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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

  •   霍鸿煊扭头看了眼中军帐,嗤笑一声,戴平喜欢不喜欢他这一点儿也不重要,南宫穆喜欢不喜欢他,才重要!

      他拐了个弯,绕去了中军帐后面的几个小帐,撩起一个帘子问里面的人道:“请问一下,哪位是老李?”

      里面的人伸手一指:“隔壁!”

      霍鸿煊“哦”了一声,赶紧掉头去了隔壁帐,撩起来一看,帐中明明是个柴房,堆满了各种劈好的干柴,高高的垛子中央空着一条一人窄的走道,哪里有人?

      哼!好个戴平,把他堂堂一个即将上任的校尉放到柴房里来了?明明是南宫穆让他来的,但他把气全撒到了戴平身上,狠狠地碾着脚尖骂了几句。

      “有人吗?老李在吗?”来都来了,霍鸿煊扯着脖子朝里唤了一声。

      伴随着“哗啦啦”一声柴火倒地的声音,一个黑壮的汉子探出了脑袋:“哎呀,在、在……谁大早找我啊?今日不是不议事嘛……”

      霍鸿煊认识他,原来老李是他?
      别人都叫他李大壮,人如其名,力大如牛,徒手能将一人撕成两半,战时是先锋,闲时是个砍柴的。霍鸿煊看了眼李大壮手中的两把板斧,吞咽了一口唾沫。

      “哎,火小子?你来干什么?老五头是不是打发你来寻些柴烤烤脚?”李大壮在军中有些年头了,与老兵油子老五头熟得很。

      霍鸿煊一屁股坐在进门的劈柴墩上,闷闷不乐地说:“唉,将军让我来中军帐添柴热茶,军副让我先向你学添柴……”

      李大壮从过道挤了出来,扬了扬手中闪着寒光的板斧,咧嘴笑道:“那敢情好……柴房就我一人也太冷清了。那……先随我去砍柴。”

      “砍柴?不是说……让我添柴么?”霍鸿煊的屁股就像长在了劈柴墩上,整个人一动不动,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呵呵,傻小子!柴不砍来,怎么添?本来就是做伺候人的工作,还想着让别人伺候你?来,我带你去认认地,那一片,柴特别干、特别好用!”李大将光着膀子,在柴垛上取了一件外衣披上,将两把板斧往后腰那么一插,便撩起了帘子,催了一声。

      “走呀!现在,你可是我手下的兵了,不听话要挨……板斧?”李大壮挺了挺腰眼。
      别人是挨板子,他可要挨板斧?在心中又将那人面兽心的笑面虎戴平骂了千万遍,霍鸿煊不情愿地跟着李大壮出了营。

      砍柴自然要上山。
      刚下过雪,山路上覆盖着雪,又滑又陡,李大壮扭头瞧了眼在后面磨磨叽叽的半大小子,开口道:“快点啊!一趟只能背那么点柴,今日要来回好几趟呢……”

      “一帐的柴呢……砍那么多干什么?”山道上冷得很,霍鸿煊用布包住自己的脸,还嫌不够地捂了捂。

      李大壮说道:“将军议起事来,有时候会到后半夜,那些将领凑在一起,得生火吧?大半夜的还不得烧掉半大帐子?不砍多点,怎么够用?再看平时刮风下雪的,又不能每天都像今日这么好日头!”

      霍鸿煊抬手遮住了太阳,悻悻地嘟囔:“我讨厌太阳……”

      砍柴是个技术活,虽到了营中半年,但霍鸿煊都跟着老五头做些打杂巡哨的活计,充其量也是年老残疾士兵干干的,用不上什么力气,如今,才算真正地遇上了挑战。

      两人爬上山顶,李大壮扔了一把板斧给他,指了指他身后的树,说道:“你砍那棵,我砍这棵,砍下来后斫成小块,摞起来,等会背下山。”

      “哦……”太子爷悻悻地说道,接住了丢过来的板斧。
      这是李大壮的武器,生铁铸的,死沉死沉,砍人脑袋就像砍萝卜,用来砍柴,还挺掌握不好力度。

      好你个死戴平!
      霍鸿煊骂了一句,好像就能聚集力量似的,抡起板斧就砍了下去,板斧深深嵌进了树干里。
      他没有用真气,用的是实打实的力气,一板斧下去,虎口震得生疼。
      经过半年的打磨,他不再是细皮嫩肉的太子之身了,也是肩挑手扛的劳动百姓,但这种砍树的活,他还是第一次。

      南宫穆套路深!早知道他就不答应做什么添柴热茶的校尉了……可惜,板斧插进树里,说话说到风里,后悔也来不及了!

      “好小子,力气真不小!这树再砍两下,就能被砍断了。”李大壮回头看了一眼,他已经将树砍倒,一片一片在斫下来了。

      霍鸿煊翻了翻白眼,朝手心里吐了口唾沫,使劲将板斧拔了出来,又一板斧砍了下去,树没断,他又抡了两下,树才应声而倒,转头看李大壮,已经劈好了柴,摞起来,坐在柴堆上晒太阳了。

      “火小子,第一次砍,真不错!将军可是挑了好苗子啊!”李大壮嘿嘿笑着,他干完了活,直喇喇地像看戏一样看着霍鸿煊砍柴。

      “呸!什么好苗子!”霍鸿煊在心里骂道。
      就算这样,他仍旧舍不得骂南宫穆,还是把倒霉的戴平拖出来骂千百遍。

      “对、对,把树枝先砍下来!”
      “柴火要长短一致,不能太长,也不能太短……”
      “一板斧下去,要劈断一片柴了,不能再劈第二下!”
      “别心疼板斧,劈不卷,人啊,就像板斧一样,平时就要多练,要不啊,上战场都拉不开弓了……”

      霍鸿煊在那里猫着腰干活,李大壮悠闲地晒着太阳唠叨,烦得霍鸿煊恨不得拿柴火堵住他的嘴。

      等霍鸿煊终于劈完了柴,李大壮从怀里掏出两根麻绳来,扔了一条过去,说道:“这样绑,可以一次背最多的柴,看好了,我只示范一遍……”他翻身下来,脚踩在柴垛上,上下翻动着手,一捆柴便捆结实了。

      “看明白了吗?”他扭头问霍鸿煊。

      “看……明白了……”霍鸿煊眼尖,发现这是捆俘虏的方法,居然能用到捆柴上,军中真是人才济济。

      眼睛会和手会其实是两码事。
      霍鸿煊百步穿杨的眼神明明看清楚了李大壮的手法,可真要自己操作起来,他还是着实摸索了一翻,他手脚并用、捡起这个、漏掉那个,终于歪歪扭扭地把柴捆了出来。

      “你看,捆得不结实,走半道就散了,那时候想捆就没那么麻烦了……”李大壮摇了摇头,走过来,飞起一脚就往柴垛上踢,柴应声就倒散了。

      霍鸿煊耐着性子,又捆了一遍,李大壮踢了两脚,还是踢散了。
      再捆再踢、再捆再踢,终于,踢不散了,李大壮满意地转身,扛起自己的那捆柴,轻松地架到了肩背上,跃下了山顶。

      霍鸿煊探头朝下望了一眼,李大壮连跑带跳,已经到了山腰。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山路又蒙着雪,他咽了口唾沫,拎起柴火,学着李大壮的样子,架到了肩上,份量很重,他只好偷偷地动丹田运了口气,也跟着跳下了山顶,往下山小路上蹿。

      等他跑到山腰,哪里还有李大壮的身影?他只能提起气来,继续往前跑。

      背着柴跑到营里,把柴往地上一放,日头都快到晌午了,霍鸿煊累得摊倒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说道:“终于到了……”

      “咕——”他的肚子开始叫唤了。
      早上起晚了,没顾得上吃早饭,早上出了一身汗,自然是饿得不行,正是长身体的毛头小子时期。

      “饿了?”李大壮从窄窄的小道出来,粗瓷大碗里装了一碗清水,道,“先喝点凉水垫垫肚子,晌午饭前,你还要再去跑一趟!”

      “什么?还要再跑一趟?你怎么不去?”霍鸿煊不乐意了,白了李大壮一眼。

      “要不是等你,我都跑了三趟了!来,爱喝喝!”李大壮将水碗往地上一放,碗里的水晃出了大半碗,“我去做饭。”

      “对了,做好饭,你还没来,我就……不等你了?”他从柴垛里摸出一口乌漆麻黑的锅来,敲了敲说道。

      霍鸿煊:“@#!”想骂人!

      他拖着板斧和麻绳冲向后山,没有别人的时候,他提起了真气,施展轻功,几个起跃间便到了山顶。
      找了一棵同刚才差不多粗细的树,一板斧就砍了下去,树应声而断,斫成小片,捆成柴垛,背上就走,一路冲刺,跑到了营门外才放缓了脚步。

      “哎,火小子,可以呀!汤还没好,你就回来了?哟哟哟,后生可畏!”李大壮在帐外生了烧火灶,在黑锅里搅着黑乎乎的一团东西,看到霍鸿煊就夸了起来,身形却未动,也没有要帮他接一下的意思。

      霍鸿煊吃了一肚子气,将柴火重重一扔,坐在柴垛上生闷气。

      李大壮搅了半天,拿起大勺,直接就凑嘴喝了一口,又放进锅里搅了搅,咂了咂嘴道:“帐里有馍,你去端出来,咱们师父徒弟凑合一顿吃吧?”

      汤勺在锅里搅来搅去,霍鸿煊一阵反胃,听到李大壮的话,他气咻咻地说:“什么师父徒弟?我什么时候说要拜你为师了?”

      还有人这么不要脸,空口白话地就当人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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