜新学的菜，最近上市的新品小食。
　　你掏出打火机，点燃纸片，看那些黑色的蝴蝶在空气中翻飞向上，仿佛天地之间黑白两色，视觉里出现奇异的景象：坟墓上沿突然冒出红色的液体，一点一点侵蚀着碑文，黑蝴蝶们围绕着那血色久久不肯离去，好象沾染蜜汁的香甜……你用手轻轻抚摩，碰到的时候，周围景色又变回原来的样子。
　　什么都没有发生。
　　血，
　　蝴蝶，
　　什么都没有，
　　只剩下淡淡的味道提醒自己刚才曾经烧过纸币。
　　你叹口气，踉跄起身扶住墓碑。
　　下个礼拜再来看你。
　　临走前，没有忘记放几刀纸在隔壁左右的墓碑上。
　　谢谢你们，
　　请多多关照她吧。
　　深深一鞠躬，是这么拜托大家的。
　　说完，你离开。
　　身后，是沉默的坟地传来风的声音。
　　呼~
　　她的墓碑又开始流。
　　血。
　　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