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往的人》Wodehouse

7、7

　　聂彬温被骂，闹得电视台的人都知道了一半。
　　屈妤清拉着小文在停车场走着，没想到碰到了在自己的车边候着的周涵浩。
　　就他一个人，没有助理，屈妤清还有点意外。
　　“聂彬温你认识？”
　　周涵浩突然问道，目光有点深远，屈妤清愣了一下，小文就抢着回答了。
　　“不认识，周老师你是不是也看到网上那瞎编的帖子了？”
　　“没事，就问问。”
　　他略惆怅地低头，屈妤清没有说话，拿出车钥匙开了锁，小文意识到周涵浩有什么话要说，便识趣地拍了一下屈妤清。
　　“屈姐，我去出口等你，你快些出来。”
　　小文眨巴着眼睛走了，这下只剩下两人，屈妤清只觉得气氛有点不对。
　　“妤清，你认识我也很久了，我的为人你也了解。”
　　周涵浩笑着说道，有点紧张，屈妤清愣了一下，这暧昧的眼神让她忐忑。
　　“嗯。”
　　简单地应了一声，却看着别处，只觉得他这行为突如其来。
　　“你觉得我怎样？”
　　像鼓起了勇气，他问了一句，而她愣了一下，好像都明白了。
　　像小文以前一直打趣的，可能真的不是口说无凭，也不是她所谓的她爸的面子。
　　“你很好啊，我们家的人都夸你，有文化，有涵养，稳重，还会赚钱。”
　　咧开嘴屈妤清告诉，周涵浩愣了一下，有点尴尬。
　　“我是说你觉得，不是你家里人觉得。”
　　他有点急了，强调着，看他着急的样子，这一刻屈妤清也正经起来，认真地看着他。
　　“我觉得你很优秀。”
　　“除了优秀呢？你自己对我，有什么想法。”
　　他期待地问了一句，屈妤清一听这个问题，有点哭笑不得。
　　如果他是来跟自己表明心意，又何必先强调她的想法呢？
　　所以如果她没想法他就可以收敛起来，有想法他就更进一步？
　　她不喜欢各种自保的求爱方式，特别是在这种不是你情我悦的情况。
　　“没有想法。”
　　直接地一句，她也冷静地对着他的眼，周涵浩意外地看着她，有点发愣。
　　看他一直呆着没有反应，屈妤清一笑，走到了驾驶座边上的车门外。
　　“浩哥，你没事的话我就走了，小文还在等我呢。”

　　周涵浩没有再说什么，似乎对她“没有想法”这四个字，有点受伤。
　　屈妤清没有停留，直接开车就走了。
　　从小到大，她面对的表白算起来也挺多。
　　周涵浩这种不明不白，先问清她心意的，还是少见。
　　或许她以前佩服他，欣赏他，但那时候没有像最近那么频繁地接触，所以也是停留在荧幕的印象。
　　但经过了昨晚的事，她就有些清醒了。
　　毕竟他是在这鱼龙混杂的圈里混了十几年的人，再学识渊博，再洁身自好，那些堆积起来的名声，和这么多年的风平浪静，步步高升，也证明了他这个人圆滑的为人处事，和的精明厉害。

　　她不喜欢一个对爱情也会去衡量利弊的男人。
　　如果真的喜欢她，在昨天就不该视若无睹，只有安慰。
　　可能有的女人能容忍，可是她不能。
　　她没谈过恋爱，但要谈恋爱，那个对象不仅要自己喜欢，还得让她有一种不顾一切地存在感。
　　连聂彬温都知道对自己节目的人负责，更何况喜欢自己的人？

　　也许是她高要求，活该单身吧。
　　可她就不管了，不爽就是不爽。

　　一边开车，一边想着，很快到了出口，门杆子外面，路旁边的大楼广场上，小文正站在一黑色的商务车外面，跟人热聊。
　　不远处黄色的路灯笼罩过来，视线有点昏暗，屈妤清摁了摁喇叭，小文扭头看过来，跟车里的人说了几句之后，就一蹦一跳地跑过来了，手里还抱着一个保温的某某海鲜的保温袋子。
　　“屈姐，有你最喜欢吃的蒜蓉生蚝、扇贝粉丝，还有螃蟹粥，还有别的我没认真看！”
　　在副驾驶上一坐下，小文就迫不及待地殷勤起来，屈妤清指了指安全带，她才“噢”了一声，立即合上了袋子，放在了脚边上，听话地系上安全带。
　　油门轻踩，车子朝着大门开去了，后视镜里那商务车也关上了开，打了左转灯上路。
　　“你跟周老师就聊完了？我以为你们要聊很久呢。”
　　继续扒拉着外卖袋子，小文开心地数着外卖盒子，屈妤清没有回答问题，反而好奇她的情绪。
　　“你刚刚下来还因为聂彬温被骂眼红呢，怎么现在跟中了大奖一样？”
　　被问道开心事，小文哪里还管这么多，嘿嘿一笑，眼睛里都是灿烂星光。
　　“因为我刚刚一直在跟哥哥聊天啊。这个外卖就是他送给我们的。我刚刚一出来，在路边等你，那车就在我身边停下来了，车门打开，哥哥的小助理问了我一句，怎么一个人？我说我在等你。结果他们说女孩子一个人不安全，就陪我一起等……”
　　小文说道这里，一脸的感动，屈妤清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打断她。
　　“哪里不安全了，出口那儿不是有保安亭吗？而且广场大门又不是没有门禁——”
　　她说的虽然是这么回事，可是小文不满了，嚷嚷了起来。
　　“我才不管呢，我家哥哥就是体贴，怎么了？他关心我，爱护我，这个小小的平凡的粉丝。还说辛苦我们给他的节目排练，送了我们外卖。你能不能别扫兴啊？跟着我吹彩虹屁不行吗？”
　　不开心地嘟嘴，小文抱着保温袋子，有点委屈。
　　屈妤清笑了一声，拗不过，便不再说话了，小文看她安静了，默默地嘀咕。
　　“而且，你真是捡了一个大便宜，这一袋子都是你爱吃的，还有帝王蟹呢，和波士顿大龙虾。”

　　聂彬温这个本好像有点厚。
　　小文不太爱吃海鲜，所以大部分都给了屈妤清。
　　她算了一下，这个品牌的海鲜外卖，还有这菜品的价格，这些加起来就两千了。
　　如果只是犒劳粉丝，还只有小文这一个，或者只是她们演出的辛苦感激，好像也有点多。
　　毕竟她们的出场费，是电视台出的。
　　算了，不管那么多了，可能是买来打算自己吃的，结果被骂了一顿，食欲全无，所以顺手做了一个人情。

　　最后一天了。
　　白天都在演播厅排练节目，下午的时候服装也穿上了。
　　轻纱飘逸的古装，比起自己的练舞服还是不怎么轻便，先问好几次就差点踩到了裙摆，没有站稳。
　　廖利被网爆也不敢怎么嚣张了，憔悴了脸，都不敢与人直视，好在他的专业技能真的过硬，场场都是一遍就过了。
　　周涵浩也在后台，屈妤清本以为看到他多少有点尴尬，可是次次以为两人要打一声招呼，他都在跟身边的人聊的熟络，所以她也就算了。
　　“你跟周老师怎么了？”
　　后台休息，小文纳闷地问道，屈妤清摇头，明知故问。
　　“什么怎么了？”
　　“不对劲啊，以前遇到咱们多少打一声招呼，或者让助理给咱们送水，喊我们一起吃饭，可是今天中午，什么都没问，到现在了，也没有过来说一句话。”
　　小文分析着，一脸认真，屈妤清依旧没事的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你呀，就瞎想，人家忙，哪有时间管我们。估计是上次电梯里，被聂彬温误会了，所以才注意行为吧。”
　　找了个借口，屈妤清说道，小文点头认同但又好奇。
　　“你们昨晚到底说了什么啊？”
　　“一些工作的事，我以后的打算吧。你知道，估计是我爸妈让他问的。”

　　小文总算被糊弄过去了。
　　也知道骗人不好，可这种事情怎么跟人家说？
　　周涵浩又没有表明，只是她不傻看懂罢了。

　　最后两次排练屈妤清和小文都有注意不被服装绊倒，所以过程还算顺利。
　　但是刘芷溪的唱歌技巧还是没有长进，所以改成了假唱。
　　大家心知肚明，不过观众还是要糊弄。
　　屈妤清跟小文不是主角，所以面部管理不需要很到位，刘芷溪跟聂彬温那边就不好说了，导演都说了对视得含情脉脉，含情脉脉，聂彬温不配合，刘芷溪要面子地也不干了。
　　所以导演的话都被这两人，当成了耳边风。
　　“多少你们也得牵个手吧？”
　　“不牵。”
　　两人看了一眼彼此，心有灵犀地异口同声，目光笃定，坦荡得让导演都想揍人。
　　所以一旁看热闹的小文还替他们捏了一把汗。
　　“不管你们了！爱怎么演就怎么演去！”

　　晚上的节目，观众都是这次嘉宾的粉丝，举牌子的比比皆是。
　　台下的人是激动的，可是台上的人在今天无休止地排练后，早就丧失了激情。
　　主持人和嘉宾的互动，意外状况发生还得重新录制，所以到了屈妤清这个节目的时候，已经快录了三个小时了。
　　她跟小文在后台打着哈欠，听着周涵浩激情洋溢地主持，佩服他站了这么久，还这么精神，也真是厉害。

　　又等了半个小时，编导终于催促她们上场了，屈妤清和小文起身，走到演播厅入场处的台阶处，上面正是刚刚换了服装的刘芷溪和聂彬温。
　　主演先入场的，可是她们也得紧随其后，屈妤清提着裙子跟在小文后面，因为犯困，脚下也没怎么注意，结果在最后一个阶踩了自己的裙子，上前遇到了阻力，身子都往惯性前了，腿却还被踩着的裙子拦在了还在后面。
　　突如其来地失去了平衡，重心没能及时掌控，眼看就要摔个狗吃屎，突然一道人影就闪了过来。
　　腰被一只有力的手捞起，她也靠着健壮地身子得以站稳。
　　前面地小文回头看到这一幕，羡慕地瞪大了眼，屈妤清抬头一看，对上了一双紧张的瞳孔。
　　“你别吓我。”
　　聂彬温脱口而出，担心受怕的样子仿佛摔的是他的心一样。
　　屈妤清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刘芷溪轻描淡写地回头，幽幽地一笑。
　　“不是说好的手都不肯牵吗？这还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