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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第 183 章 ...

  •   琉璃宝珠般的瞳孔本是终日沁着寒霜,此刻沾染些许朦胧酒意,既似皑皑雪山烟笼雾绕,又似百炼钢缠着绕指柔。

      沈宴回微微蹙眉对差点扑入怀中的旬阳冷声道:“郡主,自重。”

      闻言,旬阳羞恼气急,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沈宴回用掌力推开,竟是连碰都不愿碰她。

      “你!”从未受过如此羞辱的旬阳怒急攻心,“明明是看你喝醉了步伐紊乱,想扶你一把而已,不识好人心!”

      旬阳强行用疾言厉色掩饰心底的慌乱,也不知她适才到底是怎么了,明明是想扶他,却莫名往他怀里钻了,以至于受沈宴回这样的言语侮辱。

      旬阳不禁红了眼眶,还从未有人这般折辱于她,沈宴回这个该死的不解风情的家伙!

      旬阳还想骂些什么找回点场子,却发现沈宴回稍退了一步,视线根本没有落在她身上,而是遥遥看向她的身后,旬阳有些疑惑回身望去,却只见一个仓促逃离的背影,有些熟悉,却记不起是谁。

      “你在看什么?”旬阳回过头怒道,“和本郡主在一起还敢走神!”

      “奉劝你离我远点。”沈宴回收回视线,面若冰霜。

      旬阳怒气勃发,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自认识第一天起就没给过她好脸色看,本以为他对谁都是漠不关心一视同仁,但明明…明明他可以用那般温柔宠溺的眼神看那个卑贱的家伙。

      沈宴回的似水柔情,沈宴回的体贴入微,为何不能给她旬阳?

      作对一般向前迈了一步,旬阳咬牙切齿道:“我偏不,你待如何?”

      对旬阳的无理取闹,沈宴回淡然置之,微微侧身越过旬阳便想径直离去,旬阳实属气昏了头,伸手牢牢抓住了沈宴回的衣袖。

      沈宴回半阖眼睑看向旬阳,语气冷冷淡淡中透着几分嫌恶:“放手。”

      旬阳目光执拗:“他可以,我为什么不行?”

      沈宴回冷声启唇,言语却似三九寒天——

      “你怎配与他比?”

      随着这一声而落的,是‘扑通——’一声,沈宴回面不改色转身离去。

      落水的旬阳在水中冒出头来,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能击打着水面放声大骂:“啊!气死我啦!!!”

      --

      沈宴回刚到居所,便察觉房内有人,过于熟悉的气息让他顿感无力。

      适才那景象,怕是被误会了,若是缠着要解释,许是又要被磋磨好久。

      推开房门走了进去,转身关门时身后便贴上来一具带着热意的身体,沈宴回压抑着波动的心神,冷静地转过身,却在看见祁末此时此刻的模样那瞬间——

      陡然山崩地裂。

      只见祁末外衫早已褪去,双颊绯红似霞起,随着急促喘息,唇齿间溢出氤氲酒香,许是前襟洒了些酒液,被他不耐地扯开,白皙柔软的肌肤被酒液浸润,泛着水玉一般的光泽。

      深秋寒夜里,祁末的身体透着热意,微微眯着星眸迷蒙地看了过来,湿漉漉、黏糊糊、软绵绵的,带着极致的惑人味道。

      沈宴回尽全力平稳呼吸,偏开头冷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妖精似的祁末根本不放过沈宴回,身体密不可分地贴了上来,伸出双手掰正沈宴回的脸,凑在他唇前鼻间吐气如兰:“勾引你啊,看不出来么?”

      “你喝醉了。”沈宴回握住祁末的手腕,有些慌乱地错开了视线。

      祁末不满地嘤咛着,饱满的唇找寻着沈宴回的唇,踮起脚尖吻了吻:“别废话,春宵一刻值千金。”

      心火烧灼了残存意识与弥天苦痛,在诸天神佛的普照下,沈宴回认命般地闭上了眼。

      佛曰: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放屁。

      反身将祁末用力抵在房门上,沈宴回半阖眼睑贪婪享用着祁末全盘奉上的爱恋,上挑的狐狸眸中流光闪烁,轻蔑地斜觑着一方空气——

      他沈宴回便是在诸天神佛的见证下,也会狠狠爱他。

      --

      一夜凌乱癫狂。

      祁末醒时看见身上的印记,才后知后觉喝醉的自己昨夜到底做了些什么。

      苍天!他居然按着沈宴回强.上了他!

      喝酒误事!

      祁末后悔不迭,怎么办?沈宴回会不会觉得他过于孟浪?会不会看不起他?祁末羞赧不堪,内心波动不亚于火山喷发。

      祁末忍着疼咬牙穿好衣服,外衫被喝醉的他随手一丢不知道去哪儿了,若是穿着沈宴回的衣服出去,也是招摇过市,罢了,先偷溜再说。

      祁末面红耳赤做贼心虚,打开房门虚掩了一下,便欲逃离案发现场。

      “你就这样走?”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怕什么来什么!

      沈宴回的存在让祁末登时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背着身不敢回头看受害者,祁末嗫嗫嚅嚅吞吞吐吐道:“唔…嗯…”

      肩头披上一件外衫,合身的很,许是大早去给祁末安排的寝居取的衣服,沈宴回的手一碰即收,并不多留。

      乍现的温柔让祁末没忍住湿了眼眶,咬了咬下唇转身抓住了沈宴回衣袖。

      不似祁末想象中的模样,沈宴回的表情依旧冷淡自持,不近人情到宛如覆了皑皑冰雪。

      “怎么?”

      身上疼得厉害,这般简单的二字让祁末的心脏也酸涩难忍,实在没忍住嘶哑着嗓子问道:“一定要这样么?”

      沈宴回岿然不动:“怎样?”

      心脏就像被一只手给紧紧攥住,连同胸腔都喘不过气来,祁末潸然泪下,紧紧抓着沈宴回的胳膊哽咽道:“我们一定要这样么?”

      “你想如何?”

      “沈宴回,求你,再爱我一次好不好。”祁末睁着朦胧泪眼,眉头紧锁带着悲戚与祈求。

      “抱歉,”沈宴回脸上的表情莫名有些奇怪,“爱你…太疼了。”

      那奇诡的神情在为之剧震的五脏六腑中被忽略,祁末“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冷汗淋漓径直昏死过去。

      --

      “似是急怒攻心牵动肝火。”

      “谈个恋爱谈成这样,实属见所未见,想来异闻录中又可添上一笔。”

      是谁?好吵。

      “啧啧,瞧瞧这备受蹂躏的小可怜样,许是被做晕的呢?”

      “别吵,让小璋好好休息…沈宴回,我们好好谈谈。”

      ‘好好’二字咬得极重。

      待其他人尽皆离开后,叔伯予看着床上双眸紧闭昏迷不醒的祁末骂道:“糊涂。”

      沈宴回坐在床沿冷然道:“你要谈什么?”

      叔伯予气极反笑:“这就是你的态度?”

      沈宴回伸出手继续向祁末输送着灵力以做滋养:“与你何干?”

      “口口声声说要守护小璋,”叔伯予勃然大怒,“我看你分明是想逼死他。”

      沈宴回手下动作不停,却带了几分讥诮笑意偏头看向叔伯予:“你算什么东西?”

      “放肆!”叔伯予一拍扶手,“终于不装了?小璋知道你这一面么?”

      “小璋?亲密到令人恶心,”沈宴回邪戾一笑,“明明是我的末末,与你叔伯予何干?”

      从未有人胆敢这般对他,叔伯予满腔暴虐之气化为嗤笑:“狼子野心。”

      “从始至终,末末都是我的,”沈宴回漠然望向叔伯予,“而你,不过是个外人,还是居心叵测另有所图的外人。”

      在这一点上,叔伯予的确辨无可辨,但长久以来稳居高位骤然被人落了面子,叔伯予不可谓不怒,万般怒气化为反唇相讥:“你若真无私,何必作此妒忌丑态?”

      “我是美是丑,轮不到你判断,但你是好是坏,倒是人尽皆知。”

      “我是好是坏,与你何干?”

      “本无干系,但你的谋划若是伤害到末末,那便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狂妄!”叔伯予冷笑,“到底是谁不堪大用?若没有我,你早已身首异地。”

      沈宴回垂眸淡然道:“不,我不会死,至少在约定那日来临之前。”

      叔伯予面有隐怒,明明身若浮萍命途坎坷,沈宴回却总是表现得像是洞察一切,数年前封不群借锦朝传播灭世预言,沈宴回便是第一个买家,其后世事果然如最坏推演结果发展,然而,沈宴回就像是早已知晓那般,到底是什么给他的底气!

      “那你可得好生活着,免得让小璋提前为你扶棺。”叔伯予冷笑。

      “不牢你费心,反倒是你,”沈宴回伸出手在虚空一握,“若是忘了答应我的条件,我定会毁了这个世界。”

      叔伯予嗤之以鼻:“世间竟有你这般疯魔的修真者,实属不幸。”

      沈宴回表情冷冷淡淡:“心魔已除。”

      “谁说心魔不会再生?”叔伯予神情讥诮,轻蔑地看着沈宴回道,“看你这模样,分明就是入了魔。”

      沈宴回微微一笑:“你猜?”

      叔伯予敛了笑意,目光犹疑看向沈宴回。

      “末末什么都不需要做,”沈宴回目光执着看向祁末,“我自会替他。”

  • 作者有话要说:  末末不知道的是——
    沈宴回说爱他太疼了,很有可能是物理层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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